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與帝師,似乎和年輕的帝王逐漸要好了起來。而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卻比不久之前還要更加的爭鋒相對。


    於此,年輕的帝王似乎覺得這並沒有什麽。


    “老師和王叔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麵對近臣的詢問,她也隻是歎氣,“總不能下道旨意,強迫他們兩個友好相處吧?”


    而對此似乎十分苦難的女帝,在麵對帝師提出來的——殺死攝政王的要求,則在同意與否上陷入為難。


    “你是這個朝代的統治者,絕不能讓別人擋在你前麵。”帝師態度親昵的湊到自己年輕的學生耳邊,用仿佛情人之間呢喃般的深情口吻,柔和的說道,“沒關係,不需要覺得為難或害怕,我會幫你。幫助你成功站到最高處。”


    女帝同意了。


    她成功的——在老師半強迫的幫助下,一邊哀哀的哭,一邊殺死了攝政王。


    “乖孩子。”


    帝師滿意的輕吻著她的發梢,發出無法克製的笑。


    然而,然而,年輕人的欲/望總是難以捉摸。對權力的渴望,更像是道難以填平的溝壑。


    正如他所說,她是這個王朝的統治者。


    所以那杯見血封喉的鳩酒,最後也飲進了帝師的口中,黑色的血液從唇角溢出,同生命一起流逝。


    “您說的對,不能有人擋在寡人前麵。”年輕的不落帝王——他最心愛的學生,站在那裏,正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她的淚水滑落臉頰,而窗外是滂沱大雨。閃電劈開天幕,慘白的光徹底照亮了少女眼底燃燒著的熊熊權力火焰。


    “您和王叔,如果都是飲鳩自殺的話,會很奇怪。”年輕的不落帝王嘶啞的說道,眼睛通紅。她看起來那麽年輕,眉眼間還帶著尚未褪去的青澀稚氣,可神情又那樣冷漠,像是冬季深夜凜然的天幕,“寡人會和別人說,您是落水而亡。”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仿佛終於明白了什麽,帝師低低的笑起來,他像是欣慰又像是歎息般的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少女,終於緩緩的合上眼,讓靈魂回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時代。


    啊啊,這就是……


    魔王有了具體的設定,一直卡在那裏不動的遊戲製作進度終於有了飛躍性的進展。


    就像整個工作室都被注入了一劑強化藥似的,活力十足的敲碎了那道瓶頸。


    在劇情製作這方麵,糖業原本隻用短訊給織田作之助發過去了大概的設定,而對方卻像是憑著這短短的幾句話就完美g到了她的意思,甚至還比她要更加清楚這個人設的模樣。


    這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畢竟織田作之助和這個人設的相性堪稱是完美。


    不過在正式準備動筆的之前,他不知道出於什麽緣由,心血來潮的找糖業要太宰治的照片。


    糖業:“……?”


    她為什麽會有那種東西,當時的場景堪稱一片混亂,太宰治剛從水裏爬出來,渾身都在往下滴水,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損失掉了一件商城的氪金裝備——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又沒有什麽奇怪的偷拍狂魔的屬性。


    “沒有。”


    她果斷的說道。


    這個回答應該說並不意外,被拒絕的織田作之助輕輕的啊了一聲,露出不知道是遺憾還是什麽的表情,又迅速平靜下來,恢複了平時的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


    “說起來,boss有打算見藍染副隊長嗎?”這個關於照片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他就若無其事的說起了另外的話題,語氣相當開門見山,“那天之後,您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此時他們正在工作室所在的大廈的天台咖啡廳裏。午休時間,說的勉強算是公事,但細究起來的話又算是私事,不過不影響別人工作,他們兩個還是打算自己討論就算了。


    糖業看了織田作之助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來這個人在想什麽,她停了一下,讓自己稍微思索幾秒,才緩緩地開口問道,“是藍染揔右介讓你問的嗎?”


