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中的晚間培訓沒有開起來,因為報道的人還不到五個,其中三個都參加過往屆比賽,主辦方於是臨時調整到明天晚上再培訓。


    因此去酒吧的時間提前了。那種地方並不適合帶著嬰兒去,雲朵就讓主辦方聯係了酒店的嬰兒托管中心。


    在這個時代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最為周密,將嬰兒單獨留在正規托管中心是不用擔心的。當然,托管中心的營業時間隻到晚上24點,到點如果孩子的監護人還沒回來,會收昂貴的加時服務費,監護人也有可能被檢舉為疏忽照料,觸犯法律。雲朵和淩棄決定速去速回。


    雲朵用光腦查了一下光美酒吧的地點,帶路走在前麵。淩棄始終不曾與她並肩,而是錯後一兩步,就像是隨從的樣子。


    快要到達酒吧門口前,路過了一家雜貨店,櫥窗那裏擺放著一套精美的工具套裝,在射燈之下閃閃發光,就像是精美的珠寶,價格也比普通家用修理工具貴數倍。


    雲朵注意到淩棄的眼神,少有的旁顧,盯著那個修理工具套裝看了許久。


    雲朵看了一眼價格,折扣後六萬多,不免驚訝這套工具是修什麽的?六萬塊能差不多買一套二手的領域升級模塊了。


    “那是修什麽的工具?”雲朵好奇打聽了一句。


    淩棄不說實話,隻笑道:“不知道。”


    “那你盯著看那麽久?”


    “就是覺好貴,看個新鮮。”淩棄回答的很自然。


    “等我有錢了,買一套送你。”雲朵笑眯眯的說,這還是淩棄第一次對什麽東西表示出感興趣的樣子。


    “用不到,這錢夠買二手的領域升級模塊了。”淩棄的說辭與雲朵剛才的想法不謀而合。


    雲朵在腦海中抗議:不要偷看我想什麽!


    淩棄也在腦海中回答:沒有看,我也這麽想的,不行麽?


    “等辦完正事,能允許我進這家店看看麽?或許有便宜材料賣,我能幫你修理一下機械手臂。”淩棄先轉開了話題。


    雲朵說:“要不攢攢錢直接買個新的?”


    淩棄在腦海中說:攢攢錢,我幫你做個更好的,比市麵上的新型號便宜好用。


    光美酒吧的營業時間從晚上六點開始,他們來的正好,人家剛開門,裏麵還冷冷清清,他們可以隨便選位置。


    雲朵給吉姆米勒發了消息,說他們已經到了酒吧。不過對方什麽時候能來,全看他們的運氣。


    達拉姆說吉姆米勒有黑幫背景,性格也很火爆,讓他們說話盡量客氣。如果人家不肯幫忙,他們也不要強求。畢竟地下拳賽俱樂部是要簽死亡免責才能上台,傷殘自理,意外死亡的話俱樂部可以本著人道主義的角度賠償一點撫恤金,卻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他的監護人麽?”一位穿著黑色低胸晚禮服的妖豔女子走到近前搭訕。


    “我是他的監護人。”雲朵出聲。


    那女子趕緊改口:“對不起女士,看你長的高大英俊還有機械手臂,我還以為……”


    “你有什麽事情麽?”反正閑著沒事,雲朵不介意美女主動過來聊天。


    那妖豔女子猶豫了一下,露骨的眼神盯著淩棄問道:“他長得不錯,讓他今晚陪我,收費多少錢?”


    “……陪你做什麽?”雲朵揣著明白裝糊塗。


    “酒吧裏有休息室,收費不貴。都是成年人,玩一玩,我長的也不錯,他也不吃虧。你還有錢賺,互惠互利。你總不會和他是正當夫妻吧?”妖豔女子越說越有底氣,“你們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跟在你身後,態度恭謹。沒有你允許,他甚至並沒有碰這桌上的免費食品和水杯。”


    “你觀察的還挺仔細的。很抱歉,美麗的女士,我們今晚約了別人。”雲朵初來乍到,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麽漂亮的女人敢獨自一個人閑逛,肯定有背景。雲朵現在還沒有資本將話說的不留餘地。


    妖豔女子還想再說些什麽,抬眼看到了一個光頭大胡子的高壯男人向著他們這桌走過來,不免驚訝道:“吉姆,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吉姆米勒穿著皮背心,露出來肌肉糾結的胳膊上紋著骷髏和玫瑰,脖子上帶著粗大的金鏈子,一看就像是社會人。


    “小甜心,你怎麽也來這麽早?”吉姆米勒的語言輕浮,動作卻很規矩,甚至還故意躲開了妖豔女子性感的親昵動作。


    妖豔女子笑道:“吉姆,你怎麽對女人還這樣避如蛇蠍?”


    說完這句,那妖豔女子忽然回頭,對著雲朵好心提醒了一句:“你給你的被監護人買醫療保險了麽?”


    “?”雲朵不明所以。


    那妖豔女子立刻拿出一張名片,手法利落的丟在雲朵麵前的桌麵上:“你的被監護人如果是租借給吉姆,有點可惜……總之需要醫療急救就打這個電話,比正規醫院便宜。”


    “……”雲朵看了一眼吉姆米勒,這人不會是個喜歡暴力的基佬吧?聽那妖豔女子的意思,是以為她將淩棄租給吉姆米勒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麽?


