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聽完我的話,眉頭緊鄒在一塊,坐在主駕駛上發愣,對著方向盤就是狠狠的一拳頭,血都打出來了,而後抱著方向盤嗚嗚的就哭了起來,我在旁邊歎了口氣,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根煙,拍了拍漢生的肩膀,漢生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說,哥,難不成又生的仇就這麽的算了嗎?


    我把嘴巴裏的煙點燃以後,又遞給了漢生一根,眼睛從車前麵的窗戶處往遠方瞅著,頓了一下說道,我在又生的墓碑前發過誓的,他的仇要是不報,要是弄不死那些幕後的人,我陳琦也就不用活了。隻不過現在,我得忍著,得讓自己活下去,並且活的更好,這樣才有機會,弄死他們。


    漢生看著我不說話了,隔了好一會兒,手裏的煙抽的都快完了,才緩緩的開口說哥,帶我去看看咱兄弟吧,我得告訴他我回來了。我點了點頭,讓漢生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開始往墓園開。


    縣裏就隻有一個墓園,其實在我們縣裏死了人,很少有人會把人埋在這裏的,大都是依舊遵循鄉俗,自己弄一塊墓地,人死了以後,就遷入自己的家的墓地裏。隻不過,又生的家裏比較有錢,父母一直都在外麵忙,就直接安葬在了這篇墓園裏。


    漢生在我的旁邊一直不停的抽煙,煙圈依舊紅紅的,我也沒在跟他說話,我們兩個人的心裏,各自多少都有些悲傷,也都各自有些心思。其實就我剛才說的那些,漢生肯定也都想到了,畢竟他在社會上已經呆了這麽久了,隻不過他做不到,需要我提醒他,需要有一個人在把他所知道的告訴他一次,這樣他才會安靜下來,才會不在衝動。


    到了地方以後,我把車停在墓園的入口,這裏算是一個新建的墓園,裏麵都還沒有多少墓碑,門口是一個大鐵門,隻不過門沒有關,還有一個守墓人,很大的年齡了,身上穿的衣服很久,臉上全是鄒紋,我們剛到門口,那個守墓人就問我們要去看誰?隨即想了一下又說,反正裏麵就那麽幾座墓碑,自己找去吧!接著就進了小房子裏麵。


    我跟漢生也都沒想太多,順著大鐵門的門口就一直往裏麵走,一直走到了最後麵,才看見又生的墳墓,圓形的堡壘,上麵還有著花圈,墓碑前麵還有著未燃盡的香蠟,想想也是,頭七還沒過呢!應該是又生的家人過來了的。漢生站在墓碑之前看了好久好久,然後慢慢的走上前去,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角的淚緩緩的滑落了出來。


    我從旁邊拿了相紙,半跪在又生的墓碑前,就開始一張一張的給他燒,嘴巴裏淡淡的說道,兄弟一路好走,多給你弄點錢花,在上麵的時候沒錢,在下麵我一定讓你過上億萬富豪的生活,改天在把車和妹子都給你弄下去。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也嘩嘩的流了出來,漢生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把香蠟插在墓碑之前,對著墓碑就是咣咣咣的三個大響頭,起來以後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就滑落了下去。接著很大聲的說道,兄弟,我胡漢升在這裏發誓,我一定要讓那些害你的人血債血償。


    看完了又生以後,想了一下,我門就準備出去找個地方喝酒,好好的醉一場,想把這些傷心事全都給忘掉,路過大鐵門的時候,漢生停了一下,對著裏麵的看墓園的老大夜吼了一聲大爺!


    老人正在躺在靠椅上,臉上蓋著一頂草帽子,聽見漢生的喊叫,緩緩的把帽子拿開,眯著眼睛看著漢生,頓了一下漢生說道,大爺,這裏麵有個我兄弟,叫胡又生,我多給你點錢,以後逢年過節,我要是沒來你就替我多燒點紙。漢生的話還沒說完,大爺就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走,我跟漢生都有點蒙。


    頓了一下,小房子的老大爺隔著窗戶對我們說道,我是看墓園的,一定會把這裏的工作做好的,你也沒必要給我錢,逢年過節的我肯定都會拜拜他們的,接著又說,年輕人,你記住我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千萬別為了錢做對不起良心的事,說完就又把草帽子蓋在了臉上,不打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漢生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我一拉他的胳膊,淡淡的說,走吧,算了,以後咱們按時過來看看他就是了。漢生也沒說話了,跟著我就上了車。


