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藏區,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一次。


    盛千姿心裏有些不舍,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周圍,就要走了。


    就像你踏進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隻看到它輝煌耀眼的建築和裝飾,連牆邊掛起的名貴油畫都還沒來得及欣賞,就匆匆離開。


    顧紳勾著她的手指,跟她一起走回去,看出她的失落:“怎麽了?不想走?”


    “有點。”她突然像個小學生,餘興未了地說,“還沒玩夠。”


    顧紳沉默幾秒,突然發出一個驚人的提議:“那我們就去玩一趟?”


    “嗯?”盛千姿一瞬間沒懂。


    這“玩一趟”是什麽意思?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還是顧紳嗎?


    果不其然,顧紳一回去,就訂好了明天清晨前往拉薩的客車,順便將行李收拾好,扯著盛千姿在他的房間裏睡。


    盛千姿側躺在枕邊,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裏有些許激動。


    “私奔”二字從她腦中刺激地閃過。


    顧紳原本閉著眼,睜開眼看見她直勾勾地看著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打了一下,訓斥:“看我幹什麽?快睡覺!明天還要趕路。”


    盛千姿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顧紳,你剛剛手打哪呢?”


    顧紳笑了笑,見她氣急敗壞,聲音輕且緩:“就腰下幾寸的位置,你覺得是哪?”


    “不要臉。”盛千姿沒好意思說出那個字,將身子躺平,望著天花板,不理他。


    顧紳抬起幹淨的手,捏著她的鼻子,不讓她透氣。


    盛千姿氣結,鼻子不通,說話時聲音也嗡嗡的:“你有病啊!?放開,我快透不上氣了。”


    “透不上氣了是嗎?”顧紳問得淡然無比。


    盛千姿當然能透上氣,嘴還能呼吸,她就是裝著一副快窒息的樣子,生無可戀地說:“你要殺死我,你就直說。”


    “怎麽舍得。”顧紳低聲道。


    他說話時嗓音有些沙啞,被寂靜的黑夜磨得沒有了棱角,帶著三分蠱惑和三分溫柔。


    “你怎麽不舍得,你有多狠心,你自己知道——”


    盛千姿話音一落,他就壓在她的身上,卻在受傷的手臂上留了恰當的距離,深深淺淺的吻落於她的唇邊,像是在給她渡氣,但更多是侵略。


    兩人第一次這樣親吻。


    盛千姿有稍許的不習慣,慌亂中又不知道該怎麽阻止他,軟綿綿甚至帶著些撒嬌的拒絕,在他看來,更像是欲拒還迎,嫵媚之意更甚。


    他早就鬆開了她泛紅的鼻尖,她喘著粗氣,看著撐在她上方的男人:“你在幹嘛?人工呼吸啊?”


    “傻瓜。”他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占你便宜。”


    “哦。”盛千姿高估了他的情趣。


    怎麽?


    他還覺得自己很厲害?


    “你說,我們明天走了,瑤姨會不會不高興啊?”盛千姿漫不經心地問。


    顧紳灼熱的吻落在她的頸下,斂眸,“會啊。”


    “那我們還走?我怕她罵我,瑤姨罵人可凶了。”


    盛千姿睡裙的肩帶滑下,他一個吻落在她的鎖骨,依然往下......


    喘息間,給了個友好的建議給她:“就說,是我將你拐走的。”


    “然後隻罵你一個人。”盛千姿覺得這真的是個好主意。


    而後,他似乎咬在了她那裏,她顫栗了一下,遮住自己的眼睛,踢他一腳,輕聲細語地警告:“幹什麽?”


    “專心一點。”顧紳下顎微揚起,看她。


    盛千姿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會今晚就要......?”


    顧紳還沒回話,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門外是卓思辰不耐煩的聲音,“喂?能不能小點聲啊?”


    語氣欠扁到極致。


    盛千姿:???


    顧紳:......


    突然被人橫插了一句,氛圍被打破,什麽興致都沒了。


    顧紳躺回身側,將盛千姿的睡裙提好,被子蓋上,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空氣中還飄忽著一絲尷尬。


    盛千姿真的很無語:“我們根本沒動靜啊?她這......找茬吧?看我不在隔壁睡,就專門走過來整這出。”


    “睡吧。”顧紳不打算理會傻逼,擁著她,閉上了眼。


    盛千姿的臉窩在他的頸間,“嗯”了一聲。


    酸味是別人的,


    而幸福,隻有他們知道。


    -


    翌日六點。


    盛千姿被顧紳叫醒,起來刷牙,她一隻手拿著牙刷,另一隻手不方便,平日裏都是林彤幫她擠的牙膏。


    顧紳在剃胡子,她就拿著牙膏過去,戳了戳他的腰。


    從鏡子裏看到他剃胡子時,不一樣的表情。


    顧紳剃完,衝洗了下。


    盛千姿將他下巴處的泡泡用手抹掉,被他抓著手,放在水龍頭下衝。


    “不幹淨,你抹上來幹嘛?”


