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實在受不了了。


    他口腔裏都是信息素的味道,冰冷的、腥鹹的、黏膩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滴落下來。血液往下流淌,順著他精致的下巴,落到了鎖骨處,再往下滑落。


    波塞冬清楚的看到白黎的眼神略有些渙散,紫色的眸子變淺了許多,原本冷清而溫柔的麵龐浮現淡淡的失神之色。


    白黎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他自己此時此刻在想什麽,在做什麽。他唇瓣被迫分開,為了防止白黎在痛苦難耐的情況下咬到舌頭,波塞冬不得不將他的舌輕輕壓了下去。


    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從白黎的身上彌漫,波塞冬還記得,這是降災花的氣息。


    白家人的信息素多為花香,降災花的香氣類似牡丹,不過比牡丹花香更甜,現在大概很少有人認得這種味道。


    白黎攀上了冰冷的獸身,波塞冬渾身鱗片是冰冷的,盡管粗糙的劃過肌膚,讓人的感覺不太舒服,但這片沁涼卻讓人迷戀,讓人深陷其中。


    他的理智完全被火焰一般的信息素給淹沒。


    在生物本能麵前,所有的抵抗都無濟於事。


    再堅強不屈的人,也要被這片火焰吞噬埋沒,最後陷入進去,隻為片刻的歡愉而著迷。


    外麵的珍珠當然嗅到了白黎的信息素味道,這股味道太濃烈了,它到處找抑製噴霧。


    星艦上都是alpha,而且都還是身強力壯的男alpha,傅欽對於自己手下的人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女性alpha不要,年齡小於五十歲不要,大於三百歲不要,不足一米九不要,不能完美操縱任何武器不要。


    所以這群身強力壯十項全能的alpha一道被白黎的信息素勾得快速進入發’情期,到時候的場麵將會很難收拾。


    珍珠好不容易找到了兩瓶,整個房間嚴嚴實實的噴灑了一遍,確認白黎的信息素不會傳出去之後,珍珠鬆了一口氣,敲了一下浴室的門:“白黎,你今天的味道怎麽這麽重?單身小夥子全被你吸引來了。”


    白黎當然沒有聽見珍珠說的話,他也不可能能夠聽得進去。


    白黎現在正在波塞冬的身上輕輕喘息。


    珍珠見白黎沒有回應,心想白黎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控製的事情,它推開門,伸進去一個頭,想看一下白黎此時此刻在做什麽。


    看到裏麵的景象時,珍珠瞬間愣住了,接著趕緊把門關上,不再偷窺。


    浴室之內,白黎似乎身無力氣,也未著什麽明顯的衣物,軟綿綿的搭在了雄偉龐大的海怪身上。


    海怪的觸手捆著白黎的腰和腿,仿佛禁止白黎掙紮一般,牢牢將他桎梏在了自己的身軀之上,一條觸手按著白黎的腺體。


    一黑一白,黑色是濃鬱的,不見天日的,讓人感到深深壓抑的黑,渾身堅硬的鱗片覆蓋,嚴嚴實實,且過於龐大,其餘身軀和觸手鋪滿了整個浴室。


    白色是剔透的白,仿佛會發光一樣,肌膚也是吹彈可破的質感,又細又嫩,手掐一下就能掐出水般,身體纖細修長,相對於高大的怪物,一米八多的白黎居然有幾分嬌小的意味。


    珍珠沒有看過什麽毛片,但它還算了解人類,大概知道a與o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眼下見白黎和一頭海怪搞在了一起,珍珠又是糾結,又是不解。


    白黎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假如願意的話,自己去壞白黎好事,改天一定會結結實實的吃一頓竹筍炒肉。


    假如白黎不願意,這隻海怪不至於能夠強迫白黎吧?


    還有——白黎不是和皇帝之前好過嗎?怎麽現在又和這隻怪物搞在了一起,皇帝如果知道這兩個給自己弄了一頂好帽子戴,肯定氣得指揮數百萬軍隊來打這對混蛋。


    珍珠在房間裏來回轉圈圈,最後,珍珠咬了咬牙,找出抑製劑,推門闖了進去:“白黎,你是不是信息素失控了?好大的味道,來,你自己打兩針。”


    珍珠剛闖進去,波塞冬就將白黎給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讓珍珠看到身體。


    不過,珍珠明顯看到白黎現在呈昏迷的狀態,而且麵色潮紅,似乎體溫更高。


    珍珠細細想了想,覺出了不對。


    白黎肯定不會願意讓別人碰自己的,這隻海怪又醜又大,明顯不是白黎的菜,就算饑不擇食,白黎肯定不會看上他。


    大概是白黎突然信息素紊亂,恰好被波塞冬看見了。


    波塞冬如果想要趁人之危,剛剛肯定就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或者在此之前,波塞冬並不缺少這些機會。


    珍珠道:“他信息素又失控了?是不是被你的信息素刺激的?你會不會使用抑製劑?如果可以的話,你給他打一針抑製劑。”


