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君行之在朝堂上漸漸嶄露頭角,他雖然諫言不多,但每次諫言都有理有據,不但能勸服錦帝,還能說服群臣,偶爾會提出自己的方案,每每令群臣信服,令錦帝滿意。


    他身在諫官之位,官位不算大,卻讓官員們漸漸不能忽視他的存在,甚至群臣和錦帝遇到難題,猶豫不決的時候,開始習慣性地等他開口,聽聽他的諫言。


    在樹葉落盡的時候,祁丹朱被太醫診斷出懷有身孕,而且已經有孕三個月了。


    錦帝聽到消息之後,命人送來許多賞賜,包括不少藥材,各宮嬪妃分也送來了許多禮物,一時間掌珠宮裏熱鬧無比,人來人往,喜氣洋洋。


    直至深宵,掌珠宮才寂靜下來,明月當空,灑下清冷瑩輝。


    祁丹朱坐在塌上,身後靠著軟枕,君行之一動不動地趴在她的肚子上,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貼著。


    自從得知祁丹朱懷孕之後,君行之就一直是一副喜不自勝地模樣,他性子內斂,卻忍不住頻頻露出晴朗的笑容,嘴角一直微微上揚著。


    祁丹朱垂眸看著他,笑著摸了一下肚子上的大腦袋,聲音帶笑道:“孩子都三個月了,我們竟然才知道他的存在。”


    君行之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懷孕三個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察覺你最近有些反常,讓柳太醫來給你把脈,恐怕到現在都不能發現。”


    祁丹朱本就腰肢纖細,孩子現在月份小,並沒有顯懷,所以大家都沒有察覺她懷孕的事,君行之也是覺得祁丹朱許久沒有請平安脈了,而且她最近嗜睡的厲害,情緒還容易波動,隱隱覺得有些不放心,才請柳太醫過來給她看一看。


    祁丹朱一臉無辜道:“我最近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比平時嗜睡一些,心情反複無常一些,更能吃一些……別人都說懷孕的時候會惡心想吐,我這怎麽胃口更好了?”


    她這段時間能吃能睡,就是情緒波動比較大,如果不是知道柳太醫醫術精湛,她簡直懷疑是柳太醫診錯脈了。


    “柳太醫說了,每個人懷孕後的反應都不一樣,三個月後的反應可能會比之前的反應大一些,你身子弱,不要以為沒反應,就可以掉以輕心,接下來幾個月千萬要謹慎。”


    祁丹朱低頭看他,“夫君,你說話怎麽越來越像柳太醫了,柳太醫今天又將我訓斥了一頓,他想起我娘當年懷我時的危險情況,緊張地差點要搬來掌珠宮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君行之想起柳太醫今天緊張又氣惱模樣,忍不住無奈道:“你這幾個月都沒有讓他過來給你把平安脈,他能不氣麽?”


    祁丹朱無辜地摸了下鼻子,“我覺得我最近身體狀況挺好,就沒讓他過來把平安脈,省得他每次過來都要趁機給我開一堆補藥,逼著我吃。”


    自從她跟君行之成婚之後,君行之就一直聽柳太醫的話,看著她調理身體,她現在就算晚一些吃飯,也不會像以前那麽頭暈無力,她覺得自己身子比以前健康多了。


    君行之又在她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你啊,在柳太醫確認你的身子已經健康到可以活蹦亂跳之前,就老老實實聽話吧。”


    他又在祁丹朱肚子上輕輕摸了摸,動作輕柔,仿佛在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祁丹朱忍不住問:“孩子才三個月,你能感覺到什麽?”


    君行之揶揄道:“能感覺到孩子他娘肚子上的肉軟乎乎的,讓人想捏。”


    祁丹朱一下子坐了起來,驚慌地摸了摸肚子,難以置信道:“肉?我胖了嗎?才三個月我就已經長胖了?”


    君行之無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腰道:“沒有,跟以前一樣,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祁丹朱微微鬆了一口氣,靠回他懷裏。


    祁丹朱隨手揉搓著君行之的手指,問:“夫君,你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君行之沒有遲疑道:“我都喜歡,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就同樣喜歡,你呢?”


    祁丹朱想了想,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道:“我希望是女孩。”


    如果是女孩,即使有一天君行之身處高位,孩子也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個孩子是君行之的親生女兒,君行之會疼她、愛她,那樣,這個孩子就不用像她一樣在宮中艱難地生活。


    她隻希望這個孩子平安、幸福、無憂無慮地長大。


    君行之柔聲問:“為什麽?”


