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蘇沒有理會身後的小屁孩,她的目光落在前麵的皮衣女人身上。


    在使用收音機卡牌的時候,朝蘇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體質天賦能否同卡牌一樣,進行串聯。她剛剛連續使用兩種體質天賦,就是在試驗這個想法是否可行。


    既然行的話……


    朝蘇將手中“收音機”的卡牌又重新放回到了口袋裏。她雙手插兜,目光就這樣直直地望向皮衣女人。皮衣女人也抬起眼,看向朝蘇。


    “你也是這個站點的工作人員?”


    皮衣女人冷聲問道,她的大腦裏甚至還殘存著剛剛的那雙紅色眼睛。那眼神的風韻和感覺,讓她的心髒好似還隱隱能夠感覺到那種心悸的感覺。


    而剛剛朝蘇所使用的體質天賦,她也看在眼裏。這分明就是她的體質天賦。


    這個世界上雖說有一模一樣的體質和體質天賦,但是隨著發展趨勢和使用方法不同,這些體質天賦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就拿人們最常遇到的“符篆”天賦來看。一些玩家可能比較擅長繪製驅鬼符篆,一些玩家可能比較擅長繪製逃跑類型符篆,而另外一部分玩家可能比較喜歡繪製防禦類型的符篆。


    而就算是驅鬼符篆、逃跑類型符篆和防禦類型符篆,細分下來的話也會有些許的不同。


    就像是一百個人讀同一本書,每個人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但是……皮衣女人的目光落在朝蘇的身上——這個女人的體質天賦不僅同自己相同,就連使用方法也格外類似。這讓皮衣女人格外忌憚。


    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體質天賦有多難對付。


    “現在是了。”朝蘇說道,她的目光落在身後的站點上。


    布魯布魯餐廳裏,一名二十五六歲的、穿著格子襯衫的男子正趴在玻璃窗上,麵露驚恐地看向這裏。在朝蘇望過來的那一瞬間,他有些懦弱地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旁邊,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公文包裏不知道放了什麽,拉鏈看起來都要崩壞了。


    朝蘇皺了皺眉,她踢了踢身後小屁孩的鞋子。小屁孩的鞋子被她踢得挪了挪位置。


    “怎麽了?”薄疏諶抬眼看向朝蘇。聽到自己的聲音後,他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這聲音實在太奶了,一點都沒有男人的沉穩。


    朝蘇抬了抬下巴,指著那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問道:“這人進去多久了?”


    薄疏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回答道:“已經十三分鍾了。”


    朝蘇說道:“那你再等兩分鍾就行了。”


    皮衣女人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話,下一刻,就被朝蘇打斷了:“這個布魯布魯餐廳,隻有前門和後門兩個選擇。在兩分鍾後,你隻要站在前門就可以了。如果對方往後門走,你直接用你的體質天賦穿過去不就行了。”


    女人的體質天賦,朝蘇在獲得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明白了用法,知道女人的體質天賦還是很厲害的。就比如說,在朝蘇挺身之前,她伸手來到小屁孩的口鼻之間,就是要將自己的手伸向對方的喉嚨、口鼻處。


    一隻手在喉嚨和口鼻處成型是怎樣的場景。


    喉嚨和口鼻會無限張大、皮膚和血管會爆射開來,就像是被撐起來一樣,到最後,這股黑氣甚至可以湧向胃部,從內部瓦解對方。


    到時候,身後的小屁孩血肉會向外崩散,血流成河。


    見皮衣女人沒有行動,朝蘇也沒有動作,就這樣扒拉著手上的糖紙,將裏麵的糖一顆一顆吃進自己的嘴巴裏。而站在朝蘇身後的薄疏諶,則驚奇地抬起眼睛,看向朝蘇。


    在他的視野裏,朝蘇的存在感雖然不強,但是同她相處起來格外舒服。像關瑞媛和段昂這樣的高中生,都特別願意同朝蘇聊天、跟她待在一塊。


    薄疏諶一直以為是朝蘇這樣“無害”的氣質在發揮著作用。


    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


    眼前的朝蘇,表情是如此鮮活。在吃到自己想要的糖果後,她的眉梢會稍微向上舒展開來,原本微挑的眼角更顯露出幾分張揚。


    同之前的朝蘇格外不同。


    如果不是確認朝蘇的精神沒有問題的話,薄疏諶甚至會有些懷疑,朝蘇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比如說,有人格分裂。


    薄疏諶靜靜地站在朝蘇的身後,觀察著朝蘇。


    而朝蘇則沒有在意小屁孩的打量。等到兩分鍾的時間一到,她轉身拎起小屁孩的衣領,拎到了自己的麵前。


    薄疏諶蹬了蹬自己的雙腿,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懸浮在口中,再次抬眼便看到朝蘇的這張臉離得極近:“小朋友,時間已經到十五分鍾了,她應該可以進去了吧?”


