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在陸修持的宿舍呆了很久,兩人溫存了一番後陸修持送溫馨去找趙文英。


    經過上次被人當街強搶以後,每到大集日,鎮上各處就有民兵巡邏,鎮上的治安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那些手腳不幹淨的二流子原本就是靠著大集日在街上偷點摸點過日子的,這治安一好,他們就事業了。原本就朝不保夕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他們的消息都靈通,知道鎮上突然加重治安巡邏的原因後他們氣不過,這幾個月一來,已經在靠山前後兩個村幹了好幾起偷雞摸狗的事件了。


    王蓮花的兒子更是被不同的團夥套了好幾次麻袋,除了王蓮花的兒子,靠山前村的那些人他們也沒放過。總之就是一句話,隻要不順心,他們就要去那邊出出氣。靠山前村後村的人去鎮上派出所報警,公安對他們並不熱情,報完警以後公安連他們村子都沒去,立了個案以後便放著置之不理了。


    靠山前村後村拿公安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又抓不住那些二流子,隻能咬牙吃下這些悶虧。


    趙文英已經買完東西了,正在跟相熟的人站在供銷社對麵的屋簷下聊天呢,看到溫馨跟陸修持一起來,趙文英還驚了一下。


    “陸書記,你怎麽來了?”


    陸修持笑得溫文爾雅:“正好出來買點過年用的東西,恰好碰到溫同誌,就跟她說了一會兒話,趙嬸,你這是出來買年貨呢?都買好了?”


    上次陸修持去溫家,跟趙文英聊了那麽久的天,對趙文英的稱呼也從趙文英同誌變成了趙嬸。


    趙文英沒成想陸修持這樣的人物還會記得自己,一時之間她有些受寵若驚:“買好了買好了。陸書記,過年你不回家啊?”


    “不回,家中父母都不在了,回去家裏也冷冷清清的。”陸修持說得慘兮兮的。


    趙文英本來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要是不心軟也不會讓魏良跟林婉清混吃混喝了,她一聽陸修持這麽說,心裏就憐惜上了:“哎喲,那你過年豈不是冷冷清清一個人?要不上我們家來過年?”


    趙文英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陸修持畢竟是個黨委書記,身份地位都跟他們家這樣的小老百姓有著本質的差別,她這麽說好像想要故意攀附陸修持似的。


    陸修持本來就打算去溫家過年的,就是今天趙文英不邀請他,他也要想別的辦法去,趙文英這個提議正中他的下懷:“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


    趙文英正懊惱呢,聽了這話,眨了眨眼,道:“陸書記說的哪裏話,多雙筷子的事兒,隻要你不嫌棄我們家吃得不好就行。”


    陸修持看了溫馨一眼,笑著道:“那不會。”


    兩人又你來我往的多說了幾句,陸修持便走了。陸修持一走,在溫馨跟陸修持沒來之前在跟趙文英閑話的女人就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八卦了:“文英文英,那個年輕的後生是誰啊?”


    趙文英清了清嗓子,直起腰:“那是咱們鎮上的陸書記。”


    村裏人不懂管位職稱,但書記這官一聽就很大,加上陸修持那一身好皮囊,跟趙文英閑話的女人是越想越喜歡:“文英啊,那陸書記剛剛說那話的意思是還沒成家吧?你也知道我有個小閨女,今年17,長得水靈靈的,幹活是一把好手,我們家家裏家外都是她操持的,要不你從中搭根線讓她們見一麵?”


    “你放心,我也不讓你白搭這根線,要是真的事成了,媒人錢少不了你的。”那女人越想越覺得那個陸書記跟自家小女兒般配。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這人是趙文英娘家村子裏的,跟趙文英家也就麵子情的功夫,要說關係真有多好那不見得,趙文英聽她說這話心裏就不舒坦,她把自己的手從女人手裏抽出來:“我家跟人陸書記也不熟,這媒人可不敢做,你要是真的覺得好,你找別人說媒去。”


    趙文英提起背簍背到背上,對站在一邊當了許久的背景板道:“馨馨,走了。”