    同樣是圖騰,珍珠的爪子卻明顯沒有波塞冬的觸手要靈敏。


    波塞冬冷掃珍珠一眼,又看了看門,示意珍珠出去。


    珍珠道:“白黎沒有蘇醒之前,我絕對不可能出去。我要知道,你是不是趁他進入發’情熱,對他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雖然珍珠看起來有些缺心眼,但關鍵時候很少掉鏈子,在對待白黎方麵,珍珠也確實盡到了一個圖騰的本分。


    波塞冬沒有再針對珍珠。


    白黎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太好,額頭和身體的溫度高得嚇人,波塞冬冰冷的鱗片都要被白黎給暖熱了。


    他將抑製劑打開,空針抽取了瓶中的抑製劑,然後將針頭紮進了白黎的肩膀。


    抑製劑注射本就疼痛,白黎平常都是自己給自己打針,現在換了波塞冬來,白黎痛得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珍珠有些心疼:“哎——你輕一點。”


    波塞冬其實用力很輕了。


    注射之後,珍珠才放心的飛出去,拿了一條毯子進來。


    波塞冬用毯子裹住白黎,將他抱回了床上。


    珍珠也擠進了臥室,想要看著白黎睡覺,片刻之後,它又出來了。


    波塞冬和白黎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莫名其妙讓人感覺很搭配很協調,珍珠覺得自己也在室內,就像一個明晃晃的電燈泡。


    白黎這次緩慢的退燒,並沒有完全退到正常體溫,他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分,夢境淩亂又痛苦,冷汗直流,將床下打濕了一片。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黎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紫色的眸子略有些迷茫,聲音也很輕,良久之後,白黎道:“傅凜,我好渴。”


    身側的海怪動了動。


    白黎空白的頭腦逐漸回神,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醒來之後,他感到口渴,情不自禁喊出的名字卻是“傅凜”。


    海怪的觸手卷著一杯溫水,送到了白黎的唇邊。


    他雖然試圖讓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但力度還是過大,溫水喝了一半,流淌出來一半,將白黎身前打濕了。


    白黎懶懶的抬手一摸,發覺自己現在並沒有穿任何衣服,身上隻裹著一條毯子。


    唇瓣濕潤了許多,白黎恢複了一點力氣:“你離我遠點,我不能嗅到信息素的味道。”


    海怪的觸手突然卷住了白黎的腰,將他翻了一個身。


    他平時都在謙讓著白黎,假如真要隨心所欲,誰也阻止不了他。


    所以白黎輕而易舉的就感覺到自己全身失力,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下一刻,柔軟脆弱的後頸被輕輕按住。這裏是氣味之源,也是罪惡之源。


    白黎眉頭緊蹙:“你做什麽?!你——”


    話未說完,白黎滿麵紅霞,耳根都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意。


    液體注入腺體的感覺實在太明顯了。


    標記的過程往往會伴隨著激烈的床’事。


    眼下波塞冬明顯不想用這幅軀體嚇到白黎,他也清楚顏控至極的白黎接受不了自己這幅麵孔。


    白黎一向冷淡而正經,隻接受最正常不過的親熱,不喜歡對方在床上和他玩花樣,所以哪怕他有奇奇怪怪的癖好,也不會讓白黎嚐試。


    所以他隻用觸手注入一點點信息素,讓白黎的身體不那麽虛弱,偽造出已被標記的假象讓白黎平靜。


    白黎就像是被捏住了後頸皮的貓,一動不動,整個人猶在震驚之中。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一隻深海裏來的怪物標記,被一隻莫名其妙的圖騰給標記。


    在以往二十多年的時間裏,他從不認為人會和形態體型完全不同的圖騰會發生什麽,對於珍珠,白黎也隻是當成親人和朋友一樣的存在,從未產生過其他念頭。


    所以現在,白黎隻感到萬分羞辱。


    信息素猶在注入,觸手接觸的邊緣滲了一些淡淡的血跡,omega的香氣氤氳,其中夾雜著淡淡的海鹽與冷杉的氣息。


    這一過程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白黎已經不記得自己之前被標記的時候是什麽情景了,在當下,他隻覺得身體越發燥熱,後頸處疼痛感酥酥麻麻,隱約帶著一點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軟綿之意。


    漫長的時間過後,波塞冬終於放過了白黎。


    白黎輕輕喘了一口氣。假如他還有一點力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家夥給砍成兩半,可現在,白黎隻覺得特別困,被暫時標記後,他太困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合上,口中卻忍不住呢喃:“你等我……”


    他半張臉埋在了被子裏,半張臉顯露出來。波塞冬看著白黎半張麵孔,撩撥了一下他的銀發。


    哪怕抗拒自己,哪怕不記得從前的恩怨情仇,但至少現在的白黎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阻礙。


    在過去的一百年裏,他要見到白黎,總要隔著一層厚厚的鑽石棺,距離再近,實際上離得也很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父指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紛紛和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紛紛和光並收藏為父指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