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高三生,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高達十幾個小時本來就是常態,再加上他們放學後還在一起吃飯補習,哦,以後估計還得加個中午飯和午休。


    多麽正常的事情,然而在許星落嘴裏就變成了……他,喜歡粘著許星落。


    宋清執心想,這是哪裏來的邪說歪理?


    他都轉不過來,真認真去解釋也不可能,隻能在心裏靠了一聲。


    “穿我的內褲可以嗎?”許星落在自己僅有的衣服裏,翻翻找找:“你要是介意,我就不給你找了。”


    正好他懶得找。


    “……不介意。”宋清執深吸了口氣,回答許星落這個問題的時候,才有了‘真的要在這裏留宿’的實感。


    “哦。”許星落好像突然想起,頓了頓:“你不是應該介意嗎?”


    “為什麽要應該介意?”宋清執無語:“你這個問題的邏輯在哪裏?”


    許星落摸了摸鼻子,往外麵小陽台看了一眼:“邏輯就是,我沒有多餘的內褲,隻能把昨天洗好的收給你。”


    這是表麵邏輯,核心邏輯是,宋清執真的要穿這條,前兩天還穿在他身上的內褲?


    “這……”宋清執的表情有些扭曲:“那你自己呢?”


    “昨天一次性洗了兩條。”許星落慶幸地說,指了指陽台那邊。


    宋清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兩條迎風招展的胖次,於是嘴角抽了抽:“知道你窮,不過不知道你窮成這樣。”


    這方麵,宋清執倒是敢開許星落的玩笑。


    他知道許星落不在意。


    嗯,也不是說不在意,就是這小子的金錢觀念,非常不敏感。


    “沒辦法。”許星落將內褲收回來,因為叼著煙,聲音挺含糊:“虎落平陽……”


    “被犬欺?”宋清執幫他補全後半句。


    “隻能欺欺犬。”許星落一臉痞笑,麻利地幫宋清執放好換洗衣服,順便把抽風機和花灑打開:“水得一會兒才熱,你在外麵等等。”他揮揮手:“順便散散煙味。”


    自從點了煙,許星落就不靠近宋清執,有意跟他隔遠點。


    畢竟煙不是好東西,二手煙也一樣,能不吸就不吸。


    “啊。”宋清執應了一聲,手撐著許星落的床繼續坐著。


    今天許星落心情不好,點煙那會兒他雖然看見了,但也沒說什麽。


    而且人家挺自覺的,一直跟陽台門那兒待著,細節滿分。


    可怎麽說呢,既然會照顧別人,覺得這東西不好,那幹脆自己也不抽得了。


    “抽一根就好了,同學。”宋清執進浴室之前多嘴了一句:“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酒也一樣。”


    “知道了,再抽兩口我就扔了。”許星落笑笑,然後將還剩下大半截的煙放嘴裏吸了兩口:“有點浪費,不符合我國……”


    “戒煙才叫美德。”宋清執順手奪了他的煙,想扔又頓了一下,遲疑:“這玩意兒什麽味道……”


    “別。”許星落止住對方要嚐嚐禁果的舉動,握住那隻往嘴裏送的手腕:“你嚐這個幹嗎?”


    他說著另一隻手捏起那煙扔了。


    “我這不是好奇嗎?”宋清執笑笑,隨口說。


    哪能告訴許星落他心裏那些黏黏糊糊的想法,真說出來他自己都受不了……


    就,鬼使神差地想試試,許星落吸過的煙是什麽味道,夠猥瑣的。


    所以說,連他自己都受不了。


    望了他得有五秒鍾的樣子,許星落頭一歪把臉湊上去,雙手也撐著人後麵的牆:“煙是什麽味道你上次應該嚐過,不過這次的應該會濃一點……”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他倆的唇膠著,磨蹭了一會兒然後互相侵略對方,攻城略地,大肆進犯。


    花灑處傳來的嘩啦啦,掩蓋住了那些會讓人腳趾蜷縮的聲音。


    一向害羞的宋清執,味蕾上嚐到煙草的淡淡辛辣和苦澀之後,額頭兩側的神經微微跳動了數下,然後他抬手撈著許星落後腦勺,輾轉遞進。


    許星落撐著牆壁上的手指,修長好看,單獨拍出來會讓手控尖叫的那種。


    忽然就被宋清執這個毫無預兆的爆發給驚到,狠狠地屈了起來。


    這人沒瘋吧?