    “好奇啊。”盛千姿如實說。


    顧紳幫她擠牙膏,順便裝了一杯水,無奈地說:“你以為你是好奇寶寶?”


    “寶寶算不上。”盛千姿笑起來,露出牙齒,刷呀刷。


    “嗯。”他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你是小朋友。”


    盛千姿:???


    盛千姿瞥他一眼:“你別看著我。”


    “我給你遞水。”顧紳就是不想走,拿著她漱口的水杯,在她刷了一陣後,遞到她唇邊,“張嘴。”


    盛千姿無可奈何,隻能張開嘴,乖乖地聽話。


    可剛碰到杯壁,水杯就被他挪開。


    撲了個空。


    盛千姿含著滿口泡沫,不耐道:“顧紳,以後你生病,你就死定了。你看我會怎麽對你?”


    顧紳不逗她了,將水杯遞回去,讓她灌了一口進嘴裏,再慢慢地吐出來。


    他的雙手攬上她的腰,在鏡子前將她抱了個滿懷。


    盛千姿動了動,想讓他走開:“你現在好像個巨嬰,你知道嗎?”


    “什麽是巨嬰?”顧紳好學地問。


    盛千姿邊刷牙邊說:“就是字麵的意思。”


    他懲罰地俯下身,咬上她的耳垂,很輕的一下。


    盛千姿“啊”了聲,意識到這屋的人都沒起,又立馬閉上嘴,細聲警告:“你幹嘛?”


    “你不是說我是巨嬰?”顧紳反抗地問。


    盛千姿繼續就著他的手,漱口,憤憤地說:“所以,你就咬人?你這不是巨嬰,你是狗!”


    顧紳:“......”


    時間不夠了,還有半個小時,客車就會出發。


    這意味著,十分鍾之內,必須出門。


    “狗”男人不理她,最後將房間收拾了一下,又返回床邊,幫她穿好鞋。


    兩個人快速離開,在灰蒙蒙的天色裏,趕到上車地點,上了最早的一班前往拉薩的客車。


    有人說,西藏是夢開始的地方。


    拉薩是西藏的首府,不僅是經濟文化的科教中心,也是藏傳佛教之地。全年日光照射時間高達3000個小時,來西藏,一定要去一次拉薩,感受一下藏區的風光,再不留遺憾地返回。


    他們從林芝出發,前往拉薩,大概需要半天的時間。


    路途進行了一半,盛千姿和顧紳紛紛收到鄧瑤的短信——


    給盛千姿的:【注意安全,好好玩。】


    給顧紳的:【回來跟你算賬,照顧好她。】


    盛千姿對比了一下兩人的信息,不由掩唇笑了:“瑤姨知道我們去拉薩嗎?”


    “知道。”顧紳說,“我昨晚發了條短信。”


    “哦。”盛千姿有些擔憂地問,“我們這麽冒然過去,又是冬天,又沒準備什麽的,下車要怎麽辦啊?”


    “傻子。”他莫名推了推她額頭。


    盛千姿扶著額頭,不明所以地問:“你罵我幹嘛?”


    “是你自己來西藏什麽都不準備。”顧紳說。


    盛千姿:“你準備了嗎?瑤姨說她那什麽都有,而且林芝的高原反應沒有拉薩那麽嚴重,我才沒準備。”


    “我什麽都有。”他一句話塞住了她的嘴。


    盛千姿笑著說:“都有你了,我還缺什麽呀?”


    顧紳認真地說:“下了車,先找個醫院,拆石膏。”


    接近中午。


    客車終於在長達幾個小時的顛簸中停下,司機吆喝著家鄉話,根本聽不懂。


    但從語境來看,大抵也能猜到是什麽意思。


    顧紳帶盛千姿找到一家醫院,掛了骨科,又拍了一次片,將石膏拆下。


    一路上,行李都是顧紳在拿。


    找到民宿,顧紳將行李箱子抬上去。


    不能洗澡,兩人就到樓下,隨隨便便找家餐館解決午餐。


    盛千姿扶著胸口說:“幸好,最近這幾天都沒有拍戲,也沒有刻意節食減肥,不然來這一趟,出現高反,半條小命都沒了。”


    “以後也不用減肥。”顧紳捏捏她的小臉說,“這不挺好看的嗎?”


