對於虞衡這等厚顏無恥的行徑,胡尚書也是服了。這小子真不愧是年輕一代第一人,方方麵麵都碾壓同期真不是隨便說說的,單論臉皮厚度,別說碾壓同期了,說一句碾壓他們這一幫老狐狸也是不為過的。起碼胡尚書自己是幹不出來這事兒的。


    再一瞧虞衡那一臉羞澀的模樣,胡尚書更是想翻白眼,“得了吧,你都能幹出教別人誇自個兒的事兒了,還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虞衡抿唇一笑,“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看您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覺得我還是得意思意思羞澀一下,不然的話,您可能更加難以置信。”


    合著這家夥根本就沒覺得這行為有什麽不對勁的。


    胡尚書這會兒的臉色,整個就一表情包,臉上就寫著一句話: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還不算完,虞衡還壞心眼兒打擊他呢,“悄悄”嘀咕道:“瞧您這接受無能的樣兒,那可比陛下差遠了。人家陛下聽了我這話後,還誇了我幾句呢。”


    胡尚書整個人都不好了,三觀搖搖欲墜,食指顫抖地指著虞衡,聲音頓時抬高了八度,震驚道:“你還對陛下說了這話?”


    這得是多不要臉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胡尚書真心覺得他小看了虞衡,瞧瞧這心理素質,這臉皮厚度,虧他先前還擔心虞衡處境不妙準備拚命撈他一把來著,現在一琢磨,好家夥,陛下試探這小子京城流言之事時,這小子不會就一臉嫌棄的模樣把搞事情的人數落了一遍,鄙視對方誇人都不會誇吧?


    這畫麵太美,胡尚書想想都醉了,隻覺得自己這幾十年官當的,定力還是不夠,眼界也不夠寬闊,想不出竟然還能有人能幹出這麽騷的操作來。


    論操作之騷,是他們這幫老狐狸輸了。


    虞衡一點都沒覺得哪裏不對,開開心心地向胡尚書傳授炒作的套路,“流言嘛,最重要的就是博人眼球,話題絕對要選得有爆點,就像一潑水倒進熱油鍋似的,啪啦啪啦就炸鍋了。對方這些手段,來來回回淨拿紅薯說事,紅薯都出世兩年了,再稀罕,現在家家戶戶都種著呢,根本就不新鮮。您看看,現在我又弄了個玉米出來,產量和紅薯一樣,絕對能引起所有百姓的關注,再結合先前的紅薯,不就又能造出一波浩大的聲勢來?”


    不是虞衡看不起對方搞事情的手段,主要是在後世經曆過各種震驚體標題,新聞標題起得一個比一個騷,再看看對方,還扯著兩年前的紅薯不放,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人家和尚天天念經還能多換幾本經書念呢,對方要用流言搞事情,想破頭就想到炒冷飯?


    就這?就這?


    要不是虞衡還沒查到到底是誰在操控流言,他還能吐槽得更狠。小老弟你怎麽回事,奔著搞死我全家的目的來,手段就這麽點?你這搞事情的能耐不行啊!


    胡尚書確定他在虞衡臉上看到了對對方的恨鐵不成鋼,整個人都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吐槽虞衡太喪心病狂,還是該憐愛對方的腦闊。


    被虞衡理直氣壯這麽一通吐槽下來,胡尚書竟然覺得虞衡說得對,對方連誇人都誇不好,真是廢物本廢!


    再一聽虞衡這操作,那套路真是一層又一層,什麽“震驚!這東西的產量竟和紅薯差不多!”,“福星小侯爺再次發威,又一神物降臨京城!”,“種地能耐哪家行,當屬京城小福星!”,“震驚!讓胡尚書樂不可支魂牽夢縈的東西竟然是它!”……


    怎麽博眼球怎麽來,一連串震驚體標題,一看就是老營銷號了,相比起對方給虞衡潑髒水的手段,從標題看虞衡就贏了。


    胡尚書都奇了怪了,“你們小年輕現在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瞧瞧這些亂七八糟的標題,胡尚書還記得虞衡是個正經的讀書人,怎麽想出來的東西就這麽不正經?