    昨天在這方麵還是個弟弟,今天就猛地變大佬,就很突然……


    一開始,宋清執這麽主動許星落還挺享受的,心想終於不是全場都老子幹活,還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回饋。


    但是後來,隨著小浴室裏的水蒸氣越來越氤氳濃鬱,突然開竅的宋清執同學也越來越野,許星落終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這些法子路數太熟悉了,都是他平時對待宋清執用的,現在這狗東西黏貼複製,一絲不差地全還在了自己身上。


    對此許星落當然不會誇對方學得真棒棒,他隻是覺得頭皮發麻而已。


    不管宋清執平時如何龜毛慢熱,許星落可沒忘記,對方的人設是個1。


    背部碰到牆壁的瞬間,一股子涼颼颼的危機感從許星落的腳底板升起來,讓他不再睜隻眼閉隻眼偷懶,而是一下子就握住宋清執的手腕,從自己臉上拿開,反剪到背後去。


    “快洗澡吧,別浪費水。”許星落的嘴唇劃過宋清執的耳朵,輕笑:“咱們要當個節約用水的好市民。”


    宋清執因此眼瞼顫了顫。


    剛才那一下,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投入和顫栗,分開之後兩兩對視著,旖旎的氣氛仍舊繚繞不散。


    許星落率先移開視線轉身要走,宋清執咽了一下口水:“既然要節約用水……那不如一塊洗?”


    許星落背影一頓,側頭好笑地說:“怎麽了,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


    明明是害羞得要命的人,今天又是主動獻吻,又是邀請他做這麽出格的事情:“好了,以後再說吧,別勉強自己。”


    “沒。”雖然聲音不大,卻很堅定,宋清執再次輕聲邀請:“我哪裏勉強了?”


    還說沒有,真是嘴硬,許星落簡單粗暴地戳穿他:“我隻是心情有點低落,還沒有難過到需要你獻身安慰才會好的地步,好吧?”他強硬地說:“快洗澡,別仗著我不會動你就為所欲為。”


    “我哪裏有……”仗著,那啥就為所欲為,那幾個字,恕宋清執說不出來,不,甚至連在心裏默讀都覺得不自在,最終他紅著白淨的臉龐用力關上門:“算了,是你自己不會把握機會。”


    本來不打算打嘴仗的許星落,聞言朝門內頂了一句:“說得好像你真的會獻身似的。”


    “……”浴室內抽風機挺大聲的,宋清執假裝自己間歇性耳聾。


    許星落這裏的浴室,他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在這裏洗澡,感覺真的挺小,不過五髒俱全,倒也能用。


    一向住慣了大房子的未來資本接班人,嗯,這個外號是許星落給他取的,挺貼切,沒有覺得小浴室不配。


    洗澡的空當,順便給外麵的那位大爺收拾了一下。


    看著整整齊齊的洗護用品們,宋清執摸摸它們的頭:“放心吧,以後有我在,你們不會東歪西倒的。”


    洗護用品們要是會開口說話的話,這會兒指不定會給宋清執說一聲謝謝。


    趁著宋清執洗澡的空當,許星落把自己的床收拾了一下,畢竟有客人要留宿……等等,宋清執算是客人嗎?


    不,不算。


    既然不是客人,等於,不必費心收拾。


    邏輯順暢,所以許星落直接歇了換床上用品的念頭,拿著手機就躺了下來,有這功夫換床具,玩兩把消滅星星不香嗎。


    “我洗好了。”宋清執帶著一身水汽地出來:“你這兒有風筒嗎?”


