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領了成績單後便正式放了假,沒休息幾天就要過年了。年28/29者兩天是最佳的采購時間,在這一天,街上的大集會更加熱鬧一些。


    這一天溫馨起了個大早,起來後洗漱完換上原主冬天穿的灰色棉襖,外麵再套上一件趙文英去年給做的鵝黃色罩衣便跟著趙文英以及盧春柳出了家門。溫佳茂還在睡,溫庭跟溫劉中在家帶他。


    這一天村裏去趕集的人很多,溫馨她們走到村口時拖拉機已經停在了村口,今天的拖拉機手是魏良。看見溫家人過來,他抿了抿唇,揚起笑臉叫了一聲嬸跟嫂子。


    趙文英態度冷淡地應了一聲,盧春柳則跟他點了點頭,之後婆媳兩個便在熟悉的人的拉扯下上了拖拉機。溫馨在她倆上去以後也跟著爬了上去。


    村裏還有人沒有來,魏良呆呆地坐在駕駛位上,對於溫家對他冷淡的態度依舊很不習慣。


    怎麽習慣呢?前頭那十多年,每次他在路上遇到了趙文英,他叫一聲嬸兒,趙文英便會十分熱情地回複他,而後又會很自然的詢問他的最近過得怎麽樣,要是逢年過節的,趙文英還會邀請他去家裏吃飯。


    剛開始的時候,他去溫家吃飯,還會心裏過意不去,會去山上打柴打草給趙家送去,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再去溫家吃飯就不帶東西了,後來甚至發展到了一到過年過節就自動到溫家去吃飯的習慣。


    魏良一直以為,溫家對他那麽好,是因為他優秀,他在不救溫馨的時候就沒想過溫家會跟他生分,他覺得那都不是事兒。然而現實給他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沒有了溫馨這條橋梁,溫家誰把他看在眼裏?就連以前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溫庭在打了他一頓以後現在看見他也把他當做空氣。


    魏良不是不後悔的。特別是在娶了林婉清以後,特別是在娶了林婉清他並沒有過上他想象中的琴瑟和鳴的生活後。


    想到林婉清,魏良的眼神又暗了暗。自打他跟林婉清圓了房,林婉清對他就像對待仇人一樣,別說像以前一樣對他說好話哄著他了,在家裏就當是看不見他,飯菜也不吃他做的了。昨晚上他想要再過一下夫妻生活,林婉清直接從枕頭下麵拿出了一把剪刀。


    魏良怎麽也想不明白,兩口子之間睡一覺怎麽了,誰娶了媳婦還當和尚的?怎麽林婉清她就那麽貞烈?既然她那麽貞烈,當初為什麽還要勾搭他?


    魏良又想到剛剛看到的溫馨,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上衣,俏生生地站在那裏,就跟春天裏的一抹杏花似的,第一眼看過去並不驚豔,可越看越耐看。


    如果,他當初沒被林婉清勾搭,而是按部就班的娶了她呢?他的日子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一些?


    魏良一時之間陷入了幻想,大家夥等著他開車呢,見他還在發呆,有個大嬸坐不住了,大集上的好東西就那麽一點,要切實去晚了可就沒有了:“魏良你怎麽還不開車?是不是歇得久了不會開了?不會開你說一聲,我們把謝利來叫來。”


    魏良回過神來,趕忙下車發動車子:“這就開了,這就開了。”


    車子發好後,魏良坐回了駕駛位,坐下之前,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溫馨,溫馨正在側頭跟同村的謝蘭花說話,也知道謝蘭花說了什麽,溫馨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坐車到鎮上沒用多長時間,到了鎮上大家依次跳下車後便各自進了大集,溫馨一家三人也趕忙跟了上去。魏良原本是想找機會跟溫馨說說話的,結果還沒等他說話呢,溫馨已經走了。


    溫馨跟著趙文英婆媳倆從街頭逛到街尾,看趙文英婆媳倆走幾步就能遇到幾個熟人,於是站著聊天就能聊個半小時。


    作為趙文英的女兒,每遇到一個人就會被問一句說沒說人家,溫馨有點煩躁:“娘,我自己去逛逛,等下再來找你啊。”


    趙文英也知道女兒不喜歡這種場合,便點頭讓她自己去玩耍了。


    溫馨離開了趙文英,朝鄉鎮府走去。


    鄉政府不大,但在後頭多蓋了幾間房子供鄉鎮府裏回不了家的領導們居住。


    家屬院有單獨的門進入,溫馨繞過大門口往後門去,她在門口沒待多久,陸修持便出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家屬院裏走去。


    作為鎮上的黨委書記,陸修持有一個自己的院子。院子不大,隻有兩間房,一間是臥室,一間是客廳兼廚房,外頭的院子不大,左邊的牆角有一口井,院牆的牆根處種了一小排的韭菜。


    溫馨在屋裏到處轉悠,她先看了臥室。


    陸修持的臥室很整潔,一張一米五左右的大床,床上鋪著一塊藍色格子的床單,與床單同色的被子被疊成豆腐塊狀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床上。床的對麵放著一個衣櫃,很小,但放置陸修持一個人的衣服是足夠了。


    靠著院子的窗台下放著一張書桌,上麵整齊地堆放著一些書籍,書籍的邊上是一個圓形的竹子筆筒,裏麵放著鋼筆鉛筆等東西。除此之外,房間裏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客廳就更加的簡便了。


    紅木的沙發,四角八仙桌,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麵放著碗筷米麵糧油等調味料,桌子的下方放著一個蜂窩。


    屋裏一塵不染,溫馨轉悠完在沙發上坐下,陸修持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之後他坐到溫馨的邊上。


    溫馨端起杯子,熱氣從杯子中升起,熏在臉上,暖呼呼的舒服得很:“你不回去過年啊?”


