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退伍季,周文海早就在兩年前被提幹成了副連長,這回他頭上的正連長已經決定好退伍了,作為副連長,周文海是很有機會轉副為正。


    因此這短時間他在部隊幹得格外賣力,對於家裏的事兒,他一向是不管的,妻子換了人的事對周文海來說也沒什麽影響。他的誌向遠大,女人而已,哪裏留得住他的腳步?蘇秋荷懷了他的孩子,周文海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很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被父母灌輸要給周家傳宗接代的觀念。現在傳宗接代的任務完成了,他就更有時間追逐夢想了。


    對溫馨,他也沒什麽抱歉的,兩人走到今天這步固然他有錯,但在退婚時他父母也不是沒有補償她。那幾百塊錢足夠讓她嫁個好人家了。周文海也不愛蘇秋荷,之所以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又恰好他不討厭她罷了。


    周文海被營長叫去填寫了入黨申請,從營部指揮室出來,周文海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文海,傳達室有你的信。”一位幹事才從傳達室回來,見到周文海,順便通知他一聲。


    “噯,好,謝了兄弟,我這就去拿。”周文海爽朗地朝幹事笑了笑,去傳達室拿信。


    信鼓鼓囊囊地,回到宿舍打開一看,周文海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爸媽可真是胡鬧,他跟溫馨到底有過那麽一段,怎麽再讓溫馨去嫁給賀修年?一想到溫馨會嫁給賀修年,周文海就滿身的不自在。


    溫馨也是,不願意嫁就不願意嫁,跑什麽,現在外麵世道多亂啊,出個意外怎麽辦?!


    還有蘇秋荷,她不是跟溫馨是最好的姐妹嗎,怎麽不知道勸著點他父母?她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嗎?她難道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會讓他們一家子都難堪?


    周文海對蘇秋荷也有了不滿。


    部隊的津貼正好發下來,周文海留了一小半做日常開銷,剩下的錢全部給周母郵了回去,至於周母會不會分給蘇秋荷,周文海想都沒想過,對蘇秋荷,他也沒什麽過多的問候。說到底,兩人除了睡了那沒什麽記憶的一宿,他們的接觸到還真不多。


    周文海的信很快就寄到了家,周母拿走了全部的錢票,蘇秋荷眼巴巴地看著,一點意見都不敢提。畢竟在書裏,溫馨嫁給周文海以後,周文海的津貼發下來也是讓周母統一支配的,到後來周文海當上連長後再回來探親跟周母談過了之後周母才給分一部分給溫馨的。


    蘇秋荷告訴自己不要著急,等周文海當上連長回來探親就好了。她摸摸自己已經顯懷了的肚子,自己還懷著周文海的孩子呢,她肯定會比溫馨更得周文海的心。


    周母看了蘇秋荷一眼,厭惡地移開目光:“你個懶婆娘,還在這裏坐著幹什麽?還不去把碗刷了,把豬喂了。”


    自打知道蘇秋荷的這個孩子怎麽折騰都不會掉了以後,周母對蘇秋荷就不客氣了起來。甚至因為蘇秋荷的倒黴體質,她對蘇秋荷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了排斥。


    萬一這個孩子生下來跟她娘一樣倒黴呢?


    蘇秋荷低著頭去廚房洗碗。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手腕上的疤,蘇秋荷神色扭曲。這是她上個月被狗咬了以後留下來的。


    周母對她的受傷早已習以為然,她被狗咬後連醫院都沒帶她去,刮了點砧板上的泥垢給她敷在傷口上就算是上藥了。她又沒有錢,娘家那邊也是靠不上的,於是手上就留下了疤來,不止手上,小腿上也有一個,同樣也是狗咬的。


    蘇秋荷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的異常是從溫馨離家出走,吊墜不知所蹤那天開始的。她將自己遭受的這一切的罪都理所當然地加在溫馨的身上。


