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氣氛陷入死寂。


    許隨悄悄扯了扯周京澤的袖子,不料被他反扣住手,怎麽都掙不掉。盛言加眼尖地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更受刺激,仰天長嘯:“我不接受!”


    “哥哥,你撬我牆角!”


    周京澤喝了一口水,挑了挑眉,語氣霸道又囂張:“她一直都是我的,哪來撬牆角一說。”


    盛言加小朋友眼眶發紅,捂著耳朵:“我不聽!”


    “你有嫂子了,該高興。”周京澤一針見血地刺激他。


    盛言加崩潰地“啊”了一聲,立刻倒在桌子上。盛姨才不管小兒子做作的叫喚,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倆處對象啦?”


    許隨好不容易掙開周京澤的手,嗓音溫和:“對。”


    “我靠,那豈不是便宜這小子了嗎?”盛姨激動地飆出一句髒話。


    盛南洲無奈扶額:“媽,你注意點形象吧,你小兒子還未成年。”


    盡管如此,盛姨對兩人在一起這件事還挺高興的,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最後眼看兩人要看離開的時,盛姨悄悄拉過許隨在一旁說話,周京澤則在院子外麵等她。


    盛姨拍了拍許隨的手:“盛姨不拿你當外人,那小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脾氣雖然臭了點,但人很穩重,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多擔待著點。”


    “好。”許隨點頭。


    回學校的路上,兩人一起坐在計程車後座,車窗外的風景如膠片電影般快速倒退。一到冬天,許隨手腳就冰涼,周京澤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把掌心的溫度渡過去。


    周京澤捏了她的指尖一下,問:“剛盛姨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呀——”許隨整張臉埋進毛衣領子裏,眼睛轉了一下,“她說你太花心了,不靠譜。”


    周京澤聽了也不生氣,笑:“行,以後盡量靠譜點兒。”


    ——


    今年冬天很快過去,學期期末考試將近,學生們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背書大戰。不管學生們是本著認真複習,還是臨時抱佛腳的心態,在學校的長椅上,教學樓的走廊上,總能隨處看見他們積極背書的身影。


    “我不想掛科啊。”胡茜西抱著厚厚的書本一臉的痛苦。


    許隨背得還好,但也發現自己談了戀愛後,對課程的專注度差了一點。期末考試結束後,許隨本該立刻回家,可是她想先跟周京澤待兩天再回去。


    而且,她也不太放心周京澤的病。


    考完試後,許隨同母親撒了一個謊,她打電話給許母時,心跳直逼120。電話接通後,許母問她:”喂,一一,回來的車票買了嗎?”


    “喂,媽媽,票之前就買了,”許隨嗓音柔柔,她緊張咽了一下口水,“但是老師讓我跟個醫學項目,可能要晚一周。”


    “哦,這樣啊,那你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我去接你。”許母一聽是學校的事,一點懷疑之心都沒有。


    “好。”


    掛完電話後,許隨鬆了一口氣,同時覺得撒謊真的不容易。


    周京澤知道她商量好了後,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得到他的流氓和不正經。


    zjz:【跟我睡?】


    許隨編輯發送:【才不。】


    學校鎖門的時候,周京澤開車進校門來接她,他把行李搬上後車廂,許隨打開副駕駛的門,一側頭,便看到了車後排坐得端端正正的一條德牧和一隻胖橘。


    許隨眼底透著驚喜,坐進來衝它們招手,奎大人抬起爪子不停地扒拉著座位,想跳到她懷裏,1017衝她興奮地喵了兩聲後高冷地端坐在座位上。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周京澤長腿一伸,側著身子坐了進來。他一眼瞥到興奮亂躥的德牧,吹了一聲口哨。


    德牧立刻收回腿,無比懂事地坐在座位上。


    周京澤把許隨送到他家,剛想帶姑娘吃個飯,就接到他外公的電話。掛完電話後,他撈起桌上的打火機和煙就要走。


    周京澤的視線停在許隨身上頓了頓,聲音遲疑:“今晚我要去趟外公家,你——”


    “我沒事呀,你去吧。”許隨說道。


    周京澤點點頭:“好,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說完,周京澤轉身就走,許隨忽地想起什麽,追出去,急忙說道:“哎,我今晚——”


    隻可惜,周京澤走得匆忙,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麽,院子外傳來引擎轟隆作響的聲音,“我今晚有個聚會,可能會晚點回來”這句話也就卡在許隨喉嚨裏。


    每個學期期末結束後,係裏都有一次聚會,許隨一般很少參加。這次她推遲回家,一下就被梁爽逮到了。


    梁爽央求許隨半天,直呼她的心動男嘉賓也會來,讓她一定要陪自己去這個聚。許隨隻好答應。


    晚上七點,許隨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塗了點腮紅提了下氣色就出門了。她和梁爽碰頭時,眉眼掠過驚訝:“爽爽,第一次見你這麽精心打扮。”


