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衝當然沒有死。


    活甲真水發揮作用之下,蕭玉鱗的肉身都猶如在他的眼前,尤其是他那恐怖的大心髒。


    蕭玉鱗冷笑,再次的出拳,拳頭似乎長了眼睛,竟然在他閉目的狀態下爆擊而出,四麵八方都是拳頭的影子。


    元壁君驚奇的向身邊的元洪傳遞了一個意念:“怎麽回事兒,這是什麽‘天龍生死劫’,不就是一般的大路拳法嗎?”


    元洪心中也是震驚:“是啊,就是這樣的拳法。可是他的速度,真的很恐怖!”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充滿了畏懼意,他實在不明白如此平凡的招數,卻怎麽能發出如此快速的攻擊。


    一片一片的樹木被蕭玉鱗的拳頭擊飛,風雷之聲湧起在眾人的耳畔,場中兩人交手的身形再次的加快,似乎是兩片飛舞的影子。


    蕭君終於動了容。


    他站了起來,眸子之中shè出奪目的jing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不錯。


    的確是震驚。


    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人,居然能在猶如流行閃電一般快速的攻擊之下,保持告訴的躲避,實在是一件違背常理的事情。


    他當然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戰力,即使是肉身第八重天縱級別的強者,也隨便的被他碾壓,更不用這個肉身隻有六重境界的小人物,那比拍死一隻蒼蠅還不如。


    可是他居然不死!


    薛衝自然呈敗象,可他居然不死。


    這就已經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薛衝在高速的躲避之中,感覺心髒一陣一陣的難受。


    的確,這一招太難以招架了,雖然是一招,可是不死不休,不眠不滅,完全超越了他承受的極限,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突然之間支持不住猝死。


    這樣高速的移動身形,無疑使他丹田之中儲存的血脂慢慢的消耗一空。


    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薛衝用三十顆血印丹才儲存好的丹田血脂終於被消耗一空。


    這樣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怕不要嚇得晚上睡不著覺。


    即使是蕭君和元洪這樣的高手,年輕時候饕餮的修為也遠不如薛衝,能夠儲存上十枚的血印丹的能量,已經可以算是恐怖,更不用一次xing儲存三十枚血印丹。


    若不是照妖眼對他身體的改造,他根本不可能承受,早已經爆體而亡;當然,鐵荷花對他身體的改造,也是十分重要的,不然的話,他的經脈根本承受不住。


    換了薛衝在肉身第五重大力之時遇上蕭玉鱗,他也許在刹那之間就會被打死。畢竟,經脈沒有經過鐵荷花改造之前,根本不足以承受像現在這樣巨大的能量輸出。


    人能量的輸出,必然要經過經脈。


    一個人的經脈越粗大,就越能在瞬間輸送出足夠的養分,從而產生強大的爆發力。


    這道理本來極簡單,可是一個人想要將經脈擴大哪怕是一點點,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初生的嬰孩,經脈相對是占身體比重極大的,因為嬰孩出生的時候,沒有受到過多的汙染。


    食物雖然滿足了人存活的需要,可是它包含的物質之中,有太多的雜質,腸胃的消化能力有限者,根本不能將雜質全數的排出體外,自然會淤積在血管之中,使血管壁不斷的加粗加厚,從而影響輸送能力。


    這也是一個人到了老年,反應遲鈍,行動不便的主因。


    經脈血管不能及時的輸送能量,怎麽會有力量?


    “啊……”


    蕭玉鱗忽然嚎叫了起來。


    隨著他的這聲長叫,他的心髒再次的長大。


    不錯,猶如蘑菇雲的增長,他的心髒開始似乎是無限製的生長,巨大如盆,將蕭玉鱗內髒的腔子全部的占領。


    此時他的心髒,猶如一個被充氣的氣球塞進了他的身體裏麵。


    鮮血淋漓,突突的躍動。


    咚咚咚咚!


    薛衝的感應之中,甚至比戰場上的戰鼓更加的響亮。


    他顯然快要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薛衝敏銳的感覺到,此人接下來的拳腳,必定更加的瘋狂和變態,心中充滿了恐懼。


    是人都會有恐懼。


    薛衝是人,當然有恐懼。何況他還是一個稚嫩的年青人。


    蕭玉鱗拳頭的力量,他自忖,一拳就可以將他打爆。


    以他現在的肉身,根本不足以和他硬碰硬的招架,隻有躲閃之功,一陣一陣的拳風割體,有如刀剜。


    此時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進入深度胎息的狀態,將功力提升到極限,不放過對蕭玉鱗哪怕是一絲的偵察。


