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年跟溫馨之間的相處一下子就變得曖昧尷尬了起來,兩人躲躲閃閃的吃了早餐,賀修年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回去。


    溫馨在他走後去後院喂了小雞,又看了看自己種的藥材。


    她種的藥材都是市麵上不怎麽常見的。


    石斛、白芨、白芷半夏這一類的,這些藥材從剛剛開始搬進來就種了,中間還澆了好幾次摻了靈液的水。看看品相,已經可以采收了。


    昨晚下了大雨,今天又出了太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收了。


    收藥材也不難,一個上午也就全部收完了,溫馨將藥材分門別類的放在袋子裏放到三輪車中,吃了飯後便騎著去了中醫院。


    早在前兩次賣藥,溫馨就跟中醫院收藥材的老大夫達成了共識,隻要她的藥材品相好,價格就會比市麵上的價格高一些。


    溫馨將這一批所有的藥材都賣了,也不過拿了一百多。


    比起紫靈芝跟人參,這價格也相差太大了。


    要不然就還是培育人參算了?也不用百年人參,三五十年的也能賣大價錢呢。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下午她就上山找人參去。


    中午溫馨上山,溫小五不知道怎麽的跟在了她的身後,等溫馨發現她的時候都已經進林蠻久的了,溫小五還是隻不到兩個月的小狗子,肯定不認識回去的路。溫馨發現它了,它也不藏著了,哼哼唧唧地搖著圓滾滾地小屁股跑到溫馨的前麵去,走了幾步見溫馨沒跟上來,它還會停下來朝溫馨汪幾聲。


    那奶奶的聲音把溫馨的心都萌化了。


    溫馨幾步追了上去,兩人往密林伸出去。越往裏走,樹木越茂盛,太陽都被遮住了,隻能從樹木的空隙中照進來。


    一人一狗在山裏轉了好久,人參沒見著,蘭花倒是見著了好幾株。不過也正常,人參要是那麽好見著,就不會是珍稀藥材了。


    溫馨背著蘭花打道回府,溫小五可能累了,不想走了,溫馨就把它抱在懷裏帶回家。


    賀修年又來了,不過見到他,溫馨見到他,意料之中的不意外。


    進了院子,賀修年就十分自覺地去做飯了,進溫馨家的廚房跟進自家的廚房似的,一點也不陌生,溫馨到後院去找了一個破了一邊的陶罐將蘭花種上,回來洗洗手正好能吃飯。


    “溫馨,我明天要去一趟粵省,估計得在那邊待半個多月。”賀修年一邊說,一邊偷瞅溫馨。


    溫馨愣了一下:“你去粵省幹什麽?”


    “瓷磚店的好幾款瓷磚都是從粵省那邊進貨的,今天收到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那幾款瓷磚要漲價,價格漲得太高。這個價格如果算上人工、運輸成本、我不提價就沒有利潤可以賺,提了價,這個品質的瓷磚又不太值得,顧客不一定會選。所以我得去那邊廠子裏談一談,要是談不攏,還得在那邊找貨源。”


    賀修年開瓷磚店的事兒他並沒有攔著溫馨,溫馨點點頭:“那你去吧。”


    “嗯。”賀修年看了看溫馨,想說什麽,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今天晚上沒下雨,吃了飯,賀修年再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溫馨這回把他送到了小院門口。


    賀修年往山下走了幾步,又大步跑了回來,站到溫馨麵前:“你等我回來。”


    溫馨看著賀修年,笑著道:“好。”


    賀修年跑下了山,在山底下,還興奮地跟溫馨揮手說再見。


    溫馨也朝他揮了揮。


    溫馨不是上輩子的感情小菜雞了,賀修年對她是什麽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妖精在感情方麵本就比較看得開,她並不排斥跟賀修年展開一段新的感情。


