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藏回來,就不去醫院的單身公寓住了。


    最近天氣變冷,氣溫直降到10c以下,空氣陰冷潮濕,連說話時哈出的氣都夾著白霧。


    盛千姿的手雖然拆了石膏,依舊不便拿重物提箱子,所以,所有的行李箱基本都是顧紳拿上來的。


    這貨一到八樓,電梯門打開,就托著箱子,往自己的公寓走,打開大門,全部推了進去。


    不是!?


    盛千姿扯了扯他的袖子,問:“我不住你那。”


    “不住我那?”顧紳討論得認真,“難道我們在一起後,公寓離那麽近,還分居?”


    什麽分居啊?


    說得好像結了婚,又分居似的。


    盛千姿給他掰扯要住在自己公寓的理由:“我的化妝品、護膚品、衣服、鞋子都在裏麵,我一個女藝人離開這些東西,我就工作不了了。除非你那裏有足夠的空間,讓我把那些東西全部搬進去。”


    “理由充分。”顧紳歎了口氣,無話可說,“那就住你那裏。”


    “你也要來啊?”盛千姿幫忙將箱子推過去,用指紋打開,心裏還有些小竊喜。


    顧紳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不然,真想分居啊?”


    “你想占我便宜,你就直說。”盛千姿乜他一眼。


    顧紳一本正經地開口:“公共場合,少說床|事。”


    盛千姿站在自家公寓的玄關處,不可思議道:“這也叫公共場合?”


    顧紳將半開的門關上,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這才不算。”


    悶騷!!


    盛千姿不理他,推箱子進去,開始整理東西,雖然她平時挺懶不打掃衛生,但每次去外地出通告前,都會認認真真地打掃一遍,以免幾周或者幾個月後回來,發現家中早已鼠窩成群。


    所以,顧紳看到她家的狀況就是,特別幹淨整潔。


    他換上鞋,走進裏麵隨意逛了圈,上次進來的時候,還不是男朋友,突然逛女生的私人房間和衣帽間,難免有些不禮貌,但現在不一樣了。


    盛千姿熱情地給她介紹:“這是我的衣帽間,裏麵很多都是出席活動穿的衣服,或者就是我自己的私服。”


    顧紳看了眼,霎時眼花繚亂,狐疑地問:“女藝人,都這樣?”


    “對啊。”盛千姿點頭,“畢竟藝人嘛,無時無刻不處在公眾的視野裏,當然要打扮好一點啦。怎麽樣?是不是嚇到你了?”


    “還行。”顧紳逞強地說,“所以,你打算騰出哪兒的位置放我的衣服。”


    盛千姿:???


    盛千姿有點懵:“你也要放過來啊?你那邊放不下嗎?”


    “我以後住這裏,總不能換衣服都要跑過去一趟?”


    盛千姿覺得這確實是個問題,勾著他的手,問:“那你要在這裏住多久?”


    他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惹我生氣,我就都住在這裏,住到我們結婚。”


    “結婚”二字讓盛千姿失神了一小會兒。


    他這意思是,談戀愛期間都會陪著她,“吼!不愧是臨江首富,顧家的兒子,幾百萬買回來的公寓,說不住就不住。”


    “也不是真的不住。”他笑著反駁。


    盛千姿想起他的上一句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吵架了,你就去隔壁住?跟我冷戰?幼不幼稚啊?”


    顧紳:“......”


    盛千姿又問:“說實話,你當時為什麽要買那個房子啊?那可不是一筆小錢。你是怎麽知道那個房子要出售的?”


    “聽你說的。”他回憶起來,“你不是幫邱鶴找房子嗎?”


