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長子英年早逝,膝下僅剩一女相伴,既有遺旨冊封,選擇她繼承大統,雖十分荒謬,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所幸陛下臨終時雖下達了如此荒謬的旨意,卻到底也囑托了親信大臣,封王攝政。


    左有先帝親封的攝政王,右有朝臣擁戴的帝師,這就是糖業剛進入遊戲時,遇到的第一個慘烈場麵。


    小偷。


    或者殺手。


    垂下眼簾,糖業不動聲色的開始往後退,識趣的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這並不是很長的巷子,兩邊都對著街道,出去就安全了。


    暫時安全。


    才怪。


    那個人看起來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糖業,沉著臉,加快步伐,朝她走過去,手裏也多了一把槍。


    “站住!”他粗聲喝道。


    台詞老土且毫無意義,給一百二十個差評。這種時候再不跑她就真的要讀檔重來了不是說並盛町民風淳樸嗎?


    很納悶的想著,糖業轉身就跑,下一秒,幾發子彈在腳邊彈開,濺起細微的火光。


    沒有聲音,應該是裝了消音器。


    小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可能是流血了,她的痛感是默認的50%,實際肯定比現在感受到的痛很多,搞不好已經站不住了。


    大腦飛快的轉動著,糖業慢慢的轉過身,做好讀檔準備,平靜的對上那個人狠厲的目光。


    “別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大概是糖業毫無波動的視線讓他誤會了什麽,那個人擰著眉頭,重重地喘了口氣,半是畏懼半是不忿。


    “沒有人敢在彭格列的地盤對普通人動手。”他幾乎是嘟囔,話語裏多了個糖業沒聽說過的名詞。


    “你想做什麽?”


    這應該就是新地圖的探索提示,糖業想了想,開口問道。


    “ok,ok,像現在這樣站著,千萬別亂動。”男人慢慢靠近糖業,槍口對著她的額頭,“你剛剛什麽都沒看見,懂了嗎?無論是誰問你。”


    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接近,糖業看見他握著槍的那隻手,中指上戴著一枚寶石指環,靛青色的霧氣絲絲縷縷的從裏麵溢出來,看似毫無目的,實際上有條不紊的在朝著她的方向延伸。


    銳利的寒光從她身後劈下,糖業隻覺得腰間驟然一緊,身體騰空了一瞬,又穩穩的落在地上。


    糖業被人藏在身後。


    擋在她前麵的青年,很快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側臉線條俊朗。那驚鴻一瞥的眼睛是清亮的琥珀色,透出幾分安撫,像驟然落下的雨。


    “……山本武。”那個不知道想對糖業做什麽的男人,咬著牙念出一個名字,“不是說隻有雲雀恭彌在並盛嗎……可惡。”


    “這個的話,我和阿綱請假回來看望老爹,剛好和雲雀順路而已。”山本武回答的語氣和緩,似乎非常好說話,“你是哪個家族的?想在並盛做什麽?”


    這種例行的詢問,應該沒有人會真的去回答,反正結果不是打就是跑,都沒有差別了。


    結果糖業就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放下手裏的槍,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了他們家族成員裏有叛徒出賣了家族的消息,被發現之後逃到了並盛,眾所周知並盛是彭格列的地盤,他們這些不起眼的普通小家族,根本不可能有膽子在這裏動手。


    不過並不死心的男人還是瞞著首領獨自潛進來,想要找到那個叛徒的蹤跡,沒想到剛剛找到一點點線索,就雪上加霜的聽說雲雀恭彌回來了。


    原本是準備今天還找不到人就先離開並盛的,沒想到居然被糖業看見了。


    他也真的沒想做什麽,隻是打算用霧屬性的指環,混淆糖業見過自己的記憶而已。


    ……傻子才信你。


    傷口處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綿延不絕,糖業低下頭,嫣紅的血液還在源源不斷的溢出來,看起來血淋淋的,簡直慘不忍睹。


    “嗯……看起來事實似乎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山本武的目光銳利起來,臉上仍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總之先跟我們離開這裏,你這件事要怎麽處理,還是要看我們首領的決定。”


    彭格列的成員從巷子外麵進來,輕車熟路的像是警/察一樣,把男人帶上停駐在外麵的小車。


    本來以為自己會被留下的糖業,則被青年攔膝抱了起來。


    糖業:“……?”


