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傳到溫馨耳朵裏已經是一天以後了,鄭蘭夏流產了,流下來的是一個成了型的男胎。


    作為害鄭蘭夏流產的罪魁禍首,劉少華當天晚上就被朱家人按著打了一頓,而兩人之間的那點事也被翻了出來,朱家也知道了兩人的情感糾葛,鄭蘭夏還在醫院躺著呢朱家就撒手不管了。鄭家沒辦法,隻能把鄭蘭夏帶回去照顧,但她到底是出嫁女,還是因為這種事情落的胎,鄭家自覺麵上無光,對她態度很差,而鄭大哥在鎮上的工作崗位也被領導找借口擼了。


    這下子,鄭家人看鄭蘭夏越發的不順眼了。


    鄭蘭夏在結婚前就跟劉少華不清不楚的事情傳了開來。傳到林如耳中,林如的心情複雜極了。


    她之前是喜歡劉少華沒有錯,跟劉少華也是她自願的,後頭兩人結婚雖然沒相處多久,但劉少華這個人有多惡劣她也看到了,簡直就是個大爺,什麽都不搭把手,醬油瓶子倒了都不願意扶一下。


    要是劉少華沒出事,林如覺得自己咬咬牙跟他也能過。他出了事,自己想著一夜夫妻百日恩,看他那麽可憐,加上她也還喜歡他,她等他出來也不是不行。


    見到劉少華去溫馨夫妻麵前挑撥離間,這讓林如對劉少華的感官變差,現在曝出這件事情,林如對劉少華徹底的死心了。林如覺得,一個男人可以不做家事,可以沒本事,但不能沒有擔當,劉少華跟鄭蘭夏早就有了肌膚之親,那麽在鄭蘭夏遭到迫害之時他就應該站出來為鄭蘭夏聲張正義。


    鄭蘭夏跑到知青點求助的事情在村裏不是秘密,鄭蘭夏心悅劉少華的事也瞞不過村裏的人。劉少華不出來幫忙,村裏人大多都是能理解的,畢竟朱家在村裏勢大,劉少華一個外鄉人能幫什麽忙?但這些都建立在二人沒有親密關係的基礎上。


    劉少華跟人家姑娘不清白以後還不願意負責任,這就不合適了,村裏的女人們將自己代入到鄭蘭夏的立場去,對劉少華這樣的男人深痛惡絕,他成了村裏婦女們教導自家孩子的反麵教材。


    這件事情傳到知青點,大家討論了兩句後邊將之拋到腦後去了,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礦上的考試過沒過。


    考試放榜這一天,大家有誌一同地派了溫馨去看,礦場大門邊就有一個黑板,平時的公告都貼在這裏,溫馨來的時間不算晚,但已經有很多人到了,錄取榜單還沒貼出來,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也有跟溫馨相識的知青在,於是溫馨跟他們說了會兒話。


    九點,礦場裏的人出來放榜了。這一次一共錄取十二個人,溫馨等人在礦場的人貼好榜單後邊一窩蜂圍了上去,有名字在上麵的高興的當場就跳了起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的人便十分沮喪。溫馨從頭看到尾,很幸運,西台村的四個知青都榜上有名。她從人群中退了出來,也沒進礦場裏去找說蘇修持就直接回去了。


    知青們都去上工去了,溫馨便提前把飯煮了起來,到了中午,知青們陸續回來,等人都齊了,溫馨將好消息宣布出去,大家都很高興,高興著高興著就哭了,特別是李同賀。他家在申城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家,家裏有正式工作的隻有他爸,他爸爸在前兩年也內退了,為了讓他哥哥留在城裏。輪到他了,他們家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順應政策下鄉。下鄉的這近一年來,他每個月都能收到家裏寄來的糧票肉票,他知道,那是他大哥覺得對不起他,從自己牙齒縫裏省下來的糧食。他大哥也二十歲了,卻連個對象都不敢談。


    少年慕艾,他身邊的兩個女孩都特別優秀,李同賀不是不心動的,但他不敢像王開宇一樣去追求,他家負擔重,他不幹敢。


    他現在也成了工人了,往後每個月都有商品糧吃,他父母大哥終於不用對他愧疚了,他大哥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談對象了,他再也不是家裏的累贅了。


