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收拾好東西,跑餐廳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吃飽飯足後,一群人玩起了007的遊戲。


    許隨有點沒懂:“什麽?”


    胡茜西倏然起身,拿筷子敲了敲酒杯:“嘿嘿,讓我這個桌遊女王為你們介紹遊戲規則,其實很簡單啦,就是a指向b說0,b指向c說0 ,c可以指任何一個人為7 ,並發出槍打對方的姿勢,被指的那個人,重點來了,是被指中的人旁邊兩個人必須做出投降的姿勢,否則輸的人要接受懲罰。


    “聽起來好簡單,甚至還有點弱智的樣子,來吧,本人可是桌遊小王子。”盛南洲大言不慚地說道。


    胡茜西:“嗬。”


    筷子敲了酒杯三下,遊戲正式開始。胡茜西拿著一根筷子在眾人眼前晃了一下,還振振有“急急如律立”,立刻把手指向大劉,喊道:“0!”


    大劉眼睛東瞟西瞟,胡亂指了一個人,大著舌頭喊道:“0!”


    周京澤反應極快,甚至還騰出時間和秦景對視了一眼,許隨一看周京澤的眼神就知道他憋著一股壞勁。


    果然下一秒,他語速很快,對著秦景做了個槍殺的姿勢,露出一個痞笑:“7 。”


    秦景立刻應聲倒地,一旁的盛南洲還在那哼哼唧唧地啃著魷魚幹,沒反應過來,等他向做投降姿勢時。


    “晚了。”周京澤慢悠悠地宣布他的死刑。


    胡茜西看著盛南洲嘴角沾著的魷魚絲,勾唇冷笑:“還桌遊小王子,我看你是桌遊哈士奇。”


    盛南洲被罰繞著民宿跑三圈還得學狗叫,一群人笑得前俯後仰,盛南洲從外麵凍得一身哆嗦回來,他指著笑得最放肆的周京澤放狠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我等著。”


    周京澤語氣吊兒郎當的,憋著笑:“別讓我等太久。”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還真給盛南洲找著了機會,輪到周京澤的時候,他恰好在回手機信息,隻是慢了一秒。


    許隨坐在旁邊有些擔心周京澤即將受到的懲罰,她剛才明明扯了他袖子提醒他呀。


    “什麽懲罰?”周京澤把手機正麵在桌子上,語氣坦然。


    “讓我想想啊,”胡茜西的眼睛在兩人之間骨碌骨碌轉來轉去,靈機一動,“哎,就罰你和隨隨隔紙巾接吻,不過分吧?”


    “臥槽,接吻接吻!!”


    “好刺激!”


    “隔紙巾接吻,那不是濕吻?”


    一群人尖叫雞一樣,哦哦哦哦了起來,許隨眼皮一跳,在一群起哄聲中白皙的臉頰像水滴在暈染紙一樣,麵若桃花,紅得不行。


    許隨下意識地看向周京澤,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喉嚨渴得不行。周京澤背靠沙發,長腿懶散地踩在茶幾橫杠上,一隻手始終有一下沒下地玩著許隨的頭發,另一隻手撿了個空飲料瓶砸向那個說濕吻的男生,笑得吊兒郎當的:


    “濕你媽,換一個。”


    周老板發話,還是是這群人平時的衣食父母,不得不從,一群人隻好聚在一起商量換個點子整周京澤。


    周京澤長腿一收,弓著背,指關節捏了捏許隨細嫩白軟的指腹,動作親昵,許隨抬頭,笑了一下,又輕輕垂下眼睫,眼底的失落一晃而過。


    明明慶幸躲過了他們的捉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湧起一股失落。


    他們真的是在一起嗎?在一起有幾個月了,兩人之間也限於牽手,偶爾他攬著她的肩膀這樣的動作,再無任何親密。


    一群人休息好後,收拾東西出發去雪場,其中最興奮的當屬胡茜西,她穿著紅色的鬥篷,走路步伐明顯不穩重起來,甚至還哼起了歌。


    盛南洲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目光是無人察覺的淡淡溫柔,問道:“大小姐,就這麽高興嗎?”


    “當然啦。”胡茜西應道。


    其實許隨心底也隱隱的興奮,但她是個慢熱的性格,不太會表現出來。從小她就在南方長大,哪見過什麽雪啊。


    特別是黎映從來不下雪,唯一一次08年南方氣溫出現最低值,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他們發現學校欄杆上結了冰,大家都激動得要死,甚至還有人舔起了冰塊。


    周京澤察覺了許隨的情緒變化,揚了揚眉:“這麽開心啊?”


    “嗯!”


    周京澤垂眼看她,白皙的臉頰上鼻尖凍得紅紅,一雙琉璃似的黑眼珠仍透著光。他有意逗她,抬手掐了一把她水靈的臉,挑眉問道:


    “會滑雪嗎你?”


    “不會,”許隨的臉被掐得有一點兒疼,她伸手去掰周京澤的手,一笑的時候梨渦浮現,“這不是有你嘛?”


