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粉的唇抿成一線,謝奚靜靜看著顧寅。


    謝奚長相超凡好看,尤其一雙眼睛,烏黑深黝,顧寅每每被這樣盯著看的時候,總覺得這是小白兔子在無形地撩他…


    程序裝好,顧寅把手機交到謝奚手裏,主動湊過去,撬開薄薄的唇線,交.融了一個吻。


    這樣的主動時刻是很罕見的。


    謝奚立刻反客為主,電腦和手機都被推到一邊,屏幕黑了下去,印出鬧在沙發上的兩條人影。


    直到顧寅領帶的結被解開,鬆鬆垮垮要掉不掉地掛在脖子上,嬉鬧才勉強收場。


    顧寅枕在沙發抱枕上,把沉甸甸的重量推開了些,啞聲說:“我明天有空…”


    這句話好比是某種催化劑,明示一般,瘋狂消耗著謝奚的理智條。


    顧寅:“所以,明天出去玩嗎?”


    謝奚:“???”


    催化劑的成分似乎出了什麽問題?


    顧寅:“也就是忙裏偷閑,得了點空出來,要不要一起出去轉轉?比房說…去聽聽什麽音樂劇,或者去看看什麽畫展,陶冶一下情操?”


    顧寅說得很是輕描淡寫,表情也如常,認真提議要去哪裏玩的態度。但實則,他是想搞清楚那個畫展的事。


    謝奚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顧寅如常之下的試探。


    纖長細密的睫毛垂著,空氣中兩個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


    頓了頓,謝奚也是神情如常,說:“我明天約了人。”


    “你約了人?”顧寅眨眨眼睛,“誰?”


    “上午和lex的方律師約了時間,下午約了蘇楠,都是你見過的人。”謝小白兔回答得很乖巧,且時間排得還挺滿,上午下午都給用上了。


    顧寅:“……”


    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兔子毛,顧寅說:“蘇楠又來南江了嗎?話說你跟他是什麽淵源,我看他對你挺關心的,上次我還說有機會一起吃個飯,這次他來待多久?”


    這倒是真的,顧寅一直希望謝奚能夠擁有朋友。


    “我和蘇楠沒有什麽關係,算有點父輩上的關係。”謝奚淡淡說:“我父親以前和蘇楠的父親共事過,以前小的時候,蘇楠的父親偶爾會帶著蘇楠來串門。”


    顧大爺張口就來:“…青梅竹馬??”


    謝奚:“……”


    撐起身子,兩人的鼻尖差一點點就能碰到一起,謝奚烏亮的眸子泛起笑意,問:“寅哥,你不高興嗎?”


    扒拉了下小白兔,顧寅嗤笑道:“我為什麽不高興?我有什麽不高興的?”


    他是這麽小氣的男人嗎?!


    顧妹妹以前最愛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竹馬不敵天降!


    再說了,青梅竹馬個啥啊…這本書裏渣攻一二三四離譜的一堆,他蘇楠連個姓名都沒能擁有。


    顧大爺至於吃這種飛醋嗎?!


    “謝叔的工作是外貿方向的吧,蘇楠的父親跟謝叔共事,那也是外貿?蘇楠現在在做什麽?子承父業嗎?”


    把“青梅竹馬”四個字從腦海裏趕出去,顧寅繼續套話。


    謝奚幽幽看著顧寅,回答說:“我不知道蘇楠在做什麽。”


    顧寅疑惑:“你不知道嗎?”


    謝奚表情淡淡:“我要知道嗎?我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幹什麽?”


    顧寅卻有些將信將疑了。


    顧寅跟蘇楠見過麵,以蘇楠對謝奚的態度來看,就算兩人多年未見,既然見了麵,蘇楠肯定會和謝奚說一說近況的。


    這是人之常情。


    抓到了一點破綻。


    但顧寅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試探:“我看蘇楠不像是經商的,他看上去雖然有點痞裏痞氣,還有點吊兒郎當,但眉宇中有一股正氣,身姿和氣質也不一般,像是接受過訓練…顧玥念書那會兒追過一個部隊裏的男孩子,那男孩跟蘇楠身上的氣質倒有點像…”


    顧寅看人的眼光可以說是很不錯了,不過見了蘇楠一麵,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目光微沉,謝奚聲線往下一低,“就見了那麽一會兒,寅哥對他的印象居然這麽深刻。”


    顧寅怔愣。


    他竟然在謝奚的語氣裏聽出了不悅。


    哈哈笑了兩聲,顧寅抬起謝奚的下巴,打趣道:“嗯?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在不高興?”


    任顧寅捏著他的下巴,謝奚淡淡說:“我記得蘇楠的父親以前經常說過蘇楠不聽話,沒準就像寅哥說的,他被扔到部隊裏待過一段時間吧。我對他沒興趣,自然也不會關心他現在是做什麽的。”


    不想話題繼續圍繞在蘇楠身上。


    一來大好的時光為什麽要用來說其他男人?


