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世尊已入般泥洹,閻浮提世界一切有情已不能複睹牟尼之相好莊嚴,微妙言論,諸大聲聞摩訶迦葉、阿難陀、富樓那彌多羅尼子、阿那律、摩訶迦旃延、優婆離等思慕釋尊,相繼入滅,大眾失其皈依,甚為悲哀。


    有外道提婆達多者,乃世尊之堂弟,尊者阿難之親兄,在山修得五通三十相,乃從林間而出,蠱惑阿闍世王,自稱自己是新佛出世,令大眾歸己,又強占妙賢比丘尼為妻,蓮華色尼托缽遊化,經過王舍城,見狀怒斥阿闍世王,被提婆達多所殺;阿育王欲護正法,舉兵與阿闍世王交戰,戰火連綿經年,南北天竺於是深陷刀兵之災,萬民朝夕輾轉生死,其苦難言。


    蓮華色尼身死,得阿逸多舍利護持,一靈不昧,光毫七色,飄上靈鷲峰頭,到於大雷音寺之前。摩訶目犍連見蓮華色尼魂魄,忙引其入寺,至幡幢寶蓋之下。


    蓮華色尼在百寶蓮台之前,五體投地,悲哀陳訴,世尊慧眼觀西牛賀洲刀兵烽火,喟然歎息,垂金色臂,以五輪指覆蓮華色尼之頂:“悲哉,蓮華色,汝已證阿羅漢果,為護如來藏法故,身遭橫死,不得入般泥洹,後七百年,汝當於南贍部洲出世,為轉輪聖王,興我佛法,而後歸來。”蓮華色尼拜伏受教,滿堂海潮起伏,蓮華色尼魂影漸漸化為一枝青蓮華,外繞七色毫光,搖曳沒於海水之中,世尊垂下眼眉,趺坐不語。


    且說釋迦牟尼入滅之夜,猴王得世尊指點,跳舞縱躍,往西而來,若是困了,就於道邊叢樹而睡;若是餓了,就摘路旁瓜果而食用;若是渴了,就取河中清水而飲,如此數月,一路向人尋問,並無所獲。這一日清晨,朝陽初出,夜來薄霧尚未完全散盡,猴王動身前行,走了有五七裏光景,迷離霧氣中現出一條河流來,世間眾水莫不自西向東而行,此河之水獨向西流。猴王深感奇怪,走下河岸觀看,見此河水波粼粼,如碧琉璃一般通透,明綠可愛,河上和風微微吹來,令人遍體清涼。猴王連日奔走,身體汙垢,見了此水,渾身都覺得刺癢起來,歡叫一聲,跳入河去,想著將身上洗幹淨了,再行上路。


    不料此河看似平緩,實則其下水流無比湍急,猴王雙足甫一入水,便覺一股無儔大力疾速湧來,帶得猴王身子便往前衝,猴王急欲抽身跳回,哪裏能彀?那水挾著猴王,往西急行,如電走,如雷奔,瞬息數萬裏,有一兩個時辰光景,水流更加疾驟,隻聽得耳邊轟轟之聲震耳欲聾,仿佛將天也震塌了。卻原來前方乃是一座懸崖,也不知有幾千幾萬裏高,周遭有七派大水滾滾而來,加上此河共作八股,匯合一處,轟然衝入下方無涯深淵,此乃天地八功德水,猴王哪裏知曉?隻看身下河水流到此處,如蒼莽龍漢般夭矯騰躍,一頭紮下,但見眼前茫茫一白,雲光縹緲,任你運盡目力,不見底止,猴王驚得渾身酥軟,高叫一聲:“吾命絕矣!”隨狂瀑飛流直下,翻翻滾滾,不能定止,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水底忽然透出蒙蒙光色,猴王向著光亮,拚力一掙,“波”的一聲輕響,已是脫出水麵,抬頭看時,正見一名道人坐在水畔無憂林下,麵容清瘦,臉色略略發黃,手中拿著一根樹枝,低頭看著自己,微微含笑。


    可煞作怪,我分明往下掉落,如何反倒冒出水麵?這裏卻是哪裏?猴王心中驚疑,抬眼打量四周,但見水中無數青蓮花層層綻放,一望無邊,也不知有幾萬幾億裏,空氣澄淨透明到了極點,充滿了奇異的芬芳清香。


    猴王劃動四肢,向前遊來,道人垂下樹枝,猴王伸手抓住樹枝,爬上岸來,水淋淋的,坐在一旁。道人收回樹枝,也不問猴王從何處來,麵向池水,悠然而坐,不言不動。白雲如羽,青天如水,水中有一尾數丈長的長須金鱗鼇魚,擺尾來回遊動;又有一隻大龜,浮在水麵浮萍間,將口張開,微微呼吸。


    猴王置身此地,一時忘了求仙之事,也忘了開口問訊,隻是坐在那道人身側,一同看著眼前浮雲流水,蓮華萬裏,渾不知時間之流逝。


    良久,道人忽然回過頭來,向猴王笑了一笑,猴王仿佛驀地驚醒一般,連忙道:“這是哪裏?請教老師父尊名?”道人道:“此地乃靈台方寸之境,斜月三星之界,我名須菩提。你呢,你又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猴王張口答道:“我是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從東勝神洲渡海而來,欲求長生之道。”


    “唔,原來是想求長生之道,然而你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麽?”