    興許是許隨開心得過頭了,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不自覺拖長,帶著點奶音,像在撒嬌。


    許隨怔愣地抬眼,對上周京澤漆黑濃重的眼睛,心口一跳,拍開他的手,急忙逃開了,低聲喊道:“西西,等一下我。”


    周京澤雙手插兜,望著前方許隨落荒而逃的身影,眼梢溢出懶散,發出一聲輕笑。


    北山滑雪場,京北城最大的自由滑雪場,一走進去,視線變大,四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川,場地寬闊,一望無際的大雪地旁是兩排鬆針葉林。


    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領裝備換衣服,周京澤對滑雪這項運動熟得不能再熟,因為之前每年寒假他經常去挪威玩跳台和單板滑雪,但他對這種越野滑雪體感一般,主要是不刺激,冒險性也一般。


    周京澤很快換好衣服後去監督許隨換衣服,語氣透著不容商量:“打底保暖要做好。”


    “好。”這次許隨再也不敢在他麵前穿得那麽薄了。


    換好衣服後,教練領著一眾人去滑雪場,胡茜西和許隨都有人帶著,其他人則由教練教。


    胡茜西在東邊,杵著滑雪仗,整個人僵硬得像隻大難臨頭的青蛙:“我跟你說,我的命非常非常值錢,馬上就要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盛南洲翻了個白眼,大少爺脾氣上來了:“?你他媽滑不滑,在這說了十五分鍾了。”


    相對於這對冤家的敵對狀態,在另一邊的周京澤和許隨則顯得和諧許多。一開始,周京澤扶著許隨的手臂在緩坡上緩緩移動。


    他教給許隨幾個要領,帶了她幾圈,又加上小姑娘學東西很快,沒一會兒許隨就能自己自由滑雪了。


    可是許隨一向膽小,這種刺激性的冒險運動她基本沒做過,學會了爺還是死死地抓住周京澤的手臂。


    周京澤語氣無奈,發出輕微的哂笑聲:“我在這呢。”


    “你往前滑,別怕,我在身後看著你。”


    有了周京澤這顆定心丸,許隨定下心來,越滑越穩,她柱著雪仗,俯下身,一路緩速下行,冷風呼呼地吹來,她不自覺揚起嘴角,感覺連空氣都是雪粒子的味道。


    周京澤見她滑得自如,便悄悄鬆了手。


    許隨感覺從來沒有如此放鬆到,一顆心快跳出來,明明嗓子已經被風灌得有些不舒服,可她還是興奮得不行,身上被束縛渴望冒險的因子,在這一刻終於衝破。


    她不自覺地加快速度,一路俯衝,誰知不遠處的山坡下迎來一個拐彎,許隨一路沒控製力度,力道一偏,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急速下降。


    “周京澤,我……我我我——”許隨理智回籠,嚇得聲音都啞了。


    周京澤正在對邊滑雪,聽見聲響連手邊的雪仗都扔了,直接抄了最近但陡峭的小道,快速向許隨的方向滑去。周京澤速度滑得很快,不管不顧地一路橫向猛衝,最終衝到她前麵,伸手去接人。


    “啊啊啊啊啊,你……你走開!”


    危險在前,許隨哪顧得上矜持,一路尖叫,聲音劃天空。“砰”地一聲,許隨與周京澤迎麵相撞,風雪呼號中,她隱約聽到一聲悶哼,兩人齊齊倒地,頭盔皆被甩飛在一邊。


    許隨感覺自己腦袋撞了周京澤的胸膛一下,一陣一陣地疼。除此之外,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相反,臉頰貼著柔軟的軀體,熱烘烘的溫度提醒著她。


    周京澤替她擋住了這一跤。


    許隨急忙睜開眼,推了推周京澤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無人回應。


    許隨搖了搖他三次,聲音一次比一次焦急,而周京澤始終緊閉雙眼,眼睫沾了一點雪粒子,唇色殷紅,像一尊漂亮的雕像躺在雪地上,透著一股邪典。


    許隨掙紮著從周京澤身上起來,吸了吸鼻子:“我去叫其他人過來。”


    她正打算扭頭離去,倏忽,一隻骨骼分明手貼過來攥住她的手腕,十分冰涼,猛地將許隨往下拽,她發出一聲不小的驚呼,再一次摔倒,唇瓣磕在他堅硬的鎖骨上。


    與此同時,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頸,一道嘶啞似壓著難耐的聲音:


    “不忍了。”


    周京澤捧著她的腦袋往下壓,接了一個冰冷的吻,嘴唇相貼的那一刻,風雪寂靜,偶爾有雪壓斷鬆枝發出吧嗒的聲音,有什麽在融化。


    許隨不由得睜大眼,聽見了自己急速的心跳聲。


    有風呼嘯而過,周京澤用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巴,動作很輕,他似乎很享受這個吻,他們在大雪裏接了一個柔軟的,冰又甜的一個吻。


    周京澤低笑一聲,幹脆騰出一隻手墊著後腦勺,不輕不重地舔了一下她的嘴唇,他咽了一下,喉結緩緩滾動,似在用氣音說話,笑道:


    “寶寶,你閉那麽緊,我怎麽伸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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