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蒔表情嚴肅,好似下一秒天就要塌下來。


    姚相憶被她唬住,找了塊毛巾擦臉,掀開被子一角坐進去,與她並排靠在床頭。


    頭頂的壁燈隻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光為她們罩上一層細膩朦朧的麵紗,模糊了她們眉目。


    電視裏的慕容雲海,依然雷打不動的和楚雨蕁談戀愛。


    姚相憶擦完臉,再用毛巾擦手,她很仔細,沿著每一根手指的指根向上,一節又一節,直至粉潤的指尖。


    左手擦完,擦右手。


    秋清蒔體內的燥熱還沒完全消散,看著那修長分明的十指,身體仿若在一瞬間感受到它們微涼的觸感,惹得她的心滾燙不已。


    呼吸變得短而急促。


    秋清蒔別開臉,視線虛虛落向臥室裏的某一點。


    “你要和我談什麽?”姚相憶把毛巾折好,放到一邊。


    她聲音淡淡,如羽毛般輕軟,隨意中帶著些微鄭重。


    秋清蒔被她撩亂了心湖,用手撫住心口,深呼吸,緩慢且均勻的吐氣。


    “你……是不是……”秋清蒔有些猶豫,後又下定決心般,麵向姚相憶盤腿而坐。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後半句她咬字格外重,兩隻手一點一點攥住被單,拉扯出密密匝匝皺痕。


    她的提問出乎姚相憶的意料。


    姚相憶啞然失笑道:“為什麽這麽問?因為我剛才發揮失常?”


    秋清蒔悶悶道:“對啊。”


    姚相憶一貫拿她沒轍,一雙水盈盈的眼睛似乎要看進她內心,前所未有的認真道:“秋清蒔,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愛你。”


    這話一說,一股酸澀從她心底噴湧而出,梗在咽喉處,魚刺一般紮得她生疼。


    但她努力偽裝著,表情故作輕鬆,甚至不忘在唇邊勾出一抹上揚的弧度。


    秋清蒔演技頂呱呱,又是她的枕邊人,能看出她的笑意未達眼底。


    看破不說破,繼續第二個問題。


    “你有沒有在外麵……養別的狗?”


    “絕、對、沒、有。”


    秋清蒔重重點了下頭:“好,你說我就信。”


    姚相憶的性子她了解,向來說一不二,更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不然她當年大學畢業正值事業上升期,不會冒著掉粉的危險早早的和姚相憶結婚。


    這個答案的功效不亞於吃下一顆定心丸,秋清蒔很寬慰。


    她的工作特殊,聚少離多是常有的事,就拿去年來說,二人世界的天數加起來愣是沒超過一個月。


    幸虧姚相憶那會兒長得醜,不然爬床獻身的狐媚子至少一天一個。


    但世事無常,姚相憶轉眼變得美若天仙,還有錢有勢,她定力那麽好瞅一眼都禁不住春心蕩漾,其他人見了還得了!


    目前的形勢她分析過,對她很有利,姚相憶一沒移情別戀,二沒沾花惹草,一顆真心全係在她身上,挽回的餘地很大。


    再者,誰家兩口子沒個七年之癢,她們自小黏糊在一起,偶爾癢一癢實屬正常。


    需要彼此找個時間撓撓。


    “最後一個問題,”秋清蒔咬住唇,醞釀好半天,盡量委婉道,“你最近……工作很累嗎?”


    姚相憶認真思考著,她最近因為覺醒,心緒不平靜,翹班的時間比上班多一倍:“還好。”


    秋清蒔的情緒急了兩分,追問道:“有四肢乏力……或者容易疲乏倦怠的情況嗎?”


    姚相憶疑惑她的問題為什麽愈發奇怪:“好像……有吧。”


    人呐,一旦過了二十五歲體能會明顯下滑。


    姚家人丁興旺不假,全是草包,老爺子年紀大了,當不了大事,她責任心強,重擔就全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


    白天忙工作,晚上去應酬,一天到晚跟個陀螺似的打轉,身體肯定大不如前。


    秋清蒔拍了一巴掌,眼裏寫滿了然。


    她可是連續三年登頂“亞太區最美100張麵孔”的女人,不單單是臉,還有身段、氣質……


    絕對的美人在骨也在皮!


    隨便一張照片都能輕鬆出圈!粉絲天天吸她美照,即便是個木頭人也會難掩心動。


    姚相憶這個討厭鬼,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無福消受她的製服誘.惑.


    除了身體健康告急,不會有其他原因。


    秋清蒔心疼不已,擺好枕頭,護住姚相憶的腰,帶她躺下,然後拉過被子將其蓋得嚴嚴實實:“相憶你別太操勞了,你累垮了我怎麽辦。”


    秋清蒔枕著姚相憶的胳膊,有節奏地輕拍她的肚皮,像在哄小孩入睡:“我今晚太心急了,不該勾.引你,放心吧,我把檔期往後延一延,最近在家陪著你,幫你好好調理。”


    說著,臉蛋蹭進姚相憶的頸窩:“咱們共度難關。”


    順便調節調節即將岌岌可危的婚姻。


    姚相憶滿頭黑線:“不用了。”


    秋清蒔咬了她下巴一下,力道把握在調情不挑.逗之間,咬出一圈淺淺的牙印和水光


    “別難為情嘛。”


    “真不用。”


    她今晚完全是被慕容雲海那個狗比弄壞了心情,所以興致缺缺……


    秋清蒔用一家之主的口吻道:“不許拒絕!”