    “姓名……我隻叫做美猴王,我無姓名。”


    “人生天地之間,無名不立,如此,我便給你起個名字,你可願意。”


    “老師父起名必是好的,俺願意,願意。”


    “唔,你身乃是猿猴,猿猴者,猢猻也,你自今便以孫為姓,可好?”


    “好,好,好!”猴王滿心歡喜,“出世以來,也不知歲月,今日方知姓也。萬望老師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賜個名字,卻好呼喚。”


    “我有三解脫門,空為第一,你既以孫為姓,從今以後,便叫做孫悟空罷。”


    “孫悟空!孫悟空!”猴王手舞足蹈,歡喜踴躍,“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孫悟空也!”


    他卻也知禮,就向道人叩頭:“既蒙老師父賜名,便如再生父母一般,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道人微笑受了,問道:“適才你說,你從東勝神洲來,欲求長生妙法?”“正是,正是,師父住處這般玄妙,想必是知道的,便請指教,指教!”


    “唔,我門中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但求無生,卻不求長生。”道人笑道。猴王不免垂頭懊喪,隻聽道人又道:“不過你若要學長生,我卻也略知一二。”


    猴王大喜,跳將起來,連連叩頭:“請師父開示!開示!”


    道人緩緩道:“悟空,你且坐下,我來問你,人命在幾何間耶?”


    “數十百年?”


    道人搖頭。


    “數日間?”


    道人搖頭。


    猴王皺眉思索,半晌,忽然跳起來叫道:“師父,師父,我知道了,人命隻在呼吸之間耳。”


    道人手撫樹枝,微笑道:“善哉,你此言雖未知空,庶幾近矣。夫造化大炁,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其一往一來,一收一放,一開一闔,俱在呼吸之際耳,若明此理,真機在焉,神明生焉,長生隻在反掌咫尺,有何難哉?悟空,你聽我言來:


    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存無守有,頃刻而成,回風混合,百日功靈。


    履踐天光,呼吸育清,出玄入牝,若亡若存。


    綿綿不絕,固蒂深根,人各有精,精合其神。


    神合其氣,氣合其真,不得其真,皆是強名。


    神能入石,神能飛形,入水不溺,入火不焚。


    神依形生,精依氣盈,不凋不殘,鬆柏青青。


    三品一理,妙不可聽,其聚則有,其散則零。


    七竅相通,竅竅光明,聖日聖月,照耀金庭。


    一得永得,自然身輕,太和充溢,骨散寒瓊。


    得丹則靈,不得則傾,丹在身中,非白非青。


    “……夫風者,始於無,形於有,乘於水火土木。返之曰回。風遇火則疾,可以鼓火,可以滅火,鼓火之風順,滅火之風逆;風遇土則寂,可以燥土,可以潤土;風遇木則匹,可以散木,可以拔木;風遇水則激,可以漲水,可以竭水。回風則火木土水俱回而生金。混合者一也。百日者氣完基固也。此煉氣而結胎仙之道也。人之呼吸,如橐龠之鼓風,故呼吸之氣即是風。呼吸既調,則氣來合神。神即火,回風混合,即回呼吸之風,與心神之火混合。風火混合,即神氣混合。神氣混合則神因氣靈,氣因神旺。


    “……悟空,你但以此修持,以心印道,以道印心,印無所印,心無所心,則妙理自明,長生自得,神通自證,何足道哉。”


    就把悟空聽得抓耳撓腮,眉花眼笑,叫道:“師父指示,果然極為明白,更煩詳為解說,弟子也好如法修證。”


    道人輕搖樹枝,一句句細細解來,悟空益發欣喜難言,潛心記悟,一遍已過,道人瞑目入定,悟空如法修持,也不知饑餓,也不知睡眠,隻是默運玄功,吞吐凝神,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日子,漸漸的法性圓通,根源堅固。