    他的家庭情況大家夥兒都是知道的,王開宇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一句安慰的話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次招工是縣城那邊發起的,鄭成業哪怕是心裏不得勁也不得不放人。知青們的上礦手續辦理得很順利。


    到了礦上,張寧等人去了集體宿舍,溫馨則住進了蘇修持的宿舍裏。


    這個宿舍區已經有家屬住進來了。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一家四口、五口,都擠在跟溫馨家一般大小的房子裏,雖然擁擠,但一家人能在一塊兒,天天都能聽到他們的歡聲笑語,小孩子們最愛在院子裏到處跑動,誰也不嫌棄他們吵。


    廚房都是在外頭的。上礦的第一天還沒給他們安排工作,溫馨便邀請了張寧等人來吃飯,蘇修持早就在家裏囤了糧食跟臘肉,臘肉炒他們從西台村的小院子裏□□的青菜,又炒了土豆,知青們來吃飯也不空著手,每個人都拿了自己的口糧,飯做好,蘇修持也從礦上的澡堂子回來了。


    他今天又下了礦井,整個人都黑不溜秋的,滿身都是灰塵,不洗幹淨渾身難受,好在澡堂子每天都供應熱水,從礦井裏上來洗個澡再換上新衣服回家,這已經是每一個下礦工人們比做的事情了。


    蘇修持一回來,大家便可以開飯了,人多吃飯都吃得香,等張寧他們走,溫馨都吃得有點撐了。蘇修持忙裏忙外地收拾完殘局,溫馨那邊還不太舒服,他便邀請溫馨到外頭去走一走,散散步,消消食。


    兩人走在礦場裏。國家不愧基建狂魔這個稱號,不到一年的時間,礦場這邊不僅蓋了員工宿舍,辦公大樓,通往各個地方的道路也全都澆灌了水泥成了水泥路。水泥路的兩旁也移植來了許多一人高的鬆樹,花壇裏還種了不少花。


    生活區的中央還有一個籃球場,這會兒有一隊人正在跑步。這是礦裏的普通工人,在成為工人之前,他們是某野戰軍的戰士。


    溫馨跟蘇修持繞著籃球場走了好幾圈,等肚子裏不那麽難受了,二人才回去。


    小別勝新婚,這個夜裏,雙方都很熱情,在入睡之前,溫馨用她為數不多的靈力在周圍開了個小結界,於是他們無論多瘋狂,聲音都傳不出去。


    雲歇雨停時已經是半夜的三點鍾,溫馨撤了結界,躺在蘇修持的懷裏,忽然想起一件事:“修持,你說我也穿了這麽多世了,怎麽隻有在第二世拿了金手指,別的世界都沒有呢?”按理來說她既然遇到過一個有金手指的世界,那麽接下來的世界肯定也是有金手指的啊。


    咋從那個世界以後她就在也沒有了呢?


    黑暗中,蘇修持咳嗽了一聲,而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那個靈液空間是我給你放進去的。”


    蘇修持在宿主去世以後回到了觀裏,他得到了小錦鯉的祝福,入紅塵的進度一下子便提升了一大截。小錦鯉跟他本就有淵源加上二人做了一世的夫妻,他又得到了小錦鯉這麽大的饋贈,於是便將自己的靈液空間投入到小錦鯉即將前去的小世界,靈液空間成功的被小錦鯉拿到,但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他跟小錦鯉的緣分也愈發的密不可分了起來。


    等到了第三個世界,他連前世今生的記憶都有,而後的幾個世界記憶也沒有被抹去。蘇修持曾在觀裏算過,看不清前路,隻得出個自己紅鸞星動的結論。


    正一道修自然道,算不出來蘇修持也就不算了,反正每一個世界跟溫馨在一起他都很開心很幸福的。他想跟溫馨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溫馨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畢竟在她的心裏,小道士是無所不能的,她在丈夫的懷裏蹭了蹭:“謝謝你啦,小道士。”


    蘇修持輕笑出聲,吻在了溫馨的頭頂:“不可以的呀,小錦鯉。”