    盛千姿扶著他的腰,仰起臉,笑了笑:“你偷聽牆角。”


    “是你說話聲音太大。”顧紳死不承認。


    盛千姿低了低眸,突然煽情地說:“那段時間,說實話,我很多行為都挺刻意的,包括一看見你就很煩,跟你說我討厭你......其實,就是覺得自己丟臉,第一次那麽喜歡一個人,被拒絕了好幾回,我都那樣跟你告白了,還不行。”


    顧紳見她準備哭了,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細致的親吻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對不起。”


    “不過,幸好......”盛千姿彎了眼睛,“現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隻有你這麽傻。”顧紳開始勸導她,“當時明知道他對你有意思,還說要幫他找房子,找隔壁那一間。”


    “怎麽啦?”盛千姿不明白有什麽錯。


    “很多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幫他找了房子,他下次就會讓你幫忙做其他事情,如果你不願意,他對你的期待落了空,有一種人就會變得特別極端。而且,當你還是個單身女性的時候,沒有依靠,沒有人保護,一個極端的人住在你的隔壁,你明白後果是什麽嗎?”


    盛千姿默了默:“可我當時覺得他不會是這種人。”


    “就算不會......”顧紳說,“也不要隨便幫一個男人找房,還找在自己的對門。”


    “你這是在吃醋?”盛千姿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臉,拚命嗅一頓,仿佛在嗅酸味,“說得你比他好多少似的,你知道我聽見人家議論你從七樓搬上八樓,我內心有多震驚嗎?以為你腦子被摔壞了。”


    “是。”他突然點了頭,不知道是在回應她第一句話,還是後麵那句,“就是不想讓他住在你隔壁,才買下來的。其實,那天被你發現後,想說這裏風景好,能看見你,才搬上來的,但又怕你覺得我太輕浮。”


    “你就是輕浮。”盛千姿就是要氣他,甩開他的手,“好了,時間不早了。快洗澡睡覺吧,明天還有工作。”


    明天,不僅盛千姿有工作,顧紳也要回醫院上班。


    生活又回到了正軌,前段時間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夢醒之後,幸好什麽都沒變,他還在。


    盛千姿拆完石膏,已經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幹自己的事情,她洗澡時間比較長,便讓顧紳先去洗。


    安安靜靜地看《少女訓練營》的節目組發來的文件信息,提前預覽之後的工作內容。


    十五分鍾過去。


    顧紳發梢滴水,一邊搓著頭發一邊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盛千姿自然地看他一眼,發現他赤著胸膛,沒穿上衣,長褲鬆鬆垮垮地掛在腰間。


    耳朵猛地一紅,卻當沒看見似的,走進衣帽間,隨隨便便拎了條睡裙和貼身的衣物就進去了。


    整個洗澡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以上,盛千姿抹完身體乳,搭上睡裙,將頭發吹幹,開門,在一片嫋嫋水霧中走了出去。


    剛從隔壁拿了本書過來的顧紳低頭瞥了眼,嗓音清淡:“千姿。”


    “嗯?”盛千姿像粘人精似的纏住他的手臂,整個身子毫無意識地貼在他的身上,低頭看了眼他手上的書問,“你剛剛去拿書了?什麽書啊?”


    顧紳咳嗽兩聲,聲音平淡地說:“你是不是少穿了點什麽?”


    盛千姿一聽這話,大腦緩慢地“嗯?”“嗯?”兩聲,才反應過來。


    ......#*&%差點兒就要口吐芬芳。


    她養成了單身時的習慣,洗完澡,除了下麵,上麵直接掛真空,就這麽走出來,偏偏她現在整個身子幾乎都湊在顧紳身上:“再見。”


    盛千姿十萬火急地返回衣帽間,一邊將睡裙脫下,一邊尋找今晚睡前要穿的bra。


    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該摸的基本也都摸過,但真正的坦誠相見,倒真沒有。


    盛千姿剛找到,突然“哢擦”一聲,衣帽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怎麽打開的?哦,鑰匙。


    盛千姿眼睜睜看著顧紳放下了書,斯文敗類地走到她身邊,步步逼近,在她還沒來得及找件衣服套上的時候,就被他困在了某個衣櫃內。


    顧紳長臂搭在櫃邊,半倚在衣櫃上,有些懶散地摟著她的腰:“走那麽急幹嘛?不怕摔倒,再骨折?”


