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女使們端著火盆果子,依次進入廳堂。梅香裏裏外外操持,忙得團團轉。


    範純仁幾個並排站在一起,對著葉婆行禮。


    冷不丁見到見到這些個俊秀出眾的小郎君,還都說是自家孫兒的朋友,葉婆十分歡欣。葉安回鄉後經常悶悶不樂,問了也不說,她一直擔心其在京中沒有朋友受人欺負,這下子總算能放心了。與幾人聊了兩句,眼見時候也不早,便讓孫兒安排他們先去睡下,等明日再好好招待。


    葉安點頭,把小夥伴們帶出去。


    他身後的範純仁幾個互相使了個眼色,趙宗述開口道:“我說安哥兒,我們大老遠從汴梁來中牟看你,你都不感動嗎?哎呀呀,好生讓人傷心!”


    “……”葉安頗為無奈道:“你們過來幹嘛,這要不是我家蓋了新房,估計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況且這才初十,元宵節有燈會,不再京中過多可惜啊。”


    “害,年年看,早就膩了。倒是安哥兒你,明年理應留在汴梁,還可以把葉婆她老人家接過去,左右葉家就你們兩個。”趙宗述誇張的擺了擺手,提出建議。


    聽他講到回汴梁,葉安便不說話了,略微不自然的笑了笑,垂頭繼續趕路。


    見他如此,趙宗述又想開口,結果範純仁攔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心知急不得,於是轉移話題:“安哥兒啊安哥兒,你怕是不知道,你不在我過得是什麽日子。狄詠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這家夥又滿肚子壞水兒,每天真是好辛苦。”


    趙宗述一副“為了這個小團體我付出了太多”的語氣,聽得範狄兩個無語,紛紛表示他才像個大馬猴一樣上躥下跳,又笨又愛惹事。趙宗述氣極,三人打鬧起來。


    “噗嗤”葉安忍不住笑出聲,這樣眼熟的情景他也好久都沒見過了。見安哥兒總算展顏,小夥伴們鬆了口氣。


    “對了,還有東西要交給你。”範純仁打開隨身帶的包袱,邊往外掏邊道:“本來屈承誌蕭靜靜他們讓我給你帶些老家的特產,但是考慮到太麻煩了,我就隻帶了這個。”說著將手中的木盒遞給葉安。


    葉安推開,發現裏麵是一遝紙和兩本書,不解的望向範純仁。


    “那是祭酒讓我帶的,他說你基礎薄弱,擔心在家玩兒瘋了,便針對你出了幾套試卷,還有列出的些書單,讓你慢慢看。哦,還有潘老師,他從瓦市上淘到了兩本古籍,覺得你會感興趣,就抄了遍送給你。”


    葉安看著厚厚的卷子和書,再想起剛剛見麵時朋友們凍得通紅的臉,陷入一陣沉默。


    而範純仁幾個也都沒有打擾他,好半天,葉安方才抬頭道:“先進屋吧,跟你們講講我的事。”


    ……


    “太過分了!這都是些什麽人!!!”趙宗述氣得直跳腳,“所以你爹這麽多年真就一點都沒管過你?任由你們吃苦?”


    葉安點了點頭。


    “他會不會……是又失憶了?記不起來之前?”狄詠皺眉,遲疑道。以他的年紀,很難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不顧妻兒,狼心狗肺之人。


    “不可能的,”葉安嗤笑,和氏親口說出來,之後他又打聽了下自己那便宜爹的為人,更加確定這點。


    範純仁則是思索許久,有些擔憂道:“那和家據說勢力很大,而且在民間名望頗高,萬一日後再找你麻煩可如何是好。”其他兩人聽到這話也但有的看著葉安。


    搖了搖頭,雖與和氏接觸不算深,但也知她是一極為自傲之人,為難個農家小子的事還不屑為之。更何況還有仁宗盯著,總不會太過分。


    幾人暫且放心,之後又道:“那……安哥兒這次回家,是不打算去汴梁了嗎?”


    望著小夥伴們忐忑的雙眼,葉安笑了,“不,我會回去。”在汴梁有愛護他的師長,有情同手足的朋友,還有做到一半的事業。他沒有理由為了幾個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放棄這一切。就算以後真的要各奔東西,那也是各自懷揣理想去奮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荒而逃。


    “太好了!”趙宗述歡呼出聲,突然想到了什麽,愣愣的問道:“不對,那真要這麽講,你也姓趙,不就是我堂哥???”


