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瓦西裏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他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某仙人,尤其是在自己師傅錯誤的將某位男士誤做女人的時候。


    “呃,這三位先生是我請來給您看病的。”瓦西裏著重強調了三位先生幾個字眼。


    老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某妖一番,愕然道:“真是抱歉,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士了。”


    某妖倒是習以為常了,對此並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


    老頭撓了撓頭繼續說道:“請進來吧,先生們。感謝你們屈尊前來,但請容許我這個快死的老頭放肆一點,說真的,對這個病我已經不抱希望了,感謝你們的好意,可我不打算繼續折騰了!”


    瓦西裏叫了一聲:“師傅!”


    老頭褶子一樣的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小瓦夏,你難道還不明白麽,有一個索尼婭醫生已經夠我受的了,不能抽煙不能喝酒!我的乖乖,不準抽煙也就罷了,不讓我們俄羅斯人喝酒,這ri子怎麽過!”


    老頭的情緒似乎突然低落了下去,小聲嘀咕道:“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能有幾天好活的。索尼婭醫生已經剝奪了我的兩大嗜好,這三位大夫還不得讓我的生活乏味到家!有時候我真巴不得死了才好,在天堂至少可以痛痛快快的抽煙喝酒吧?”


    原來老頭的女兒索妮婭竟然是學醫的,這讓李曉峰想起大名鼎鼎的魯迅先生,周先生當年學醫也是被自己老爹的病刺激的,估計老頭的女兒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才選擇了醫學的道路。


    因為這條路確實很難,至少魯迅先生因為種種原因都隻學了個半吊子的水平。作為一個女xing,一個在俄國社會地位十分低下的女xing,能夠上大學就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學的還是如此專業的領域。


    不過李曉峰對此卻沒多大興趣,人家難不難關他什麽事。他倒是覺得老頭蠻可愛,為了能抽煙、喝酒,竟然想早一點上西天,不知道這老頭愛不愛燙頭。要不然後世和諧國的某非主流相聲演員要將其引為知己了。


    老頭放棄了,瓦西裏可不會放棄,他趕緊勸道:“師傅,我們帶來了特效藥,專治您的病……等病好了,你想抽多少煙,想喝多少酒不都隨便?那時候索尼婭沒道理攔著您啊!”


    瓦西裏正循循誘導的時候,一個聲音冒了出來:“那可不一定!”


    李曉峰循聲望去,一個二十七八歲,留著披肩長發頗具斯拉夫美女特質的女人走了過來。美女手中托著一條圍巾,不由分說的係在了老頭脖子上,一邊係一邊數落道:“天氣很涼,您的身體又不好,一定要主意保溫,一旦感冒引起了並發症,那就麻煩了!”


    老頭自然是一臉的不樂意,嚷嚷道:“我的身體好得很,想當年鵝毛大雪的天氣,我都能在涅瓦河裏遊兩個來回。這風和ri麗的哪那麽容易感冒!”


    美女也不客氣,立刻就頂了回來:“您也說了,那是想當年,你忘記了去年也是這個時節,你偷偷溜出去抽煙,結果就凍病了……兩個多月才好!”


    老頭繼續嘴硬道:“那是去年,我今年的狀態比去年好得多!”


    看著這父女兩吵嘴,李曉峰沒由來的鼻子一酸,想到了前一世的父母,當年他也是嘴硬、也是不聽話,結果連累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端的是不孝。


    大獲全勝之後,索尼婭終於注意到了被晾在一邊的客人:“對了,瓦夏,這三位是什麽人?”


    瓦西裏趕緊介紹道:“這是我給師傅請來的大夫!”


    “大夫?”索尼婭掃視充當背景板的某仙人一行,輕蔑道:“又是騙子吧!”


    剛剛還觸景生情徜徉在幸福回憶中的某仙人頓時勃然大怒,這也太傷人了吧,哥一句話都沒說,你怎麽就下了這個結論呢?哥這種玉樹淩風,一朵梨花壓海棠的風範,能迷倒萬千少女。你竟敢說哥是騙子,這實在是對哥的侮辱!


    索尼婭卻不搭理某個即將暴走的仙人,反而給了瓦西裏一個爆栗:“瓦夏,我告訴你多少回了,不要隨便相信街上的騙子。我就是醫生,對於這個病還不清楚。說罷,這回兒又被騙了多少錢?”


    瓦西裏趕緊解釋道:“索尼婭,你誤會了,這幾位先生絕不是騙子。兩位斯別洛斯基先生和諾貝爾先生都是好心人!”他一指某仙人,讚揚道:“尤其是這位安德烈.斯別洛斯基先生,不光在從虎口中救了我兩次,更是慷慨的為我和貝拉介紹了工作。他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哦?”索尼婭有些意外瞥了某仙人一眼,淡然道:“如今騙子的伎倆是越來越高明了,知道放長線釣大魚了。不過你們能騙瓦夏可騙不了我!”