    虞衡也奇怪,“這些話題哪裏不正經了?玉米的產量不是跟紅薯差不多?您不是知道玉米的產量後就立即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說完,虞衡還用眼神瞟了瞟胡尚書正拽著自己衣袖的手上,意思很明確:就您剛剛那迫不及待的樣兒,拽著我就跑來種地了,怎麽就不是為了玉米魂牽夢縈了?


    胡尚書刷的一下把手收回去,想反駁又覺得虞衡說的這些好像也沒毛病,細究起來都能說得通,但怎麽光聽標題,就這麽不正經呢?


    虞衡大手一揮,淡定地表示,“不正經就對了!這年頭兒,誰樂意聽太正經的事兒啊?”


    四書五經最正經不過了吧?除了一門心思備考科舉的考生,誰見天地看個沒完?輿論要有爆點,有討論度,必然要迎合老百姓的口味,這些不正經的博人眼球的標題分明才是王者。


    虞衡都不稀得吐槽對方的手段,這種毫無新意隻會炒冷飯的做法,也就是這會兒信息不發達,不然的話,幹活的人分分鍾被炒魷魚,還得被群眾們吐槽到死,成為業內反麵教材。


    胡尚書覺得可能是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順著虞衡的思路一捋,平複完心情後再回想一下虞衡自誇的那幾個標題,還是覺得牙疼,忍了許久愣是沒忍住,張嘴問虞衡,“這種福星小侯爺之類的話,你是怎麽能說得出口的?還有什麽小侯爺不僅是福星,還是陛下和閣老們的團寵?你是認真的?”


    別人誇你那是客氣,你這麽自誇可就是不要臉了。雖然胡尚書是第一次聽到團寵這個詞語,但結合語境也不難理解,再回想一下虞衡接下來那一串自誇的大白話,整個人的三觀徹底化成渣渣又重新組裝了一遍,隻覺得這世道真是變了,原來還能這麽幹?


    要說這個虞衡可不累了,立馬精神抖擻道:“胡尚書您看,我用的可全都是大白話,這些都是說給百姓們聽的,哪能之乎者也的拽文呢?像對方那些給我潑髒水的,這點就做得不太好,動不動就拿我比聖人,還時不時拽上一段文,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肚子裏有點墨水似的,人家老百姓又沒幾個念過書的,他們拽這文,指不定老百姓們還嫌棄得不行,大白話就挺好,指定傳得廣。”


    廢話,玉米都和紅薯捆綁了,這年頭兒信息本就不發達,談資來來回回也就那麽點兒,一個故事能傳好幾代,先前紅薯橫空出世,絕對是話題度最大的東西,吊打各家八卦和朝政大事。畢竟朝政大事什麽的,這會兒又沒有電視網絡,離百姓們的生活遠了,百姓們最關心的肯定是自己的溫飽問題。


    紅薯的話題度有多大,看看對方搞事情還拿紅薯做噱頭就知道了,用後世娛樂圈的話來說那就是國民度爆表的頂級流量,玉米還沒出現就捆綁了紅薯一波,肯定不缺話題度。再加上玉米又是虞衡先發現的,要是操作得當,百姓們直接給虞衡封個農神也不是不行。


    當然,那就搞的有點大了,虞衡覺得自己還是挺低調的一個人,沒必要弄出那麽大的排場。


    胡尚書:………你低調個屁!這一套一套誇自己的流程,都不知道在心裏琢磨了多少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低調?呸!


    虞衡嘩啦啦把怎麽吹自己的套路全都倒給胡尚書了,就等著胡尚書這邊發力,玉米可是剛剛才種下去的,戶部這邊得了好處,哪有不幹活的道理?


    胡尚書沒好氣地瞪了虞衡一眼,“知道了,這事兒交給老夫便是,準保按照你說的給你辦妥了!虧你想得出來這些個餿主意!”


