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沈沾衣怔了怔。


    路晚亭道:“今日裴城主告知我們比試是三局兩勝時,我便打算去探聽淩月宗的安排了。剛剛師尊還沒到時,他們就已經做完了安排。”


    沈沾衣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


    原來路晚亭跟自己的想法一樣,做好了贏這場比試的打算。


    “師尊,柳長老那一場,輸了也沒什麽,我們隻要保證剩下的兩場贏,幻香紅骨花就是我們的了。”


    路晚亭輕聲道:“如果師尊需要的話,第三場與淩月宗少宗主的比試,我會竭盡全力。”


    沈沾衣一愣:“你要上場?”


    “是……”路晚亭又重複道:“如果師尊需要的話。”


    沈沾衣微微有些猶豫,少宗主的實力連柳渡生都摸不清楚,路晚亭貿然上場,會不會……


    可是如果不讓路晚亭上場,那就隻能讓江展眉來了,但江展眉的傷勢……


    她著實覺得不靠譜,萬一發生箭術比試那樣的情況,第一個分任務鐵定失敗。


    而路晚亭看沈沾衣沒說話,默默捏緊了泛白的手指。


    她今日得知要近身比試,便立刻想到了淩月宗的情況。


    可誰知道她來到淩月宗,打算躲在樹後探聽情況時,竟然聽到了那樣的對話。


    那群無恥小人,竟然敢覬覦師尊……師尊脾氣好,所以忍了,可是她忍不了,她不想讓師尊受這種委屈。


    師尊是天上星,水中月,幹淨得不染一絲灰塵,那些人根本不配覬覦她的分毫。


    路晚亭眼底是一池凍了冰的死水。師尊長得好看,不管到哪裏都十分惹人注目,如果真被有心之人……


    不行,絕對不行。


    路晚亭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師尊一心一意都喜歡著她,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師尊。


    而一旁的沈沾衣此時還在考慮,最後略微遲疑道:“晚亭,你……真的有把握嗎。”


    路晚亭回過神來,道:“師尊信我嗎。”


    沈沾衣索性點頭:“相信……”


    路晚亭聽後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那我不會辜負師尊的信任。”


    她要贏,為了師尊的信任,為了能讓師尊不再有那麽多的負擔。


    也為了能在此事結束後,師尊能對她真正的袒露心聲。


    一想到那張寫了情詩的舊紙,路晚亭原本陰鬱的眼神就變得無比清澈,一顆心也鼓噪不停。


    千山萬水始相隨,隻願卿心勝我心。


    這句詩深深刻在路晚亭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那日在油燈下,她明白了師尊的心意,也明白師尊心裏的不安與忐忑。


    隻願卿心勝我心,師尊是怕自己不喜歡她,所以才會寫下這句似哀似怨的詩句,並且在第二日將紙條拿回去。


    路晚亭心底默默歎一口氣,何時師尊能再麵對自己的心,將情詩重新給她呢。


    “師尊,我們回去吧。”路晚亭道。


    沈沾衣沒多想,與她一起回去了。


    夜裏水霧彌漫,沈沾衣習慣性的點了琉璃燈,燈壁很薄,暈開一片淡淡的燭光。路晚亭裹著棉被,等著沈沾衣上床。


    沈沾衣掀開一角被子,剛鑽進去,路晚亭便貼過來,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喚道:“師尊……”


    “嗯,快些睡吧。”沈沾衣順手給她扯了扯棉被。


    她知道路晚亭這孩子其實有些認床,星河城的床榻一直睡不慣,不然這幾天也不會頻繁來找自己。


    “燭燈晃眼睛……”路晚亭蹭著她的皮膚,囁嚅道。


    沈沾衣轉頭看了一眼,心想小反派要求還挺多,她掌中凝出一抹靈力,熄了琉璃燈,道:“這樣就不晃眼睛了吧,快睡哈。”


