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偌大的房間寂靜無聲,剛才還急不可耐的沈溪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渡尾音微揚,帶點蠱惑道:“怎麽?”


    沈溪心上不可遏製地顫動了一下,忙從微愕的神情中回神,搖頭回道:“我不會。”


    周渡聞言,牽過他的手,緩緩落在自己肩上,繼續蠱惑他:“你會的,學我。”


    沈溪落在周渡臉上的指尖微微蜷縮,看這樣子,周渡是鐵了心要他自己來了。


    沈溪猶豫了一瞬,就做好了決定,自己來就自己來,他已經忍耐三個月了,煮熟的鴨子就在眼前,不吃白不吃。


    沈溪抿著被親得殷紅的唇,俯下身,學著周渡以前的動作,一點點暈染開自己。


    周渡稍稍仰躺起上半身,揚起脖頸,眉梢眼角含著懶散春意地看著沈溪由生澀逐漸轉變為熟練,時不時從喉中溢出幾道低沉的催促聲,以示鼓勵。


    沈溪:“……”


    沈溪覺得周渡好壞,壞極了。


    先是晾了他三個月,現在又來為難他,就是吃準了他,不會不答應。


    偏偏他自己還沒有骨氣,這會看著周渡那張向來冷峻的臉上浮現出春意的緋紅,上挑的眼尾染上潮紅,聽著他要命的催促聲,猶過冰火兩重天。


    細密的汗珠從滾燙的額角滾落,劃向熟紅的側臉,再從那圓潤精致的臉旁輪廓一顆顆滴落,滑落進那鬆開的衣服裏,墜入那深不可見之地,洇濕所剩無幾的衣物,汗涔涔的,叫人看著好不可憐。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周渡和沈溪兩人,沈溪那因為累極而不得不溢出的淩亂呼吸聲很清晰地落入周渡的耳中。


    配合他這副披肩散發,香汗淋漓,雙眸濕潤,自己把自己咬得發紅的嘴唇,真是可愛極了。


    周渡十指交握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瞧著,壞心眼地一點忙都不幫他,自顧自地享受著。


    沒多久,渾身濡濕的沈溪就趴伏在周渡的肩頭,一邊喘息一邊哀求道:“好累。”


    望著他那雙寫滿懇求的烏潤眼睛,周渡喉間發澀,指節微動,心下不禁有些異動,但他很好的克製住了,低啞著聲音,勸說他道:“你可以的。”


    沈溪望著十分無情的周渡,再次氣若遊絲道:“我不可以了,你可不可以……”


    幫我。


    話還沒完,周渡不知什麽時候伸手從床頭拿過一瓶瓷白的酒壺來,細長的壺嘴碰上他的嘴唇,從上而下往他嘴裏灌著。


    沈溪麵色愕然,然而從壺嘴裏不斷往他灌的水,使他不得不下意識地往喉下吞咽。


    周渡灌了他大半壺後,見他眼角流露出艱難的神色,這才停止酒壺。


    剛剛光顧著往下吞咽,完全沒嚐出味來的沈溪,這會抿了抿唇角滴落的水珠,覺得味道有些熟悉,問周渡道:“這是什麽。”


    周渡嗅著他身上汗與酒混合的味道,淺笑著在他耳旁低吟道:“你最愛的虎骨酒。”


    沈溪整個人都怔住了:“……”


    周渡也不著急,慢慢等著虎骨酒的酒效發揮,等沈溪臉上泛起兩股不一樣的潮紅,他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又催促道:“繼續。”


    見他不情不願的模樣,周渡輕聲說道:“老男人都是需要養精蓄銳的,你年輕氣盛可以的。”


    被酒氣醺上臉頰的沈溪,不得不從周渡的肩窩裏爬起來,渾身顫抖地磨了磨牙:“你狠!”


    周渡輕輕顫了顫眼睫,眼睛裏劃過些許戲謔的笑意,真好玩兒。


    用好酒好藥材整整泡了三個月的虎骨酒,藥效全都逼發了出來,此時正是最佳飲用時刻。


    沈溪飲了大半壺,全身肌膚都被這酒效給沁紅,藥效順著全身血脈流轉全身,熱氣上湧使得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也有勁起來。


    他眼裏彌漫起對周渡濃濃的愛意,他喜歡周渡,他愛周渡,正因為麵前這個人是周渡,所以他讓他做什麽都甘願。


    即使是精疲力竭也在所不惜。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給予他的全部,他的身,他的心,他的什麽都可以,都可以交付給他。


    沈溪幾近瘋狂,眼角無聲地滑落一滴淚水,濺落到周渡,滾燙一片。


    周渡被沈溪眼中的愛意和瘋狂驚到,驀然想起,一直以來都是沈溪用那顆熱情似火的心在包裹著他,讓他安心,讓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有恃無恐。


    因為他知道,麵前這個人無論無何也不會離開自己。


    卻忽略了,其實沈溪也會有不安的時候,他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家庭中,沒有父母的疼愛,依靠隻有半分血緣關係的沈暮。


    如今沈暮有了秦毅,愛他的人隻剩下自己了,所以他需要自己的愛來穩定他心中的那份不安。


    而他愛自己的方式,向來都是身體力行,所以他給他的三個月懲罰讓他感受到不安麽?