    溫馨跟趙文英走後,被趙文英拒絕的女人撇撇嘴:“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願意幹,真沒良心,還是一個村的呢。”女人嘟囔完,低頭琢磨了起來。


    趙文英也在跟溫馨吐槽那個女人:“就她李小芝那姑娘還水靈呢?長得跟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圓臉盤子就算了,那臉上都是斑,就跟斑上長了個臉似的,在家裏幹的活太多,壓得個子都不長,十七歲了,那身高一米五都不到,就這還跟陸書記配呢?做她那春秋大夢去。”


    趙文英說完,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她閨女長得是很漂亮的,巴掌大小的臉,五官精致,頭發烏黑,身量也高,剛剛跟陸書記走過來的時候就跟那金童玉女似的。以往趙文英是不敢肖想陸修持的,但李小芝那樣的都敢她憑什麽不行?


    趙文英回想剛剛李小芝跟她說的那些話,理直氣壯了一些。再看看,要是過年陸修持真的去她家吃飯,她就試探試探。


    溫馨不認識趙文英嘴裏的那個姑娘,她沒附和趙文英的話,私下裏,溫馨覺得背後說人壞話的事情並不是很合適。


    趙文英也不要溫馨應和什麽,自己開到完自己,就帶著溫馨到了村裏拖拉機停放的地方,村裏人都已經采買得差不多了,大家的東西都放到了車上,現在正圍在拖拉機邊上說話呢。


    盧春柳早早的就回來了,在小媳婦兒那一堆裏聊得可開心了。


    魏良跟著村裏的大老爺們蹲在田埂上抽煙,溫馨一來,他便一動不動地盯著溫馨看。他身邊的青年看見了,撇了撇嘴,離他更遠了一些。


    不多會兒,村裏人都來完了,大家互相幫助上了車,車子發動,轟鳴著往村裏走。


    在村口下了車,魏良叫了溫馨一聲,溫馨沒搭理他,他又叫了趙文英,提著自己放在駕駛座邊上的一個麻袋走到趙文英麵前:“嬸,我在集上買了一隻雞,你拿回去吃吧。”


    趙文英一挑眉頭:“我們家有雞,不缺你這一隻,你自己拿回去吃吧,我們家可不配吃你家的雞。”


    趙文英一把扯著兒媳婦兒,一把扯著溫馨轉身就走,離得遠點了,她道:“這魏良就像是有病,前些年來咱們家吃飯別說雞了,就是一根柴一根草也沒見他往咱家拿過,現在鬧掰了,他不是送點心就是送肉的,犯賤呢?”


    盧春柳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但誰人怎麽樣,她的心裏都是有一杆秤的。她剛剛嫁進溫家時魏良老過來吃飯,她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有疙瘩的,還是溫庭跟她將,魏良以後是會成為他妹夫的。有了這句話,盧春柳才沒再說什麽。林婉清是公公外家的親戚,她也沒有說話的餘地。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魏良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妹夫了,有些話她也可以說了:“就是犯賤。以前咱們家對他掏心掏肺的他不在意,當成理所當熱。發現咱們不願意搭理他以後他不舒服了,日子也不好過了,就想來拉下關係,企圖重修舊好唄。”


    重修舊好這個詞是盧春柳剛剛在鎮上學來的,她立馬就學以致用了。


    趙文英嗤笑了一聲:“他做夢。”


    溫馨道:“我聽人說,他跟林婉清結婚後兩人過得很不好。”這都不用聽說,林婉清每天在學校都拉著一張臉,活像有人欠了她幾百萬一樣,哪個婚姻幸福的女人會是這樣?


    “活該。”趙文英呸了一聲。


    盧春柳道:“過得不好才好呢,過得好那豈不是老天不開眼?”