    這個懷疑,可以說相當普通。


    畢竟按照織田作之助這個人的性格來說,就算那天在醫院裏發現了什麽關於藍染揔右介和糖業之間微妙的氛圍,也隻會默默的記下來——或者說連記下來都不會,更有可能是默默的看上一眼,然後默默的遺忘掉。


    糖業突兀的問題,導致織田作之助那邊表情平淡的沉默了好幾秒,才盡量用和平時一樣的溫語氣回答。


    “……不是。”


    剛說完,他便看見對麵的女性臉上露出說不出是什麽意味、總之有些厭煩——並不是針對織田作之助本人表現——的神情。


    沒辦法。


    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男人,在心裏幹巴巴的想道。


    他的確不太會說謊。隻不過藍染副隊長那樣懇切的拜托,也實在沒辦法拒絕。


    現在被糖業看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倒不如說,藍染揔右介其實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場景。


    “我不想見他。”這種時候,在麵對織田作之助時,態度其實一直算是平易近人的女性,終於表現出符合她身份的、那種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樣,冷冷的說道,“他如果想敘舊的話,就讓他去找靈幻新隆。”


    “好的。”織田作之助平靜的點了下頭,接受良好的回答道,“我會轉告的。”


    玩家難以言喻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織田作之助的話,會喜歡什麽樣的女性?”


    她突然問道。


    從武裝偵探社回到公寓以後,糖業存完檔之後,其實下線休息了有小半晌。她在補充食物的時候,順便搜索了一下新地圖的資料,和之前單獨搜索太宰治其人不一樣,而是更加宏觀的了解了整張地圖的情況。


    然後她意外的發現,自己工作室的員工,居然就是來自這張新地圖的角色。


    而且在很大的程度上,還是屬於那種經久不衰的、玩家和可攻略角色心中共同的白月光那一掛。


    就是那種很少玩家會去攻略,但一定會想要去見見他的悲情角色。不過看到織田作之助本人和看到織田作之助的墓碑兩個選項,概率一般是對半分。


    像糖業這種人明明已經死了,卻能用死神的身份重新出現的情況,基本上沒有。


    ……我還是挺歐的嘛。


    看完這些,玩家捏著下巴,不禁若有所思。在確定大致情況後,她又小睡一覺,才重新上線,想以全新的角度來看看織田作之助。


    而這個突然的詢問,也就是心血來潮。


    兩個人都不覺得這個問題是不是有藏著曖什麽昧的情愫。被詢問的織田作之助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老實的給出回答:“不知道。”


    “非要說的話,如果是個好相處的人,就可以了。”在這方麵,織田作之助毫無經驗,他又想了想,“但如果遇上了不那麽好相處的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


    這不是完全等於沒說嘛。


    如果不是知道織田作之助的性格的話,糖業都要以為他其實在敷衍自己了。


    看起來沒辦法把答案發到論壇上賺取積分了。


    玩家惋惜的想道。


    她又和織田作之助簡單的聊了些關於遊戲的內容,重點討論了一會兒遊戲裏魔王的外表要不要也稍微貼近太宰治本人一點。


    “如果是太宰君的話……一定會很受歡迎吧。”性格暫且不說,糖業覺得隻有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


    “嗯,沒錯。”


    織田作之助也認同這個。


    “不過那樣做的話,總覺得會不太好。”


    其實對於這個,糖業站在玩家對角度簡單想了一下,如果魔王這樣的角色,一定會讓一部分三觀跟著顏值走的玩家在和他戰鬥的時候,生出那種‘為什麽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的心情。


    所以


    “沒有這個必要。”她篤定的得出結論,“魔王的外表就設定成平平無奇的樣子,是那種前期混在人群裏去看玩家戰鬥的場景,也不會被玩家截圖說這個路人甲真好看的臉。”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他不需要靠悲慘的過去獲得同情,也不需要靠顏值被洗白。”糖業站起來,這麽說道,“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會有玩家去喜歡這個角色的話,那才算是獲得成功。”


    說完這番話之後,糖業就轉身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時間,距離上班還有不少時間,所以他決定再在這裏休息一小會兒。


    原本滾燙的咖啡再經曆漫長的對話後,已經冷卻到了微涼的地步。駐守現世的死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的天幕與建築。


    “……似乎認識了非常不錯的朋友啊,太宰。”


    不知為何,他突然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至於要不要去和好友見麵,則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和對方與糖業小姐的關係發展一樣,隻需要順其自然就好。


    不過,總有一天會見麵的吧。


    他頗為肯定的想道,也許就在不久之後,太宰會和糖業小姐一起到工作室來。


    到那個時候,再聊聊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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