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什維克從1907年5月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開始,在接下來7年中,絕對部分zhongyāng委員不是被捕,就是被流放,之後陸續增補的zhongyāng委員也相繼鋃鐺入獄,黨的組織活動遭到了沉重的打擊。甚至還爆出了堂堂zhongyāng委員馬林諾夫斯基是沙皇暗歎的大醜聞,一度由俄羅斯zhongyāng局代理整個俄國的領導工作。


    這種混亂的局麵當然是不利於開展革命活動的,從某種程度上說,二月革命之後黨內的思想混亂,與此有極大的關係。列寧如果想帶著布爾什維克更進一步,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就是這個問題。


    權力的重新洗牌,不可避免的要進行內部鬥爭,而這場鬥爭的結果就將決定布爾什維克的明天,甚至是俄國的未來。對此,列寧充滿了信心,甚至是急不可耐的開展工作。


    當天晚上,列寧就找了不少黨內的幹部聊天,包括俄羅斯zhongyāng局的莫洛托夫、加裏寧、施略普尼柯夫、紮魯茨基,這幾個除了加裏寧這個老好人,其他兩個算中左派。尤其是莫洛托夫,在二月革命之後一度是俄羅斯zhongyāng局的激進左派。被加米涅夫修理得很慘,若不是跟斯大林關係不錯,恐怕早就靠邊站了。


    應該說列寧選擇的這個突破口不錯,在俄羅斯zhongyāng局,這四個人屬於威望最高能力最強,隻要做通了他們的工作,可以說大半個彼得格勒就落在了列寧手裏。


    但是,不管是李曉峰還是列寧,都小看布爾什維克內部的保守,哪怕是激進的莫洛托夫都不完全同意列寧的意見,其他幾個中派就更加的難搞。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茶水和香煙沒少招待,但是列寧所需要的支持卻無從談起。


    “這幾位太頑固了!”李曉峰站在一邊安慰列寧。


    “他們不是頑固!”列寧出乎意料的笑了出來,“他們是心裏沒底!如今黨內大部分同誌都對臨時zhèngfu抱有幻想,他們若是支持我,就等於得罪了一大批人……”


    李曉峰笑道:“原來是四個膽小鬼!”


    “那是!”列寧哈哈一笑,指著某仙人說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就真的成了少數派了!”


    李曉峰自信滿滿的回答道:“真理就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的!”


    “嗯!”列寧鄭重的點點頭,傲然道:“那就讓我們這些掌握了真理的少數派,給那些庸庸碌碌的多數派好好的上一課!”


    列寧這話說得很霸氣,絕對屬於嬌軀一挺王八之氣四溢的那種牛人,至少某仙人如今是不具備這種氣勢的。當然,列寧有的也不僅僅是虛無縹緲的氣勢,他可是真有底氣,想當年1912年,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愣是把黨內人數占優勢的孟什維克給整成了少數派,將他們統統開除出黨。如今的什麽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之流哪裏是老牌的普列漢諾夫、馬爾托夫能比的。


    列寧重重的掐滅了煙頭,帶著李曉峰信步走出了克舍辛斯卡婭宮,一邊走他一邊交代著第二天的ri程安排:“聯係一下安娜,告訴她我們明天上午先去沃爾科夫公墓……”


    安娜.伊裏奇娜.烏裏揚諾娃是列寧的姐姐,也是布爾什維克的老黨員,此時安娜在俄羅斯zhongyāng局工作。而沃爾科夫公墓裏正是列寧的母親瑪利亞.亞曆山德羅芙娜和妹妹奧利嘉.伊裏奇娜的安眠地。


    “那您今晚在安娜.伊裏奇娜同誌家休息?”李曉峰插嘴問道。


    列寧反問道:“你問這幹什麽?”


    李曉峰老實的回答道:“我們特科肩負著包圍您安全的職責……”


    列寧一愣,怪異的看了李曉峰一眼,忽然道:“你這小子,好像我還沒讓你恢複工作吧?”


    “您沒有讓我恢複工作不假,但不意味著我就不能主動的參加工作!”李曉峰一板一眼的說道,“更何況,現在您身邊隻有克魯普斯卡婭同誌一個人,我可是不放心!”


    列寧心中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氣憤,當然氣憤不是衝著李曉峰來的。讓他老人家不爽的是,明明特科主要職責就是保衛zhongyāng機關的安全,可那些特科的成員自打回到了俄國,根本就把自己的職責忘得一幹二淨,沒有一個人想到他這個導師的安全問題,一個個跑出去轟轟烈烈的開展革命運動,忙著賺取個人的政治聲望去了。


    路遙知馬力ri久見人心,列寧是把這些人的嘴臉看得清清楚楚——以為我在黨內失勢了?以為我要靠邊站了?就敢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


    列寧很生氣,臉sè瞬間就垮下來了,悶著頭往外走,李曉峰和克魯普斯卡婭都不敢說話,隻得快步跟上。看樣子導師大人鬱悶得準備壓馬路了。


    李曉峰可不想陪著列寧同誌大半夜的喝西北風,小步追了上去,問道:“列寧同誌,我們去哪?”