    盛千姿臉紅得滴血,不斷推攘著他,氣鼓鼓地撇著嘴控訴他:“你怎麽進來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有道德?跟無賴沒什麽區別!”


    “是你自己的鑰匙插在鑰匙孔上,我看見了。”


    “我插在那,那是因為我怕丟了,況且平時我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怕有人進來啊。”盛千姿繼續說,“誰知道你這麽無賴。”


    “無賴那是說不負責任的人,我負責。”


    “唔?”


    他摸著她光溜溜的後頸,讓她仰起頭,接受他的親吻。


    女人的長發落在肩上,柔軟的黑色與白皙細膩的肌膚融合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畫。


    網絡上隨處可見盛千姿穿禮服後曼妙的曲線,他們是驚歎的人,而他是接觸的那一個。


    密密麻麻的吻旖旎纏綿地落在肩頭,盛千姿閉上了眼,扶著他的肩膀,感受他的汲取。


    ......


    事畢。


    被盛千姿中途罵了句“衣冠禽獸”的男人,正戴著金屬框的眼鏡坐在床邊看書,剛剛的一切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盛千姿依舊很氣,臉也很紅,氣凶凶地端坐在化妝台前護膚,最後敷了個麵膜,爬上床騷擾他。


    他看書看得很專注,一點兒心都分不出來,她在他身邊待了十來分鍾,居然一句話都沒開口。


    盛千姿拍了他一掌,有氣無力地自嘲:“我就像個工具人。”


    “什麽?”這句話終於讓男人抬起眸,瞥她一眼,捏她的手,“為什麽這麽說?”


    “不是嗎?”盛千姿的臉被麵膜蓋住,看不見表情,但從語氣也大抵能分辨出她現在很生氣,“我隻是你泄|欲的工具人,你的事兒解決完了,我就沒用了,你都不陪我聊天。”


    “你要聊什麽?”顧紳放下書,開啟哄女友模式,“我看你剛剛搗騰你的臉那麽認真,才沒打擾。”


    女人生氣的點總是奇奇怪怪。


    盛千姿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無理取鬧,突然躺下,蓋好被子,戲精般地歎了口氣說:“算了,我要睡覺了。”


    “你麵膜還沒撕下來。”顧紳不可思議地問,“這樣睡一晚?”


    “你是男朋友。”盛千姿瞪他,“你就不能幫我一下嗎?調個鬧鍾,十分鍾之後幫我扯下來,再拿個毛巾幫我擦擦臉,切記擦臉時輕一點,這張臉值4億。我睡了。”


    顧紳:“......”


    顧紳第一次發現女人能懶到這種地步,但他還是答應了,老幹部似的調了個震動靜音的鬧鍾,將臥室的燈光掉,隻留床前的一盞小燈。


    十分鍾後。


    鬧鍾震動,他沒好氣地將她臉上的麵膜拿下,露出幹淨又漂亮的小臉,聽話地拿毛巾沾了點水,幫她擦臉。


    所有一切完畢,他再躺回床上,鑽進被窩,與她睡在一起。


    盛千姿肯定沒睡。


    顧紳攥了攥她的手,發現有些冰涼,放在手心捂了捂,問:“真生氣了?”


    “沒有。”盛千姿作也有作的度,她不會無底線地任性下去,側躺過身,擁著他,嗡嗡開口,“逗你玩的。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麽人,你是顧醫生啊,不學習,不看書,哪能成為顧醫生?”


    顧紳笑了笑:“明天什麽時候工作?”


    “下午出席個活動,你不用回來,陳芷珊接我去。”


    “什麽活動?”


    “一個書店,撐場。”


    “嗯。”


    夜已深,兩人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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