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這塊不聽話的搗蛋小糖果還能溜到哪去呢。


    司寒爵唇角翹著,慢悠悠地洗碗,將水漬收拾幹淨,脫下圍裙整齊疊好,像一頭戲弄獵物的大貓一樣懶洋洋地回到臥室。


    唐糖不在房間,司寒爵坐在床上,很有耐心地等。


    片刻之後,唐糖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小老鼠一樣溜回來了。


    渾身裹著水汽的少年,仿佛穿過森林的迷霧,不小心被凡人撞破的小精靈,軟軟的頭發濕漉漉的垂下來,將那雙圓的動人的眼睛遮掩了半邊,浴巾從肩上圍過來遮住前麵,卻將一雙筆直的長腿徹頭徹尾地露在外麵,正在抽長的年輕身體,腿型漂亮的驚心動魄,圓潤的大腿和修長的恰到好處的小腿下連著細瘦的一把腳踝,仿佛在邀請主人抓著,攥著,狠狠地鑒賞。


    白皙的皮膚浸了水,顯出一種別樣的可口美味。


    他整個人仿佛一塊熱乎乎的,泡在蜂蜜裏的牛奶布丁,而且這塊白嫩甜蜜的牛奶布丁還自己長了腿,害羞卻堅定地主動走到他麵前,就差說一聲任您品嚐了。


    他躲在門外,做賊心虛地小眼神從半掩的頭發下溜出來,偷偷打量著守株待兔的司寒爵。


    司寒爵目光深邃地吃人,喉嚨虛虛一動,微抬了抬下頜,“過來。”


    聲音啞的簡直不像話。


    唐糖閉著眼,額頭抵著門框,輕輕撞了撞。


    他一臉害羞難堪,囧的麵紅耳赤,那塊畫蛇添足的浴巾已經被男人灼熱的目光燒了個精光,披在身上反而更加讓人臉紅心跳。


    司寒爵不說話,靜靜地欣賞他的窘迫。


    唐糖深吸了口氣,抬手,啪地拍了一把門邊的開關,室內頓時一片黑暗,司寒爵還沒反應過來,那塊又軟又熱的小布丁就生澀但熱情地撲到懷裏。


    慌亂之中,少年軟糯的唇瓣急切在他臉上唇上又親又咬。


    這笨拙的熱情簡直讓司寒爵通身舒暢。


    男人悶笑一聲,開始好好地,肆無忌憚地收拾他的小糖果了。


    片刻之後。


    “乖,叫聲主人聽聽?”


    “……不,不叫!”


    又片刻之後。


    “主人……求求你……”


    又雙片刻之後。


    “不夠,再叫一聲。”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還有力氣?”


    “………………”


    軟成一汪水的求饒聲裏,司寒爵邪惡而滿意地笑出了聲。


    ……


    為了保證唐糖的安全,大病初愈後,他直接在醫院繼續跟著崔哲當助理,整天戴著口罩,誰也認不出他來。


    司寒爵下班之後會特意繞過來接他一起回家,隻是醫生的工作時間不穩定,有很多時候他都要等很久。


    他有時就坐在候診區裏,看著穿著白大褂給病人看病打針的少年,唐糖性格乖順內斂,耐心給病人診治的時候,溫柔地仿佛在發光一樣。


    司寒爵想,一切都值得了。


    醫院裏總是熱鬧非凡,即便到深夜,候診區的人數也不會少,等到唐糖換下白大褂向他跑來,撒嬌地討個親親,兩人才一起上車,一起回家。


    唐糖習慣下班前去公用浴室衝個澡,生怕身上帶什麽細菌病毒給司寒爵,他總是幹淨利落,眉眼璀璨的樣子,在車上嘰嘰喳喳地給司寒爵講今天又遇到了什麽樣的病人,忙起來腦海一片空白,短暫的休息時間就瘋狂地想他的司先生,又問司先生今天忙不忙,想不想他。


    司寒爵耐心溫和地回答,並幫他解決一點工作中的小煩惱。


    每天一起回家的時間,是歲月最慈悲靜好的一段時光。


    幾個月後,司寒爵決然將司城告上了法庭。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威逼利誘,調動所有安/插在司城身邊的間諜,策反了先前丁傅盛說的那幾個和司城有嫌隙的董事,將這些年不擇手段一點一點收集的證據整理起來:司城巨額偷/稅漏/稅,受/賄,貪/汙,洗/錢,蓄意謀/殺,罪無可贖。


    出庭那天,唐糖也坐在證人席上,平靜地複述當時發生的所有事情。


    少年眉眼沉著,漆黑的瞳孔看著大勢已去的司城,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冷嘲熱諷,他經曆了兩次謀殺,一次是不久前的馬路追殺案,因為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證據確鑿,活下來的凶手為了自己立刻出賣了司城。


    另一次則是發生在湖邊見不得人的黑暗裏。


    沒有證人,沒有證據,隻有絕望中推著別人向前的少女和死過一次之後呢,魂魄歸來的少年。


    唐糖一字一句地將那些發生在黑暗中的事情公之於眾,司城的律師幾乎立刻反駁,這隻是一麵之詞,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唐糖笑了笑。