    姚相憶拗不過,選擇沉默。


    二人相對無話,胸膛緊緊靠著一起。


    臥室內透著久違的沉靜與安寧,時光被無形拉長,悠然而緩慢。


    秋清蒔享受這樣的相處,愜意的哼哼兩聲。


    用清潤的聲線問:“相憶,你最近不開心嗎?”


    “沒有啊。”


    “總感覺你對我忽冷忽熱的。”


    姚相憶目光觸上天花板,啞啞道:“或許真的太累了。”


    秋清蒔在她鎖骨處畫圈圈:“以後我們都不吵架了,也不冷戰了,好不好?”


    姚相憶順順她的背心,闔上眼,久久才道:“……好。”


    以後怕是也沒機會了……


    秋清蒔伸長手臂,圈住她的腰身:“但你要保證離白夢昭遠點,她看起來怪怪的。”


    姚相憶慢條斯理地問:“哪裏怪?”


    “……說不上來,覺著她不像表麵那樣柔若卑微,日後或許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原文女主自然非池中之物。


    姚相憶呢喃地說:“同感。”


    秋清蒔撚起她一縷長發,在指尖繞著卷,不屑的評價道:“心機偽白蓮。”


    姚相憶:偽白蓮是你下一任媳婦兒。


    第二天,秋清蒔開啟霸道影後強製愛的故事線,天不亮就鑽進廚房鼓搗“十全大補湯”,


    她手起刀落,菜板上的雞鴨鵝被她切得均勻端正。


    待到東西全部入鍋,再用文火滿熬,她方才得空通知蘇提拉把她近日的通告推掉。


    電話那頭的蘇提拉直接瘋掉:“大小姐,你別整幺蛾子!娛樂圈瞬息萬變,沒有誰是永遠的頂流!保持曝光度啊!”


    秋清蒔自知理虧地吐吐舌頭:“瞧你,大驚小怪的,我的定位是演員,不是流量明星。”


    現如今娛樂圈亂象,“流量”二字屬於貶義詞,等同於圈錢,老戲骨們對此嗤之以鼻,更是怒其不爭、恨之入骨。


    蘇提拉:“你為什麽呀?多少綠茶婊盯著你呢,你倒好,自個兒送她們資源搶?”


    秋清蒔取過湯勺在瓦罐裏攪拌:“搶就搶唄,是我的她們搶也搶不走,這些年我光顧工作了,事業和愛情沒能兩手抓,冷落了我家相憶。”


    蘇提拉終於聽出來了,秋清蒔是戀愛腦上身,恨鐵不成鋼道:“你以前不這樣啊。”


    “因為我以前不懂事。”


    蘇提拉賊拉精明,不信她的說辭,試探地問:“姚總真在外頭養人了?”


    秋清蒔嗔道:“沒有的事,別瞎說。”


    蘇提拉略帶調侃:“那是你們性.生活不和諧了?”


    短短的話,大大的魔力。


    秋清蒔手腕一哆嗦,湯勺掉進瓦罐。


    蘇提拉把聲響聽得一清二楚,爆發出一串地動山搖的笑聲。


    秋清蒔可以想象她笑得前仰後合的癲狂樣,憤憤地一跺腳,咬牙切齒道:“就你話多!”


    蘇提拉不算完,厚著臉皮接著問:“是你不行還是姚總不行哈哈哈哈哈。”


    聽聽這虎狼之詞!


    秋清蒔不能讓耳朵繼續受汙,索性結束了通話。


    米姨按時起床,一麵抻懶腰一麵往廚房走,見秋清蒔占了她的地盤,又驚又喜。


    秋清蒔放下手機,彎起眉眼道:“米姨,你回房多睡會兒,早餐我來做。”


    米姨還是那句老掉牙的誇讚:“相憶有你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秋清蒔莞爾一笑。


    門鈴在她們說話的空檔中響起。


    秋清蒔和米姨好奇誰一大清早的來串門?


    米姨解開門鎖,拉開門。


    立時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秋清蒔以為私生飯追到家裏來了,趕出一瞧,同樣一愣。


    “爸!!!?”


    農民企業家秋富貴端端站在門前。


    他發量多,發色雪白,因為風雨兼程的趕路,新燙的羊毛卷略顯淩亂,遠遠看去以為他在cosy喜羊羊。


    秋清蒔:“您幹嘛來了?”


    秋喜羊羊富貴目眥盡裂:“老子來扒你的皮!!!!”


    他不請自入,二話不說闖進廚房,在壁櫥裏找到一根擀麵杖,恰好是秋清蒔昨天使用的那根。


    掄上一掄,甚是滿意的對秋清蒔道:“不錯,挺結實,打斷你腿不是問題!!”


    呆若木雞的秋清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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