    陸修持搖搖頭:“家裏沒什麽人了,不回去。”


    陸修持這輩子是個孤兒,父母在他還沒來之前就去世了,他是被父親的戰友撫養長大的。他畢業後直接便去了黨校就讀,讀完書後直接被放到基層去鍛煉,在沒做書記之前,他在別的鄉鎮一直是個幹事。


    今年是他成為書記的第一年,這個鄉鎮並不富裕,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便沒打算回去。


    溫馨點點頭,說起了自己的情況,溫馨的情況陸修持旁敲側擊地從溫劉中嘴裏知道了不少,但他沒打斷溫馨的自述,像往常一樣,他聽得很認真。


    在陸修持麵前,溫馨早就放飛了自我,她把原主上一世的生活說了出來,又吐槽了魏良跟林婉清的不要臉,最後,她結合前麵幾個世界,跟陸修持道:“修持,我發現越是善良的女孩子越容易被辜負,被踐踏。”


    陸修持摸摸溫馨的頭發:“是,因為她們太過於善良,太過於為別人著想,所以她們總是受傷,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種得寸進尺又理所當然的人了。”


    溫馨靠在沙發上沒有應聲:“修持,你說,她們把身上的功德給我以後,她們能過得好嗎?”


    陸修持回答得斬釘截鐵:“會的。她們的苦難是必須要遭受的,等她們過了那一世,再往後便會一生順遂,再也不會過苦日子了。”


    陸修持的話讓溫馨難受的心稍微好轉了一些。過了一會兒,她看向陸修持:“修持,我的來曆你是知道的,我開靈智之前隻是王府花園裏的一條錦鯉,前世今生我都沒有。那你呢,沒有做道士之前,你是誰?”


    結束了上一個世界以後,溫馨知道自己的功德馬上就修完了,修完了功德,溫馨不知道自己跟陸修持還能不能再見麵。


    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見到他了,溫馨就覺得難過。溫馨想,如果修完功德後再也不能相守,那麽她就多了解他一些吧,這樣要是以後看不到了,靠著回味她也能度過那漫長的歲月了。


    陸修持捏著溫馨的手。想起了自己有記憶以來的第一世。


    那一世,他是個皇子,一出生他就被封為太子,還不到三歲,他就要學習文化知識,五歲才連劍都還拿不起呢,就要學武。等他再大一些了,就要跟著父皇學習朝堂上的東西。


    十五歲,北狄來犯,他的父親為了能讓他盡快掌權,將他派上邊境,他在邊境呆了兩年,打退了北狄,卻不曾想在回來的路上遭遇暗算,連他父皇的最後一麵他都沒見到便一命嗚呼了。


    而等他死了以後他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親信背叛、刺客刺殺都不過是他的父皇導演的一場戲罷了。


    他的外祖家是千年世家,他的母親是世家裏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一言一行都有標準的尺寸,她端莊大氣,不苟言笑,這樣的女人上能孝敬公婆,下能教養子女,卻獨獨得不到丈夫的歡心。


    他的父皇喜歡的是宮中的淑妃,淑妃是他父皇從民間尋來,不懂規矩,喜歡橫衝直撞,脾氣上來了無論是誰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每月淑妃的宮裏都要消失個那麽兩個宮人。


    若是尋常妃子草芥人命那是怎麽罰都不為過的,可淑妃不行。她的嬌奢跋扈在他父皇眼裏是真活潑、真性情。


    用一句後世的流行語來說,那就是跟一般的妖豔賤貨不一樣。


    他這個太子做得太出色了,他的父皇正直壯年,淑妃所出的二皇子已經長大了,於是他這個太子就沒有用了,他的父皇見戰場沒要他的命,便直接下令弄死了他。


    在他死後,他的父皇如願以償地扶持了心愛的兒子上位,他的母後被幽禁,外祖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沒有一個得善終。


    而他的父皇呢,在處置完了發妻一家後傻眼了,他皇弟是有些才能的,但性子跟他的母妃像了個十乘十,誰讓他不順心了便打便罵。等他父皇死了,他的那個皇弟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將他父皇留下來的輔政大臣全部殺了,提拔上去的那些都是一些隻會溜須拍馬的小人。


    都沒等到他報複呢,整個國家都被他二皇弟玩完了。


    陸修持頗感無趣,便去投胎轉世了,第二世,他成了被丟在道館門口的棄嬰,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當了道士。


    說起來,溫馨會有靈智跟他多少也有些關係,他在王府時最喜歡王府裏的小花園,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打坐是他的一大愛好。


    陸修持記得忽然有一天,一條特別漂亮的錦鯉總會遊到他打坐的石頭下乘涼,他來了興趣,便對著那條錦鯉連續念了一兩年的經書。


    到了後來,他還會把自己創出來的那些捉弄人的咒語對小錦鯉念。


    陸修持看著身邊的溫馨,想,若是他那個時候知道那條錦鯉終將會成為他的妻子,那他一定不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一定多教她一些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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