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業:“……”


    糖業:“……”


    糖業:“……”


    在一瞬間的沉默過後,她毫不留情的把白蘭推開,微微蹙起眉,有些古怪的看了他好幾眼,扭過頭避開對方過於熱烈的目光。


    “還是不準備承認嗎?”白蘭故作難過的歎息道,“你該知道你的隱瞞毫無作用,至少對我來說。”


    “承認?”糖業反問,像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似的,連短暫的敷衍都不願意,冷然道,“何等荒謬的言語,你覺得自己在玩過家家嗎?白蘭。”


    “謹慎一些總不會有壞處。”白蘭眯著眼睛笑起來,“畢竟我上一次在你麵前,可是把自己的命都送出去了。”


    糖業冷笑一聲,看起來不屑一顧,實際上壓根沒敢接話。


    有些人表麵上看起來逼格滿滿高傲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實際上心裏早已經慌得一批。


    ——居然連白蘭也中招了嗎?


    糖業很認真的思考起了關於現代卷的降智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調整一下,這種情況實在是有點嚇人。


    就算是戀愛線也不能這麽的……


    她忍不住停頓了一下,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詞匯快的完全抓不住,糖業淺淺的呼出一口氣,麵上的神情仍然是冷的,像是冰。


    或者像是神。


    這個念頭並不是第一次從白蘭的腦海裏掠過,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從不多加逗留。


    但如此貼切。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向對方提出不如停下戰事,簽訂停戰的合約,他的國家退讓也無妨,白蘭實際上並不在意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國家。


    他是說,無所謂的,全部都。異世界或者過去的時光都可以,戰爭能夠給他帶來的樂趣也就僅限於此,白蘭開始覺得厭煩了。


    但糖業不同意。


    她固執的非要和白蘭在戰場上分出勝負不可。並不是孩子氣的執拗。女帝和白蘭認識的時候,她早就已經過了能被稱作是孩子的年紀。


    她拒絕時的目光白蘭很熟悉,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神情,曾經的意思,是在某一個平行世界裏麵。


    把世界當做自己的遊樂場,所有人都是聽從控製的棋子,高高在上,俯視著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


    ——遊戲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女帝投過來的目光,是這麽說的,然後她將視線落回自己手中的書籍,示意白蘭可以離開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白蘭笑眯眯的問道。


    “我拒絕。”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白蘭誇張的歎著氣,沒說什麽,但私底下卻決定給自己的不聽話的戀人一個小小的教訓。


    ——可惜並沒有成功。


    無論他怎麽做,難得認真的開始排兵布陣也好,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也好,或者幹脆兵出險招,以命換命。


    糖業總能夠先知先覺的,輕描淡寫的用傷害最小的方式將他打敗,仿佛白蘭每一個念頭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無論怎麽改變主意,都沒辦法逃脫出去。


    他輸的酣暢淋漓。


    但糖業這一邊,卻沒有再繼續陪他玩下去。她本就不多的耐心早已經在日複一日的鬥爭中被消磨殆盡,所以能夠毫不留情的,下令將白蘭斬殺。


    拒絕停戰的是她,在戰爭中失去耐心的也是她,下令斬殺白蘭的是她,可白蘭最後一眼看到落淚的,也正是她。


    多麽殘忍的女人。


    白蘭歎息著想道,然後睜開了紫羅蘭色的眼睛,望見熟悉的雪白牆壁,掛著的時鍾滴滴答答的走動。


    片刻後桔梗敲門走進來,恭敬的詢問他有何吩咐。


    宛若大夢一場。


    可白蘭並不這麽覺得,他並不覺得這隻是一場夢,更不會懦弱的覺得,那些經曆都是假的。


    事實證明,他總會是對的。


    白蘭的目光高深莫測,糖業承認這一點,但一直被這麽意味不明的凝視,很容易讓她想起曾經為這個家夥禿頭的日日夜夜。


    古代卷,帝王路。


    前三年各國和平互不冒犯,第四年開始進行試探性的戰爭,她隻需要不停的招兵買馬訓練將士,己方屬性隻要比敵國的屬性高,就可以把對方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幾百遍。


    從白蘭這個攻略對象解鎖開始,靠屬性就能全方位碾壓的美好日子從此一去不複返。


    這是個變態級的攻略對象,也是個變態級的對手,糖業隻能一邊攻略對方,一邊不停的存檔讀檔重新來過,每天晚上都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像個真正活在古代的皇帝一樣,為打勝仗愁禿了頭。


    但能怎麽辦呢?


