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降


    “薛大將軍,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要小心!”蕭君自然是一口答應。


    像他這樣的老狐狸,自然知道在什麽時候該做什麽,現在,已經不是他假惺惺的時候了。


    蕭玉章甚為感動,看著薛衝,眼睛有點潮-濕,他知道,自己這位大哥,算是沒有白交。但是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那就是自己是家族之中第三個將武功修煉到肉身第十重接天境界的高手,既然蕭玉鱗受傷,去不了,那麽自己可以說是責無旁貸。


    而且,他還極想得到蕭君“天龍生死劫”的傳授。畢竟,他現在的身份甚為尷尬,雖然上蕭家第三號實力的人物,可是卻並沒有得到蕭君真正的重視。


    一個武功不錯但是不能得到家主承認的人,無疑十分的受人排擠,尤其是現在蕭玉鱗的聲望如日中天。


    有些時候,反而是武功不出眾的人,越能得到榮譽,而像他這種不上不下的實力,很可能給他帶來災難。


    還好,蕭玉章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這些日子之中除了常例向蕭君請安之外,都呆在薛衝軍中,儼然是這支大軍臨時的主帥。


    當然,現在的蕭玉鱗,也並沒有對蕭玉章有多大的忌憚,一直以來,他的實力都可以穩穩的壓製這個嫡親的小弟。


    ……


    當下,蕭君和薛衝簡單的交流了一下需要下說辭的重點,隨即送薛衝出營。


    薛衝身下白龍馬,隻身出了自家的大營,來到凱旋關叫門。他之所以不帶一名隨從,是擔心到時候白白的犧牲了他的性命,反正自己有神母王鼎那樣的寶器,即使說僵了要走,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接到薛衝單身來到的消息,城上的元易親王大為奇怪:“什麽,看清楚了嗎。真是他一個人?”


    “不錯,親王殿下。”


    元易親王就向一邊的趙鵬投去一絲戲謔的眼光,“他這是來送死。”


    隨即高聲叫道:“放他進城。”


    傳遞下這道命令之後,元易親王的臉色猙獰的喝道:“全體衛隊,給我躲進中軍帳之後,一旦聽到本王拔刀的聲音,立即衝出,亂刀殺了這個雜種!”


    沒有人能形容元易親王的憤怒,就是這個家夥,先偷竊了自己的八十萬血印丹不說。更帶領大軍占了天盛鎮。現在又追殺到凱旋關。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憤怒來形容了。


    但是他現在居然還敢單身一人來到關中。


    “在下蕭君元帥帳下先鋒官薛衝,參見趙關主。”薛衝很平淡的走了進來,不帶一絲的煙火氣,居然和周圍的一切水乳膠交融。


    誰也不能形容他這是一種怎樣的氣質。反正,元易親王暴跳如雷的火氣在刹那之間沒有爆發出來。


    按照他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動手再說。


    “狗-雜-種,你居然敢來這裏!”元易親王的血液一下子衝到腦門,就要拔刀。


    所有的人開始緊張起來。


    薛衝的眼神緊盯著元易親王的眼睛,氣機牽引之下,元易親王忽然感覺到一種刺骨的鋒芒找上了自己。


    他知道,隻要自己一有風吹草動。說不定有會麵臨巨大的危險。


    薛衝身著黑衣,胸口裸露的肌肉黝黑,眼光有如實質一般的刀劍,在一種狂野和彪悍的背後,似乎有無窮的力量。


    正是這樣的一種力量威懾著元易親王。使他在一刹那之間沒有拔刀。


    而這氣勢上的微微一弱,也就給了薛衝從容說話的機會。


    他笑了起來。


    自然,無間,似乎這裏就是他的家,沒有人懷疑他是在強敵環伺之下。


    “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好大的陣仗,在帳後埋伏了五百刀斧手,真的是太高看我薛衝了,趙關主,這裏你能作主吧?”