    “我姓葉,謝謝。”葉安糾正,然後翹起二郎腿自在道:“不過我不介意你叫聲哥。”


    “想的美!”趙宗述氣哼哼的別過頭,其他幾人又是一陣調笑。


    做出決定後的葉安一陣輕鬆,躺在床上難得睡了個好覺,然而次日大早,天剛蒙蒙亮就被那幾人喊醒。


    “葉小安!快帶我們去縣裏玩兒!我跟我爹保證了要給他帶特產的!”趙宗述扯著個大嗓門四處嚷嚷。


    “我去吧!你們不用睡覺的是不是!?”葉安抓狂,趕了那麽久路都不會累嗎?


    範純仁有些不好意思,表示他們來的路上因為無聊在馬車裏一直睡,如今完全不困。然後拽著範純仁的衣領,義正言辭的讓他不要打擾安哥兒休息。


    葉安:“……”,算了,起都起了。簡單洗漱後帶著三人去吃朝飯。葉家終歸是農戶,雖說如今家底豐厚,但早上吃的也比不了汴梁。但範純仁幾個都不是嬌氣性子,吃的十分香甜,還一個勁兒奉承葉婆,直把老太太逗得見牙不見眼。


    待到用過飯,葉安卻犯了難,夏天還好說,冬天中牟縣能去的地方實在不多。況且離都城那麽近,有什麽特產在汴梁都能買到,沒辦法,隻能帶著三人去縣城裏轉轉。


    範純仁幾個的光看通身氣派就與中牟格格不入,身邊人都偷偷圍觀。最後不知怎麽的驚動了縣令季越季大人,穿著常服便出來與葉安他們“偶遇”。


    無奈的看著眼前笑中帶著幾分殷勤的季縣令,葉安搖了搖頭,罷了,之前的事還沒謝過,就由他去吧。


    好在季越也生了副七竅玲瓏心肝,奉承的分寸拿捏的也十分到位,不至於讓人反感。


    沒逛一會兒,便到了中午,季縣令提議去縣裏最出名的八寶樓吃,那裏的特色菜連京中貴人都讚不絕口,四人也沒有反對。


    到了八寶樓,範純仁幾個著實吃了一驚,原以為是那縣官自吹自擂,沒想到味道竟然真的十分不錯。尤其是那道東坡肉,肥而不膩,香氣撲鼻。能把豬肉做成這樣,而且還有其他新鮮吃食,想也知道是安哥兒的手筆。


    果然,葉安笑著點了點頭。他也沒料到,那鄧家夫妻竟然還真有兩下子,八寶樓比他走之時規模擴大了整整一倍,估計這陣子沒少掙。在好友的追問下,把他與鄧家的關係說了出來。


    而此時,鄧娘子端著菜走了進來,剛見到葉安便笑了,“我一聽夥計說有個長得跟神仙似的小郎君來店裏,便知是安哥兒。”之後環顧了一圈,瞪大眼睛道:“乖乖,沒想到神仙還不止一個。”


    範純仁等人連忙問號,嚴格來講這位可也是葉安的恩人。


    “我這才離開幾日,鄧娘子生意如此興隆,恭喜恭喜啊。”葉安拱手祝賀。


    “托你的福,我家老太爺已經打算把店開到汴梁去了。”鄧娘子捂嘴笑,神情中頗為自得。


    葉安捧場接話,並表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鄧娘子看著豐神俊朗的葉安,心裏有些癢癢,於是試探道:“安哥兒走的這幾個月,玲姐兒成天念叨你,要不然把她叫過來你看看?”


    “玲姐兒是誰?”葉安還沒回話,趙宗述便搶先問道。


    “是我們安哥兒的未婚妻!”鄧娘子斬釘截鐵,之後在葉安要吃人的目光下迫不得已的改口:“額……前未婚妻。”


    “哦——那方便的話盡管過來啊!”幾個少年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表情,躍躍欲試鼓動道。


    “好勒!”得到允許的鄧娘子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你們幾個!”葉安狠狠的盯著範純仁他們,要不是季越在這裏定要上前追打。


    季越不明所以,撫手感歎:“沒想到葉郎君與鄧家還有這樣的淵源,但你們的樣子關係十分好。想必婚約解除的也有苦衷,能與葉郎君你相配,那鄧家小娘子,必定也是一位絕代佳……額?”