    說到這,她輕蔑的一笑,指著某仙人的鼻子朝瓦西裏問道:“他是不是說有治療肺結核的特效藥,而且滿口答應為我老爸治療?”


    瓦西裏懵懂的點點頭。


    索尼婭又問:“然後這兩個托,很意外的碰上了你們,強烈的要求這位神醫先生先去治療另外一個人?”


    瓦西裏又點點頭。


    索尼婭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然後這位神醫先生很有職業道德的表示優先考慮你的請求,對不對?”


    瓦西裏睜大了眼睛,茫然道:“索尼婭,你怎麽知道的?”


    索尼婭頓時揪住了瓦西裏的耳朵,訓斥道:“我怎麽知道!告訴你這個傻小子,這樣的手段我見多了,光是用鼻子聞,我就知道這三位身上帶著一股子狐狸味!”


    “索尼婭!”老頭似乎生氣了,他強調道:“這幾位先生是瓦夏的朋友。無論如何都不能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


    “他們不是什麽客人!”索尼婭顯得更加生氣,“多少回了,這些喪盡天良的家夥隻會欺負老實人,得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李曉峰終於跳腳了,天地良心,今天如果不是瓦西裏提起了,他閑的蛋疼了跑來治病救人?好麽,一片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也就罷了,竟敢說哥有狐臭!你丫的,你就是屬狐狸的,你全家才有狐臭!


    不光是李曉峰不爽,埃裏克森和康斯坦丁心裏也不是滋味,咱哥麽一個名門之後,一個高級工程師,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下三濫的騙子。哥麽不差錢,至於騙你那三瓜兩棗麽?


    “算了,安德烈卡,”康斯坦丁不光長得像女兒家,心也軟,“人家既然不樂意,我們也不必強求,正好先去救貝拉小姐……”


    “怎麽?被我拆穿了,這就準備開溜!”索尼婭愈發的冷嘲熱諷起來。


    頓時瓦西裏就為難了,雖然索尼婭都說中了,但是他怎麽也不認為李曉峰是騙子:“索尼婭,不要胡說,斯別洛斯基先生絕對不是騙子!”


    索尼婭冷哼了一聲:“你說不是騙子就不是騙子?你都被騙了多少回了,就是執迷不悟!看我怎麽拆穿他們!你們說自己不是騙子,那我問你們,你們是哪所醫學院畢業的?行醫執照有沒有?”


    李曉峰哭笑不得道:“我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醫生吧?”


    “哼哼!”索尼婭的態度越發的惡劣了,幾乎是指著某人的鼻子罵道:“還敢說不是騙子?不是醫生,你憑什麽給人看病!”


    好吧,這下某仙人就不是哭笑不得了,簡直是yu哭無淚,他還真沒法解釋,誰讓人家說得很對。連醫生都不是,你怎麽就敢給人看病呢?對此,某仙人隻能埋怨自己犯賤,沒事瞎顯擺什麽,你丫不出風頭會死啊!


    “說不出話來了吧!”索尼婭叉腰冷笑不已,“我看你們能裝到什麽時候,不是還有特效藥嗎?把藥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所謂的特效藥是什麽玩意!”


    咦?某仙人陡然反應過來了,哥雖然不是醫生,但哥手裏的東西可不是假的。我怕什麽?老子就不信了,有鏈黴素在手,還打不了你的臉!


    頓時某人底氣足了,覺得腰板也硬了,哥怕你個錘子!當即某仙人就掏出一板鏈黴素遞了過去。


    索尼婭原本以為能讓對方無地自容,但沒想到對方臉皮的厚度著實超出了她的想象。不提藥物還好,一提藥物還陡然牛逼起來。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注shè液,前前後後的看了幾遍,雖然理智告訴她這是假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比起以前遇到過的騙子,這回的最專業,至少手裏的東西不像是大力丸之流的垃圾。


    “你以為弄一盒假藥就能蒙混過關嘛!”


    李曉峰有了底氣當然要爭到底:“是不是假藥,你說了不算!”


    索尼婭怒了:“我是醫生,我怎麽說了不算!”


    李曉峰嘲笑道:“俄國的醫生是什麽水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需要明說了吧?”


    索尼婭氣得不輕,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騙子鄙視了,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她完全不能接受,更何況這個該死的騙子還鄙視全俄國的醫生,那簡直是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了,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全俄國醫生的名譽,她都必須要拆穿對方的騙局,讓他永遠不能出來害人了。


    “不就是證明這藥是假的嗎!”索尼婭氣憤的說道,“對我來說再容易不過了,如果它不能殺死結核杆菌,那就說明藥是假的,對吧!騙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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