    黑暗中,溫馨的臉紅了紅。這兩個稱呼是他們的秘密,平日裏生活中二人極少這麽稱呼,猛地來這麽一下,二人的心中盡是甜蜜。困意襲來,二人慢慢地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日睡醒,他們的臉上都是掛著笑容的。


    第二天早晨溫馨起得很早,她在外頭生火住了一鍋掛麵,裏麵臥了好幾個雞蛋,端回房間後她又從空間裏取出牛肉醬辣椒醬出來,生抽麻油等調料也取了出來。蘇修持洗漱回來二人吃完了麵條,蘇修持把溫馨送到前頭的辦公大樓去。這次被錄取的十來個人已經在這裏等待了,第一天入職,各個都很興奮。


    不多時,礦上的管理人員便來了,他們對新來礦場的人做了簡單的介紹,接著拿出一張紙來,念著上麵的名字給他們分了組,溫馨跟張寧都被分到了廠裏的宣傳部。李同賀跟王開宇被分到了采購科跟後勤部,工作崗位都不錯。


    宣傳部除了溫馨跟張寧外還有另外一個同事,他是本地人,叫方大強,高中畢業,上班第一天,三人便有了工作安排。宣傳部要將礦場上的空白黑板填滿,簡而言之就是做黑板報,這一點溫馨是不懼的,她又畫畫功底,字也寫得不錯,張寧在學校時也是經常出黑板報的那一類人,剩下的方大強在學校就是個死讀書的人,黑板報這種的東西他從來就沒留意過,他之所以進宣傳部靠的是他的那一手好字。於是接下來在溫馨二人的討論中,他一句話也插不上,臉色就很差。


    張寧跟溫馨一點也不打算顧著他,畢竟打第一眼,溫馨二人就覺得這位方大強同誌給他們的感覺似曾相識,再聽他後麵說幾句話,劉少華第二無疑了。對於這樣的男人,二人敬謝不敏。


    黑板報的方案很快便定了下來,三人一人負責一塊,宣傳內容用的都是報紙上關於礦場工人們的文章,配圖則需要自己想。


    溫馨跟張寧做得很好,而方大強那邊就很抓瞎了,他不會畫畫,連排版都排不好,他唯一會的就是在黑板上寫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沒有創意,沒有美感,連照抄溫馨跟張寧的他都不願意。


    三人的板報做出來,溫馨跟張寧得到了表揚,方大強被批評了,麵對領導他不敢說什麽,但在私底下卻沒少陰陽怪氣,話裏話外都是女人就不應該出來工作,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溫馨跟張寧已經忍了他很久了,看他越說越過分越說越離譜,三人吵了起來。方大強吵不過她們便想動手,被溫馨一腳踹在了地上。


    宣傳部三人打架的事情幾乎是一瞬間便傳遍了整個礦場,在井下的蘇修持都聽到了,他衣服也來不及換的就往辦公樓這邊跑,王開宇跟後勤部的車采購回來,聽聞這件事也趕忙跑了過來。


    領導們知道了三人爭吵的原因,批評了方大強,方大強梗著脖子不願意認錯。他覺得他沒錯,見說不聽他,政治部將他帶走上課,溫馨跟張寧也被領導們批評了幾句便放他們走了。


    蘇修持二人在外頭等著,見兩人沒什麽事兒,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被帶走做思想教育的方大強再次歸來,雖然依舊不忿溫馨二人,但也不敢像之前那麽明目張膽的嘲諷了,幹活時也明顯積極起來了,不會的東西也知道怎麽去學了。


    一切都步入了正軌,次年,張寧跟王開宇終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張安也在這邊處了一個對象,李同賀跟對象也馬上結婚。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模樣。而西台村這一年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林如再婚了,嫁的對象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普普通通的農村漢子一個,因為家庭原因蹉跎到三十多還沒娶到對象,跟林如在一起後對她百依百順,下工回來還知道搭把手幹活兒,比劉少華那個醬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要好多了。


    鄭蘭夏流了產以後也沒回朱家,就在娘家這邊住了下來,她跟劉少華不知道怎麽的又攪合倒了一起,兩人在野地裏做那種事情被人看見了。於是鄭蘭夏破罐子破摔,直接搬到了牛棚跟劉少華住在了一起。