    溫馨被盧春柳逗了了,趙文英也笑了起來,盧春柳抿嘴跟著笑,三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家。


    溫佳茂在家裏等了一天了,見到三人回家邁著小短腿就來了,溫馨從兜裏拿出幾顆糖出來放到他的小手裏。


    糖是她從陸修持的宿舍拿的,是陸修持上個月去縣城參加婚禮時抓回來的。糖是水果糖,花花綠綠的,外麵用玻璃紙裹著,味道怎麽樣先不說,漂亮是真漂亮。


    溫佳茂拿著糖紙,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他啥也顧不得了,攥著糖就往外頭跑,沒多大會兒就聽見他跟別的小孩子在炫耀了。


    誰也沒管他。這個時候民風淳樸,村子裏都是熟人,小孩子們從會走就滿村子的亂竄,這麽多年也沒出事。


    趙文英把陸修持可能要過來吃飯的事跟溫劉中說了,溫劉中砸吧砸吧嘴,道:“也可能是人家的客套話。明天你多做點飯菜,大冬天的也壞不了,他不來咱們就多吃幾頓。”


    趙文英也是這麽想的。


    大年三十的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起來得很早,還不到中午,各家各戶就冒起了炊煙。


    年前村裏殺豬了,各家各戶憑著人頭領了肉,肉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趙文英拿來做小酥肉。一家女人在外頭忙活著,男人們在外頭殺雞殺魚。日子越來越好,以前過年的時候能吃上一頓肉都算好的了,現在連雞肉魚肉都能吃上了,光想著,就覺得渾身都是勁兒。


    陸修持是在中午來的,他是騎著自行車來的,車頭掛著一塊肉,前頭的車框裏放著瓜果點心,後座上綁著一隻鴨子,鴨子還是活的,一路上嘎嘎嘎地招搖過市,惹得無數人的側目。


    饒是陸修持臉皮再厚也有點遭不住了。


    他一路騎著進村,惹得更多人的關注,陸修持徑直往溫家騎去,趙文英見到他真的來了,臉上笑開了花,溫劉中也迎了出來。書記來他家吃飯那是看得起他,作為最基層的幹部,溫劉中十分受寵若驚同時又有些自得。


    陸書記既然來他家吃飯了,就說明對他的工作還是已與肯定的,他多高興啊。


    “陸書記,你這來就來了,怎麽還帶東西來呢,快進屋坐坐,今天風挺大,一路騎車過來冷吧?”溫劉中罕見地噓寒問暖了起來。


    陸修持跟在溫劉中身後進院子:“也沒帶什麽東西,都是過年吃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裏會做,要不是嬸邀請我啊,我這個年都不知道怎麽過呢。”


    溫馨想到陸修持那一手不輸大廚的廚藝,看了眼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陸修持。


    陸修持對溫馨微微一笑,繼續哄老丈人:“今天風確實挺大,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看路邊的野草都掛霜了。”


    趙文英吆喝溫庭來把鴨子解下來,聞言道:“今年還算好的,冬天都沒下雨,不過也說不準,沒準明天就下了。”


    南方雨多,到過年也不例外,在趙文英的印象裏,大多數的年都是混著小雨過完的。


    陸修持跟著溫劉中進了堂屋的火塘邊做下,溫庭把鴨子放到籠子裏後也跟著進了屋,溫馨跟趙文英又進了廚房。


    晚上炒菜蒜苗沒拔夠,溫馨去後院的自留地裏拔蒜了。盧春柳看著她走遠,小聲地對自家婆婆說道:“娘,你說陸書記是不是看上咱小妹了?”


    趙文英正在切芋頭,聞言也不切菜了,她看向自家兒媳婦兒:“不能吧,你妹子雖然長得好了點,有文化了點,但人家陸書記家庭條件那麽好,見過的姑娘裏肯定有比你妹子優秀的,他能看上你妹子?”


    無論聽了多少次自家婆婆吹鼓小姑子,再次聽到盧春柳還是感覺到有點尷尬,她清了清嗓子:“那怎麽不能呢,娘你也說了,陸書記見了那麽多優秀的姑娘都沒定下來,那不就是不喜歡嗎?再說了,咱妹子那麽優秀,哪個後生看了不喜歡?要不是我家那邊的那個堂弟實在是上不得台麵配不上,我都想把咱小妹劃拉到我娘家去。”


    這是盧春柳的真心話,但凡她堂哥堂弟有誰出息點的,她一定會介紹給自家小姑子,成不成的再說,萬一呢。


    盧春柳這話大大地取悅了趙文英,她嘴角的笑怎麽也掩蓋不住。


    盧春柳繼續道:“娘你是沒注意,剛剛陸書記進咱們屋,時不時地就要看一眼咱小妹,那不是喜歡是啥?”