    路晚亭這才安心躺在她懷裏。


    沈沾衣身上一直有淺淺的白梅香,很好聞,路晚亭小時候特別喜歡抱著她的腰,死活不鬆手,有幾次沈沾衣用折扇敲她腦袋,她才肯放開。


    路晚亭枕著沈沾衣的胳膊,看師尊慢慢睡了,才小心翼翼拉過沈沾衣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她一直用輕柔的目光看著沈沾衣,師尊這樣抱著她睡覺,感覺……


    感覺就好像是兩人已經結為道侶,做著理所應當的事。


    路晚亭心緒不寧,臉也慢慢漲紅了。


    等她和師尊真正結為道侶的那天,會怎麽樣?那一晚,師尊會不會不敢抬頭看她。


    甚至還會絞著手指,小聲且害羞的給她念那首情詩。


    可是師尊的眼瞳那麽好看,水漾漾的,每次看著她,她都忍不住一陣心跳。


    所以……她肯定要讓師尊抬眼看她,如果師尊不好意思,那,那自己就撒撒嬌,讓師尊抱著自己就好了。


    路晚亭躺在沈沾衣懷裏胡思亂想。


    她和師尊結為道侶的那一晚,不管是她幫師尊,還是師尊幫她,她都會十分開心的,但最好還是希望她能先碰一碰師尊,畢竟……


    師尊害羞,肯定不會主動,到時候還得自己來,自己一定要溫柔些,緩著些,不然就成了自己欺負她了。


    想到這,路晚亭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她抬眼看向已經熟睡的沈沾衣,又往她懷裏縮了縮。


    明日自己一定要贏,為了師尊的信任,她必須贏給所有人看。


    第二日……


    沈沾衣一覺醒來,路晚亭已經不見了。她還以為自己睡過了,急忙穿上外衫,洗漱過後趕往練武場。


    今日可是第二場比試,成敗在此一舉了。


    然而她剛出門便遇見了柳渡生,柳渡生今日穿著白色長衣,模樣十分溫潤,他道:“師妹,一起去練武場吧。”


    “柳師兄,你看見晚亭了嗎?”沈沾衣有些奇怪的往四周看了看,“我一早醒來便沒見她了。”


    “路晚亭應該已經到練武場了,她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柳渡生想起自己半路遇見路晚亭,便幫忙解釋道。


    沈沾衣哦了一聲,又道:“那我們也快些去吧。”


    柳渡生點頭,跟她一同前往練武場。


    練武場今日並未開封靈陣法,所以沈沾衣進去時,並沒有感覺自己周身的靈力被壓製,她與柳渡生慢慢走過去,看見路晚亭和江展眉已經待在那了。


    沈沾衣落座,路晚亭給沈沾衣倒了一杯茶,柔聲道:“先喝點茶吧,師尊。”


    沈沾衣接過,順口問道:“今早你怎麽走了,為師醒來沒看見你,還有些奇怪。”


    路晚亭道:“師尊最近有點累,想讓師尊好好休息一下。”


    沈沾衣聽後心想,小反派還挺懂事的。


    裴玄依舊站在最前方,他道:“歡迎諸位道友參加第二場比試。本次比試為近身比試,三局兩勝。贏得人則可得到星河城的極品靈藥,幻香紅骨花。”


    沈沾衣一邊喝茶,一邊細細聽著。果然跟她預估的不錯,發生妖鳥暴走事件後,許多人都對幻香紅骨花望而卻步了,又聽說這次的比試有淩月宗這種大宗,還是坐在觀眾席旁觀的好。


    先上場的人是淩月宗元嬰期長老,微霞尊者。他的眉毛和頭發花白,卻是精神抖擻。


    他往前一站,自有一種不可抵擋的氣勢。


    隻見微霞尊者眼眸斜了斜,冷傲道:“誰來?”