    “那怎麽能是餿主意呢?”虞衡驕傲地反駁胡尚書,“論誇我自己,我可是專業的。”


    胡尚書不由抹了一把臉:媽的這年頭兒變態真是層出不窮,他們這幫老骨頭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閃了腰。


    虞衡小嘴叭叭幾聲,將活全都扔在了胡尚書頭上,自個兒還有閑心跑去接參加賞花宴的秦溶月。


    說是賞花宴,實際就是各家夫人交際拉關係的場合,夫人外交的宴會。可別小看了這一點,女子們雖然不能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考取功名,但也不乏極其聰慧者,從與各家夫人的交談中套出對方府上的近況,甚至能整合所有信息,從細枝末節中分析出對方想要隱瞞的秘密。


    秦溶月現在也是侯夫人,誥命品級和命婦正裝在她與虞衡成親後,禮部那邊就送了過來。景隆帝並不是個熱衷於給臣子賜爵的帝王,相反,宗室犯在他手中被他削去爵位的可多了去了,早先登基時邊境不穩,給了幾位有功勞的將軍爵位,之後便再也沒賜過爵位。


    虞衡這個嘉秀侯的爵位,可以說是景隆帝最近十來年間唯一賜下的爵位,可以說,虞衡應該是目前京城中最年輕的侯爺,前途無量。再加上他深受皇恩,又得民心,夫榮妻貴,秦溶月在各命婦中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便是尋常的郡王妃都要讓她三分。


    不然京城怎麽會有那麽多大家閨秀羨慕秦溶月呢?什麽叫做命好?看看秦溶月,在宮裏受太後寵愛,一路風風光光長大,嫁人後同樣處在頂尖的階層,不用看別人臉色,還像以前一樣,周圍圍了一圈爭相討好她的人。


    這樣順暢的人生,誰不羨慕呢?


    這種羨慕,在看到虞衡特地來接秦溶月時,達到了頂點。


    虞衡還真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兒,接老婆回家而已,根本不是什麽稀奇事。


    在其他夫人眼裏就不是這樣了,她們家那個,哪裏會想到這一茬?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瀟灑呢。年紀大點了倒好,反正兒孫都有了,徹底看開了,覺得男人也就那麽回事,惡意一點的還會想,這會兒瞧著嘉秀侯夫妻倒是恩愛,也不知道這份恩愛能維持多久?


    剛成親沒幾年的夫人們心裏頓時不是滋味兒了,她們嫁的那人,地位不如虞衡高,長的不如虞衡,出身也比不上虞衡,前途就更不用說,一個天子新寵一個在天子那兒查無此人,原先大家待遇都一樣還好說,現在有虞衡這個十分貼心的丈夫標杆放在前頭一比,夫人們心中除了泛酸,更多的就是對自己丈夫的不滿,咋滴,人家嘉秀侯前程遠大樣樣比你強還惦記著妻子呢,你們倒好,自個兒沒本事還不把妻子放在心上,臉咋那麽大呢?


    呸!


    這些夫人們家世也不差,雖說大環境還是以夫為天吧,在家還是有話語權的。回去就開始和丈夫鬧別扭,按著他們的腦袋讓好好跟虞衡學學。她們的丈夫也很懵逼,心說以前都是這麽過來的,也沒見她們抱怨過啊,怎麽今兒個出門回來後就突然發瘋了?


    然後一打聽,好家夥這還是虞衡的鍋。


    成親的還好,好歹妻子進了門了。沒成親的男子才叫一個慘。這類貴夫人們的聚會,家裏有適齡閨女的都會把閨女帶上,就是告訴別人,我家有個好閨女,若是有人家裏正巧想給自家兒子說親,這不是就又多了個人選?正巧還能看看人家姑娘,跟姑娘說說話,看看這姑娘的品性。


    結果虞衡跑去接一回秦溶月,那可不得了,丈母娘們對女婿的標準驟然拔高,當然不是要求他們百分百複刻虞衡,虞衡那傳奇經曆一般人也複刻不了,問題是你們沒人家有才華也就算了,竟然還比不上人家疼媳婦兒!那我家閨女嫁給你圖什麽?圖你幼稚,圖你不疼人?


    一夜之間,正在相看的和正準備相看的女方家,母親直接放話,有嘉秀侯一半心疼妻子的才行!


    當然,還有一些和秦溶月年紀相差不大的新婦,心裏就隻有後悔了。早知道嘉秀侯是這麽個好夫婿,當初她們就算用點不怎麽光彩的手段都要拚命嫁給他啊!