    賀修年第二天就南下了。溫馨又上了幾次山,找到了四五棵還是幼苗的人參回來種。


    入了秋了,山底下的村民們徹底地忙碌起來了,田裏的水稻該收了,山上的玉米也可以收了。


    張春華忙得沒時間來找溫馨了,溫馨兩輩子都沒做過什麽農活,幫不上她忙,也就不去給她添亂了。


    不上山的時候,溫馨就在打理自家的果園,果園裏的草長得可快了,一個星期那些草就能長出新的嫩芽來。


    秋天不下雨的時候,中午這一陣子還是熱得很的,溫馨薅了一早上的草,回家用後山的泉水衝了一壺前幾天釀成的甜酒喝。這是她第一次做甜酒,做得很成功,甜度適中,喝著喝著,溫馨覺得不夠冰,她想了想,雙手放在水壺的上,閉上眼睛,運轉靈氣,待她再睜眼,水壺裏的甜酒水已經變得冰涼冰涼的了。


    喝一口,透心涼的舒爽,又發覺了一個靈氣的用處,溫馨開心得都快跳起來了。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溫馨放下杯子走出去開門,來人是之前在下山路上扶的那個秦老爺子,還有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男子。


    溫馨愣了一下:“秦爺爺,你怎麽來了?腳好了嗎?”


    秦老爺子點點頭:“好了好了,早就好了,本來想早點來看你的,結果我這老毛病又發了,隻能在療養院躺了幾天,這兩天才好一些,被允許出門了。”


    “身體最重要嘛,現在來也不晚啊,秦爺爺快進屋坐會兒吧。”溫馨側開身子,讓秦老爺子進門。


    秦老爺子背著手進來,他身後的年輕人也跟著進來,溫馨這才看見年輕人手上提著不少東西。這都是秦老爺子買來給溫馨的謝禮。


    秦老爺子進門打量了一下溫馨的小院,頻頻點頭:“丫頭啊,你這房子這格局是北方那邊小四合院的格局啊?”


    秦老爺子是北方人,來到南方療養已經有差不多三年了,見到的都是南方這邊的建築,極少看見北方的建築格局,猛地看到了,倍感親切。


    “是北方那邊的格局,我從小就好奇書裏說的北方四合院是什麽樣子,現在有錢自己蓋房子了就直接蓋了一套。”


    溫馨給兩人倒了一杯甜酒水:“這甜酒是我自己前幾天釀的,你們嚐嚐。”


    秦老爺子爬了一會兒山還是有點渴的,他端起水杯就喝,才喝一口,秦老爺子就瞪大了眼睛:“丫頭,你這甜酒味道真不錯啊。”


    這甜酒甘甜清冽,又冰冰涼涼的,還有一種特殊的說不出來的清香味,味道真不錯。


    “味道不錯秦爺爺你就多喝點。”溫馨在釀甜酒時加了一點點靈液,這壺甜酒水又被她用靈氣冰凍過,味道好是一點也不稀奇。


    秦老爺子點頭,他又招呼坐在邊上動也不動的男人:“小張,你也喝喝。”


    叫小張的年輕男人這才端起水喝了一口。


    溫馨一看他的坐姿,就知道他是從部隊裏出來的,也許是才剛剛退伍,也許是還在服役。秦老爺子有他的保護,估計身份也不簡單,不過溫馨也沒什麽攀附的心思,也就不去探究這些了。


    溫馨還沒吃午飯,秦老爺子也沒吃,溫馨的廚房裏煮著飯的,溫馨讓兩人先坐會兒,她去外麵的菜園子裏摘了幾個西紅柿,又摘了兩個茄子回來,西紅柿炒雞蛋,茄子跟家裏的土豆青椒做了一道地三鮮。


    溫馨在廚房做飯時,秦老爺子上後院的衛生間上廁所,從衛生間出來,秦老爺子的目光在後院的牆角一掃,就再也移不開眼了。


    小張在客廳裏等了好久也沒見到秦老爺子回來,想起前幾天秦老爺子暈倒的畫麵,坐不住了,飛快地往後院去,進了後院,他一眼就看見了蹲在牆角的秦老爺子,小張鬆了一口氣。


    “秦老,你在這兒做什麽呢?”