    神明知道。


    神明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


    上蒼讓他的靈魂作為一顆送給司先生的糖果繼續存活,讓他因為司先生而重回人間,因為司先生而變成更好的人。


    一個本該以生離死別結尾的故事,因神明的仁慈而變成一個格外甜美的童話。


    神明什麽都知道。


    最終,司城因犯罪金額超過一百億,蓄意殺人罪,數罪並罰,以及董事會的徹底放棄,被判處死刑。


    司氏股票一度跌倒穀底,一片慘綠。


    司寒爵飛速出手,抄底將幾乎垮塌的司氏全部收購了回來。


    沒多久,司寒爵將當年幫司城偽造親子鑒定的醫生及其家屬,蔡姨等人放在媒體前,將司家所有的不堪和黑暗公之於眾。


    遠在m國養老的林靜想要回來,卻被司寒爵私下操作,取消了入境資格,終生不能回國。


    準備謀劃了二十多年,最後的結果,卻在短短幾個月內大局終定。


    司城為了不讓司寒爵好過,特意將司家曾經的老宅和祖墳那片地轉移給了司騏,但司騏沒那麽長遠的目光,對這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小叔也沒有父輩那樣的恨,司寒爵一說要收購他那空有皮囊的遊戲公司,司騏便屁顛屁顛地把老宅和祖墳都讓給他了。


    幾天後,站在二十多年沒有再踏足的司家老宅裏,司寒爵依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二十多年的準備,原來幾個小時的官司就能全部用盡了。


    “這就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唐糖牽著他的手指晃了晃,“你小時候住的房間呢。”


    司寒爵笑了笑,“沒了吧,早就用來放雜物了。”


    “以後改回來?”唐糖道,“你想回來住嗎。”


    “不想。”司寒爵萬分嫌棄,“我有自己的家。”


    連司城也十多年沒回來過了,雖然這些年一直雇著專人打理,但花園裏的噴泉已經拆了,那顆滴水觀音也早就沒了,別墅外牆一年又一年地漆著新的塗料,可幾十年前的風格如今再看,怎麽都已經有些過時。


    林露鳴晚年也並不住在這裏,她帶著司寒爵搬出去,特意購置了一座小四合院給兩人住,說起來,那座小四合院才是司寒爵的老家才對。


    司寒爵牽著唐糖的手,很是嫌棄地在別墅裏逛了一圈。


    這裏已經沒有認識他的舊人,但人人都聽過當年發生在這裏的那些事,也知道如今這房子又落到當年被趕出老宅的老二手裏,他們不敢對司寒爵不敬,為了在這裏工作,越發恭敬禮貌。


    司寒爵帶唐糖在別墅裏逛了一大圈,仔仔細細地將小時候的故事講給他聽。


    天蠍座記仇的很,司寒爵的童年記憶似乎又比普通人來的早,他甚至能想起來小時候司城故意把他的奶瓶扔下樓的事,林靜對這個繼子格外偏愛,司城一說是弟弟淘氣扔掉的,林靜便不由分說地揍了小司寒爵一頓。


    “氣死我了,”司寒爵笑道,“連吃奶的孩子都欺負,簡直是無賴,無恥。”


    “那你沒有告訴林靜是怎麽回事麽?”唐糖皺著眉,為司寒爵叫屈。


    司寒爵得意道,“我那時候還不會說話呢。”


    唐糖:…………


    少年噗嗤笑了起來,“天蠍座名不虛傳。”


    司寒爵看他一眼,“所以,你也小心點。”


    唐糖:……


    他不知想起了什麽,臉色倏然紅得熱氣騰騰,乖巧地低著頭不說話了。


    這別墅逛下來簡直味同嚼蠟,角角落落都是司寒爵被受欺負的可憐模樣,他說了一路,漸漸覺得這些黑曆史不好讓一直崇拜他的少年知道,為了維護形象,遂不再解說了。


    兩人各懷心思,牽著手逛完整個老宅,沉默地坐在回家的車上。


    因為唐糖完全康複,司寒爵就不再親自開車,特意把休息了半年的司機叫了回來。


    兩人坐在車後座上,司寒爵把玩著少年柔軟的手指,忽道,“拆了吧,蓋座新的,以後咱們來這養老。”


    拆了麽?


    唐糖覺得有點浪費,翻修一下就好,但他明白,這是司寒爵的小心眼發作了。


    ——這個承載著他所有痛苦和不幸的地方,光是翻修,實在不解恨,一定要剝皮拆骨,徹底毀掉,再囂張地在上麵蓋座嶄新的,隻屬於他自己的房子才解恨。


    唐糖忍著笑,乖巧地點了點頭。


    “再過幾天,請算命先生挑個日子,接奶奶回家吧。”唐糖小聲說。


    司寒爵笑著看他,這聲奶奶,叫的比他還順口。


    唐糖不解,“為什麽這麽看我?”


    司寒爵眉眼凝笑,在少年指尖親了親,避而不談,隻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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