    梁爽以往都是走中性風,偏酷的路線,今天做了頭發,指甲,一身杏色大衣搭黑色絲絨半身裙,氣質又亮眼。


    梁爽挽住她的胳膊:“害,隻能說那位心動男嘉賓麵子挺大。”


    兩人一起來到係裏說的tg ktv,推開包廂門,一行人正敲著杯子玩遊戲,輕鬆又熱鬧。在校園,實驗室內,他們是嚴謹求知的醫學生,脫了白大褂,他們還是一群朝氣蓬勃愛開玩笑的年輕人。


    “粱爽,這……這還是你嗎?我不會是背書背花眼了吧。”有位男生推了下眼鏡。


    粱爽拉著許隨坐下,把包放在一邊,笑得爽朗:“就是姐姐我。”


    燈光忽明忽暗,有人認出梁爽身邊坐著的許隨,吹了個口哨:“臨床(二班)的許隨,百聞不如一見啊。”


    許隨這個人反差的點在於,在喜歡的人麵前容易緊張和害羞,在外人麵前就非常淡定自如了。


    許隨笑了一下:“有那麽誇張嗎?我隻是放假了要早點趕回家。”


    “有!知道大家為什麽叫你食堂女神嗎?因為除了學習的地方,大家碰見你最多的地方就是食堂了。而且,平常也不見你參加什麽社團和出席任何社交活動。”有人插話道。


    許隨愣了一下,別人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她喝了一口飲料,開玩笑道:“可能是我太無趣了。”


    他們玩了一會兒遊戲,包廂門再次被推開,有兩位男生一前一後地進來,個子都挺高。前者穿著藏藍色的大衣,模樣俊朗,拿著一把藍色的傘,後者個頭矮了點,穿著紅色的毛衣,濃眉大眼,皮膚很白,頂著張陽光正太臉。


    “就是他!”粱爽一下子矜持起來,小聲地說道。


    “哪個呀。”許隨問道。


    “就前麵那個,穿藏藍色大衣的。”


    許隨抬眼看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有人見他們拿著傘,問道:“外麵下雨了啊?”


    “雨夾雪,路不好走。” 藍色風衣男生答。


    紅色毛衣一路哆嗦著進來,見許隨旁邊有個空位,順勢坐了下來,說道:“真的巨不好走。”


    “媽的,還好冬天要過去了。”有人接話。


    紅色毛衣男孩傾身抽了桌上的抽紙,將身上的水珠拂走,不經意地一抬眼,在瞥見許隨時聲音驚喜:“哎,我見過你?許隨是吧,那天在關師兄心理谘詢所看過你。”


    “啊,你好。”許隨禮貌地接話。


    那天她來去匆忙,好像對這個男生沒有多大印象。


    紅色毛衣男孩卻很熱情,他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衛俞,大一臨床醫學的,我們算是同門,我可以叫你師姐吧。”


    “可以。”許隨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大部人是一邊玩遊戲一邊聊天,中間還伴著幾位男大學生唱歌的鬼哭狼嚎。衛俞對許隨特別殷勤,不是給她拿零食,就是教她玩遊戲。


    而許隨的表現一直是不冷不淡,很有分寸。


    中間有人聊起過完這個年回來就是大二下學期,大三也就一眨眼的事時,有人開了一個話茬:“哎,你們知道嗎?聽往屆的師哥師姐說,每年學校都有幾個名額,大三去香港b大交流一年,咱們係好像有兩個名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們教授提前透露了一下,b大好啊,多牛,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同樣的成績,你能上國內的top前三的頂尖大學,都未必進得了b大的醫學院。”有人說道。


    “不知道誰能抓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眼鏡男語氣豔羨,忽地將眼神移向許隨說道,“許隨,我覺得你可以。”


    “對,在係裏排得上號的學霸,咱們這裏不就坐著一個嗎?”有人附和道。


    “我?”許隨怔愣了一下,咬了一小口水果,“沒想過。”


    而且,香港有點遠。


    一群人聊了沒兩下,又接入一個話頭。許隨覺得無聊,跑去點了一首歌,剛坐上高腳凳準備唱歌時。


    衛俞拿著她的手機走了過來,紅綠的燈光交錯,周圍暗下來,他的表情有一絲古怪和晦暗:“師姐,你的電話。”


    許隨接過來一看,是周京澤來電,她跳下凳子,並沒有注意到衛俞的表情,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


    許隨來到走廊,總算把包廂內的喧鬧隔絕開來,她站在窗口接電話,那邊傳來“啪”地一聲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吃飯沒?”周京澤嗓音有點啞。


    “吃啦。”許隨應道。


    外麵一片漆黑,雲層往下壓,風雪交錯,有一種凜冽蕭肅的感覺。有風湧進來,撲到臉上一陣冰涼,她踮起腳尖把窗戶關上。


    即使站在走廊,男女歡呼聲,搖骰子的聲音還是從包廂的縫隙飄了出來,隔著聽筒,周京澤挑了挑眉,熄滅打火機:


    “在哪兒?”