    秦老轉過身來,朝小張招招手:“小張啊,你快來看看這株蘭花。”


    小張鬆了一口氣,湊了過去,隻見牆角的幾口破陶缸裏種著幾株蘭花,有兩株已經開了,潔白的花兒開在嫩綠的葉子上,作為一個大老粗,小張隻覺得這花挺好看。


    秦老爺子就是興奮了。原因無他,這蘭花是鼎鼎有名的素冠荷鼎,這種花十分稀少,主要分布在滇省那邊,十分難得一見。


    素冠荷鼎因花瓣像荷,花色素雅,花又清香而得名,秦老爺子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素冠荷鼎還是在他二十來歲的時候呢。


    那會兒他跟同學在西南聯大上學,有個同學本地的同學家中就有這種荷花,開花時那名同學請他們去賞過。後來,大家畢業後各自奔赴戰場,那名同學犧牲了。


    想起那名同學,秦老爺子心情沉重了起來,他帶著懷念地指著素冠荷鼎跟小張說道:“這株蘭花叫素冠荷鼎,是十大名貴蘭花之中,你可別小看了她,這要是賣出去,換一棟北京二環以內的房子是沒問題的。”


    小張霎時間看那株荷花的眼神都不同了。現在可不是二十年前,北京二環以內的一棟房子價格就沒有低於十萬的,這一株蘭花能值十萬?


    小張還是有些不相信,但秦老又不會騙他,一時間,有些糾結。


    溫馨做好飯沒見著秦老爺子跟小張,想著他們在後院,便到後院來找他們:“秦爺爺,張大哥,吃飯了。”


    秦老爺子在小張的攙扶下站起來,依依不舍地看了那株蘭花一眼,讓小張扶著他出門了,結果剛走幾步,秦老爺子又走不動了,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小溫丫頭啊,你這種的是人參啊?”


    “是。”


    秦老爺子又蹲下了,他仔細地看了起來:“丫頭啊,這多少年的人參啊?”


    溫馨也不是很懂這個,她用院子裏的這幾棵跟賣掉的百年人參相比,猶豫道:“應該有個二三十年了吧?”


    二三十年啊,那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人參了,秦老爺子深吸一口氣,邊上的小張更是連氣都不敢大聲喘了。


    他們療養院裏住著的都是身體不太好的老人,人參這類珍貴藥材也是隨時備著的,三十年的人參在他們療養院也是屬於稀少的。


    小張看著這四五棵人參的眼神一下子就灼熱了起來,他一會兒回去,一定要將這事兒往上報。


    “咱們去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


    秦老爺子應了一聲,去前院吃飯。


    飯後,秦老爺子就要走了,溫馨留他們再坐一會兒,秦老爺子還想著人參跟素冠荷鼎的事兒,沒留,溫馨把他送到山下。


    秦老爺子回到療養院,本來是想去跟他們這一群人中最有文化最附庸文雅的張老頭說話的,結果困得不行,他讓小張扶他上床睡覺,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睡醒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了,這一覺秦老爺子睡得老爺子神清氣爽。他年紀越發的大了,年紀一大,年輕時受的那些傷就全都找了上來,頭昏腦漲四肢疼痛都是家常便飯,哪怕是這些年在療養院療養得不錯,那些疼痛也隻是緩解了一些而已。入睡困難這種問題根本得不到改善。


    這一覺已經是他近年來睡得最好的一覺了。


    小張一直在外麵等著,他見秦老爺子精神不錯,自己心裏也舒坦。


    秦老爺子洗了把臉,神采奕奕地帶著小張去找張老頭,張老頭中午沒睡好,正臭著臉在看報紙呢,專門照顧他的小黃在外邊院子裏挖地。張老頭又想在院子裏種花了。


    秦老爺子跟張老頭是共事多年的老相識了,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自己見到了素冠荷鼎的事兒,張老頭不信,並且懷疑秦老爺子在驢他。這事兒秦老爺子又沒少幹。


    秦老爺子覺得自己名聲受損:“走走走,我帶你去眼見為實。”


    張老頭站起來:“走就走。要是到時候沒見到素冠荷鼎,你就把你書房裏你兒子前兩年送給你的硯台給我。”


    嘿,這老張頭還打上賭了,秦老爺子樂了:“那要是有呢?”


    張老頭篤定湘省不可能有素冠荷鼎,當即便道:“那我就把我前年收到的那塊和田玉給你。”


    秦老爺子饞張老頭的那塊和田玉好久了,聽他這麽說頓時滿麵紅光,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往外走:“走走走,快點走。”


    張老頭見秦老爺子這幅急切地模樣,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小張跟小黃連忙跟上,小張中途還去了一趟療養院的醫務室,叫來了精通中醫的蘇大夫。一行無人浩浩蕩蕩地往溫馨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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