    忽一日,默轉周天方回,想起小山與九公,自己暗罵:卻該死,隻顧歡喜用功,卻將小山與九公之事忘了也。


    一念既起,如火燎心,再坐不住,忙忙地站起身來,在道人麵前跪下,連聲叫道:“師父,師父,弟子有要事請問師父,萬望師父指示!”道人睜開眼來,笑道:“悟空,何事求問?”悟空叩頭道:“師父,弟子來時,與二友同行,遇難落海,弟子輾轉來此,因聞師父妙法,歡喜修行,卻將友人之事忘了也,煩師父與弟子看一看,我那朋友安危如何,弟子心中十分焦急。”道人笑道:“你這猴兒,這等要事,如何今日方才想起?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那朋友安然無礙。”悟空原是懵懂天真之性,聽師父如此講,果然大放寬心,又坐到一邊,用心參悟奧妙玄理去了。


    水簾洞石壁上所刻黃庭經,當日他本已背的爛熟,此時與師父所言一一印證,登有豁然開朗之感,但覺字字句句,妙不可言,猶如一重重瑰麗無倫的世界在眼前徐徐開啟,越是探研,越是神奧無窮,遂而日日沉浸其中,自言自想,搖頭晃腦,或跳或嘯,渾然忘了身外何世。


    光陰飛逝,又不知過了多少日子,道人忽然開口問道:“悟空,你近來修道,事成了不曾?”悟空上前跪倒:“弟子這幾時,蒙師父海恩指點,以眼觀色,以耳聆音,以鼻聞息,以舌嚐心,以身化形,以意知機,自覺已融匯六識,識破了內外一體之理也。”道人笑道:“雖是大言,但能說出這番話來,畢竟也有些進境。也罷,前此修身合心,乃為體。我今日傳你神通變化之道,乃為用,體用雙修,方得功果完備也。”悟空叩頭求問:“請教師父,何謂神通變化之道?”道人曰:“變化莫測,謂之神,無拘無礙,謂之通。凡神通之境有六,一曰身如意通,二曰天眼通,三曰天耳通,三曰他心通,四曰宿命通,六曰漏盡通,次第而進,無窮盡也。”


    悟空問:“何謂身如意通?”


    道人道:“身如意通者,其一,迫日逐月,換鬥移星,遣召雷霆;其二,倒海移山,驅林鞭石,役使地祗;其三,蕩魔誅怪,伏虎降龍;其四,蹈江海,穿金石,赴鼎鑊,迎鋒刃;其五,縮天地於壺中,收山河於針杪;其六,掌上山川,空中樓閣;其七,變化世間一切有情、有形之物。”


    直把悟空聽得癡癡呆呆,不住價地叩頭道:“請師父傳授,傳授,如何是迫日逐月,換鬥移星?如何是伏虎降龍,掌上山川?”


    道人道:“莫急莫急,聽我道來,悟空,須知日月之行,皆由一炁運動。道人修養真炁,與天合德,天之一炁即為我有,便可使日月倒行,星辰易位。昔誇父逐日,後羿射日,非有神通,實賴一勇之氣,彼之勇氣尚能射日逐日,何況先天上真之炁耶?


    “……水火者,陰陽之氣也,與神一理,身化為水,水何能溺?身化為火,火何能焚?神者玄妙至靈,入水同於水,入火同於火,而其至靈又不泯於水火,故神之為物,往而無礙。入於江海而不見水,非撚避水訣也;穿金石而無所礙,非五遁之謂也;赴鼎鑊而如墮空虛,非冷龍護持之術也;迎鋒刃而缺折,非隱形出神以避之也。……”


    道人將身如意通一一解說完畢,已是過去七八日,悟空如法修習,不知時日之速,這一日,用功完畢,道人又問道:“悟空,你修習神通,進境如何?”悟空曰:“師父高天厚地之恩,弟子近來火候具足,功行圓滿,或大或小,隨心如意,霞舉飛升,騰挪變化,都不在話下。”道人聽悟空言中有自大傲慢之意,微微笑道:“悟空,凡人道果易得,道心難守,三災風火,刀兵紛亂,一墮輪回,萬劫難複。神通不過外象,道心方是根本,須當不住物我,道心堅凝,方能一得永得,不然,終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你要謹記。”悟空初通大道,正是信心充滿之時,聞言也不太在意,笑道:“師父這話差了,道高德隆,與天同壽,水火既濟,與日齊光,怕什麽三災劫難?”道人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說道:“悟空,你既能霞舉飛升,你試飛舉去這池心,將那一朵毗楞伽千葉寶蓮摘來與我。”悟空聽罷,笑道:“師父請坐,弟子頃刻便回。”當下騰雲而起,噫,諸仙騰雲,皆跌足而起,他卻是個猿猴之體,生性頑劣,往前一縱,丟個連扯,翻了一個空心筋鬥,金光如電,望池心上空去了,道人含笑仰首而觀。


    悟空駕筋鬥雲而起,耳邊風響,無移時,早到池心,見中央一朵微妙紺青色千葉蓮華亭亭秀拔,挺出水麵,放出無量五色光明琉璃寶色、寶雲,照耀虛空。悟空歡笑道:想必這就是那毗楞伽千葉寶蓮,果然好東西也,待我摘將去來,獻於師父。按落雲頭,伸手便摘,焉知看著近在眼前,卻是無論如何也夠之不到。悟空夠了多時,恰如水底撈月,搖搖滉漾,隻是挨不著那蓮華的邊兒,不由得心中焦躁,喝一聲:“咄!”使一個大乾坤擒拿手神通,兩臂探出有千百萬丈長,兩邊急速合抱攏來,心道:卻看你此番往哪裏躲?