    趙鵬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的確,薛衝的這句挑撥起到了作用,因為自從元易親王到了這裏之後,簡直就沒有他的發言權,這使得這隻三十萬軍隊的統帥,一向心高氣傲的人物,心裏十分的不爽,在這裏把守的關上,卻要看人的臉色,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不過,他的武功遠不如元易親王,卻也不能當麵的反駁他。


    但是現在,自己反駁的機會來了。


    “我怎麽不能作主,先請坐下吧!”


    他心中驚駭的想:看這個年輕人,二十歲不到的年齡,先不看他武功如何,不管是不是像傳說之中那樣厲害,但是看這一手神念掃射的功夫,已經絕非等閑。


    元易親王的十萬大軍,久經訓練,尤其是他的這五百衛隊,更是在天盛黑市那樣的地方屢建奇功,隱蔽氣息這些基本的功夫,早已經學得非常的純熟,但是想不到薛衝居然能在刹那間知道有埋伏。


    其實,薛衝知道的,還遠不止於此。他的眼睛隨意一掃之間,就能看穿厚厚的簾幕背後的東西。“看穿”不僅僅是肉眼看到的東西,而且同樣重要的是調動耳、鼻、舌還有身體對周圍一切的感知。


    眼睛直接看穿簾幕,不是辦不到,隻是薛衝現在還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對於心靈力,薛衝可以說是完全的陌生,隻是在偶然的機會下嚐到了其中的甜頭,但是該怎樣修行,該向什麽方向發展,他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過,使他十分驚喜的是,隨著自己肉身境界的一步步提升,薛衝的感官,變得越來越靈敏。


    剛才,就在薛衝臨進帳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帳後無數人的呼吸聲。


    這些埋伏的刀斧手雖然極力的控製自己的呼吸,但是在薛衝的耳朵麵前,頓時顯得十分的幼稚,可以說是無所遁形。


    有了這層意識,薛衝的眼睛看出,頓時就看到了帳子後無數人眸子中的光華。


    人的眸子,是一切靈氣之所聚,沒有經過鍛煉的眼睛,自不可能看得到簾幕之後眼睛的光芒,但是薛衝卻可以“看”到這些人眸子之中的閃光。


    這是一種微妙的感應。雖然沒有真正的看到,可是實質上,和看到是沒有任何兩樣的。


    而且,薛衝還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在這五百刀斧手的背後,正有一隻公貓和一隻母貓在交-配,發出十分歡快的聲音。


    這一切和這五百衛隊隱藏在肘後微微露出鋒芒的刀光,構成了一副詭異的圖畫。


    ……


    元易親王立即感受到了趙鵬的不滿。


    他也是老於世故的人,除了對元壁君有一種接近於瘋狂的癡戀之外,對其他的事情,倒是非常的精明。立即緘口不言。


    “你來做什麽?”趙鵬四十左右年紀。一望而知是個十分鹵莽的角色。


    “我來送一封信。”薛衝的手一推。


    半空隨即出先了一封緩慢遊動的信。


    說它是在遊動。是因為這信前進的速度,的確是太慢,有時候慢到了一種使人提心吊膽的地步。


    那就是使人產生一種錯覺,擔心這信會就這樣漫漫不動。從而凝聚在空中,使人的心裏,非常的不好受。


    但是趙鵬一看,臉色變了。


    元易的臉色也變了,他實在不相信,薛衝的功力,已經深到了法力的層次。


    隻有法力境界的強橫人物,肉身可以操縱氣流在空中作不同的運動,才具備這樣的能力。但是薛衝明明境界低微,別說產生法力,就是吸收靈氣,也是不能,但是他卻偏偏有這樣的能力。


    那信在空中過了好一會兒。才飛到趙鵬的身前。


    趙鵬伸手一拿,但是那信卻忽然一個旋轉,落在了地上。這使得他的臉猛然一紅,手掌一按,生出一股吸力,頓時將地上的信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一手半空之中聚力成氣旋,隔空攝物,雖然比薛衝的功夫差了半籌,但是不可否認是極厲害的功夫,而且氣勢不凡,這頓時博取了滿堂喝彩:“好。”