    “有。”許星落抬手往一個方向一指,頭也沒抬,眼睛更沒有從屏幕上離開。


    “戰況膠著呢?”宋清執湊過來看了一眼,樂了:“這局廢了。”


    “可我覺得還能再搶救一下。”許星落用心算落點。


    “使用道具,不會?”宋清執說。


    “你怎麽這麽沒有挑戰精神。”許星落鄙夷了他一眼。


    “有方便為什麽不用?”宋清執轉過去吹頭發,嗡嗡的聲音頓時在屋裏響起。


    吵得許星落也沒有辦法安心算落點,就扭頭看著那邊宋清執的背影,心想,這睡衣還挺合身的。


    再就是,宋清執是真的翹。


    這種肥大的褲子也能穿出線條感,牛逼……


    視線再回到屏幕上,心不在焉地走了兩步,整個情況更加糟糕,於是許星落也沒心情玩了,放下手機起身去洗澡。


    宋清執頭發挺短的,發型中規中矩,甚至算得上學生頭的模範,因為他不是愛打扮自己的性子。


    再說了,就像德中的女生說的那樣,即使宋清執剃個光頭,他德中校草的頭銜也不會因此拱手讓人。


    這話雖然說得有點誇張,但也確實如此。


    宋清執吹幹頭發,爬上了許星落的床。


    天氣還是有點冷的,洗完了不上床,他也不知道該幹什麽,總不能在屋裏杵著,那也太傻了,所以幹脆爬上來提前適應場地。


    免得一會兒尷尬。


    宋清執穿著許星落的衣服,束手束腳地鑽進許星落的被窩裏,瞬間被滿滿的屬於許星落的氣息包圍住……


    果然尷尬。


    具體表現為,臉龐發熱,手心冒汗,心跳得也不太正常。


    不能說是如擂鼓,但也不可能在這種狀態下睡著。


    宋清執開始後悔自己嘴賤,剛才就不應該為了擔心對方的狀態留下來,他這樣做指不定許星落心裏怎麽想,估計已經嘲了他幾百回。


    這倒沒有,許星落雖然為人促狹了點,但他不會不知好歹,拿這種‘人性的光輝時刻’開玩笑。


    是的,在他心裏,宋清執同學因為擔心他而留下來跟他抵足而眠,就是人性的光輝體現。


    這麽溫柔的一個人,雖然是別有企圖,但讓人討厭不起來。


    “對了,忘了跟你說,”許星落打開浴室的門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衣櫃裏有換洗的寢具……額,你……”


    他看到,宋清執已經鑽進了沒換床單的被窩,驚了:“你不換床單?”


    鑒於許星落的語氣太震驚,聽得宋清執一愣:“為什麽要換?”問完想到了什麽似的,僵住:“別跟我說,你在被窩裏幹壞事了?”


    壞事,指的是畫地圖,青春期的男生都懂。


    “那倒沒有,”許星落嘴巴張合著:“我都在洗手間裏解決。”


    “哦。”宋清執臉紅:“那不就結了。”


    “可你不是潔癖嗎?”許星落現在有理有據地懷疑這個人設是假的。


    “誰跟你說的?”宋清執沒否認。


    “沈既唄,還能有誰。”許星落也不深究,隻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提醒:“衣櫃裏有幹淨的,你要是嫌棄就起來換一套。”


    說完他去吹頭發。


    “……床單什麽時候換的?”遲疑了下,宋清執問。


    “前兩天,應該是吧。”許星落拿著風筒晃了晃:“還有問題嗎?沒問題我就吹了。”


    “沒有。”宋清執拉起被子把自己耳朵捂住:“既然才兩天我就不換了,再說了,這麽晚誰還起來折騰。”


    這個許星落讚同,剛才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放棄的,不過他沒想到:“你也有這麽懶的時候?”


    “人之常情。”宋清執說:“你動作快點,我還要睡覺。”


    “在吹了在吹了。”許星落說。


    插科打諢了幾句,加上吹風機聲音的緩衝,宋清執終於覺得自己沒有那麽緊張。


    不過對於能不能在許星落身邊睡著,他還是抱著一定的懷疑。


    話又說回來,上次怎麽就睡得那麽沉呢?


    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當時心裏還想著別人?


    可能兩者都有吧。


    想著那時候的自己,宋清執在被窩裏歎了口氣,不想回憶。


    等許星落躺下之後,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驚呆:“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就快十二點了?”


    一愣,許星落突然想到,那宋清執平時坐車回去洗漱好,不是更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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