    話音沒落地,門就被推開,從外麵走出一個三四歲,梳著兩個衝天揪的小女孩。


    眾人:“……”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他們一眼,吸了吸兩條清鼻涕,走到葉安旁邊道:“安哥哥,你找我啊。”


    狠狠瞪了眼因憋笑憋到臉通紅的幾個損友,葉安無奈的扶了扶額,語氣盡量慈祥道:“沒事兒,忘給你帶糖了,這兒是錢,自己去買吧。”


    “哦,那我出去玩兒了啊,謝謝安哥哥。”玲姐兒在一幹人的注視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因著有了這麽個插曲,整個吃飯的過程氣氛都不對,季越待不下去,借口處理公務提前告辭離開。他前腳出門,便聽身後屋內傳來誇張的大笑,伴隨著某人惱羞成怒的喊聲。季越笑著搖搖頭,心道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之後的幾日,葉安帶領小夥伴們上山捕鳥,下水捉魚,實實在在體驗了一把鄉村生活。少年們都要玩兒瘋了,以致最後離開的時候甚至帶著幾分依依不舍。


    葉安也一樣,再細細交代了家中瑣事後,紅著眼眶與外婆告別,最後才在老人家的催促下爬上馬車,重新奔赴東京。


    ……


    因著此番回去人比較多,趙宗述又倔強的待了一堆土特產,所以路上耽擱的時間有些長,等到了汴梁,已經沒幾天就要開學了。


    在返回家後,葉安特意去敲了隔壁的大門。他聽元寶說了,過年幾日,開封府也放假,他的鄰居展昭便回到這裏居住。展昭不是首都本地人,對於他們中牟特產估計還是有那麽幾分新鮮感,於是葉安便想著去給對方送一點。


    結果敲了半天,也沒見裏麵有聲音,葉安心中狐疑,忍不住使勁兒敲了幾下。


    “來了來了!催命啊!”屋內想起一男子的聲音,聽語氣便知,絕對不是展昭。葉安皺眉,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待門被推開後微微一愣,失聲道:“怎麽是你?!”


    隻見對麵男子身穿桃紅勁裝,頭戴金冠,一副風流瀟灑的江湖打扮,不是白玉堂又是誰。


    顯然在這兒遇到葉安也讓他頗為不自在,白玉堂語氣惡劣道:“怎麽?我不能來找臭貓嗎?本大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又沒說啥,你幹嘛一副欲蓋彌彰急於解釋的樣子,葉安無語。此時展昭提著兩尾魚從巷子裏走了過來,看到葉安微怔,旋即笑道:“我這魚買的真是時候,玉堂,今日你可有口福了。”


    “啊?”白玉堂納悶,看了看葉安,難道這豆丁還會做飯。


    “嗬嗬”葉安傲然表示,你對我廚神小福貴的功力一無所知。


    果然,最後鼎鼎大名的錦毛鼠也折服在葉安的酸菜魚之下。


    “所以,你們兩個又遇見是因為白玉堂跟人在酒樓鬧事,展大哥你帶著衙門的人去調查?”葉安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什麽緣分?


    “叫五爺。”白玉堂不滿糾正,看在美食的份上暫且沒跟他計較,並且回嘴道:“什麽鬧事,那是別人鬧事五爺我出手教訓他們。”


    “……但是你打砸桌椅造成的損失比那群人還要多。”展昭忍不住補充,他至今都忘不了掌櫃的那悲憤欲絕的目光。接著又道:“處理完這件事也差不多要過年了,我瞧玉堂在京中舉目無親,我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便邀請他來這兒小住。”


    “那你們如今是成為朋友了?”葉安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問道。


    “誰跟臭貓是朋友,不過是閑著無聊,他又一再求我,我才過來的。”白玉堂不屑的表示。


    展昭輕笑:“如此,那邊感謝玉堂你賞臉了。”


    別過頭,白玉堂不自在的喝了杯酒,哼哼道:“你知道就好。”


    葉安看得滿頭問號,暗道這就是武林高手的世界嗎?好難懂哦!


    在家簡單的修整過後,葉安搬回了國子監,剛剛進入守約齋便受到了同窗們的熱烈歡迎。少年們圍成一團嘰嘰喳喳好不熱鬧,最後祭酒出麵才讓眾人安靜下來。


    王安石像老鷹一樣,目光銳利的掃視了一圈。學生們仿佛小雞仔在他威勢下瑟瑟發抖。再三重申紀律後,他將葉安叫了出去。


    葉安跟在祭酒後麵,注視著王大大的背影,心中洶湧澎湃。他葉小安何德何能,讓大佬如此記掛不說,還費心費力親筆寫了那麽多卷子送過去,自己一定不能辜負大佬的栽培!


    於是走進書房後,還沒等王安石開口,葉安就搶先道:“祭酒!您放心,您出的卷子我都做了,等下拿過來給你看!”


    “我……”


    “還有,你給我推薦的書,雖然沒有都看完,但定會放在案上,時時刻刻用來提醒自己!”


    “我不是……”


    “祭酒,我都沒想到您對我寄予這麽大的期望,我太感動了嗚嗚嗚!”


    “你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王安石無奈的看著葉安。


    葉安連忙表示洗耳恭聽,然而沒過多久,便一臉不可思議道:“您說什麽?我剛剛好像出現幻覺了?”