    趙鵬心中叫聲慚愧,撕開信開始閱讀,先看信後的落款,果然是昔日的上司兼武功的指點人蕭君。


    蕭君信中的意思,乃是叫他立即開城出降,要站好隊,當然,道理說了不少,主要講的是交情,這使得趙鵬的心,很是動搖。


    元壁君雖然對他也算不錯,可是和蕭君的交情一比,頓時顯得微薄。而且,他十分惱怒的是,元壁君淫-蕩之名,天下皆知,可是想不到的是,她卻從來沒有讓他得到過哪怕一次甜頭。


    這讓他十分的惱怒,而麵前的這個糟老頭子元依親王,卻能時常的得到這種優待,尤其使他不滿。


    “趙關主,蕭元帥說了,您是他的得意門生,您的一身武功,都是他一手傳授的,天下皆知,如此厚恩,若你再執迷不悟,則有損自己的名聲不說,還會受到大元帥的攻擊。您想必也知道當今天下的形勢,鏤空山一戰,可以說是蕭君元帥和元壁君太後實力逆轉的分水嶺,自此之後,天下豪傑蜂擁而起,割據遍地,這也罷了,但是最使元壁君表明敗相的卻是無數的豪傑紛紛投到蕭君大元帥的帳下,如今蕭君大元帥手下武功高強,比得上趙關主之人有蕭玉鱗、灰狗、葉玄……等上十人,趙關主,非是我薛衝故意在這裏危言聳聽,以蕭君大元帥對你武功的熟悉,若是要強行刺殺你,你覺得你可以抵擋嗎?”


    這一問,才是真正的問到了趙鵬的心裏。


    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薛衝、蕭玉鱗等人帶兵攻城,畢竟,一旦形勢不利,他完全可以撤退,不必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可是,如果蕭君親至,對他動手,則他幾乎無法破解。


    作為肉身接天初期的強者,雖然十分的厲害,如果手下士兵爭氣,為他墊背,他最好的結局,不過是能順利的逃命而已。


    一個戰敗的將軍,在元壁君或者是夏雨田這些高手的麵前,說實在話,的確有點微不足道。


    “我……容我想想。”


    元易大驚,猛的站了起來:“趙賢弟,朝廷對你恩重如山,你可不能背叛朝廷啊?”


    趙鵬躊躇未決。薛衝的眼神,卻找上了元易,刀鋒一般的看著他:“元易親王殿下,我覺得你的腦子不清醒,不如讓我給提點神?”


    “什麽?你敢挑戰我,真的是活得不耐煩啦!”元易的手又按在了刀柄上。


    薛衝的眼神並沒有放過他,搶先說道:“怎麽,您是想動用你身後自己五百個人來教訓我?”


    元易的臉色一紅:“哼!小子,對付你,還用不著這麽費事兒。受死吧!”


    他的刀嘩啦出鞘聲中。猛然的向薛衝切割而出。


    這一招的力量、速度和技巧。都幾乎達到了絕詣,可是奇怪的是,薛衝的身子,奇跡一般的消失在虛空。


    “怎麽回事兒?”正在他這樣驚詫的時候。他的腦後,忽然感覺到強烈的危險。


    仰八叉!


    他隻好用了這樣難看的招數,這才躲過了這幾乎是無解的一招。


    呼!


    薛衝的身形,再次真實的出現在元易親王的麵前,然後,他的麵前,就出現了片片的飛絮。


    元易親王的衣衫,被薛衝的手刀帶到,居然片片的飄舞。


    這一次。薛衝沒有動用飛劍凝聚成的柴刀。


    能夠不動用白雲生的刀法,當然最好。


    自己最強的武功,越少人知道,越是對自己有利,不然的話。則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而且被人找到破解的辦法。


    很不錯的武功!