    “ktv,”許隨答話,見電話那邊沉默,她又解釋,“下午想跟你說的,但你走得太急,就是係裏一個簡單的聚會。”


    怕周京澤多想,她急忙起了另一個話頭,問道:“你還在外公家嗎?”


    “外公?”


    周京澤吸了一口煙,有意咬重複這兩個字,語調淡淡的含著笑,透過不平穩的電流傳來。快要把許隨的耳朵酥麻。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不是,是我說太快了,是你外公。”


    周京澤吐出一口白煙,正想開口,一道爽朗的男聲隱隱傳過來。衛俞剛上完廁所回來,見許隨還在打電話,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說話還挺大聲:“姐姐,梁爽師姐找你。”


    許隨回頭應道:“好,我一會兒進去。”


    “外麵好冷,姐姐你也早點進來,別凍到了。”衛俞關心道。


    “好,謝謝。”


    見衛俞進去,許隨重新跟周京澤聊了兩句,冷得縮了一下脖子,聲音細細的:“我先進了,有點冷,拜拜。”


    “嗯。”周京澤的聲音低低的,好像比尋常冷了一個度。


    許隨掛了電話後,走進包廂,一進門,梁爽就拉著她的手,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剛才我倆不約而同拿到了同一杯酒,然後手就不經意地碰到一起了,這他媽是什麽命運般的巧合!”


    “嗚嗚嗚,我好激動。”


    許隨笑:“淡定,他好像往你這邊走過來了。”


    “啊啊啊啊——”


    一整個晚上,衛俞基本都在圍在許隨旁邊,昭昭之心路人皆知。有人打趣道:“你這不會喜歡許隨師姐吧?”


    衛俞正想接話,梁爽攬著許隨的肩膀接話:“哎,我家隨隨有男朋友嘍,師弟你這主意打不著咯。”


    “北航飛院的周京澤,對吧。”有男生問道。


    許隨喝了一口水,應道:“是。”


    衛俞對此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意,繼續同許隨講話,一口一個姐姐。許隨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的笑淡了下去:“你可以叫我師姐,或者許隨。”


    衛俞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接下來,許隨有意與衛俞保持距離,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偏著頭跟粱爽聊天,或者跟他們一起玩遊戲。


    這場聚會快要到尾聲,一行人不是打車就是拚車,有人問:“許隨,你怎麽回去啊,男朋友來接你。”


    許隨搖搖頭:“他有事來不了。”


    粱爽玩骰子玩得盡興,許隨不會,隻好一個人折紙玩,還是折那種簡單的千紙鶴。衛俞見狀倒一杯酒給她,正要遞給許隨時,一道冷淡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她不能喝酒。”


    一道頗具壓迫感的身影籠罩下來,衛俞順勢抬頭,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抽繩連帽外套,肩頭染上了雪粒子,光影虛實交錯間,他的眉眼淩厲,叼著一根煙自上而下地瞭起眼鋒看著他。


    衛俞有些心虛地移開眼。


    許隨玩折紙玩得太專注,沒注意到周京澤進來了,聽見他的聲音後神色驚喜,說道:“你來了啊。”


    周京澤拿著黑色的長柄傘放在角落裏,順手掐滅煙,正大光明地坐在衛俞和許隨中間。


    他一坐下來,就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牛奶,衝她抬了抬下巴:“給。”


    是她愛喝的全家白桃味的牛奶,還是熱的。許隨接過牛奶的時候發現他衣服,肩頭都濕了,明顯是冒風雨趕來的。


    “我給你擦擦。”


    許隨俯身拿起桌上的抽紙,神色認真地拂去他肩膀上的雪粒子,以及將他手上的水珠擦幹淨,擦著擦著,兩個人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握在一起然後就十指相扣了。


    衛俞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麵容有一絲扭曲。


    這個場子自從周京澤進來後,就完全被他壓住了,氣氛也有點崩緊。他們熱情地同周京澤打招呼,後者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並不在乎這些,懶散地窩回座位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勾纏著許隨的長黑發。


    周京澤陪她待了一會兒,聚會剛好要結束了,他牽著許隨的手走出大堂,突然想起什麽:“我打火機落樓上了,等我。”


    周京澤又重新折回10樓,推門走進包廂,放眼望過去,那把刻有他名字的銀質打火機正躺在桌上,而衛俞還在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在喝最後一杯酒。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撈起桌上的打火機,然後直起身,往過道外走。周京澤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薄荷糖,在經過衛俞時,肩膀一偏,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


