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節 課是課間操時間,剛跟著班上的同學們半死不活地做完一套操的溫馨剛剛回到教室坐好,便有個外班的同學跑到她們班門口:“溫馨,校門口有人找。”


    被點名的溫馨正把下節課要上的英語書拿出來,聞言有些驚訝,是誰這個點來找她?


    溫馨想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這表是早晨她出門來上學的時候章三舅媽給她的。不是什麽名貴的手表,酒紅色的表帶,小巧的表盤。


    溫馨跟同桌道:“慧梅,我先去校門口一趟,要是趕不回來你幫我跟老師請個假。”


    李慧梅昨晚上沒做完英語作業,現在正在瘋狂地補,聞言頭也沒抬地道了一聲好。


    溫馨走到校門口,校門外站著溫老太太跟溫如月,溫如月跟古代的大丫鬟扶老太君似的扶著溫老太太,嘴裏說著討喜的話,讓溫老太太笑開了花,也成功的讓溫老太太放下了早上的時候的那點芥蒂。


    見到溫馨遠遠地走來,溫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溫如月也停下了話頭。


    學校管理嚴格,除了放學時間,其他的時候學校大門口的門都是鎖著的。大門邊上還有一個保安室,學校請的保安是個特別負責任的老頭,他就站在窗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溫馨走到跟前,溫老太太虎著臉:“你昨晚上哪兒去了,怎麽沒有回家?”溫老太太一想起自己很回家開門,結果鎖被換了的事情就憤怒。


    特別是她們祖孫仨人灰溜溜地走時街坊鄰居那似笑非笑地臉,溫老太太目光沉了沉。


    溫馨看了一眼溫如月:“昨晚去我姥姥家住了。”


    溫老太太早就猜到了:“你又不是沒有家,回你姥姥家麻煩她們做什麽?”


    溫馨滿不在乎地道:“回我姥姥家有人做飯給我吃啊,回我家一句話說不對就沒飯吃。我回去幹啥。”


    這種家裏的事情被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溫老太太的眼神冒火,她覺得溫馨這個孩子真的變了,以前還能看出來聽話,現在越長大越加的桀驁不馴。


    “你甭跟我來著一套,趕緊把家裏的鑰匙給我,你那姥姥一家就會仗著人多欺負人,把我們從家裏趕出來不說,還把鎖換了,屋子上還裝了棚子。”溫老太太朝溫馨伸手。


    “我姥姥沒給我鑰匙,我也沒有。”門鎖是章大舅找人換的,頭頂的棚子也是章大舅找人裝的,他壓根就沒把鑰匙給溫馨,怕的就是溫老太太來找溫馨要鑰匙,小姑娘臉皮薄不得不給。


    溫如月柔柔弱弱地開口:“馨馨,你怎麽能這樣?你就算再不喜歡我跟大哥,但奶奶還是你的奶奶啊,你怎麽能聯合你姥姥一家把奶奶趕出門呢。你這樣做,要是二叔泉下有知,得多難過啊。”


    溫如月上輩子重生之前也有五十來歲了,她年輕的時候長得還可以,三四十歲長得跟二三十歲似的年輕,結果四十歲一過就老得特別快,加上整日操勞,五十來歲的她長得跟六十歲似的。


    她是坐公交車會強迫年輕人讓座的那種老人,道德綁架是一把好手。就像現在,她一開口就站在製高點指責溫馨,不知道內情的人聽了她的話,肯定會先入為主地把錯都怪在溫馨身上。


    她們在校門口的動靜不算小,校裏校外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熱鬧。溫馨沒看溫如月一眼,她看著溫老太太,眨了眨眼,眼淚水刷地一下就落下來了:“奶奶,你別逼我了,我是不會同意把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讓給我大伯的,那是我爸爸媽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我大伯幾次,我更是一口水一粒米都沒吃過他的,憑什麽讓他們一家住進我家?”


    “奶奶,我知道你不高興,你一不高興就不樂意給我做飯吃也不給我零花錢,但我高三了,我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你們別逼我了。”


    上課鈴聲恰巧響起,溫馨擦擦眼淚,都沒給溫老太太反應過來的時間,轉過身就跑了。溫老太太目瞪口呆。


    到保安大叔出場的時刻了,他背著手走出來,沉聲道:“上課時間,閑雜人等不得在學校逗留,你們走吧。”


    大鐵欄杆們鎖著,溫老太太就是想強闖學校都不可能。來圍觀的人是高一高二的學生,下節課有他們的體育課,高中的體育課輕鬆得很,他們三三兩兩地站著看熱鬧。學校門外看熱鬧的人也在討論這件事情,溫老太太最愛麵子、眼看著他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溫老太太拉著溫如月走了。


    溫如月恨鐵不成鋼地跟在溫老太太的身後。她覺得溫老太太真的是太沒用了。要是她是溫老太太,她就是一哭二鬧三打滾她都要讓溫馨把房產交出來。


    要是這樣還不給,找小混混威脅,找黑澀會做局,找法院打官司,找學校評理,辦法多的是呢。就溫老太太,找溫馨放狠話都放不好。


    還有溫馨,真不愧是冷心冷肺第一人,居然就這麽看著她姥姥一家把她親奶奶趕出門還無動於衷。


    那夥人販子也是沒用的,就這麽個小姑娘都擄不走,真是廢物,怪不得上輩子會被抓!