    忽然喀喇喇連聲巨響,虛空崩塌也似紛紛破碎,傾折激撞,星落如火,遍青天中百千萬億雷球同時狂湧而出,一齊炸響,悟空心驚:不好,不好,想是手臂伸得太長,卻將天也撐破了也。將手臂晃一晃,複了原身,欲抽身回池邊無憂樹下來。卻見前方太虛空中,億萬電光影裏,一頭鼇魚浮空擺尾而來,好大身軀!足足有百萬裏長短,眼如日月,齒如雪山,蒼須條條,倒掛九天,隨風亂舞,張開須彌巨海也似的闊口,便向悟空吞來。悟空驚道:“這夯貨想是看守這蓮花的,如何變得這般大了也!”急翻筋鬥便逃,哪裏逃得掉?那鼇魚昂首長吟,如百萬神龍同作嘯聲,大口一張一吸,神光狂風倒卷如刀,悟空微驅被這股沛然莫禦的龐然巨力牽引,身不由主,飄飄蕩蕩,落向鼇魚口中,高聲大喊道:“不料方才修得幾分神通,卻就做了這魚兒的腹內點心!”掙拳展腳,拚命掙紮,砰砰亂撞,忽然叫一聲“苦也!”睜開眼來,隻見麵前通臂老猿與一眾大小猿猴湊上前來,口中都道:“大王好睡,這番可是醒了!”悟空兀自懵懂:“那鼇魚呢?蓮花呢?流星呢?風雷呢?”通臂老猿笑道:“大王想是還做夢哩,且吃幾個橘子解酒。”“啊?那小山呢,九公呢?可曾來過?”“大王真是做夢做糊塗了,哪裏有什麽小山九公,日前乃重陽佳節,大夥聚會歡飲,大王酒醉,直睡了七日,今日方醒。”


    難道我真是做夢,夢境為何又這般真切?悟空坐起身來,看自己身上時,卻不是還穿著小山在傲來城所買的青布直裰?


    “我既酒醉做夢,身上這身衣衫從何而來?”


    眾猴抹眼看時,可不是,猴王身上整整齊齊,穿著一套衣衫,眾猴都愣了神:“大王何時竟穿了一身衣服,卻是從哪裏來的?方才明明還不曾有。”一時都有些呆怔,悟空一躍而起,往洞角奔去,眾猴隨後跟來,隻見綠光一閃,洞角不知怎地多出一個洞門,眾猴隨後跟進,隻見猴王立在一方石壁之前,呆呆而立,石壁上寫滿了朱紅篆字,卻是一些兒也看不懂。


    悟空站在石壁之前,看那黃庭經,隻見石壁上青苔抹得幹幹淨淨,分明有新近擦洗之痕,又看那些經文時,不但字字認識,經義也已經看得了然明白。


    悟空回頭問道:“這石壁是何人擦洗的?”眾猴紛紛道:“我等不知,一向不知洞中還有此洞,若非大王方才發現,我們都不曉得,又如何知道這壁上有字,又哪裏會擦洗這石壁?”“你等所言當真?”“當真!”“那麽我也不曾命你們下山守候來往船隻,請人上山咯?”“不曾,不曾!”眾猴跳躍哄叫,悟空但覺頭腦中暈沉沉的,恰如淤泥一般糊裏糊塗,仰頭看那石壁,又低頭扯自己衣服察看,手掌不自覺摸上那片石壁,觸手處石屑如粉,撲簌簌掉將下來。


    這石壁如何這般綿軟?悟空心中疑惑。


    隻見大小眾猴見石粉飛散,也學猴王用手摩挲那石壁,卻如精鋼一般,哪裏磨得動分毫?有幾個大猿不信邪,揮拳便砸,直震得指骨欲斷,高聲呼吼。眾猴見了,亂紛紛道:“原來這石壁如此堅硬,大王好硬手!”悟空低頭細看自己手掌,見五指如常,也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腦中各種景象、言語、神情、動作如絲麻一般亂糟糟糾結在一處,隻覺得頭痛得如要裂開來一般,當下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我要一人在此想一想。”眾猴不敢有違,喏喏而退,翡翠洞中隻剩下猴王一人,坐在石上,雙手抱頭,苦苦思索。


    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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