    兩人三天打兩天吵,日子卻也這麽磕磕絆絆地過了下去。


    72年,朱家在鎮政府工作的那個人倒了黴,不知道怎麽的就下了監獄,朱大勝沒了□□,會計也做不成了,他大嫂也帶著兒子兒媳婦孫子回了村裏,擠進了朱家那並不算多麽寬敞的屋子裏,以前還和樂融融的兩家人出現了裂痕。


    馮小芝跟她大嫂日日上演武全行,放在大傻子身上的心思也少了。


    於是大傻子在一個冬日的午後貪玩滑進了村裏的一口池塘裏,等他人救上來後連氣都沒有了。


    74年,劉家被平反了,劉少華的母親親自到西台村接劉少華,見到父母的那一刻,老了不止十歲的劉少華痛哭出聲。


    劉母也很久沒見兒子了,母子倆抱頭痛哭,而後她打量起周遭的環境,見到鄭蘭夏,她的眉頭皺了皺,劉少華沒看見,也沒有要給鄭蘭夏介紹一下的意思,還是鄭蘭夏主動上來說話,這才讓劉母確認了她的身份。


    劉少華的成份早就不是知青了,但這次要回城,還是要從鄭成業這邊開證明的,鄭蘭夏是他的女兒,劉少華想要回城肯定是要把鄭蘭夏帶上的。


    鄭蘭夏重生後最大的願望就是跟著劉少華去城裏過好日子,兜兜轉轉這些年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從西台村走的那一天,她熱淚盈眶。


    然而日子跟鄭蘭夏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到了北平,劉少華的父母官複原職,劉少華也被安排進了工農兵大學去學習,上學的日子肯定是帶不了她的,而在西台村的那幾年,她跟劉少華也並沒有培養出多麽身後的感情,她留在了劉家,劉母自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她被磋磨得精神憔悴。


    而這時候離改革開放還有很多很多年。


    76年,溫馨等人經過再三的思索,決定不參加高考了。幾年過去了,溫馨跟蘇修持還沒有孩子,而張寧跟王開宇卻有了一兒一女,李同賀跟她的對象也結了婚,孩子也都兩歲大了。


    張安也在這邊安了家,張母早在張寧懷孕之前便提著包袱過來了,張父再過一年也可以從工廠內退了。張家一家都在這邊,且他們在礦場幹得特別好,也沒有非要回城的必要。


    溫馨也不想再讀一次書了,她這個決定一出,無論是蘇家還是溫家都很高興,繼而兩家長輩便開始催二人生子。


    這麽幾年了,溫馨也過夠單身生活了,跟蘇修持的二人世界過著也有點膩味了,是時候生個孩子來調劑生活了,於是二人便開始了備孕生涯。


    兩人身體都很好,不避孕後的第二個月就懷了孩子,寫信給兩邊的老人,各個都很開心,蘇母直接打包到了礦場,溫母的工作早在小兒子畢業的那一年就內退給了小兒子,現在小兒子考上了大學,那個工位就被她賣了出去,賺了八百塊錢。這八百塊錢他們老兩口留了二百,剩下的給三個孩子平分。


    現在溫馨懷孕了,在家無所事事的溫母也收拾收拾行李過來了。


    這幾年,蘇修持在礦場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去年礦場新蓋了兩棟家屬樓,他們家分到了一個三室一廳帶兩個陽台的房子,兩家父母來都有地方住。


    77年的十月,溫馨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孩兒,分別取名叫蘇錦蘇繡。


    蘇錦蘇繡十歲那年,溫馨夫妻二人帶著孩子回北平探親,在路邊,溫馨遇到了在路邊擺攤的鄭蘭夏。


    鄭蘭夏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精氣神,現在的她如普通人一般,劉少華在工農兵大學期間談了個門當戶對的對象,而她跟劉少華連證都沒有領,於是理所當然的被趕出了劉家門。


    劉家補償了她一些錢,拿著那些錢,靠著上一世的先知做了服裝買賣,她眼光不錯,也掙了錢了,後來,她又開了一個小工廠,可惜她沒有管理的知識,也膨脹得不願意去學,到了最後,廠子虧損無法再開,她無奈之下隻能把廠子賣掉,之後又遇到了許多的事情,賣廠子的錢花光了。


