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情況,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何好端端的宮宴上,會混進來刺客,而要刺殺的對象竟然還是誠王妃。


    端坐在上位的寧巍看著眼前局勢,厲聲斥道:“好好地宮宴怎麽就混入刺客,來人,給朕帶下去,嚴加拷問,務必給朕吐出真話來。”


    墨暄與寧弈並肩而立,站於一旁,墨暄見侍衛上前要去扣押那兩名刺客,在那幫侍衛還未靠近的瞬間,他便飛速的出手,雙手分別捏住那兩人的下頜,內勁凝聚於指尖,原本就是一片寂然的殿中,細微的都能聽到有什麽被捏斷的聲音傳出。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於墨暄身上的時候,那兩個刺客口中鮮血隨之吐出,而地上更是幾顆槽牙滾落,伴隨著那鮮紅的血液,將幹淨的地麵弄髒……


    墨暄看著他們二人,冷笑一聲,“你們倆身手不怎樣,這心思倒是不錯,隻可惜啊,將自盡所用的毒藏於槽牙後這種伎倆真差勁,這下倒是愈發想讓我知道,你們究竟受何人所派。”


    兩名刺客,因為被生生捏斷了槽牙,疼痛異常,說話之音自是有些含糊,但也能聽清,“無人指使。”


    “哦?是嗎?”墨暄話語如寒冰一般徹骨,縈繞於殿中,“這無冤無仇的,行刺豈會沒有理由?”


    這時,近身伺候皇帝的宦官高公公過來回稟道:“皇上,奴才剛才去查過今日宮宴所有伺候的宮人,為誠王妃侍膳的兩名小太監已經消失不見蹤影,不知這二人從何時冒名混入這宮牆之內,也不知為何要行刺王妃。”


    殷宏在旁,直接站出來,跪於殿中,“皇上,此事確實是禁軍的疏忽,才讓人有機可趁,還請皇上允準微臣將功折罪,將這兩名刺客帶下去,微臣一定問出始末緣由,給誠王妃一個交代。”


    墨暄站起身來,用絲帕擦拭幹淨手上沾染的鮮血,正欲開口,卻聽到另一個聲音傳出來。


    “皇上,微臣以為殷統領所說可行,這兩個髒東西還是讓殷統領帶下去處理才是,免得在此礙眼。”


    林婷順勢說道:“皇上,臣妾父親說的極是,不如讓殷統領先將人帶下去。”


    墨暄聽著這話,徑直說道:“皇後娘娘和丞相大人未免也太著急了些,問個話而已,還用得著將人帶下去嗎?今日這血見都見了,連太後、皇上都還未覺得有什麽,又有什麽好覺得礙眼的。”


    “本宮隻不過是為了顧全這宴會大局,王妃這話未免多心了。”


    “我這人素來喜歡把事情簡單化,不喜歡拖泥帶水浪費時間。”


    林斐看向墨暄,幫襯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此事出的蹊蹺,皇後娘娘用意也是為了更周全的解決,誠王妃剛才也說他們會在槽牙後藏毒,可見是不怕死的,誠王妃想要簡單,隻怕沒那麽容易。”


    “莫非誠王妃是不相信下官會處理好此事?”殷宏見狀,轉而看向那邊的墨暄。


    寧弈定然一語,“此事事涉本王的王妃,要有結果,又何須交給其他人來處理,而且又是發生在這殿中,當著母後和皇兄的麵,豈不是更名正言順。”


    一時間旁人都是不好過多言語。


    寧巍也便隻是看向墨暄,“你有什麽法子?”


    墨暄回頭示意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侍衛江堯。


    殿中所有人都是目不轉睛的關注此事的進展,那些官宦小姐雖說是不敢直視的,但好奇心之下,無一不是偷偷注意著。


    江堯走過去,隨機在那兩名刺客中選擇一位,強製喂給那刺客吃下了一東西。


    張太後看著那被喂了不知道是什麽的刺客,看向墨暄,“這是給他吃了什麽?”


    墨暄不緊不慢的說道:“也沒什麽,不過是出自天權國西域毒宗培育出來的毒蠱罷了,平常時候它都在休眠的狀態,一旦進入人體,瞬間會喚醒它,它會在人體內開始遊竄,從人血之中汲取養分,逐步啃噬人的五髒六腑,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不過日日得受那鑽心蝕骨之痛,死有什麽可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可怕。”


    殿中眾人聽完墨暄的話,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這人……


    與此同時,那邊鉗製著那名刺客的禦前侍衛突然退開一步,指著那名刺客的臉,所有人很明顯的能看到在那刺客麵容皮相之下,有一條蟲子一樣的東西在遊竄。


    侍衛見那刺客有些發狂,連忙上去再度製住。


    墨暄看向旁邊另一個刺客,“很簡單,說出實話,我就送你個痛快,不說也沒關係,我也不急,我保證讓你倆見識許多不一樣的東西,放心,你這同伴死不了。”


    刺客抬眼望著站在麵前的人,好像在眼前麵對的如同深淵煉獄一般……


    坐在上位的林婷看著那被毒蠱折磨的人,看向旁邊已有好些官家小姐也同樣倍感不適,“誠王妃……”


    “噓……”墨暄抬眸一眼掃過那邊的林婷,轉而將視線落於那個刺客身上,“怎麽,還沒想好嗎?說起來,我這還有另一種毒蠱,還沒在人身上用過,效果……”


    “我……我說!”