    溫老太□□孫二人坐公交車回村,剛下車就遇到了要外出的鄰居,他等的車還沒來,便叫住溫老太太說話:“溫大娘啊,你上哪兒去了,你快上你家看看吧,你家裏出事兒了。”


    這人家跟溫家住在同一個胡同,他們的房子比溫馨家的先蓋幾年,溫家什麽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以往溫老太太對溫馨表麵上還不錯,左鄰右舍地對她也比較尊敬,知道她每個月都給老家的大兒子寄錢他們最多就是在後頭低估幾句,但那是人家的事情,跟他們也沒關係。


    章家也沒宣揚過溫老太太的事兒,昨天溫老太太賭氣帶著溫如月兄妹走之後章家便跟大家科普了溫老太太的事情,連條遮羞的底褲都沒給她留。


    鄰居們聽完了溫老太太的事,對她的眼神徹底的改變了。別的不說,就每個月給沒血緣關係的繼子寄錢這事兒就讓他們理解不了。以前不知道那是繼子,他們都以為溫老太太的大兒子是她親生的。雖然大家都會在背後裏嘀咕溫老太太拿著小兒子的賠償款去養大兒子一家不厚道,但誰也沒說啥。畢竟誰家沒有個不成器的子孫?


    現在知道二人沒有血緣關係了,大家的看法就變了。特別是一些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人,不過一夜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腦補了不少後媽跟繼子之間那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了。


    通知溫老太太的這個男人也聽了不少八卦,從他們家出門去公交站必須路過溫家,他也不過是好心地把溫家的變故告訴溫老太太罷了。


    溫老太太一聽溫家出了事兒,連謝謝也顧不得道的趕緊往家裏走。


    溫家的門口放著好幾個大麻袋,章家的小兒子穿著花襯衣皮夾克尖頭皮鞋靠在大門邊吊兒郎當的拋著鑰匙玩。


    從打開著的門看進去,院子頂上的棚子已經封上了,幾個工人正在做收尾工作。


    溫老太太到跟前時從院裏走出來,對章三舅道:“老三,這房子不錯,房間又多又大,廚房也大,給咱們做宿舍正合適,離公司也近,兩站地的路正好讓他們跑著去,就當晨練了。”


    章三舅站直了身子:“龍哥你滿意就行。”


    被章三舅叫龍哥的是他嶽父家保安公司裏的教練,不止負責訓教保安,也管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溫馨的房子要出租,章三舅媽一下就想到他們了。


    溫馨這房子租給誰都不好租,她院子大,房間多,一般這個時候來北京打工的人都租不下這麽大的房子,一間一間的租對房子的傷害又太大了。


    而且就真把房子租出去了,溫老太太這邊肯定要鬧,一般人還真不願意惹這個麻煩。


    租給安保公司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大老爺們兒,黑色安保服一穿往那一站,一個個凶神惡煞地自帶一股匪氣,看著就不好惹。


    溫老太太的性格章家人很清楚,骨子裏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他們老家的溫大伯就更不足為懼了,窩裏橫他第一,當年溫父的葬禮最後一天他來了,想耍橫被章家三兄弟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這些年除了糊弄糊弄老太太他敢幹啥?


    龍哥對這房子十分滿意,拍著章三舅的肩膀:“你放心,你外甥女的房間我們是不會動的,房子的保養衛生你也別擔心,我們一定好好愛護,絕對不會給你瞎弄。”


    “龍哥你的人品我還信不過麽?”章三舅跟龍哥打著哈哈:“那這件事咱們就這麽定下來了?”


    “定下了定下了,你一會兒直接去安保公司找財務開條子拿房租就行。”


    溫老太太到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兩句對話,她大驚失色:“這是我們家房子,我們不出租,章老三,你們章家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憑什麽不經過我們同意就把我的房子租出去?”


    章三舅捏著皮夾克的兩端扇了扇風:“大娘你這話就說錯了,以前這房子呢,是我大姐大姐夫的,現在呢,它是我外甥女的,跟你可沒有半點關係。”


    “也是我大姐夫心善,看不得你被你那好大兒欺負作踐,就把你接了過來。他死了賠償款都要分你一半。那可不是小數目,整整5000塊呢。”


    “大娘你還記得你們當年分家時跟我大姐夫是咋說的不?家裏的田地一份也不給他,家裏的存款分他二十塊。以後生老病死跟他都沒半點關係。”


    “我大姐夫心疼你是他親媽,不在乎你分家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我們章家可記得呢。以前為了我外甥女我們都忍著了,但你都虐待我外甥女了,我們章家為啥還要忍著你?你又不是我們章家人的媽。”


    章三舅點了根煙,指了指放在門口的那幾個大麻袋:“你的東西我們都給你收拾好了,全在這兒了。說起來你這老太太也挺心狠的啊。自己的衣櫃裏新衣服一套一套的,我外甥女房間裏的新衣服全都是過年過節我們章家買給她的。”


    “當奶奶當到你這份上也是絕了,嘖。”章三舅手插著褲兜搖搖晃晃地走了。


    溫老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看著地上的麻袋,再看看現在門口麵無表情地龍哥,臉色變幻了一陣,最終抿著嘴彎下了腰。


    溫如月趕忙上去幫忙。祖孫倆在街坊鄰居地圍觀下灰溜溜地回了小旅館。


    溫如月沒想到章家人做得這麽絕:“奶奶,章家人真是太過分了,你是二叔的親媽,二叔死了,他的遺產理應有你的一份,那房子是有你一半的。他們這麽做上犯法的,你應該去法院告他!”


    溫老太太緊緊地盯著溫如月:“你說的是真的?我去法院告他們能告贏,那房子能分我一半?”


    後世通訊發達,溫如月沒少在電視裏報紙上聽說這種為了遺產打官司的事兒。


    她記得這種官司特別好打,有的當姑姑的都能打下來侄女的一半房子呢。她斬釘截鐵地道:“肯定能。”


    溫老太太看了溫如月一會兒:“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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