    為了生存,她又擺起了路邊攤,但現在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比她有眼光的人比比皆是,她的服裝攤跟別的攤子比起來已經沒有多大的競爭力了。辛苦一天掙的錢隻能勉強戶口罷了。


    又送走了一個難纏的客人,鄭蘭夏坐在折疊椅子上端起飯盒扒拉飯,北平的冬天特別冷,剛剛還溫熱的飯現在已經冷了,菜是放了葷油炒的,已經凝固了,鄭蘭夏卻一點兒也不在乎,扒拉了幾口,實在是難以下咽了才放下飯盒。


    趁著喝水的空檔,鄭蘭夏轉過眼,恰好看見溫馨領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從她的攤子麵前走過,那一瞬間,鄭蘭夏心中有些激動,這種激動,是他鄉遇故知的欣喜。


    可溫馨從頭到尾也沒有給過她一絲眼神,鄭蘭夏那顆滾燙的心瞬間便冷卻了下來。她眼睜睜地看著溫馨走遠。


    收攤回到她租住的城中村的大雜院,隨便煮了點飯糊弄了一口,鄭蘭夏躺在床上,想起了剛重生時年少輕狂的日子。


    那個時候啊,她總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想要的東西便毫不猶豫的出手,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還想要去陷害一個無辜的少女。其實仔細想一想,那個少女何其無辜啊,就因為是上輩子那個男人的妻子,於是便被她當成了絆腳石。


    她處心積慮的想法子害人家,結果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麽費心的算計,她丟了孩子,原本以為跟劉少華回來就能峰回路轉,過上想象中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結果生活又迎頭給了她一個痛擊。劉家看不起她。


    自打回來後,劉少華更是碰也不碰她,劉少華他媽總是拿她嫁過傻子的事來說,把她貶低得連塵埃都不如。她費盡心思,小心翼翼地去討好,到最後還是被拋棄了。


    娘家回不去了,婆家沒有了,丈夫沒有了。鄭蘭夏也不是沒找過,可找來找去,她都沒有再成家,因為她久久無法懷孕,去醫院檢查後她才知道,原來那次她小產傷了身體,她這一世啊,都沒有辦法懷孕了。


    鄭蘭夏想,這就是報應吧,是她年輕時候心思不正,總想著陷害無辜的人的報應。


    冬夜的天特別冷,鄭蘭夏這個屋子裏的爐子在後半夜停了,鄭蘭夏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中,她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她的算計成功了,溫馨成功的嫁給了大傻子,過上了她年輕時過過的生活,她逃了出去,去縣裏把所有的人都告了,朱家一家子都倒了黴,她爹也下了台。他們村子的名聲在十裏八村都變得不好了起來。


    溫馨死了,死在了打胎的手術台上。


    她成功的跟劉少華在一起了,可她的後半生過得並不如意,跟這一世相差無幾。


    鄭蘭夏第二天起來,昨夜的夢境依舊清清楚楚,就像真實經曆過的一般。鄭蘭夏不敢深想。


    她起來洗漱,這時候她才發現,昨天帶回來的那一批衣服又少了一大半,不用說她也知道,這是又被人偷了,鄭蘭夏很淡定,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偷一次,報警也沒用,她都已經習慣了。


    ~~~~~


    溫馨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教室裏,周圍鬧哄哄的,十幾歲的男孩女孩們在教室裏你追我趕的打鬧,女孩子們聚在一起談論昨天夜裏放映的電視劇。


    在教室裏的場景溫馨已經很多年沒經曆過了,她有些懵逼,這時她的腦子裏便多出了一份記憶。


    她今年十七歲,再過兩個月便是十八歲了,是一名高三的學生,她身世可憐,自小父母雙亡,跟著奶奶一起生活。現在是92年,再過半年,她家現在居住的房子就要拆遷了。而她,則會在今天放學回家時被人打暈帶走賣到鄉下,等她好不容易逃回來,她的財產已經盡數落在大伯一家手裏。


    而原本疼愛她的奶奶矢口否認了房子是她家的事實,並且竭盡全力的給她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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