    盧春柳這麽一說趙文英確實是想起來了,剛剛陸書記確實是看了自家女兒好幾眼,不止這一回,就昨天在大集上也是。隻是她內心裏一直覺得自家閨女跟陸書記不般配,也就沒往那方麵想。


    趙文英越想越覺得自家兒媳婦兒說得對,一想到陸書記沒準真的能成為自家女婿,趙文英渾身都是勁兒,把芋頭剁得啪啪響。


    年三十的這頓年夜飯是在下午五點多做好的,溫庭拿出了斥巨資買回來的炮仗到院子裏放,溫佳茂捂著耳朵興奮地在邊上觀看,炮竹聲響,他又害怕又好奇,等炮竹放完了他還跑上去找啞炮,一步小心踩到一個慢半拍的,啪地一聲在他腳底下爆炸,溫佳茂懵了半晌,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的大人們沒良心的哈哈大笑。


    終於吃飯了,今天的飯菜豐盛極了。魚被切成小塊跟青椒西紅柿醬一起炒的,雞肉是放了去年春夏時上山找的蘑菇一起燉的,小酥肉炸了一碗放在桌子上,芋頭打底的扣肉擺在正中央,一碗小酥肉跟豌豆尖做成的湯,豆腐被煎得兩麵金黃,同樣放了青椒跟西紅柿做配料,以及一碗必不可少的辣椒蘸水。


    飯有兩種,一種是純大米飯,一種是玉米與大米混合的飯。這已經是最好的飯了,要不是過年,趙文英都舍不得這麽吃。


    一落座,溫劉中便把自己一直珍藏著的小小的搪瓷杯拿了出來。這是他剛剛參加工作那一年因為工作出色鎮上獎勵的,一套一共有四個,都特別小,拿來喝酒剛剛好,平日裏溫劉中寶貝得很,輕易不拿出來用。上一回用它還是溫庭結婚的時候宴請他的老丈人呢。


    清澈地白酒緩緩落入杯中,溫劉中放了一杯在陸修持的麵前,另外一杯老大不樂意地放在溫庭那頭。


    三人開始推杯換盞。男人嘛,一喝酒話就多,三人越聊越投機,飯桌上都是他們說話的聲音。


    這一頓飯吃到了晚上七點,外頭天都黑了,一瓶酒也喝完了,溫劉中父子酒量不行,臉色通紅雙眼迷瞪。陸修持喝酒也上頭,臉比那兩父子還要紅,隻是跟雙眼迷瞪的他們比,陸修持的雙眼亮晶晶的。


    趙文英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便邀請陸修持在家裏住一晚,陸修持假意推脫了幾番後便在溫馨的指導下去了客房,溫馨給他鋪了床,陸修持趁溫馨沒注意,一把就把溫馨推到了床上。


    他埋在溫馨的頸窩,一聲一聲地叫著老婆。


    溫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五分鍾過後,陸修持還是沒完,外頭趙文英跟盧春柳說話的聲音傳來,溫馨受不了了,她伸出食指點點陸修持的額頭:“行了別裝了,一會兒你丈母娘要是來了看見了,非得拿大棍子把你這登徒子打出去不可。”


    “我不怕。”話是這麽說,但事實上,陸修持起來得比誰都快。


    麵對溫馨揶揄地眼神,陸修持自覺麵子上有點掛不住,捧著溫馨的臉對著她的額頭就mua了一大口。


    溫馨翻了個白眼,伸手擦了擦,略帶嫌棄地道:“行了趕緊休息會兒吧,弄我一腦門子口水。對了,一會兒我娘會找你喝解酒茶,你別睡死了啊。”


    陸修持翻身對著床裏,悶著聲道:“好的知道了。”


    聲音還挺委屈,溫馨本來想出去的,看他這樣也不急了,坐回床邊,她看著陸修持:“你咋的了?”


    陸修持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控訴地看著溫馨:“你嫌棄我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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