    淩棄垂眸,一副乖巧的樣子,仿佛不在乎自己是被人議論的“租借物”。


    那妖豔女子又嘖嘖歎息了兩句,還是扭著腰肢離開了。


    吉姆米勒果然在看到淩棄的那一瞬,眼睛都直了。但他記得達拉姆提起的正事,最近俱樂部已經很少見新麵孔了,許多內幕賽都不好打,物色新的拳手是當務之急。


    吉姆米勒將目光挪回到雲朵身上。如果不出聲,還真看不出這位寸頭高挑帶著機械手臂的人是位女士。光是這樣的外觀,上場就有噱頭,還是女人。俱樂部已經很多年沒有女拳手了。


    “是你要打拳賽?知道規矩麽?”吉姆米勒的態度帶著一點試探和一點傲慢。


    “你說說我聽聽。”雲朵虛心請教。


    淩棄卻忽然低聲道:“規矩我知道,拳賽是我打。”


    吉姆米勒看了一眼帶著項環、蒼白清瘦、美貌又顯得格外溫順柔弱的淩棄,調笑道:“你會打拳?你這樣的還是陪客人在床上活動吧。”


    “主人,請允許我單獨與吉姆先生說幾句話可以麽?”淩棄忽然改變了對雲朵的稱呼。


    雲朵不知淩棄的計劃,卻明白她如果說不同意,可能會被淩棄直接控製。她隻好點點頭,演好自己的角色,沉聲道:“可以。”


    “聽說酒吧內有休息室?我們去那裏說可以麽,吉姆先生?”淩棄說話的態度很客氣,帶著一種小心逢迎的姿態。


    雲朵覺得淩棄大概要對吉姆動什麽手腳,不方便她看到。


    吉姆精蟲上腦,見雲朵允許,他一把抓過淩棄的手腕,立刻帶著他奔向了酒吧後麵的休息室。那裏通常不對外來的客人開放,但吉姆米勒是酒吧大老板的馬仔,他要用地方,酒吧的經理哪裏敢攔著。


    看著淩棄被吉姆帶走,雲朵一個人無聊閑坐,那妖豔女子不知怎的又轉悠回來,好心好意的說道:“剛才給你的名片你收好了麽?”


    “嗯,收好了。”雲朵將名片信息錄入到了光腦中,紙質的名片也放入衣服內。


    妖豔女子問:“你是異能者吧?”


    “這能看出來?”


    妖豔女子用手指憑空打出一個火花,點起一支女士香煙:“見多了,來找吉姆的很少有正常人。你那個玩具不該給吉姆玩,會壞掉的。還帶著項環,完全沒法抵抗。我打賭,一會兒吉姆肯定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雲朵不解其意。


    “讓你行駛監護人的權利,比如電擊之類的。暈過去了電擊一下醒的快,也可能為了助興。項環電擊比警察的電擊木倉還狠,隻用兩三檔就能讓人痛不欲生。你那個玩具估計撐不到2檔,你千萬要憐惜,別聽吉姆瞎忽悠你,開電擊一定要加錢,否則不夠醫藥費的。其實你以後缺錢找我就行。我很會疼人的,你那個玩具實在是我喜歡的款,出價不比吉姆少。”


    這妖豔女子繞來繞去還是對淩棄色心不死。


    “他受得住,我用2檔試過,背上的大傷口都沒有再次崩裂。”雲朵很有技巧的聊天,將自己偽裝成與吉姆米勒有類似愛好的人。


    這時雲朵的光腦響了,是淩棄用項環的頻道呼叫監護人,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主人,吉姆先生請您到休息室來。”


    妖豔女子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雲朵心中有點緊張,表麵卻鎮定的問明了休息室的方向,起身離去。


    淩棄好整以暇看了一眼邊上坐立不安的吉姆米勒,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計較你剛才言語上的輕慢。”


    吉姆米勒剛經曆了噩夢一般魔幻的事,心神恍惚。他哪裏想得到,這個看起來宛如小綿羊一樣的俊秀青年,居然是他們老大卡爾的獄友,而且交情不淺。老大那種眼高於頂的老社會人,黑森係監獄裏放出來的,中心星□□上如今哪個不敬他三分。老大的獄友,黑森係裏的重刑犯,還真不是尋常人敢碰的。


    剛才一進這間屋子,門關好之後,吉姆米勒迫不及待要對淩棄動手動腳,結果自己的手腕不知怎的就被淩棄反扣在身後,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簡直無法想象,他一身腱子肉仿佛白長了一樣,輕易就被按倒在地,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心。


    “你們老大是剛從黑森係監獄出來的卡爾吧?與他通視頻,我找他有事。”淩棄在吉姆的耳邊吩咐。


    還是剛才那種溫柔的語氣,卻聽得吉姆汗毛倒豎。他的光腦是綁在手腕上的,下意識手臂微微一動想操縱光腦,兩個膀子眨眼間就被淩棄卸了。


    私人光腦可以語音啟動投屏,撥通聯係人電話,根本不用動手。淩棄不喜歡吉姆搞小動作,卡爾當年經常貶損自己這個基佬馬仔,今日見著果然是惡心。吉姆那兩隻手剛才都拉扯過淩棄的手腕,他也不過是給吉姆一點小小的教訓。看在卡爾的麵子上,沒有直接見血。


    卡爾的視頻接通,吉姆冷汗直流結結巴巴的說道:“老……大,有,有人找您。”


    淩棄一腳踩在吉姆的光頭上,調整了一下屏幕高度,撩了撩額前碎發,露出俊秀容顏:“老卡爾,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你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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