    祁丹朱垂眸苦澀地笑了一下,抬頭卻語氣輕快道:“因為大家都說女兒多像爹爹,我想要一個長得像你的女兒。”


    這倒不是假話,女兒如果長得像君行之,應該會很好看。


    君行之抬手輕輕揉了一下她水嫩的臉蛋,“這話難道不是該我說才對麽?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一定要長得像你。”


    他低頭摸了摸祁丹朱的肚子,柔聲道:“女兒聽話,一定要長得像媽媽才漂亮。”


    祁丹朱垂眸看著他,忍不住笑,“這麽快就叫女兒了?你就這麽肯定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兒?”


    君行之抱著她晃了晃,“因為我希望我娘子心想的事都能成真。”


    祁丹朱莞爾,不過想了想還是道:“還是別叫女兒了,一旦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他聽到該多傷心啊。”


    君行之認真點頭,湊近祁丹朱耳畔道:“那我們說小聲一點,別讓他聽見。”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手輕輕戳了一下肚子,“寶寶,你爹爹欺負你,你快出來報仇。”


    君行之忍不住輕笑,心中又柔又軟。


    祁丹朱笑了一會兒,抬眸看他,低聲道:“我忽然覺得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是兒子也不錯。”


    “為什麽?”君行之笑問。


    祁丹朱靠在他頸側,淺淺笑了笑道:“因為我相信,就算是兒子,你也能保護好他。”


    君行之不是錦帝,就算她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兒子,她也相信君行之會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君行之含笑‘嗯’了一聲,將她擁進懷裏。


    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保護好她和孩子。


    祁丹朱輕輕閉上眼睛,她有孕之後容易困倦,跟君行之說了一會兒話,便不知不覺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君行之聽著耳畔傳來的柔柔呼吸聲,輕輕笑了笑,站起身,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去床上。


    他坐在床邊,俯下身在她肚子上虔誠地輕吻了一下,小聲道:“寶寶要乖乖聽話,不許折騰娘親,知道嗎?”


    夜色闌珊,屋內燃著溫暖燭火。


    君行之和祁丹朱靠在一起相擁而眠,密不可分。


    ……


    祁丹朱懷孕之後,除了嗜睡、乏力、偶爾惡心之外,身體沒有什麽不適,因為大家是在將她照顧得太好了。


    君行之凡事親力親為,如果不是要上朝,他恨不能整天貼身照顧她,可以說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習綠從她懷孕之後也不曾放鬆警惕,每一道食物都要仔細檢查過才能入她的口,青枚更是小心謹慎,每次出門,青枚都仔細的盯著她的腳下,即使有一塊小石子都得趕緊攔下她,等青枚將石子踢開,才讓她走過去。


    可祁丹朱的身子終究是比較弱,隨著孩子月份漸大,她漸漸有些氣血虧損,所以知道她有孕之後,柳太醫的保胎湯藥基本就沒有斷過,柳太醫在她的阻止之下,雖然沒有搬來掌珠宮,但他日日都來請脈,風雨不誤。


    祁丹朱每日安心待在掌珠宮裏養胎,很少出去,現在後宮混亂,麗妃和梅妃爭得不可開交,她難得清靜下來,麗妃和梅妃忙著針鋒相對,都沒有時間來對付她。


    麗妃這些年來一直執掌後宮,隻手遮天慣了,以前梅妃忍氣吞聲,她才與梅妃相安無事,但最近梅妃因為祁芙薇和親的事,被升為了貴妃,她一改往日的作風,凡事不再低調,反而爭權奪利起來,與麗妃爭得熱火朝天。


    麗妃因為祁芙薇和沈厚的事,心裏也憋著一口氣,所以對付起梅妃毫不客氣。


    梅妃的女兒已經遠嫁,她沒有了顧慮,所以懶得繼續偽裝,現在的她行事作風比麗妃還要狠辣,似乎想要將麗妃手裏的執掌後宮之權搶過來。


    她們二人一個手裏有實權,一個妃位壓過另一個,誰也不服誰。


    現在她們每天在後宮鬥來鬥去,妃嬪們以她們為首,分為了兩派,她們無論做什麽都要搶鬥一番,似乎非要分出個誰高誰低來,這麽多年來,後宮還從未這麽亂過,可皇後依舊對她們的鬥爭視若無睹,整日隻知道吃齋念佛,任由她們吵吵鬧鬧。


    麗妃和梅貴妃鬥得烏煙瘴氣,祁丹朱和君行之樂得逍遙自在,小日子過得舒服又自由,可偏偏錦帝不願如他們的意。


    君行之最近在朝堂上風生水起,越來越遊刃有餘,逐漸嶄露出頭角,錦帝一開始還頗為欣賞他,覺得反正他官小,再有本事也翻不出風浪,願意讓他在朝堂上自由發揮。


    可最近錦帝眼見著朝中越來越多的大臣開始跟君行之交好,甚至遇到難題都開始不自覺地去找君行之出主意,終於意識到君行之朝廷中的影響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掌控,自然是開始不願意了。