    “阿利盧耶夫同誌的家!”列寧悶聲道。


    我知道阿利盧耶夫是誰啊!李曉峰很是鬱悶,好在克魯普斯卡婭提醒道:“維堡區寬街48號。”


    維堡區?尼瑪離克舍辛斯卡婭宮遠著呢,就這麽壓馬路得走一兩個鍾頭!這廝趕緊上前請示:“列寧同誌,您稍等,我去叫一輛馬車!”


    某人不提馬車還好,一提馬車列寧更加鬱悶,這回國的路上,什麽時候需要他自個親自叫馬車了,以前隻要他一句話,下麵的人就把事情給辦了。而如今若是不是有李曉峰在,估計他跟克魯普斯卡婭就得兩口慢慢的走過去。雖然走走也無所謂,在瑞士都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但事情不是這麽做的,前恭後倨見什麽人下什麽碟,這不就是勢利眼嗎!


    一想到這些勢利眼還是他自己一手拉扯出來的,列


    寧就更加的惱火,怒道:“叫什麽馬車!我們走過去!”


    李曉峰傻眼了,他也知道列寧這是心裏有火說不出來,但有火歸有火,但不能自虐不是。他小心翼翼的勸道:“列寧同誌,維堡區可不近,而且天sè太晚路上也太涼,咱們倆是男子漢沒什麽,但克魯普斯卡婭同誌可是女同誌,身體沒有咱們好,我們應該適當的照顧一下!”


    按照列寧的牛脾氣發起火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是看看身後衣著單薄的妻子,再想想這些年的相濡以沫,他的心軟了,歎道:“那就叫車吧!”


    克魯普斯卡婭向某仙人投去感激的目光,這當然不是因為某人為照顧她而叫馬車,而是他阻止了列寧生悶氣。作為一個深愛著丈夫的妻子,她當然不希望列寧氣壞了身子。


    李曉峰快步走上街頭,高舉右手攔車,不過在深夜的彼得格勒街頭,想攔一輛車很是困難,一連十幾分鍾都沒有一輛空車。就在此時,他身後的克舍辛斯卡婭宮傳來一陣嘈雜的話語聲,好像是季諾維也夫一群人開小會散場。


    李曉峰對於季諾維也夫一點好感都沒有,壓根就不想搭理此人。但是他不想惹事,而事兒偏偏要惹他。季諾維也夫隨便吩咐了一個狗腿子上前攔車,自己人五人六的站在後麵跟著幾個同黨在吹噓著什麽。


    “格裏高利.葉夫謝也維奇,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迎麵痛擊了列夫.波裏索維奇,讓他差點沒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當時的臉sè別提有多痛苦了……您實在是幹得太漂亮了,同誌們都一致讚揚您的智慧。照這樣發展下去,您就是列寧同誌的接班人了!”


    另一個馬屁jing急不可耐的接道:“沒錯,列寧同誌已經老了。在黨內能獲得同誌們一致肯定的就隻有您了。今後,也隻有您能帶著我們布爾什維克繼續前進了!”


    季諾維也夫似乎很受用,完全忘記了幾個天之前,若不是列寧手下留情,別說什麽接班人,恐怕已經被直接開除黨籍了。他完全忘記了先頭的窘迫,忘記了屈膝求饒的恥辱,反而還得意洋洋的說道:“同誌們抬愛了,我的能力還有限,理論水平也還差強人意。說什麽接班人實在是太過了。不過大家若是不嫌棄,願意相信我,我也願意鼎力挑起這副膽子……今後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李曉峰本來就不待見季諾維也夫,如今一看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當即就說了一句:“真是不要臉!上次被列寧同誌批評得滿頭是包,今天稍微出了一點風頭,就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


    季諾維也夫的臉頓時黑了,上一次被某仙人整得雞頭鴨血丟盡了麵子,差點被一幫小弟多拋棄,這可是他心頭的傷疤。這些糗事他怎麽敢提?本以為今天惡整了加米涅夫一頓,樹立了自己極大的權威,不說跺一腳抖三抖,至少黨內再也沒人敢提起這事兒。哪知道現在生生的被李曉峰在傷口撒了一把鹽,你說季諾維也夫能不生氣,頓時他就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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