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並不好。


    帶著點讓人不適的腥甜,可在此刻的狂風驟雨與無法呼吸的缺氧中,好像又不算得什麽了。


    黎初似乎缺氧到了極致,耳邊似乎是崩壞到極致的無聲的轟鳴,仿佛由氣流由外湧入又像是由內溢出,變成了一層氣膜,將耳朵堵住,而後便是一陣腿軟的暈眩。


    眼前的寧曼青的麵孔模糊又清晰,舌尖被吸吮到有些麻木,嘴唇上的破口隱隱作痛。


    黎初被放開的時候,人還是呆滯的。


    她像是一個在夢中被強行喚醒,然後又被粗暴的丟入了另一個夢的世界,有些分不清什麽是現實與虛幻了。


    “醒了麽?”


    或許是因為強行侵占,寧曼青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低啞,有別於平時的在黎初麵前毫無攻擊性的模樣,她看著黎初微腫的帶著齒痕的紅唇,嚴重暗芒沉沉,溫柔中斂藏著危險。


    “醒……醒了。”


    黎初唯唯諾諾的應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人還是傻的,仿佛陷入了某種究極哲學時間裏。


    說起來,這應該是黎初和寧曼青在彼此雙方都有意識的情況下,頭一次正兒八經的接吻。


    那種交換呼吸唇齒交纏的廝磨,有時候遠比昏昏然的做愛要來的曖昧的有衝擊力的多。


    寧曼青應聲,她鬆開了掐著黎初的麵頰的手,卻沒拉開距離,就這麽看著黎初,眼神頗有些戀戀不舍的在黎初的唇上打轉,心裏頗為遺憾的想著其實桃桃不清醒的那麽快再來一次也是可以的。


    當然,那也隻是心中玩笑似的想想,寧曼青關注著黎初的狀態,要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走出來了。


    黎初半分鍾後,真的清醒了。


    她還想什麽戲啊,根本不帶想那茬兒的,滿腦子都是我草我草我草,充滿了國人素質。


    寧老師親她了!


    就還挺a的。


    嗯,還挺舒服的。


    如此三連。


    寧曼青見她表情對勁了,從休息室裏拿了一瓶沒開的瓶裝水,扭開後遞到了黎初麵前。


    黎初接過,喝了兩口緩和情緒。


    空氣中似乎還有些難言的曖昧,黎初有些坐立難安,她不知道自己要開口說什麽才合適。


    她總不能問,寧老師你為什麽親我,不管寧曼青回答什麽,黎初都覺得自己會尷尬到原地去世。


    不過現實情況並沒有讓她先開口,她正準備迎著頭皮說些背的話題轉移氣氛,寧曼青開口的比她更快。


    寧曼青既沒有提起剛剛強吻的事,也沒有再重提以前負責之類的話,而是麵色一變的轉移了話題。


    “雖然說沉浸情緒對於演員感知角色有非常大的幫助,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靠這種沉浸的方式不亞於玩火,越是負麵的就越難走出來從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下次不要再這樣。”


    這或許是寧曼青難得如此冷厲的對黎初說出這麽長一句話,她的眉頭皺著,寫滿了不讚同。


    黎初的思緒立馬被帶到了這件事上,她有些不安的絞了絞手指,像是個麵對著家長做錯事的小孩。


    她張了張嘴,卻又像是不知道說些什麽的神色猶豫著,好一會兒才看著寧曼青,帶著些無措和歉意的說:“對不起寧老師,我……我做不到,我隻能用這種方式……”


    黎初是個很坦誠的人,所以在這個時候她沒有答應寧曼青說的‘下次不要’。


    黎初別無選擇,她知道當以後自己再遇到這樣的難關,她還是會選擇用一樣的辦法解決,她會自我暗示自我沉浸,靠近角色然後成為角色。


    除此之外,她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她不是一個特別有天賦的人,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出演角色,哪怕她知道這樣可能會對她的精神造成影響。


    黎初的眼眶有些紅,她看著寧曼青的臉,喃喃的說:“如果是你遇見了這樣的情況,你也會選擇這樣做吧?”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黎初覺得寧曼青和自己是一種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且做好,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


    寧曼青沒反駁,她像是軟化似的改了口:“下次這樣,記得提前和我說。”


    她看著明亮的光下的蜜桃味的姑娘,在剛剛的激動情緒裏,對方的信息素阻隔貼可能就失效了,加上她對她的信息素感知本就比較敏感,由是能感覺到那股蜜桃香正細細弱弱的纏繞在她周圍,讓人忍不住又憐又愛。


    “好。”


    黎初乖乖點頭,她知道自己今天是因為失敗了太多次所以難免急躁了,如果不是被寧曼青從情緒泥沼裏拖出來,她可能會自我折磨到直到把那出戲演到有感覺。


    “吃飯去吧,在這裏悶了一下午了,戲,吃完了再說。”


    認識到世界的真實,是更好的出戲的方式。


    黎初愣愣地點頭跟著往前走,走了兩步被寧曼青拉住了手。


    黎初眼神疑惑,寧曼青拿了口罩,戴在了黎初的臉上。


    溫熱的指尖觸碰到柔軟的耳廓,帶來一陣酥麻。


    黎初忽的反應過來自己嘴唇上的痕跡,臉忽的燒的起來,朝著前方走的步子都大了些。


    她心裏跟貓抓似的,有點明白寧曼青的意思,又有點不明白,寧曼青沒說話,她也沒說。


    那滋味怎麽說呢,感覺像是喝了一杯甜甜的桃桃雲霧,總之有點開心到起飛。


    “黎姐,你怎麽戴上口罩了,要出去嗎?”


    守在門口的錢朵朵一看黎初出來了鬆了口氣,但是當看見黎初臉上戴著的黑色口罩又有些疑惑。


    “不出去,臉上起了點小紅點,晚飯你拿到我房間裏我自己吃吧。”


    黎初如是說,她可不敢揭下口罩讓錢朵朵瞧見她嘴上那個痕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咬的,還不像是自己咬的。


    這房間裏除了她就是寧曼青,要是讓人看到了,和戀情石錘有什麽區別!


    “什麽!紅點?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是不是過敏了?”


    錢朵朵一聽就著急了,姐的臉那麽好看怎麽能出事呢,南哥可說過了,每一個有關於黎姐身心健康的事兒,那都是大事兒。


    “沒有,可能是悶的,沒事,估計明天就消了。”


    黎初扯謊瞎編著,眼神忍不住往旁邊站著的寧曼青那兒瞟。


    寧老師似乎完全沒有自己是罪魁禍首的自覺,還對著黎初笑了笑。


    那視線別於往常,就像是白霧描述的那個寧曼青一樣,怎麽看都帶著點壞水的味道。


    黎初仿佛是在觸碰一尾滑不溜秋的魚,被它繞的暈暈乎乎,腳下輕飄飄,心也跟著搖搖擺擺。


    她之前還能堅定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開始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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