    唯有如此,他才能多支持片刻。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已經到來。


    每一次,在他的jing力即將枯竭的時候,胸口就會傳來一波一波巨大的能量,供他使用。


    這是鐵荷花的能量在飛速的揮發。


    但是薛衝實在很擔心,一旦鐵荷花的能量用罄,他就注定了死亡的命運。


    呼嘯的大風吹起,筆直的向上,地麵無數的沙塵顯現,濃煙包圍了交戰的兩人,蕭玉鱗顯然動了真怒。


    在朝廷如此多位絕頂高手的麵前,居然不能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僅有損於他的威名,而且更重要的是損傷到蕭太師的臉麵。


    滾滾濃煙之中,元壁君的臉sè變了,向元洪傳遞意念:“他要出殺招了。”


    “是的,他終於按捺不住,不得不使用真正的‘天龍生死劫’。”


    他站了起來,很鬱悶的說道:“好jiān詐的小子,居然用這無恥的障眼法來躲避我們的窺視。”


    元壁君笑了起來:“你不用擔心,保護好我的肉身,我祭出元神去窺探一下。”


    “是,大姐放心。”


    她們兩兄妹都知道,現在是窺視“天龍生死劫”的最佳時機。


    薛衝的全身,忽然感覺到深度的窒息。


    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蕭玉鱗抽空,一切生機都停止運轉。


    他再次的感覺到蕭玉鱗的雙手手指在進行著奇怪的換算,似乎在獲取冥冥之中一種神秘的力量,此時他出拳的速度,再次的緩慢了下來。


    ……


    蕭君冷笑一聲,忽然深吸一口氣,向外shè出。


    然後,練武場之中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倏忽之間不見。


    聽這聲尖叫的聲音,似乎是太後所發出,這使周圍的宮廷侍衛個個手按刀柄,隨時準備擒拿叛逆。


    元壁君的靈魂歸竅,猛然之間吐出一口鮮血,向蕭君投去怨恨的一眼。


    她本以為蕭君不會出手,會尊重她這個太後,但是想不到的是,他還是出手了。


    “蕭大人,這一口氣的恩德,本宮記下了。”


    蕭君淡淡的道:“一口氣而已,太後不必認真。”


    話雖如此,但是他的心中,卻是大大的惱怒:今ri元壁君兄妹做了不速之客不說,居然還要窺視他最引以為自豪的武功,顯然想要找到破解之法,這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因此一口氣噴shè出去,進攻元壁君的神魂。


    元壁君此時的神魂修為,雖然已經達到道家第七層奪舍初期的境界,可是畢竟還沒有大成,更沒有打破胎中之謎,不敢真正的奪舍轉生,神魂雖然強大,卻不能完全的釋放。


    這就好比一個大國,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鄰國,國力雖然強大,但真要派出大批的軍隊跨國作戰,卻往往捉襟見肘的原因。


    因為他需要大量的軍隊對自身進行防護。


    元壁君的肉身現在就是她最大的軟肋,雖然元洪給他看住了肉身,但是在蕭君的地盤,她怎麽可能真正的放心?


    而且,神魂出殼,隻要不是度過了前麵八重雷劫的高手,在肉身第十重接天強者的麵前,都處於極大的劣勢。


    方圓百步之內,肉身強大的血氣運行之下,神魂會十分的難受,別說真正的靠近,就是遠遠的靠近,也會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畢竟,神魂是yin物,天生會被陽剛血氣克製。


    肉身的高手,在方圓百步的距離之內,可以任意的殺滅神魂,這也是武功的強悍之處。


    即使是天傲這樣的高手,在蕭君這樣的人麵前,也不敢靠近他百步,不然的話,隨時有被滅殺的可能。


    即使是武功幾乎無敵的龍應天,當年也是死於夏雨田等人之手。


    總之,修道的人都知道一個事實,在沒有修成神仙之前,一切的神魂麵對肉身強者的時候,都最少要在百步之外進行攻擊,不然的話,也許敵人殺不了,自己還被殺死!


    元壁君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心中對蕭君的武功,有看得高了一層。


    他剛才明明沒有使用他最拿手的“天龍驚神吼”,隻是吐了一口氣,就重重的傷了我的神魂,武功之強悍,恐怕已經超越當年的龍應天了。


    她當時擊殺龍應天,可謂是在龍應天絕無防備的情況下,否則以老龍當時開國立基,驚天動地的武功道術,怎麽可能被手下人所算?


    滾滾煙塵之中,蕭玉鱗的身法,忽然之間再次的加快了十倍,而他的拳頭,也在瞬間加快了十倍,一種磅礴的力量鋪天蓋地的罩向薛衝。


    一切都是混沌,一切都是虛無。


    薛衝的jing力,似乎在一刹那之間被抽空,他麵對了這一生最大的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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