    衛俞手裏握著的酒悉數倒在他大腿上,氣泡還在上麵發出滋滋的聲音,狼狽又淒慘。


    周京澤露出森白的牙,笑得吊兒郎當的:


    “抱歉,手滑。”


    衛俞罵人的話憋在胸口,周京澤走了沒兩步,想起什麽停下來,回頭,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神釘著他:


    “少他媽惦記老子的女人。”


    周京澤叫了輛計程車回去,車內暖意十足,車外冷風肅肅,雨水貼著玻璃車窗往下滴像斷了線的珠子。


    許隨坐在後排拿著手機,發現衛俞通過一個群對讓她進行了添加,附加信息是:抱歉打擾到師姐,有學習上的問題請教你。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同意之後,衛俞還真的發了一連串問題過來。這時他們剛好到巷口下車,到家還要走一段的距離,許隨也就順便回了他消息。


    一打開車門,雨絲斜斜地打了過來,周京澤撐開長柄傘,一邊擁著她一邊往前走。巷口的青石板流出一條溪水縫來,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盞盞亮起的燈火在寂靜無垠的黑夜顯得分外溫馨。


    因為許隨走在寒冷的路上,無法打字,隻好一隻手握著手機給衛俞發語音:【你剛剛說的背書問題,我的方法一般是先自己默畫一遍人體組織圖,再背,這樣比較容易形成人像記憶感。】


    衛俞緊接著又發了一條語音,清朗又具少年感的聲音子在雨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師姐,我還碰到一個難題,外科手術中切口感染,男女比例中易受感染的是哪個群體?”


    許隨想了一會兒,說道:“女性,跟腹壁皮下脂肪厚度有關,我之前有看到例證資料,晚點找找發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許隨真的在耐心認真的回答,衛俞沒再發消息過來,她呼了一口氣,摁滅手機。走了一段路,兩人一起走到家門口,她才發現身邊的周京澤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路上,周京澤為了不讓她淋到雨,傘都傾到她那邊去了,肩頭再次被淋濕。但這次情況比較嚴重,他的頭發,外套都往有水珠往下滴,顯得有些狼狽。


    許隨剛想說“我看看——”,結果周京澤沉默地合了黑色的長柄傘,打開燈,鑰匙放在玄關處就走進去了。


    進了門之後,周京澤背靠在沙發上,1017一躍跳進他懷裏,奎大人則趴腳邊。周京澤肩膀微低,低頭刷著手機,眼皮透著懶淡,也不管身上濕透的衣服。


    許隨從洗手間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指了指他的頭發,眼睫抬起:“要我給你擦嗎?”


    周京澤下意識地想拒絕,過會兒才明白過來,嗓音有點啞:“過來。”


    許隨走過去,拿著毛巾給他擦頭發。她站在旁邊,周京澤坐在沙發上,他一轉身剛好是抬手摟住她腰的高度。


    兩人離得很近,她身上淡淡沐浴液的味道混著奶香味一點點沁入鼻尖,有點癢,周京澤的喉結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周京澤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可許隨又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感覺他身上的氣壓有點低。


    許隨主動說話:“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你吃飯了嗎?”


    “。”


    許隨給他擦著頭發,偏頭思索了一下,再次找話:“那你——”


    倏忽,周京澤猛地攥她的纖白的手腕,許隨被迫俯身,低頭撞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呼吸交纏,對視超過一秒,她的思緒便開始紊亂。


    “許隨,”周京澤正兒八經地喊她,眉骨抬起,慢悠悠的,“我在吃醋,你看不出來嗎?”


    許隨大腦空白了三秒,解釋:“沒有,他就是問我專業上的問題,我也不好不禮貌。”


    “哦,”周京澤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眉頭一攏,拽著她的手腕往下一拉,“可我就是吃醋,你說說怎麽辦?”


    地轉天旋間,許隨整個人坐在他大腿上,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活脫脫一副老子就是不講理,等著來哄的架勢。


    許隨垂下漆黑的眼睫認真思考,語氣猶豫:“那——


    “嗯?”


    周京澤從手機屏幕上抬頭,非常迅速的,許隨摟著他的脖頸,俯下身來主動親了他嘴唇一下,空氣安靜,發出嘬的一聲。


    一觸即離,像果凍,又軟又甜。


    趴在腳邊的奎大人嗷嗚了一聲。


    窩在周京澤懷裏的1017瞪著兩位當事人:“虐狗就算了,為什麽還要虐貓?”


    “我先去洗澡了。”許隨偷親完之後聲音還挺淡定,立刻背對著他走向洗手間。


    周京澤眯了眯眼,看著她的纖瘦的背影,白皙的耳朵後麵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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