    還真是……


    還真是欠*。


    從來不說髒話的周渡,第一次在心裏說了句髒話。


    他起身止住陷入瘋狂的沈溪,輕輕咬著他耳垂,在他耳旁低聲誘哄道:“溪溪,我們玩個刺激的。”


    沈溪雙眼煥然,眼中潤著水氣,整個人顯得十分茫然:“什麽?”


    周渡低沉的語調勾著沈溪,在他耳旁細說了幾句除他們之外誰也聽不見的話語。


    沈溪聽得驀然睜大眼,咽了咽口水,殷紅的唇瓣扇動:“還可以這樣?”


    周渡的臉也稍稍泛熱起來,但還強行鎮定地問道:“玩不玩?”


    沈溪攥著周渡的手,十分興奮地答應下:“玩。”


    周渡眉梢輕佻,當下也不再壓抑自己,攥住沈溪手,低聲答應道:“不要怕。”


    “不怕的。”


    ……


    周渡說的刺激,真的很刺激,刺激到沈溪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出踏出房門一步。


    半個月過去,露出出來的脖頸上密密麻麻的咬痕還沒消失,纖細的手腕和腳踝處,還殘留著一些淺淡到看不出是什麽痕跡的紅痕。


    周渡如往常一樣從沈暮處拿了藥膏進房,走進房中,找到那個縮在被窩裏,像個小倉鼠似的,偷偷躲起來吃東西的沈溪。


    周渡沒有揭穿他,出聲提醒道:“上藥了。”


    被子裏的沈溪很好的把李魚偷偷給他的榛果一類藏好,從被角裏鑽出來,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朝他彎了彎眼:“我準備一下。”


    周渡目光落在沈溪唇邊還殘留著一點榛果殘渣上,無奈搖搖頭。


    沈溪很快就在被窩裏準備好了,周渡先沒先上藥,先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唇邊的殘渣,教育道:“下次不要在被褥裏吃東西了。”


    沈溪看見手帕上的痕跡,這才發現他剛才匆匆忙忙地沒有清理幹淨,麵色一紅,認錯態度認真:“知道了!”


    周渡丟掉手帕,取出藥膏仔細塗抹在自己的指節上,向他問道:“準備好了沒?”


    沈溪等不及的催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嗯,”周渡低低應了一聲,指節伸進被窩裏,找到傷口,耐心地給他上藥,“你準備什麽出房?”


    藥物的刺激,沈溪低低嗯了一聲,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來,呼吸紊亂地回複周渡道:“傷好了……就出房啊……啊……”


    周渡指尖輕輕刮了他一下,挑眉問道:“傷還沒好?”


    沈溪渾身一個哆嗦,見被周渡看穿耳朵也禁不住紅了紅:“我還想再養兩天嘛。”


    說完,還習慣性地強嘴道:“在說,我多養兩天傷這不也是給你增光嘛,人家說起你來多厲害啊。”


    周渡不理會他,上好藥,收回指節,又取了一方手帕擦拭幹淨上麵的痕跡。


    沈溪臉上閃過一抹失落,這些天下來,因為帶傷的緣故,他最喜歡的就是周渡給他上藥了,有種說不上來的舒適感。


    可惜舒爽的感覺總是短暫的。


    周渡扔掉手帕,手又伸進被褥裏,在他腰上比劃了一下:“再在房裏待下去,正好可以胖一圈了。”


    “什麽?”聽見這話,沈溪聲音都高了八個度,伸出自己的手去掐他身上的肉,“你說我胖了!”


    周渡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半個月不出門,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你不胖誰胖?”


    沈溪:“……”


    沈溪又在身上掐了一把,感覺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肉肉了,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偷懶一時爽,減肉要人命。


    周渡見他被唬住了,繼續麵無表情道:“你可以試著起來看看你的衣裳有沒有穿著小了,現在試,我還可以待會讓人給你做兩身新的來,免得再過兩日徹底穿不下衣裳……”


    話還沒說完,躺床上不肯起來的人,如一陣風似的從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


    看著那剛剛好的貼在身上的衣裳,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胖多少。”


    “不舒服就繼續躺著,”周渡拿了藥要出房門,“我待會給你帶飯過來。”


    “不用了,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沈溪連連擺手,“我既然已經起來了,就不躺著了,你也別給我帶飯了,我自己去廚房做就行。”


    說著,他還怕周渡不同意,搬出他的理由來,“正好,這些天我在房裏看菜譜,也琢磨出一個新的烏梅飲配合,我得出廚房裏趕緊把它做出來,萬一我忘了方子怎麽辦。”


    見他說得煞有其事格外認真的樣子,周渡也不好拒絕他這個格外強大的基友,當即點頭認同道:“是這個理。”


    “時間緊迫,那我可就去廚房了。”沈溪說完就腳底抹油,去到國公府的廚了。


    望著他匆忙遠去的背影,周渡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沈溪很快就從廚房去而複返,給他帶了一大壺自製的茶水來。


    周渡望著沈溪熬製的淺紅色茶水問他:“這是什麽?”


    “菊花枸杞茶,”沈溪回答完,還特別貼心解釋道,“常喝可以補腰,以後每日喝上一盞,保你長盛不衰。”


    周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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