    她還以為從黃瀨涼太以後,就能解鎖一些小甜甜的攻略對象,沒想到直接解鎖了白蘭這種,一言難盡的變態級別,自己憑本事非成這樣子,也隻能哭著攻略下去。


    再一次被忽略的徹底,安室透輕輕咬著玻璃杯,波本在這個時候毫無用處,他察覺不到半點危機,反而那個開朗狡黠的私家偵探在蠢蠢欲動,畢竟現任首領滿不在乎的把自己的情感糾葛光明正大的擺在麵前或者說是密魯菲奧雷的首領,情難自己(這點百分百存疑),張手把人抱了個滿懷,被推開也不生氣,反而眉梢眼角都帶著心滿意足的笑,令圍觀者一號禁不住瑟瑟發抖。


    不遠處的圍觀者二號氣的幾乎捏碎了手裏的杯子,但麵上還是一派溫和禮貌的笑意。


    宴會的組織者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請的客人裏居然有能湊成這麽大一場感情戲的存在,安室透對上boss突然轉過來的冷冰冰的目光,可算回過神來,牙齒鬆開這可憐的杯壁,上前幾步,把現任老大拉到身後放好。


    握住的手腕冰涼如雪,幾乎感受不到人體的溫度,更奇怪的是,他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對麵的密魯菲奧雷首領身上有著酒氣和得體的男士香水,宴會大廳裏有著各種脂粉的氣息,而就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現任首領身上,卻淡薄的像是空氣,什麽味道都不存在。


    有點新奇。


    安室透腦子裏轉著各種念頭,分析著可能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一心二用兼之輕車熟路的擺出來惡人臉,十分徒勞的開口警告這個白發的意大利男人遠離自己的首領。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警告會有用,但在糖業已經明確表達出不滿的情況下,波本沒有道理駐足圍觀,隻能上前說話。


    所以說到底為什麽他要來處理首領的感情糾葛啊?簡直槽多無口,各方麵來說都是。


    ——因為這是個戀愛遊戲吖。


    ——住在boss隔壁的生活,從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真相的安室透,現在還不明白這一點。不過等以後他就會很習慣了,甚至能夠隔三差五就輕車熟路的破門而入,滿腦袋黑線的去解救身陷修羅場的某糖。


    “這次見麵太匆忙了,我過幾天再來找你。”白蘭看也不看安室透,垂著眼笑,自顧自的對糖業說道,“無論如何,親愛的,你要明知道。所有人都在說,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對手。”


    “不。”糖業勇敢的發聲,沙啞且輕的說道,“從來不是。”


    白蘭的神色異常的柔和起來,他似乎聽見了什麽世界上最好的甜言蜜語,整個人都被浸泡在甜美黏稠的蜜糖裏,連嗓音都褪去了那點冷冷的涼薄氣息,隻剩下溫暖到令人心動的情意,全數落在糖業身上。


    “當然。”他柔和的說道,“我會解決一切的。”


    安室透目送白蘭轉身離開,徑直離開了宴會大廳,甚至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接著就感覺到身後的人靠近了一些,徹底碾碎了安全範疇的距離,盡管知道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做些什麽,但他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緊繃做出防備的姿態,所幸的是糖業並沒有怪罪屬下這種稱得上冒犯的舉動,隻是壓低了聲音冷冷的對他說道“剛才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


    安室透剛緩了一口氣。


    “我的意思是說——”糖業的語氣仍然是平淡的,但落在安室透耳中,卻染上了濃鬱的森冷,不亞於一顆炸/彈轟然落下,“無論哪一邊。”


    冰涼的手落在他肩上,安撫似的拍了拍,安室透僵硬的轉過身,對上女性平靜的毫無波瀾的目光。他宛若窒息一般,大腦空白的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對方有敵意,恐怕早就死了不隻一次,但這種情況下,麵對自己可能已經徹底暴露的身份,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條理清晰的冷靜下來。


    “……當然。”他啞著聲音說道,“聽從您的命令,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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