    二來,謝奚沒有欺騙顧寅,他跟蘇楠確實有父輩那層的關係。


    但他沒有說全。


    畢竟,他也是後來才知道蘇楠在從事什麽,和那個人也有交集。


    蘇楠必須要抓到那個人。


    難的不是抓人,而是要取證。


    那個人就是一個變態,沒有人知道變態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東西。


    何況,那還是一個披了張完整人皮的變態,沒有人會相信他會做出足夠他死一萬次的事情。


    偏偏,他還足夠的狡猾,能夠把所有的後事都處理的很好,讓人找不到把柄。


    謝奚闔上了眼睛。


    隻有他自己是唯一一個從黃丹小鎮走出來的人。


    從小鎮往外,一路輾轉,沼澤、森林、沙漠……


    好像天地浩大無比,卻隻有他一個人置身其中。


    要是真的隻有一個人也就算了。奈何又不是。萬物朝生,自然無比殘酷,天氣,地形,猛獸,還有黃丹小鎮上的那個人。


    有一段時間謝奚都開始茫然他為什麽能走過那麽多的路,穿越那麽多的危險?


    因為想要那個人付出代價嗎?


    因為還在期許著什麽嗎?


    無數個生死一線,然後於滿天的黃沙之中,謝奚被蘇楠他們的人找到……


    顧寅抱著謝奚,突然察覺到謝奚身上的體溫急速下降,冰涼的寒意鋪滿他的手掌心。


    顧寅訝異出聲詢問:“謝奚…?”


    熟悉的溫暖的聲音響在耳邊,謝奚猛地回過神來。


    睜開眼睛,謝奚貼上顧寅的臉,輕輕蹭了蹭。


    聲音有些喑啞,謝奚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寅哥,你是從哪裏來的…”


    很輕,飄在顧寅的耳邊。


    “……”顧寅霎時間就有些僵硬了。


    謝奚把顧寅緊緊摟在懷裏,他親密地挨在顧寅身邊,顧寅擁有著暖陽一樣的溫度和好聞的味道。


    這些現在都屬於他。


    現在謝奚明白了,他跋涉過萬險千山回到最初的地方,隻是為了遇到一個人。


    “寅哥,”謝奚叫著顧寅的名字,他說:“我為你做一首歌吧…”


    ‘你是從哪裏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隻會抵達我的心裏,然後安營紮寨,與我相愛,相愛直至身死。’


    畫展這事兒沒完。


    顧寅不可能放過這事。


    不過試探性地提了提畫展和蘇楠,就讓小白兔情緒有了起伏,顧寅必不可能放過這個線索。


    但顧寅覺得暫時不宜再試探小白兔了,小白兔又不笨,老是這麽著套話,很快就會被發現端倪。


    發現端倪還不是最擔心的,顧寅最擔心的始終是謝奚的心理問題。


    這日在公司,事情都處理後,顧寅準備再次搜索有關那個畫展更多的信息。


    畫展的主題簡單粗暴,單字一個“囚”,不是多麽讓人舒服的詞,因此顧寅過目沒忘。


    但是讓顧寅沒有想到的是…他這次搜索有關這個畫展的信息,居然什麽也找不到了…


    上次當著蘇楠的麵,好歹還翻到了些東西,現在竟然一條都翻不到了?


    有關這個畫展的一切,消失的幹幹淨淨,半條鏈接都沒留下,就好像參與了一場淨網行動。


    不是吧?掃.黃都沒這個力度吧?


    顧寅:“……”


    往辦公椅上一靠,懵然的顧大爺揉了揉眉心。


    照這情況分析,必然是有什麽人想把這個畫展的事壓下去。


    這就好玩了,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那麽,究竟是什麽人會幹這麽一件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嘞?


    是謝奚?


    是蘇楠?


    又或者是舉辦畫展的主人?


    顧寅可不相信巧合,蘇楠是送入場券的人,一定和畫展有關係。


    但蘇楠既然送來了入場券,就說明蘇楠是想讓他知道畫展的事的。


    顧寅暫時把蘇楠給排除了。


    謝奚也可以排除。


    這次倒不是因為濾鏡眼鏡,而是顧寅已經試探過謝奚了。他家小白兔雖然不想讓他對畫展感興趣,但不會傻到幹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出來。


    所以…是舉辦畫展的主人嗎?


    舉辦畫展的主人為什麽要把信息抹滅的一幹二淨?


    顧寅記得,畫師是個歐洲人…


    歐洲人……


    臉色驟然沉了下去,顧寅才發現是他大意了。


    這本狗血文在走劇情上可謂是十分流氓的,既然已經走到了渣攻四號的劇情,怎麽可能不把一切往渣攻四號身上靠!?


    渣攻四號可不就是要從瑞士過來嗎?


    忍不住嘴角一抽,顧寅有點不太願意相信。


    如果畫展也和渣攻四號有關,那顧寅真的很想問問原書作者,“這個渣四是特麽給你打錢了嗎?你到底想把他塑造成什麽樣?”


    顯赫的身份,超群的智商,五個博士學位,廣受尊敬的學者,哲學家,藝術家,畫家?


    哦,不出意外還可能是梅老爺子流落在外的孫子。


    但是…玩笑歸玩笑,顧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如果畫展真的跟渣攻四號有關,豈不是說明,渣攻四號的劇情其實早就已經開啟了?


    可是,渣攻四號不應該還在瑞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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