    在她看來,溫馨要是不跑,吊墜就不會不見,她還是有靈液用,她也不會成為村裏茶餘飯後有名的倒黴蛋。


    都怪溫馨。


    就著水裏的倒影,蘇秋荷看見了自己的臉。這個時候日化品還不發達,她自打穿過來以後就沒有買過護膚品來養護自己,以前每天都有一滴靈液的時候她的皮膚白皙光滑,臉上別說斑了,就連毛孔都細得看不見。


    最後一滴靈液早就讓她用完了,她現在皮膚暗黃粗糙,眼下孕斑點點,原本清雅秀麗的麵容直接變成了黃臉婆,被說比溫馨了,就連村裏最窮的人家的姑娘的皮膚都比她好。


    蘇秋荷用力捏著手裏的洗碗布。


    溫馨,別讓我找到你。


    自打上次周末賀修年來家裏吃過一頓飯後,每周末他都固定要來一次。溫馨正在給果園挖排水溝,他來後也自動幫忙,他到底是個男人,又從小做慣了農活,挖溝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溫馨看他搶著挖,拒絕了兩次拒絕不掉也就隨他去了。


    周日晚上賀修年吃完飯,陪著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小狗們玩了一會兒才回家。


    都那麽熟了,溫馨也就不送他,讓他自己下山。


    這日,溫馨跟著張春華他們上山去打柴,山上的柴好打,很快就打了一捆,溫馨扛回家,又順著另外一條路上山。


    秋天上山的野果子多,像八月瓜、毛栗子之類的更是不少,溫馨才上山沒多久,就摘了一小半背簍的八月瓜,八月瓜籽多,八月瓜又甜又糯,入口香滑,除了需要吐籽麻煩了一點外簡直就是完美。


    再往山上走了走,還遇見了一顆野生毛栗子,地上掉落了許多成熟的果子,溫馨也不打柴了,用柴刀將毛栗子外麵的帶刺的那層東西敲掉,取出裏麵一個個像拇指頭那麽大的毛栗。


    很快溫馨就撿了大半背簍,溫馨背著原路返回,走到山澗處,前頭的地上倒了一個人,溫馨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過去,一看,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年人,還帶著一副眼鏡,一看就不是村裏的,而是那邊療養院的。


    “老人家,老人家,你沒事吧?”溫馨上前去把摔倒在地的老人扶起來。


    老人見到溫馨也是鬆了一口氣:“我可能扭腳了,妹仔,我是在前麵療養院住的,你送我回去吧,我剛剛試了試,我左邊這條腿是動不了了。”


    療養院離這裏不遠,正常走路也就十分鍾左右,送老人家回去不難:“行,老人家我扶著你走。”


    “哎哎哎,謝謝你啊,妹仔。”


    溫馨扶著老人家往療養院走去,一路上,老人家做了自我介紹,他姓秦,以前是在京都那邊工作的,後來身體不好退下來了,湘省這邊的療養院很出名,他就過來了。


    溫馨也說了自己的一些基本情況。


    兩人說說笑笑的倒是很快就到了療養院,療養院的人見到秦老爺子回來了,紛紛鬆了一口氣,飛快地過來扶住他。


    秦老爺子笑嗬嗬地對溫馨道:“小溫,謝謝你啊。”


    溫馨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天色不早了,秦爺爺我回去了啊。”


    秦老爺子點點頭。


    溫馨回家了,秦老爺子也在療養院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回了自己在療養院居住的屋子,他招來照顧他的人:“小張,你幫我去查查那個小溫家住哪裏,等我過兩天腳好了,我親自登門道謝。”


    小張已經通知了療養院的醫生過來,聞言應了聲是,接著就出去了,十分鍾後他回來,手裏就拿著溫馨的資料,能來他們療養院居住的都是曾經的大人物,為了這些人的安全,周圍村莊的人員往來他們療養院都是要做到了如指掌的,溫馨的資料早在她來村裏買房之時療養院就知道了。