    這要是被虞衡知道了,必然要吐槽一番,自己是那麽容易被算計的人嗎?哦,當初的左側妃是想這麽幹來著,那不是也沒成功嗎?娶老婆,怎麽能不慎重一點?就算他看不出這是個圈套,那不還有係統在嗎?想算計他,那真是想多了。


    不過人家的想法虞衡也沒辦法阻擋,反正現實是他和秦溶月和和美美過日子就行。


    但其他人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哪裏不對,隻覺得自己當初下手太慢,這才錯失良人。有虞衡杵在前麵做對比,她們哪還能看得上眼自己的丈夫?可不就暗暗生悶氣。


    可以說,虞衡完全是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好丈夫的標準,以往隻要尊重妻子,給她妻子應該有的體麵,那就能被稱上一句好丈夫。


    然而人就是不能比較,看看人家虞衡,少年侯爺,嫁進門就是現成的侯夫人,年少有為不說,身邊還幹幹淨淨,別說妾室,連個通房都沒有,就這樣,人家得空還知道來接妻子回家呢!其他人呢,沒爵位沒本事就算了,那是先天條件,老天爺不喜歡他們這些傻蛋也沒辦法,但潔身自好完全就是人品方麵的問題了,你們這些全方位被人吊打的東西,哪裏來的勇氣比人嘉秀侯更狂呢?


    男子們簡直想吐血,不知在暗地裏詛咒了虞衡多少遍。他們還奇怪呢,鬼知道虞衡這家夥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權勢地位財富都不缺,竟然還巴巴地討好妻子,那殷勤模樣瞧著就讓人牙酸,你一前途大好的侯爺,身段幹嘛這麽低?好好給妻子立立規矩才是,竟然這麽緊著疼著她,莫不是腦子有病!


    係統就喜歡聽別人吐槽虞衡,這會兒當了回搬運工,將京城男子對虞衡的怨念全都轉述給了他,一邊轉述一邊笑得直打嗝,顯然就想看虞衡的笑話。


    虞衡險些被這幫家夥給惡心死,忍不住向係統吐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合著他們娶個老婆就為了給老婆立規矩?腦子有病的是他們才是吧!”


    雙方的思維隔著千年的鴻溝,都真情實感地覺得對方有病。


    係統狂笑卻不作答,虞衡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迅速捕捉到重點,趕緊問係統,“等會兒!這麽多人吐槽我,我這一心一意愛老婆的人設應該徹底立起來了吧?先前紅薯之事,你說過我達成了名滿天下的成就,這種關乎民生大事的東西,史官絕對會記我一功,說不準還能單獨給我立個傳啥的。那問題就來了,我這個愛妻人設也立起來了,以後肯定不會再納妾,愛妻應該也是加分項吧?因為足夠特殊,所以也會被記下來?那我應該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勵!”


    【這時候你怎麽就突然變得這麽精明了?】係統笑聲一停,忍不住吐槽。


    虞衡十分嘚瑟,“我愛老婆我驕傲,趕緊的,把我的獎勵給我,別想私吞!”


    【行吧,宿主的推測十分合理,堅守一妻不納妾,確實是可以在後世單獨被列出來的加分項。請問宿主這回想要什麽獎勵?】


    虞衡就等著係統這句話呢,趕緊說道:“辣椒辣椒,必須要辣椒!各種辣椒的種子都給我來一點,朝天椒,青椒,小米椒,花椒……”


    【你當這是超市大采購呢,別太過分了啊,隻能選一樣!另外,花椒本來就有,可以跳過。】


    “那不是你出品的東西品質更好嗎?”虞衡搓手,努力和係統討價還價,“再說了,辣椒相比起紅薯玉米和土豆這三種產量大殺器來說,造成的轟動性可遠遠不如它們。都是獎勵,差的這麽遠,多給我幾樣種子就當補償了唄!反正都屬於辣椒一類,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係統無語,沉默了許久才道:


    【獎勵已經發放到空間,請宿主注意查收。】


    虞衡當即幸福地眯了眯眼,整個人都沉浸在各色辣菜的暢想中不可自拔。作為吃辣大省的一分子,天知道虞衡有多懷念辣椒的滋味兒。


    他的鴛鴦火鍋可以開始準備了!