    “肉眼看跟上鏡哪能一樣?”盛千姿撇了撇嘴,“有一次,我就稍微胖了那麽一點,而且那天的裙子比較顯肚子,他們就造謠我懷孕了。真是冤死,這是變相在罵我胖啊!怎麽能忍!”


    顧紳坐在她身旁,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就受不了。萬一,以後真懷孕了?”


    “那也是以後的事。”盛千姿想得認真,完全沒發現話題越來越深入,“我可不想那麽快生孩子。”


    “嗯?”顧紳問,“你打算什麽時候?”


    盛千姿數了數:“怎麽也得30以後吧,生了孩子戲路大概率會變,女藝人的職業壽命很短。顧醫生,很喜歡孩子嗎?”


    “看你。”顧紳回答得無所謂。


    盛千姿一驚:“看我?”


    她還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回答。


    “如果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想生,不想要孩子,你不會不要我了吧?”盛千姿的手可以亂動,攀上他的肩問。


    “你以為,我喜歡的是你的肚子?”顧紳問得一本正經。


    盛千姿:“......”


    這個問題,自討沒趣。


    盛千姿跳過,揮了揮手,“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們......”她的聲音小又細,“還沒到那一步呢。是吧,顧醫生?”


    “是啊。”


    這時,做好的熱滾滾的拉薩小吃陸陸續續上來,顧紳倒了杯茶,給盛千姿喝,不疾不徐道,“不過,也快了吧?”


    盛千姿喝了一口茶,險些噴出來。


    這人!有沒有羞恥心!!?


    在顧紳的威逼利誘下,盛千姿嚐遍了拉薩幾乎所有的有名小吃,連最“罪惡”的芝士酸奶蛋糕都吃了,在發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用他的理由來說,就是——吃多了,身強體壯,不容易得高反,不然他又得背她回去。


    不過,也不能吃太撐。


    在拉薩,切忌大跑大跳。


    他們沒做什麽旅遊攻略,就這麽戴著墨鏡,四處瞎逛,像是在找一處安靜無人的幽辟之地,好好地度過這幾天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光。


    慶幸,高反終究沒有找上門。


    在顧紳每天給她喝一支葡萄糖的情況下,她成功安然地過完了假期。


    在陳芷珊的緊急召回下,被迫長途跋涉,回了臨江。


    回公寓的路上,陳芷珊無聊地炮轟她的微信,跟她聊天——


    陳芷珊:[big 膽,居然跟男人偷偷摸摸跑去拉薩約會!!!]


    陳芷珊:[盛千姿,你翅膀硬了是嗎?快跟我說說,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盛千姿:[你才不可描述,那裏是高原地帶啊!你敢做縫紉機的事嗎?]


    陳芷珊:[那得看看我找了個什麽男朋友了,說不定就敢了呢?]


    盛千姿:[哦,那拭目以待,以後去了拉薩,記得給我直播一下。]


    陳芷珊:[變態!!!]


    顧紳側頭看了眼,不小心瞄到一個詞,疑惑地問:“縫紉機的事,是什麽事?”


    立馬護住手機,卻來不及護的盛千姿,汗顏:“......”


    “嗯?”顧紳微笑地問,“什麽意思?”


    盛千姿探究的眼神盯住他,突然很想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打哈哈,笑著說,“字麵的意思啊。”


    “字麵的意思?”顧紳特純潔地用自己的手做了個類似於縫紉機的針的形狀,往大腿處碰了一下。


    盛千姿沒眼看,“啪”用手蓋住他的動作:“不是的,你聽我說。”


    開車的司機已經笑得快抽過去。


    顧紳咬牙道:“你平時聊天,就聊這些?”


    “沒有啊。”盛千姿感覺很委屈,“這隻是小部分內容,我們平時不經常聊這些的。真的真的,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聊工作,她是我的經紀人啊。”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聲,盡量不讓司機聽見。


    顧紳拖長地“哦”了一聲:“所以,兩次都讓我發現了這些內容?跟男人也聊?”


    “哪有!”如果說她跟陳芷珊聊那還能接受,畢竟這是事實,但男人,那是絕對沒有的事情,“我很少跟男性朋友聊天。”


    顧紳看她緊張兮兮的,捏了捏她耳朵,用男朋友的威嚴,小聲警告了句:“朋友之間,少說床|事。”


    盛千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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