    秦老爺子看完資料後點點頭,對小張說:“倒是個烈性子。”


    小張沒回話。


    溫馨回到家,賀修年在她家門口逗狗子,溫馨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賀修年站起來:“上次你不是說想吃羊肉嗎?正好今天在菜市場看見,就買了點過來。”賀修年揚揚手裏的袋子。


    溫馨愣了一下,又樂了:“那感情好,快今屋吧,我在山上找到了八月瓜跟毛栗子,一會兒咱們把毛栗子煮了,明天曬幹,等到明年都還能吃。”


    毛栗不好保存,新鮮的很容易就壞掉了,隻有煮熟了再曬幹的才好保存,等明年再拿出來煮過,那味道跟新鮮的也沒什麽區別。


    賀修年嗯了一聲:“我還買了羊雜,等一下煮碗羊雜湯吃。”


    “行行行。”想到美味的羊雜湯,溫馨開門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說起來也是造孽,上輩子的她剛剛成人時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好吃的能吃,不好吃的也能吃。不過後來的那幾十年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吃的東西越來越美味,把她這張嘴都給養刁了。


    再次為人後因為自己的廚藝不行,認命了很久,結果又被賀修年這個手藝堪比飯店大廚的人給養刁了。


    慢慢的,她也開始期待周末的到來了,也是罪過。


    哎,也不知道是美食誤人,還是美人誤人。


    回到家,溫馨煮拿刀在院子裏給毛栗劃口子,賀修年在廚房裏忙活,很快,羊湯的香味就飄了出來,溫馨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溫馨在院子裏擺上飯桌,賀修年把菜一道道地端上來,溫馨盛了兩碗米飯放在桌子上,天快黑了,溫馨便開了院子裏的燈,昏黃地燈光下,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吃飯,十分溫馨。


    溫馨例行吹賀修年的廚藝,吹完了,她又好奇地問出了自己困惑了好久的問題:“賀修年,你的廚藝都是跟誰學的啊?你做的飯菜跟飯館的師傅比也不差什麽了。”


    賀修年喝了一口羊雜湯:“我十四歲出來,第一份工作是在飯館當配菜學徒的,後來做菜的大師傅見我有天賦,就開始教我做菜。我一直在飯館做到十八歲才改的行。”


    溫馨咂舌,賀修年果然是專業學過的,她朝賀修年豎起了大拇指。


    吃完飯,兩人收了碗,賀修年也準備回去了,就在這時,天邊打起了雷,沒過兩分鍾呢,就下起了大雨,湘省的天就是這麽多變。


    溫馨除了剛開始驚奇過後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看向賀修年:“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外麵天又黑你走夜路挺不安全的,要不在這裏住一宿?”


    賀修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朵尖又紅了,他清清嗓子道:“也行。”


    溫馨去次臥鋪床,又去廚房多燒兩瓢水。


    晚上溫馨先洗澡,跟賀修年說了晚安以後,溫馨就回房間睡覺了。


    賀修年同手同腳地去洗腳,又同手同腳地回了次臥,躺在次臥的床上,賀修年激動得一直到後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起來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白,這黑眼圈掛在臉上效果是十分搞笑的,溫馨剛一見著就笑得不行。


    賀修年自然是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妝容的,溫馨的笑讓他羞惱不已:“別笑了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


    賀修年上前一步要去捂溫馨的嘴巴,溫馨一個轉身,賀修年捂溫馨的嘴巴沒捂著,倒是把溫馨抱了個滿懷。


    溫溫軟軟的身體就在自己懷裏,賀修年渾身都僵硬了。溫馨也不笑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滿滿地變得尷尬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溫馨才扭扭身子從賀修年的懷裏出來:“那什麽,我去做飯。”溫馨一溜煙地跑了。


    賀修年在客廳裏,過了好一會兒,低低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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