    所以錦帝想來想去,決定將君行之派出京去,去的地方正好就是沂臨縣。


    君行之去歲曾經說過,蝗蟲過後,往往就是旱災,沂臨縣果然如他當初所料那樣,今年就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大旱,百姓們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他們接連遭受重創,家中已無米,鬧起了饑荒。


    錦帝派君行之為欽差,前去沂臨縣震災。


    錦帝這個安排雖然是有意為之,但也算合理,君行之文武狀元之名早已彰顯,就連沂臨縣的百姓也有所耳聞,他既是朝臣又是駙馬,代表錦帝去賑災正為合適,能讓百姓們感受到錦帝對他們的重視。


    祁丹朱得知君行之要離開京城,想也不想就要跟去。


    君行之看著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自然不同意。


    他也不願意跟祁丹朱分開,但聖命不可違,祁丹朱又懷有身孕,實在不適合跟他一起長徒跋涉。


    祁丹朱握著他的手問:“你舍得跟我分開嗎?”


    君行之當然不舍得,也不放心將祁丹朱留在京城,但讓祁丹朱千裏迢迢跟他去沂臨縣,他更不放心。


    他抿了抿唇,看著祁丹朱的眼睛,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祁丹朱知道他心裏的擔憂,輕聲道:“去沂臨縣雖然路途遙遠,路上會辛苦一些,但京城裏波譎雲詭,我留在這裏未必就比去沂臨縣安全。”


    君行之輕輕皺眉,這也是他擔心的原因,他不放心將祁丹朱一個人留在皇宮,但讓祁丹朱跟他去沂臨縣也非良策,所以他有些猶豫不決。


    君行之想了想道:“沂臨縣現在受災情況嚴重,民間極其混亂,後麵會發生什麽事還不一定,說不定會引發暴亂,你就算受得了路上的顛簸,去了那裏也無法安心養胎,不如留在京城裏,等我跟父皇請旨,讓你去太傅府養胎,到時候有薑先生照看你,會安全一些,也許父皇會同意……”


    “他一定不會同意。”祁丹朱想也不想就語氣篤定道:“他若想讓我順利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你派出京城。”


    君行之這個時候離京,祁丹朱一個人在後宮孤立無援,如果有人想害她肚子裏的孩子,隻會更加容易。


    君行之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都說虎毒不食子,但錦帝對祁丹朱的態度實在稱得上冷漠無情。


    祁丹朱看著他道:“行之,你可知習綠今天早上在餐點裏發現了藏紅花?”


    君行之眉心一下皺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祁丹朱入口的東西都會經過嚴格的檢驗,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膽敢下手。


    他不自覺握住祁丹朱的手,心有餘悸。


    祁丹朱垂眸道:“我本不想告訴你,讓你擔心,可如今卻不得不說,我在皇宮裏隻會比在其他地方更危險。”


    她沒有騙君行之,麗妃暫且不提,梅貴妃和祁明毓就沒有一個會輕易放過她肚子裏的孩子。


    梅貴妃因為祁芙薇的事,現在恨極了她,祁明毓則是厭惡極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定會想盡辦法鏟除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們都不會讓她安然將孩子生下來,現在還好,可臨產的時候,她力不能及,如果生出事端,恐怕真的會有危險。


    她如果能跟君行之一起離京,也許並非壞事,與其留在京城裏處處防備,不如去沂臨縣,到時候山高路遠,那些人想要下手也比在京城裏難。


    君行之遲疑地看著祁丹朱,心緒搖擺不定,總希望能有一條萬全之策。


    祁丹朱看出他已經動搖了,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軟了聲音道:“行之,我如果留在京城裏,不論發生什麽狀況,你都不在我身邊,但是如果我跟你一起去沂臨縣,至少你能在我身邊陪著我和孩子,對不對?”