    沈沾衣搖了搖折扇,路晚亭昨晚聽到的是對的,淩月宗先派上場的是元嬰期長老,微霞尊者。


    眾人都不動彈,微霞尊者便勾起唇角嘲諷道:“難道來參加比試的諸位道友,連上前一步都不敢嗎?”


    觀眾席鴉雀無聲,就在大家以為沒人能上場時,忽然有一抹墨藍色身影飛出,再轉眼時,沈沾衣已經穩穩落在了微霞尊者的麵前,她微微一笑:“我來試試……”


    微霞尊者看沈沾衣上場,心想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他早就想與這無崖宗的沈沾衣一戰了。


    於是微霞尊者冷笑道:“那就不要怪本尊不留情麵了。”


    沈沾衣不以為然,她輕輕合起折扇,微霞尊者已經召來泛著冷光的長劍,他毫不猶豫衝向沈沾衣,沈沾衣側身一閃,直接躲開了他的進攻,另一隻手順勢捏了劍訣,卻並不召出長劍,而是將手中的折扇擲出。


    折扇扇尾帶一抹淡藍靈力,與魏霞尊者的長劍相擊。灼熱的氣流自劍尖猛灌下來,呲呲嘶鳴不斷,扇尾爆出刺眼的火花,有一兩星竟直接迸到了微霞尊者的眼裏!


    眾人驚呼,沈沾衣作為劍修,甚至不召出自己的配劍,而是僅僅持著折扇與微霞尊者纏鬥,這功夫可謂是練到了家,更是遊刃有餘。


    微霞尊者大怒,覺得自己受到了折辱,他當即祭出自己的長劍,直指沈沾衣!


    沈沾衣絲毫不慌,隻見她雪白的五指張開,果斷迎上微霞尊者的一劍!


    路晚亭在下麵心焦不已,雖然她知道師尊修為了得,可是刀劍無眼,萬一真的傷了師尊……


    她看著那玄鐵劍尖猛然撞上沈沾衣的掌心,霎時間,地麵人影微晃,劍光柔風卷水似的翻湧在兩人之間,而沈沾衣周身的靈力翻騰收攏,瞬間將微霞尊者擊倒在地!


    第一場比試,沈沾衣完勝!


    這場比試可謂是格外精彩,眾人都歡呼不已,沈沾衣將折扇收回來,輕輕展開,微笑道:“你輸了。”


    微霞尊者從地上坐起來,臉比誰都黑。


    淩月宗的人將化神期長老請出,咬牙切齒道:“還有第二場,你們無崖宗派誰來。”


    化神期大滿,誰敢與之一戰!


    此時柳渡生慢悠悠站起身,道:“我來……”


    沈沾衣心裏默念,師兄保重。


    柳渡生不慌不忙的走到練武場中央,他就沒想著贏,自然也不會刻意進攻,隻是回避這位化神期大佬的攻擊。


    沈沾衣看見柳渡生氣度從容,背著手連打都不打,一副“我雖然打不過你,但躲還是能躲的”的模樣,她唇角不禁勾起微笑。


    幾個回合下來,化神期長老竟然真的未傷到他分毫!


    而對麵的淩月宗坐不住了,氣急敗壞道:“區區一個金丹,竟然敢在化神期麵前班門弄斧!實在可惡!”


    柳渡生看情況差不多,再躲下去,把化神期長老惹毛就不好了,他抬手召出自己的劍,此劍劍身泛著金色光輝,比起日光更盛。


    化神期長老見機會來了,立刻揚手一擊!柳渡生早就準備好似的迎上他那一掌!


    不出意外的,柳渡生輸了。


    但是輸得並不慘,他隻是吐了一口血而已。


    “快去扶一下柳長老。”沈沾衣對路晚亭道。


    路晚亭連忙上前,把搖搖晃晃的柳渡生扶下來。


    柳渡生重新坐回沈沾衣身邊,立刻動手點了自己身上的幾處穴位,道:“還好提前服了護心丸,否則心脈都要震碎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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