    薛衝在心裏讚一聲,沒有繼續的追擊。


    按照道理,以他現在占有的優勢,自可以繼續追擊,但是他顯然不想引起更加的混亂。


    可以預見的是,自己再進攻,他手下的心腹弟子等肯定會上前動手,到時候,薛衝必定會陷入人海戰鬥之中。


    對於武功還沒有真正達到第十重接天顛峰的薛衝而言,這種麵對麵的戰爭,能夠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他當然不會愚蠢到再像上次鏤空山一戰一樣消耗數十萬枚計的血印丹來摧毀敵手。


    寶器!


    元易親王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這兩個字,看來,這小子上次偷自己的血印丹,以及剛才在虛空攻擊於我,用的都是同樣的東西。


    這一點,元易親王判斷準確。


    此時的薛衝,並沒有用照妖眼來隱藏自己的身形進攻,而是選用了照妖眼來進行虛空攻擊。


    即使是以元易這樣的高手,虛空攻擊之下,也很容易受到薛衝的襲擊。


    擊殺的可能,十分的渺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薛衝若是使用了那柄醜陋的柴刀,則完全可能傷得了他。


    對於肉身的高手而言,即使是用照妖眼作為虛空攻擊的武器,也未必能傷得了元壁君和夏雨田以及蕭君這樣的高手,原因很簡單,其實就是越是在近距離,肉身越是能發揮他的作用,感知也十倍百倍的敏銳。


    以薛衝的心靈力,在五百步開外,其實和在百步之內,感知到的東西,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但是對於肉身高手而言,五百步距離的感知和百步距離的感知,絕對是天壤之別。


    像蕭君這種層次的高手,五百步開外,他當然也能感知到薛衝精確度的十分之一,已經算是很恐怖的了,但是要想用以克敵製勝,則是大大的不能;可是一旦到了他身體百步之內,這個時候,肉身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感官的靈敏程度,和薛衝現在幾乎不相上下,再一發揮其強橫無比的武功,即使是元壁君在這樣的距離之內,也很可能會陷入死亡的危險。


    元易親王的武功雖然遜色於蕭君,可是到了他身體百步之內再暗襲,必定會被對手的感官察覺。


    “親王殿下,承讓啦!剛才隻是使用了寶器‘神母王鼎’,所以能夠暫時的隱藏住自己的身形,請不要見怪。”


    元易親王的臉色僵住,本來想繼續動手的身形,猛然的靜止了下來,脫口而出:“這是懸浮宮中的寶物,隻差一步就可以晉升道器的存在,你是怎麽得到的?”


    這一次,他的臉色之中露出真正的驚恐:若是得到懸浮宮支持的人,他自己肯定惹不起。


    別說是他,就是整個金瓶魔門都惹不起。


    可是薛衝的話使他更加驚恐:“我殺了懸浮宮的白明子道友,這東西自然也就是我的了。”


    殺懸浮宮的弟子!


    奪取寶物!


    這等於是是赤-裸-裸的向懸浮宮宣戰,這小子真的是太牛叉了!


    所有的人默不做聲,好半晌,才聽到薛衝有些懶散的聲調:“你們想得到的,懸浮宮當然不會放過我,一個叫鷹明子的弟子,是懸浮宮這一次派下山來執行任務的人,已經和我交手兩次,不過現在鄙人還好好的。”


    所有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已經不是驚詫的問題,而是逆天了!


    “薛……薛大將軍,麻煩您回到營中,向蕭君大元帥轉達我的意思,我……我不管我手下的師兄們怎麽想,但是我肯定,回到大帥的身邊。”


    “回到大帥的身邊。”頓時有不少的將領喝了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喜悅的味道。


    也難怪,以蕭君昔日的戰績,打敗冰利大帝、擊退拓拔龍城的進犯,再擊敗姬裁大帝,可以說威鎮四方,這些手下的士兵,哪裏有不崇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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