    要不是係統阻止,虞衡都想先在係統空間種上一輪辣椒,等天一冷馬上鴛鴦火鍋走起。


    誰讓辣椒的種植時間已經過去了呢,虞衡現在想吃,給莊戶們種,還得等到明年才能吃上。


    說來也是心酸,想當年在吃辣大省,做什麽菜都能往裏頭加點辣椒,從來就沒覺得這玩意兒稀罕過。穿越後倒好,想吃口辣的都是奢侈,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係統隻想嗬嗬,冷笑一聲看熱鬧:


    【自己先種也不是不行,反正上回你也親自種過紅薯了。但問題是,你那廚藝能拿得出手嗎?據我所知,某人可是個廚房殺手,不說炸廚房那麽誇張,但做出來的菜都不能保證有不有毒吧?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炊具,問題是你要是廚藝不過關把自個兒給毒死了,那可就真成了千古大笑話了啊!】


    虞衡雖然知道這辣雞係統是在故意諷刺自己,自己做菜是難吃了點,但還真沒到那份兒上。但係統這麽一說,虞衡突然就回想起當年自己霍霍廚房的英勇事跡,對下廚這事兒也確實沒什麽期待。畢竟人懶,隻想光吃不幹活,你能指望一條鹹魚自個兒蹦躂嗎?它多張張嘴巴就能算了不得的運動量了。


    另外就是,這不是都成親了嘛,虞衡覺得自己這樣一折騰,好像是在背著秦溶月吃獨食似的,心裏也有點微妙。


    辣椒還是他拿愛妻人設從係統那兒要過來的,這會兒到手後要是自己不管不顧地吃獨食,總覺得好像有點對不住秦溶月似的。種種原因之下,虞衡還是選擇了聽係統的,將辣椒種子收好,等到來年開春就讓人把它們種下去。


    【呸,你那是愛老婆嗎?你就是想偷懶不做飯!】


    係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虞衡,換來虞衡的一個大白眼。


    虞衡這邊在和係統要獎勵各種鬥嘴,胡尚書那邊也沒閑著。胡尚書雖然吐槽虞衡臉皮厚,但不得不說,虞衡說的那套路確實適合搞流言這一套,都不用再想什麽辦法,照著虞衡說的那流程先把那博人眼球的噱頭給拋出去,後麵自然話題度自然就上來了。


    胡尚書雖然嘴上嫌棄虞衡這一套騷操作,實則心裏還嘀咕,覺著套路還挺好用,下回他要想造點什麽聲勢,就可以學學這套路。當然,博人眼球的那個勁爆標題,可以考慮把鞏老頭放上去,倒點他的私事,給老百姓們增加點談資。


    就像虞衡說的,百姓們的生活多枯燥乏味啊,就得給他們添點樂趣,這可是好事一樁。鞏禿頭這麽正直的人,為老百姓們的幸福生活犧牲一點怎麽了?


    由此可見,虞衡大概是有毒,胡尚書和他才討論了幾句炒作這方麵的內容啊,這會兒都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琢磨著坑鞏尚書一把了,還把自己說得特別大義凜然,搶占道德高地,其套路之深,任誰見了不得說一句好家夥。


    在胡尚書的幫助下,小福星再次發威,又尋到一樣產量高的糧食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並且以極其可怕的速度迅速向四周蔓延。這等大好消息,誰家聽到了不得好好跟親朋好友說一聲,瞧瞧頭一批種紅薯的那些人,比他們先種一年,那可多出許多兩銀子來呢,都能買幾畝良田呢。誰家過日子不精細,紅薯他們不走運,沒趕上,這會兒又出了個玉米,那不得提前做個準備?


    別說百姓們了,就是官員們聽了這消息也有點懵。什麽,嘉秀侯又發現了一樣新糧食?產量還同樣高得嚇人?這都什麽時候的消息,昨兒個早朝嘉秀侯還沒說話呢,怎麽今兒個就流言滿大街都是了,還說戶部那邊已經種上了,這不就是鬧著玩嗎?