    墨暄清然一笑,“你是什麽身份,受何人指使,為何行刺於我。”


    那人稍有幾分畏畏縮縮,略有些顫抖的聲音,溫吞吞的回應著,“無人指使,王妃可還記得頭一次去禁軍營地,在練武場上被王妃殺死的那個人,我們就是來替他報仇的,他不過是向王妃賜教,雖是不敵,可王妃竟然要了他的性命,得知今日宮宴,我們設法潛伏,頂替宮宴上伺候你的小太監,伺機出手。”


    “禁軍?”墨暄著重強調這兩個字。


    殷宏連忙站出來,“此二人我從未見過,禁軍怎會有這樣以下犯上之人,皇上,微臣……”


    寧巍攔住殷宏要說下去的話,看向身旁的高公公,高公公自是會意,連忙退下去細查。


    墨暄聽到殷宏的辯駁,隨口一句,“殷統領手下的禁軍可真是關係匪淺啊,當日那人為何死於我的劍下,殷統領親眼所見,想必是心知肚明,他們有向我尋仇的想法,殷統領竟然全然不知,甚至於都從未見過他們?”


    “難不成王妃還懷疑這是我設計的?”


    “是不是我也不能將殷統領的心挖出來看看,他承認刺殺的起因,卻又否認受人指使,但今日宮宴的防衛乃是禁軍之職,他們能混跡其中,你這個禁軍統領難辭其咎。”話落之間,墨暄注意到寧巍近身伺候的那個太監悄悄說著話,他順勢便道:“不知皇上驗證的如何了?”


    高公公看著皇上的眼神,站出來,說道:“此二人確係禁軍記錄在冊的人員。”


    林斐站出來,“皇上,殷統領素來用心,對皇上忠心耿耿,一直沒有錯漏之處,今日之事論起來也並非殷統領能夠防範的了,對於此事,還望皇上從輕發落。”


    “這到底是自己的門生,丞相大人還真是袒護啊。”墨暄並不回避,直戳戳的將這話說出口。


    “誠王妃這話說的,本官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禁軍之中竟有這樣暗藏逆心之人,他身為禁軍統領沒能事先覺察,禁軍之中有那等囂張無能之輩,那日我所殺的人,不過是給禁軍一個警醒,不要什麽下三濫的人都能在這京畿之中本該最是精銳的軍隊中,殺了一個該殺的廢物,竟引得他們如此仇視,若那日是皇上去巡視,是皇上殺了那人,禁軍是不是要謀反弑君啊!”墨暄不急不緩的繼續往下說,“丞相大人別忘了,皇上已經命誠王接管主理禁軍諸事,那日我是隨誠王一同前往,奉的是聖命,個中幹係,丞相大人還要強辯嗎?”


    林斐被說的啞口無言。


    寧巍趁勢問道:“誠王妃覺得此事應該如何收場呢?”


    墨暄笑道:“結果不是顯而易見,既然有些人不能為皇上管轄好禁軍,那自然得讓更合適的人重新整頓禁軍,才不至於會出現今日之事。”


    “你的意思是,讓朕撤了殷宏禁軍統領之職?”


    “若今日在天權國,在上京城,發生同樣的事情,他就該死!”墨暄斜了一眼,遞給江堯一個暗示,一刹那間,那兩名刺客,已是江堯劍下之鬼,“這兩個刺客我就自作主張替皇上處理了,至於殷統領,他是皇上的臣子,還得由皇上來處置。”


    這整件事下來,好像到現在所有人才算見識到了這位誠王妃的厲害之處。


    “既如此,革去殷宏禁軍統領之職,誠王之前便著手熟悉禁軍諸事,那往後禁軍所有事宜全盤交予誠王處理,由誠王仔細整頓。”


    寧弈上前應下,而後隻是看向墨暄。


    宮宴之上經此一事,到底都是無心再繼續,那兩具刺客的屍體早被宮人處理,殿中所有人也隻是在太後、皇上和皇後離去後,便各自散去。


    寧弈與墨暄一同往這九華殿往外走著,殿門口林斐看著墨暄,“今日殿中之事,誠王妃還真是讓人佩服呢。”


    “能得丞相大人這般誇讚,看來確實是不錯。”墨暄臉上毫無起伏,“丞相大人還有事嗎?無事我們可就先行一步了。”


    林斐也隻是站開一步,讓他二人先行。


    一時間,出了宮,上了誠王府的馬車。


    寧弈看著墨暄,“今日之事……”


    墨暄快速的接過寧弈的話,笑道:“既然有些傻子送上門來,從中抓住了錯處,那就要不留餘地。”


    “王妃的心思還真是巧妙,一樁刺殺,竟能引出這麽多,最後還讓殷宏背上那失職之罪,丟了禁軍統領的位子,讓林斐這個得意門生瞬間變成一枚廢子。”


    “誰讓那兩個刺客那般沒有氣性,這麽經不得折磨。”


    “王妃喂他們服下的毒蠱,那樣的折磨豈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所以啊,他們一下就吐口了,若承認些無關緊要的,過了就過了,但他們吐出是禁軍這一層的時候,結局就是一目了然,即便此事與殷宏無關,但他也難辭其咎。”墨暄正眼看著寧弈,“怎麽,難道王爺也怕……”


    寧弈伸手一把將墨暄的腰勾住,攬入懷中,“怕?有何好怕的,折磨到盡頭無非就是死,隻是過程難受罷了,但若哪日本王受王妃折磨,那必然也是本王心甘情願的。”


    墨暄聽著寧弈在自己耳邊說的這些話,笑了笑,好一個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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