    還是學校旁邊的那家飯館,就我跟漢生兩個人,我跟李明也打了電話,可是這家夥就是沒接,也不知道現在在幹嘛,說實話,這次東哥的出現,又生的死亡,所有一切的真相大白,不僅對於我,對於李明的打擊也挺大的,我跟漢生兩個人就從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我就講他離去以後,我的這些年,他就講他在外麵的這些年。


    漢生說自己當初走了以後,就跟著毒牙團夥的幾個人在一塊到處作案,作案完了以後就不停的跑路,說自己最起碼有一年的時間都是在跑路中渡過的,後來有一次他們在上海做了票大的,想著做完以後就先去老撾那些地方避風頭,可是就在他們很順利的做完了以後,在跑路到雲南的時候,就被警察給發現了,逼的跑進了大山。


    雲南的大山是真的是山,連綿的有十萬多裏,他們幾個人就一直不停在裏麵跑,後麵的警察也不停的追他們,說道最後的時候,嘴角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那麽多人,最後就隻剩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


    漢生說其實在山裏麵的時候,自己的腿上受了傷,心裏有時候就想著算了吧,就死在這裏吧,可是每每想到這裏,心裏就又會出現另一個聲音告訴他,胡漢升你必須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你才有機會活的更好。


    說到這裏的時候,漢生還笑了一下,然後又說那是老天爺都不讓我死啊,我胡漢升的命也是真的大。我沒有經曆過那樣的事,很難去感同身受,但是我清楚的就是漢生當時的求生欲望,以及他拚命的場景。


    漢生從大山裏逃出來了以後,被一戶農家的女兒給救了,然後在那戶農家裏養了三個多月,把身上的錢基本上都留給了那戶農家,自己好的也差不多了,才又再一次的走了出來。大難不死的李明再次出來以後,卻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加上自己身上各種各樣的刀傷、槍傷。一般人也不敢要他。


    不過好在的是身上的卡裏還有著一些錢,漢生在那邊轉悠了一段時間,覺得沒什麽事情是自己能幹的,手上的錢也被自己霍霍的差不多了,然後在這個時候,便遇到了自己的第二個老大,也就是現在漢生的幹爹。


    我對於漢生的幹爹的身份挺好奇的,但是漢生剛回來,加上又生的事情,就讓我把這些想問的問題一直壓了下去,現在漢生一說,我才知道原來漢生的幹爹盡然是行走在雲南一帶的大毒梟,隻不過卻不知道跑到我們這個縣城裏來幹什麽。


    由於好奇我就多問了漢生幾句,漢生說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幹爹的手下,出了一個叛徒,這個叛徒還是幹爹特別信任的一個人,然後幹爹就帶著我們一路追了過來,結果就一直追到這裏了,本來有好幾次機會都可以拿下這個叛徒的,可是最後還是讓他給跑了。


    聽著漢生說的話,我的心裏就感到有點奇怪,要知道從雲南到這裏這麽遠的距離,隻為了追殺一個叛徒,還是他們老大親自帶頭,讓我的心裏有點不信,並且雖然我能從他幹爹的臉上看出他對於那個叛徒的憎恨,但是絕對不是可以不惜代價的憎恨。


    再加上漢生的幹爹到了這裏以後,就奔著簡約去了,讓我的心裏感到更加得可疑,隨後我就問道漢生他的幹爹叫什麽來的,漢生摸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自己也不知道,隻知道道上的人都喊他幹爹杜老大。


    我想了一下也就沒在說話,然後繼續跟著漢生兩個人喝酒,一直到了後半夜,我們兩個人才從飯館的門口搖搖晃晃的出來。我多少還是有些清醒的,而漢生就不一樣了,完全醉了,整個人走路都走不穩,無奈之下,我就直接給拖到了隔壁的賓館,隨便找了間房子就給扔了進去,而後自己在水龍頭下麵狠狠的衝了一番,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看了一眼像死豬一樣躺在床上的漢生,我就從賓館的大門裏麵走了出去,而後坐在大馬路邊上一個人緩緩的抽著煙,心裏各種各樣的事也都密密麻麻的爬了出來,我甩了甩頭,理了理自己的頭緒,想了一會兒還是把電話給雞崽打了過去。


    霸天倒台以後,雞崽就徹底的消失了,我一直不知道這家夥跑哪去了,結果就在昨天晚上,我一個人也像現在一樣在打馬路上逛的似乎,就收到了一條莫名的短信,內容很簡單,隻是說,我是雞崽,去了外地,有事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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