    結果再仔細一打聽,好家夥,戶部試驗田那邊的農事員還真承認了,一板一眼說得那叫一個仔細,玉米種子長啥樣,該怎麽種,全都說得頭頭是道。


    官員們頓時傻眼了,不是,嘉秀侯你突然放個重磅消息都不跟我們提前打聲招呼的嗎?冷不丁聽到這麽個勁爆的消息,人都給嚇蒙了,都要懷疑一下自己收集信息的能耐不夠了,怎麽知道消息的速度還比不得尋常老百姓?


    震驚之後就是酸,雖然自打虞衡開始考冒頭後他們就已經在檸檬樹下安了家,時不時就要酸上一把,都成習慣了。但這回他們還是沒能忍住心裏的酸意,有些心裏承受能力差的,當場就氣哭了,“老天爺怎麽就這麽偏愛他?先前都給了他紅薯讓他封爵了,這回又給他一樣玉米,怎麽什麽好事都落在了他頭上,分我一點點也好啊!”


    主要是虞衡先前已經因為紅薯的事兒得了一個侯爵了,這次獻上玉米,指定不能再像先前那樣換個爵位,頂多是給他更多的賞賜,陛下的私庫和國庫都出點血,爵位就不要想了,虞衡封侯才多久,升級再怎麽離譜也不是這麽升的。


    更何況爵位大多都是一代一代降一級的,如靖安侯這等世襲的爵位還是少數,大多都是承襲五代然後爵位就沒了。可以說,想給自家爵位升個級,那可比升官難多了,可能文官那邊新科進士都從小翰林爬上首輔的位置了,自家的爵位還紋絲不動甚至還會往下降一級。當然,更慘烈的就是家裏犯了事,哢嚓一下爵位都沒了。


    總之就一句話,想升爵位,基本就是做夢。


    所以其他人才能這麽肯定,這回虞衡玉米獻上去,得到的好處絕對比不上他先前獻紅薯的賞賜。


    但換成他們就不一樣了啊,要是獻玉米的人是他們,有了虞衡這個現成的例子在,獻上去立馬換個侯爵來,那才叫恩澤子孫,體麵得不得了。


    老天爺你別指著虞衡一個人扔好處啊,偶爾也開開眼看看我們啊!


    以上是所有官員們悲憤的真實想法。


    虞衡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噴他們一嘴。想要玉米,有本事你們造個大船跑去找新大陸啊,找到了還能順利帶回來,還能欠了你的爵位不成?真以為這玉米是白白從天上掉下來的呢,那是老子愛老婆的獎勵,你們這幫不拿老婆當人看的家夥哪裏來的臉酸!


    反正不管別人酸不酸,玉米都已經種上了,該得的名聲也得了。讓先前暗中搞事情的人鬱悶的是,突然爆出虞衡還有玉米種子之事,確實又讓虞衡成為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百姓們對虞衡的誇讚更是不要錢的往外倒,還有一撥人嘴特別甜,簡直把虞衡誇出朵花來了,談話時的主題還特勁爆,一出手就徹底蓋過去了他們的風頭,瞬間將虞衡的威望推到了一個新高度。


    本來這發展挺符合暗中搞事情那波人的期待的,但經由別人那麽一吹,他們莫名有種自己輸了的錯覺,總感覺對方好像是生動形象地給他們上了一堂怎麽博人眼球製造噱頭的炒作課。


    傷害性倒是不大,侮辱性卻立強。


    這幫人當即就怒了,仿佛看到虞衡居高臨下對他們投來不屑的眼神,矜貴又傲慢,一句話都不用說,萬般嘲諷都在那輕描淡寫的一眼中了。


    這他媽誰能忍得住?