    王安石又重複了一遍:“自從我上任以來,國子監攻舉行了二十二場測試,其中有十場,你綜合成績都是倒數第一,剩下的也大部分在後五名。按照規定,你可以不用來上學了。”


    “你要開除我??!”葉安不可思議,那他為什麽假期給自己準備那麽多東西?


    “那些是我作為一個師長應盡的義務,可如今於是按規定辦事。”王安石冷酷道。


    ……什麽鬼?誰能想到穿越千年,自己竟然要被學校退學,葉安感覺一陣眩暈。


    “不過,三日後又場補考,是轉為成績不良者準備的,倘若過了,那便可繼續留在國子監。”王安石淡淡道:“你可是要參加?”


    “當然!”葉安回答的斬釘截鐵,為了抓住這一線生機,拚了!


    等到回到守約齋,將情況告知眾人後,引起一陣喧嘩。


    “安哥兒,你要走了嗎?我舍不得你!”蕭靜靜拉著葉安的衣袖,哭得昏天黑地。


    “沒啊,不是說了還有補考嗎。”擔心他鼻涕蹭到兔牙上,葉安借了塊手帕讓他看緊擦擦。


    “可是,怎麽可能僅僅靠三天就學那麽多東西呢?”大家表示都不看好。


    尤其是範純仁幾個,都表現的神色凝重。對於閱讀障礙症那件事,他們一開始都是不相信的,直到同吃同住,親眼看見葉安每日一字一字的點讀書本,方才明白原來這世上竟然真有這種病。


    哪怕是個正常人想要三日內掌握那麽多知識都難,安哥兒這種可如何是好。思索了半天,還真被幾人想出個辦法。


    “安哥兒安哥兒!你可曾試過由別人念你用腦袋記這種方法。”趙宗述滿臉興奮。


    葉安一愣,搖了搖頭。這個時代識字的人不多,識字還賣身的人就更少了。元寶還是在他的日夜敦促下才會寫幾個字,找個識文斷字的給自己念書什麽的,對於他來講太奢侈了。


    “那還等什麽?趕緊來試試!”幾人拉過他,拿起本禮記開始讀。


    過了半天,擔憂的問道:“感覺怎麽樣?頭還疼嗎?”


    “完全沒有!”葉安表示,雖說尚且有些不習慣,但比自己用手點方便多了。


    三人大喜,當天夜裏便決定共同給葉安補課。為了提神,還特意找了間涼亭,頂著冷風圍坐一團,拿著書輪番讀。


    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小夥伴們終於坐不住了。茶水已經喝了好幾壺,還是一個個困得睜不開眼睛。葉安擔心他們在這裏睡著受風,拖著半睡半醒的幾個,送他們回房間休息,自己則拿著書繼續點讀。


    快到五更天之時,葉安自己也十分疲憊,小雞啄米樣點頭。拉緊衣服,伏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的想要先眯上個幾分鍾,但願自己還醒……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就在葉安即將失去意識之時,突然耳邊響起道聲音。


    一個激靈起身,隻見潘元青披著玄色大氅捧著書坐在自己身旁。見葉安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神色平靜道:“不是打算背書嗎,我念,你繼續背。”


    “老、老師。”葉安慌亂起身,此時他已經完全清醒了,緊張道:“那個、你托人給我送的書我都看了,很有意思,我還寫了許多心得。還有……”


    “背書,”潘元青淡淡道。


    “啊、是!”葉安規規矩矩的坐好,開始努力學習。


    一直到天邊放亮,見時間差不多了,潘元青方才起身要走。葉安仿佛一隻小動物,鼻尖濕漉漉,眼巴巴的看著老師。


    頓了頓,潘元青終是開口道:“書是在個舊攤位上找到的,他家祖上在唐朝做過官。我那裏還有兩本,等考完了一並給你。”


    葉安勾起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重重的點了下頭。


    三日後,考試如約舉行,王祭酒親自監考,葉安交上試卷後當場批改。


    在批完卷子後,王安石抬頭,看見葉安憋得通紅的小臉,無語道:“你這是幹什麽嗎?”


    “沒、沒事,就是心裏緊張。”葉安感覺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了,這可關係到自己的去留。


    王安石不滿:“這點小事兒都經不住,日後怎麽承受風浪?看來還要讓博士們多布置些作業,好好鍛煉一下你。”


    葉安驚喜抬頭:“祭酒!你的意思是……”


    “勉勉強強吧,再錯兩道估計就要卷鋪蓋走人了,基礎太差。”王安石念叨著,表情十分不滿。


    然而葉安已經聽不進那麽多了,歡呼一聲飛奔出去告訴小夥伴結果。


    在得知好友通過測試的學子們也十分興奮,紛紛表示要葉安請客。


    “那是自然!我們今天不醉不歸!”葉安大手一揮,壕氣衝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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