    祁丹朱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君行之感覺著手下的溫熱,終究是拗不過她,將她擁進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他也不舍得跟祁丹朱分開。


    祁丹朱說得對,他與其將她的安全交給其他人,不如他親自來保護,路途雖遠,她可能會辛苦一些,但她如果留在京城,他恐怕一刻都難以安定,還不如將她帶在身邊好好親自照顧,至少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守在她身邊。


    祁丹朱不由露出微笑,嘴角滿意地上揚。


    君行之叮囑道:“如果感覺不舒服就立即回京。”


    祁丹朱欣然答應下來。


    君行之又道:“我不會心軟的,如果你不舒服,我會立刻送你回來。”


    祁丹朱莞爾,踮起腳尖堵住他的唇,“知道啦。”


    君行之終於露出笑容,輕輕摸了摸她的後經。


    君行之既然做了決定,很快就跟錦帝請旨要帶祁丹朱去沂臨縣,大家聽說祁丹朱要去那樣窮鄉僻壤的地方,不由有些驚訝。


    錦帝保持著他‘慈父’的寵愛,祁丹朱既然想去,他自然欣然應允了,隻說多派些護衛保護祁丹朱。


    柳太醫知道祁丹朱要跟去沂臨縣的事後,氣得來掌珠宮將祁丹朱和君行之一起訓斥了一頓,然後回去收拾包袱,準備跟他們一起去沂臨縣。


    宮裏的人也對祁丹朱要去沂臨縣的事有些驚訝,驚訝過後,紛紛前來告別,他們又給祁丹朱送了不少好東西,以示自己的關心。


    傍晚,掌珠宮裏終於寂靜了一些,祁丹朱坐在屋裏指揮大家收拾行禮,將要帶的東西都提前準備好,沒想到屋裏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祁明胥經過通傳之後笑容滿麵地走進來,他跟祁丹朱客套這兩句,送了些禮物,然後讓屋裏眾人都退了出去。


    祁丹朱在桌前坐下,親手給祁明胥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大皇兄今日怎麽有時間來看我?”


    祁明胥一臉關切,語氣親厚道:“皇妹懷有身孕,又即將離京,皇兄自然要來給皇妹送行。”


    他今日看起來比以前穩重一些,平日他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今天卻舉止有禮,衣服穿得一絲不苟,有了幾分大皇子該有的樣子。


    祁丹朱笑了笑,不動聲色道:“我離開京城之後,恐怕有段時間要見不到皇兄了,不過我就算留在京城,皇兄最近恐怕也沒有時間來看我,最近朝廷動蕩,局勢混亂,皇兄想必又要忙起來了。”


    祁明胥拿起桌上琉璃瓶裏插著的一根雀羽,露出笑容道:“最近因為科舉舞弊的案子,朝局確實不穩,不過我倒還好,隻是祁明毓確實有些頭疼。”


    祁丹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故作不知問:“為何二皇兄會頭疼?此事跟他有關嗎?”


    祁明胥雖然故作高深,但到底是個沉不住的性子,三言兩語就直奔主題。


    他壓低聲音道:“皇妹你有所不知,最近朝中被入獄的那些大臣,大多數都是為祁明毓所用的,他們暗中聽命於祁明毓,現在科舉舞弊的事被揭穿,他們接連入獄……”


    祁明胥手指輕輕一按,手裏的雀羽應聲而斷,他看著斷成兩截的雀羽,意有所指道:“祁明毓已經損兵折將,實力大不如前。”


    祁丹朱蹙起黛眉,重重放下茶杯,帶著幾分怒意道:“孫文顯以前就曾經欺負過駙馬,這次他們還險些搶了駙馬的狀元之位,我早就氣在心頭,沒想到二皇兄的人竟然跟此事有關!”


    祁明胥借機煽風點火道:“說不定就是他指使孫文顯故意搶了妹婿的狀元之位。”


    他雖然不知道科舉舞弊案的幕後主使就是沈關山和祁明毓,但他知道這次被處置的大臣大多數都效忠於祁明毓,所以想在祁丹朱麵前將鍋推給祁明毓。


    祁丹朱果然如他所願,怒道:“二皇兄當真是不顧兄妹之情,竟然連妹婿的狀元之位都要搶!我那段時間因為這件事,背地裏受了多少嘲笑和譏諷,若非駙馬爭氣,科舉舞弊的事被查清,還了我們公道,我們恐怕到現在都還要一直受人欺辱!”


    祁明胥滿意地看著她的怒容,扔掉手裏斷了的雀羽,火上澆油道:“祁明毓這麽做應該是為了他那個妹妹祁潭湘,駙馬如果不是坐上狀元之位,哪能像現在這麽風光?恐怕早就被沈厚比到泥裏去了。”


    祁丹朱臉上怒容更甚,仿佛恨得牙癢癢一樣,拍著桌子道:“他們兄妹二人狼狽為奸,著實可恨!”


    祁明胥聞言幽幽一笑,意有所指道:“他們兄妹二人可以狼狽為奸,我們兄妹二人也可以齊心協力。”


    祁丹朱訝然看他,“皇兄是何意?”


    祁明胥開門見山道:“祁明毓登上高位,可讓祁潭湘風生水起,我若登上高位,也可保皇妹如現在一樣榮寵不斷,做這京城裏永遠最尊貴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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