    幕後之人當即跳腳,打定主意要給虞衡一個好看。心裏還冷笑,既然虞衡都主動把刀子遞在他們手裏了,他們不好好紮死對方都對不住虞衡這傲慢的嘲諷。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紮心。


    百姓們吹虞衡是認真的,他們引導輿論,得了玉米消息的百姓們當然會跟著他們一起吹虞衡,也確實造出了一副虞衡威望甚高幾乎要超過景隆帝的模樣。


    但問題是,他們算漏了老百姓的心理活動。百姓們哪有那麽多心思關注什麽朝政大事,當然更多的是關注了也不懂,沒到那個份兒上,連規則都鬧不明白的,說了些什麽都是平白鬧笑話。虞衡在百姓心中確實是個大好人,把他誇成神仙百姓們也樂意,但是,百姓們關注的是虞衡這個人嗎?那當然不是,誇虞衡是次要的,主要還是饞玉米種子。


    在口糧麵前,其他一切都得靠邊站。


    百姓們的想法就是這麽真實。


    所以造成的後果就是,甭管他們怎麽給虞衡造勢,百姓們先是順著他們的話頭一路誇誇誇,然後都會把話題歪到玉米種子上,都在好奇玉米長啥樣,好不好吃,明年第一批種玉米的會是哪些幸運兒……


    致力於把虞衡捧上高處好讓景隆帝心生忌憚的人:………


    他們心裏有一萬句髒話要講,這屆百姓真是他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完全帶不動!


    拚死拚活為虞衡造勢了這麽長時間,眼瞅著就要達到目的了,結果啪嘰一聲摔地上,這遭遇,誰聽了不得說上一聲慘?


    時刻關注這一切的胡尚書都忍不住同情了對方一把,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半了,最後半步功虧一簣,換個身體不好的,一個弄不好當場去世都有可能。


    再一回想虞衡先前對他說的各種造勢套路,胡尚書才驚覺虞衡一開始就沒把流言當回事,要知道按照虞衡那一堆騷操作,說不準還真達到了對方的目的,一不留神就把自個兒給炒糊了,架在牆頭下不來,說不準還真會被景隆帝忌憚上呢。


    現在一琢磨,虞衡哪兒來的底氣?胡尚書仔細將這事情從頭到尾捋上一遍,最終才確定,這小子應該是把百姓們的反應全都算準了,知道不管他們再怎麽吹捧他,為他造勢,他頭上都會一直有個話題度比他更高的東西——玉米。


    所以一切問題迎刃而解,百姓追捧他,不是為了他這個人,而是因為玉米,民以食為天,完全沒毛病。也踩在了帝王的安全線內,還將敵人好好耍了一通,不可為不聰明。


    想明白這些,胡尚書忍不住搖頭失笑,暗罵一聲,“臭小子,連我都一並算計了進去。”


    外人看來,這一切不都是胡尚書的手筆?事情是他吩咐下去的,人手也是他安排的,虞衡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除了胡尚書外誰也不知道,隨便揪一個知道點內情的人都會得出這是胡尚書護犢子搞出來的事情,真正搞事情的虞衡反而神隱,將自己的本事藏得好好的,呈現在別人的麵前的形象還是一貫的好運氣,嘴炮強,心機方麵倒是讓人忽略了過去。


    如此種種,一環扣一環,胡尚書也隻能笑罵他一句,“臭小子!”


    這世上又多出了一隻成了精的小狐狸了。


    鞏尚書對虞衡突然和胡尚書拉進關係表示不滿,還同胡尚書鬧了一場,“胡摳門兒你別淨想著偷偷摸摸拉攏人,反正虞衡必須先到我工部!”


    “呸,瞧瞧你那禿頭,就快趕上和尚了,你還有臉哄騙大好青年跑去工部幹活?咋滴,你自己禿頭還不夠,還想讓虞衡也禿了?”


    虞衡當即警惕地看向鞏尚書,禿頭什麽的,那還是算了,他想變強,卻不想變禿。


    鞏尚書也急眼了,“說的好像你不掉頭發似的,就你那愛操心的性子,戶部那攤事不得讓你見天的掉頭發?”


    一句話把胡尚書壓下去後,鞏尚書又興衝衝地對虞衡道:“京城通往青州的水泥官道已經鋪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瞧瞧?咱們也弄個剪彩儀式熱鬧熱鬧,你也上去剪一刀。對了,還有不少雍然商人過來看新鮮呢,我估摸著他們有點心動了,想先走一回,體驗之後再跟咱們談談這筆生意。”


    虞衡頓時揚眉,那當然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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