    薄疏諶愣了愣,他能夠感覺到朝蘇的呼吸密密麻麻地鋪灑在他的臉上,那一塊肌膚就如同被火焰灼燒一般,開始滾燙而又熱烈了起來。他忍不住用自己胖乎乎的爪子去撓了撓,一邊撓,一邊點了點頭。


    “可以了。”


    皮衣女人聽到這句話,她深深地看了朝蘇一眼,身形就變化成一團黑霧,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布魯布魯餐廳內追去。那個原本趴在玻璃窗上的男人看到皮衣女人化作的黑霧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過來的時候,臉上慌張的神色更加明顯。他死死地攥住自己手邊的公文包,轉頭朝著小門跑去,一邊跑,一邊質問道:


    “安全局呢!你們在幹什麽吃的,說好保護公民財產呢!”


    “你們人呢!”


    “我還在這個餐廳呢,你們就見死不救!這就是我們的國家!你們拿著我們上交的稅,吃著白飯!真的是白養你了。”


    即便隔著一道玻璃窗,朝蘇依舊能夠聽到這個男人的叫喊聲。


    男人跑動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隻大耗子一樣。在他的身後,黑霧緊追不舍。從皮衣女人前進的方向來看,她的目標應該是男人手上的公文包。


    兩人的身形立刻消失在朝蘇的視野當中。


    當朝蘇重新移轉視線的時候,便看到麵前的小屁孩緊緊握住的小拳頭。顯然,被剛剛那個男人的語氣給氣到了。


    國家安全局做出的這個決定,確實會給一些逃生者提供短暫休息的機會。但是與此同時,也會讓一些不懂滿足的逃生者感覺到憤恨。


    這就是升米恩,鬥米仇。


    朝蘇揚了揚眉,將小屁孩從空中放了下來,她拍了拍小屁孩的衣領,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袖子上輕輕點了一下。在這個小屁孩的袖子上,正用別針別著安全局的標誌,在標誌之上,國旗散發著熠熠光輝。


    “要不是看在這個東西的份上,我是不會管你的。”


    薄疏諶眨了眨眼睛,他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布魯布魯的餐廳上移開,又重新在朝蘇的臉上聚焦。他看到朝蘇輕輕地拍了拍安全局標誌上麵的灰塵,尤其是國旗那塊——剛剛經過一番打鬥,這麵小小的國旗上沾上了一些灰塵。


    現在,已經全都被朝蘇拍下來了。


    鮮亮的紅色重新出現在薄疏諶的眼中,薄疏諶看向朝蘇,朝蘇的眉眼中還帶了幾分的笑意。


    朝蘇:“雖然知道你應該不是七八歲的孩子,但是總覺得還是得照顧一點。”


    “走吧,進去看看。”


    朝蘇說完這句話,便抬步朝著麵前的布魯布魯餐廳走了過去。推開玻璃大門,就立刻有人走了過來。對方的袖子上帶著一個國旗的袖標。


    “你好,我是安全局關少卿。請你出示一下自己的逃生者卡牌。”


    關少卿?


    聽到這個名字,朝蘇掏卡牌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抬起眼,目光看向關少卿。朝蘇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會在這裏相遇。


    “有什麽問題嗎?”關少卿不動聲色地問道,他的目光落在正邁著小短腿的薄疏諶身上,見他搖了搖頭之後,關少卿放鬆了警惕的神經。


    “沒有。”朝蘇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遞了過去。


    關少卿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卡牌,輸入了自己的精力之後,卡牌就變成了一副潔白的假牙。假牙微微張開,將這張身份牌吃了進去,複而又吐了出來,哢噠哢噠哢噠響了三聲。


    “可以進去了,每個人一個小時之內隻能待十五分鍾。”


    朝蘇重新將身份牌接了過去,她看了一眼關少卿的那副假牙。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副假牙應該能驗證身份牌的真假,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能確定,這張身份牌是否屬於朝蘇自己。


    不然,如果有追殺者拿到逃生者的卡牌進入布魯布魯餐廳的話,這對餐廳裏前來避難的逃生者而言絕對是一場打擊性的傷害。


    畢竟,朝蘇瞥了一眼此刻在餐廳裏坐著的逃生者們。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狀態要比之前放鬆很多。


    如果突然混入一個追殺者,這些逃生者絕對毫無任何防備。


    就在這個時候,朝蘇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撞了一下。她轉頭,便看到剛剛那個小屁孩正捂著腦袋,坐在地上,在他的身邊,糖果從口袋裏掉了出來,撒了一地。看樣子,剛剛就應該是他撞的自己。


    “不是,你又不是真的小朋友……”朝蘇好笑地蹲了下來,同小屁孩的目光平齊,她開口說道,“都多大的人了,走路還會摔跤?嗯?”


    “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我怎麽懷疑你是要碰瓷我?”


    在朝蘇身後的關少卿用拳抵唇,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剛剛他在和薄疏諶進行一番眼神交流,然後……他是親眼看到薄疏諶在給他使眼色的時候,撞到了麵前的這個小姑娘。


    現在聽到小姑娘的話,關少卿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而薄疏諶,此刻已經忍不住了。他低下頭,用手捂住自己的腦門,臉頰早就通紅。聽到朝蘇的問話之後,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強行忍住巨大的羞恥感,開口說道:


    “……姐姐,我追上來是跟你說……我今年八歲了,不是大人,隻能算是一個小大人。”


    絕對,絕對不能讓朝蘇知道,他是薄疏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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