    山本武——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反正那個男人是這麽稱呼他的。是個非常俊朗的年輕人,如果不說出來的話,誰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會是這種高危職業。


    “你現在應該沒辦法自己走路吧。”他抱著糖業,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說道,“這個傷口也沒辦法到醫院去,還是要跟我走才行。”


    糖業繃著臉:“沒有這個必要,我自己會處理的。”


    “這可不行。”


    青年哈哈笑起來,胸膛也跟著一起顫動,他看了看糖業小腿的傷口,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


    結果最後還是回到了並盛中學,而且就在糖業剛剛離開不久的接待室裏。


    她被放在沙發上,而雲雀恭彌還坐在糖業離開時的位置,他看了看糖業,又看了看山本武,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完全忽略夥伴的目光,山本武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裏翻出常年備著的醫藥箱,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半跪下來幫糖業處理傷口,做的浪漫又溫柔。


    可他在翻出需要的藥品之後,就通通放到了糖業手邊,然後往後退開,目光落在她旁邊的沙發上。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鼻子,語氣十分不自在,“需要我教你處理傷口嗎?”


    糖業一點都不意外:“謝謝。”


    減半的痛感並不強烈,在能接受的範圍裏,浸水的毛巾擦去小腿上的血汙,然後用酒精消毒。


    痛死了。


    眼角猛地一跳,她淺淺的吸了一口涼氣,麵無表情的按照山本武的指示,給自己上藥,然後包紮起來。


    這種時候就請按照套路來吧……


    剪開多餘的紗布,糖業覺得自己手都在抖。


    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麽一見鍾情,那麽就隻能是純粹的好心,或者說的更加深刻一點,為了做給那個男人的同夥看,警告他們,讓他們知道糖業是被彭格列的守護者能夠如此鄭重對待的人。


    “說起來,糖業小姐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個巷子裏呢?”接過糖業手裏的剪刀,山本武仿佛不經意的問道。


    “路過。”


    停了一下,她又開口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嗯……當然沒問題,這幾天你還會呆在並盛的吧?”


    山本武稍微想了想,點點頭。他不準備把人扣下來,畢竟無論怎麽看,糖業都隻是個無辜的路人而已。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補充了一句。


    “如果有事的話,我會來找你的。”


    糖業點點頭。


    然後看了雲雀恭彌一眼。


    明明已經碰到了兩位新角色,卻還沒有收到新地圖打開的提示,終端也穩如老狗,一動不動。


    萊萊子的地址還是沒有發過來,糖業埋頭發消息給她,準備回酒店呆著,畢竟外麵的世界實在太危險。


    她的消息發出去,沒有得到萊萊子的回複,反倒是收到了黃瀨涼太的消息,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近況,最後才提出想約她出去玩。


    糖業委婉的拒絕了。


    黃瀨涼太看起來大受打擊,回複的語氣蔫噠噠的,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金毛耳朵和尾巴一起垂下去,哭唧唧的那種委屈巴巴。


    心平氣和的回複了兩句,糖業依舊沒收到萊萊子的回複,她猜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還沒有走到下一段劇情,所以接不到消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隻能繼續在小鎮上閑逛,看看能不能在什麽地方觸發劇情。


    “那麽我就先離開了。”


    糖業收起終端,對山本武說道。雲雀恭彌已經失去了探究她的興趣,冷漠的看著窗外的操場。


    她剛才離開的時候,學生們都在教學樓裏上課,校園裏冷清清的。這次離開大概正好趕上下課時間,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們一麵說笑著與她擦肩而過,一麵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糖業走的專心致誌,令人眼花繚亂的小吃冷飲沒有吸引她的注意力,也沒有對什麽東西產生好奇,就那麽認認真真的往前走,偶爾低頭看一眼終端有沒有提示冒出來。


    看見巷子就要往裏麵看看,每條路都走一走,如果看到有人群聚集成一圈,也要在外麵踮起腳看一看,反正她的身高足以傲視大部分女性和小部分男性。


    跟在她後麵走的腳都酸了的彭格列成員,簡直撓禿了頭,如果不是因為女性沒有表現出任何反跟蹤的能力,他簡直要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雨守說那個潛藏進來的家夥,不一定說了實話,在這個女孩離開並盛之前,她都需要在彭格列的監管下,以防萬一。


    於是他就看著這女孩從並盛中學走到購物街,又繞回住宅區,在他們十代目的家門口碰見了奈奈夫人,兩個人和和氣氣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自己的目標微笑著點了點頭,她們就走進了十代目的家裏。


    ……


    嗯???!


    手忙腳亂的給雨守大人發了消息,彭格列的成員小心翼翼的偵查了附近合適的方位,最後爬上客廳門外的電線杆,用霧屬性指環遮掩了自己的身形。


    他抱著電線杆,隔著窗戶,看著奈奈夫人和目標一起泡了紅茶,配著奶油小蛋糕,在客廳裏一邊說笑一邊提前享用了下午茶。


    “……”


    這種強烈的對比,令人簡直嫉妒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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