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是個硬漢,鄔顏被他摟著時,能夠清楚感受到他手臂上的力量,不是刻意練出的那種,而是長年累月高強度使用臂膀後的結果。


    她甚至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不過未來得及細想,那人便把她扶正了。


    鄔顏柔柔道:“謝謝這位……”


    “下去!”


    硬漢帥哥不需要道謝,非常冷酷的對著鄔顏吐出兩個字。


    隨著他的話落,那些侍衛又將手中的劍.拔.出來。鋒利的刀刃在黃昏的映照下,折.射.出刀光劍影。


    鄔顏眨了眨眼,好吧,原本就是他們嚇到了自己,不謝就不謝,隻不過她還要回房,便開口解釋:“…那個,妾身住在……”


    “下去!”


    可惜硬漢帥哥蠻橫不講理,聽都不聽解釋,就黑著臉讓人滾下去。


    以至於對陌生人脾氣還算可以的鄔顏也有些生氣,她手中拿著從後廚打來的飯菜,這會兒被風一吹。熱氣散了。


    “你這女人聽不到嗎?讓你下去!”


    “再不下去,小心漂亮的臉蛋被劃花哦~”


    “嗬嗬,話說勾引人也得露臉吧,不露臉,身段倒是不錯,但哥幾個手中的劍不長眼睛……”


    晚風吹動白色麵紗,像月光灑下的光輝,麵對侍衛的威脅,鄔顏無動於衷,至少從表麵看是這樣的,她盯著殷焱:“敢問這位壯士,為何不讓妾身上樓?”


    壯士……


    殷焱聽著麵前的女子稱呼自己為壯士 ,難得頓了頓。


    身後,打扮成侍衛實際是殷焱親近手下的幾位,有的嘴角抽動,有的肩膀抖聳,不約而同因為這個“壯士”的稱呼破功。


    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將軍居然被漂亮小娘子稱為壯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狀,鄔顏蹙眉,不明白他們的反應,眼底劃過深思,身體下意識緊繃,而後又警惕地問了一遍:“還請壯士回答妾身剛才的問題。”


    殷焱常年風吹日曬麥色的臉上,因為這第二次的“壯士”,微微抽動。


    比起中原,塞北的風格外大,近幾年北奴對他們大頌虎視眈眈,殷焱常年在外行兵打仗,皮膚曬的黝黑,且因為戰場廝殺,練出來一身的腱子肉,比起中原男子,可謂是五大三…咳咳,人高馬大。


    但他自詡模樣還算英俊,當年尚未離京時,也有許多小娘子對他懷有心意,怎麽就能被稱一句壯士呢?


    莫非這小娘子是個喜歡小白臉的?


    殷焱想著問題,表情越發嚴肅,作為將軍,他自然不用親自開口,身後的手下便揚聲道:“上麵已經被我們包下,閑雜人等不要靠近!”


    “可上麵分明有兩間房子。”


    “切!我說小娘子,想靠近我家將……公子,也得打聽清楚啊,難道船家沒有告訴你,另外一間早被廢棄了嘛!”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旁邊的人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笑聲戛然而止。


    至此,鄔顏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幾人非富即貴,而且懷有武功,大概要隱蔽身份或者躲藏什麽人,將二樓全部包下,且不知道廢舊房間已經分給自己,以為二樓隻有他們住,如此情況下,執意上樓的自己自然被當做那不懷好意之人。


    “幾位壯士怕是得到了錯誤消息。”


    知道問題症結,對症下藥即可,鄔顏笑著道:“那間廢棄的房間,船家已經分給了妾身和家人。”


    “哼!別以為你隨便編個借口哥幾個就被你騙過去,適才經過,那房子分明漆黑一片。”


    “不錯!”


    聽到這裏,殷焱眉頭緊鎖,越發覺得鄔顏可疑,眼底一絲劃過決絕。


    他和手下行蹤暴露,被北奴那群畜生咬上,好不容易棄船躲避,難道又被追了上來?


    眼前女子戴著麵紗,露在外麵的眼睛淩波含水,且身段實在迷人,比起北奴女人也不遑讓,看來對方已經掌握了他的喜好……


    如果是那些人的奸細,他絕對不能留她性命!


    對麵的鄔顏忽然打了個哆嗦,怎麽感覺有些冷呢?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為奸細,且對方已經產生了殺意,斂了斂衣裳,正準備繼續解釋,突然,二樓傳來一陣叫聲:“啊!”


    殷焱神色一凜:“什麽人?!”


    而鄔顏則聽出是施傅興的聲音,心忽然顫了下,想起鬧鬼的傳聞,顧不得幾個拿劍的侍衛:“讓開讓開!”


    “公子?”


    殷焱望著女人的背影,蹙眉:“去看看。”


    水上的船搖搖晃晃,撥亂一片忙亂的熱鬧。


    鄔顏踩著木板跑上二樓,她離開的時候,房間還是暗的,這會兒裏麵已經亮起光,且光線昏黃,搖擺不定,一個人影投映在紙窗戶上,隨著光源四處飄動。


    鄔顏皺眉,端著吃食的手隱隱有些發白。


    這時候,殷焱和幾個手下也過來了,看見房間裏的情形,立刻拔劍衝上去。


    狗娘養的,真是小瞧他們,居然能千裏迢迢追到這裏!


    見狀鄔顏一驚,隨手抓住了前麵人的衣袍,語氣焦急:“等等,裏麵是我夫君!”


    “砰”——伴隨著女人的話,木門被人從外麵無情踹開。


    房間內,施傅興正撅著屁oo股往桌子底下鑽,聞聲驚詫回頭。


    他的右手上,點燃的蠟燭晃晃悠悠,在此刻發出昏暗的光。


    ……


    “嗬嗬,貴人啊,這兩位的確是船上的渡客,剛從金城上船,準備去暉城參加秋闈。”


    手下顛了顛手中的劍,嗤笑:“老頭,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這間房不是鬧鬼嗎,怎麽能住人?”


    “哎喲,鬧鬼都是他們瞎說的,而且這位公子和娘子膽子大,不怕鬼。”


    “不怕鬼,不怕鬼叫什麽叫,是不是你們勾結起來,故意為之!”


    船家哭喪著臉,簡直要跪下了,果然金子是不好賺的:“冤枉啊,貴人冤枉啊,這船小老兒才買來三個月而已,根本不認識他們。”


    “那就給他們換個地方。”手下軟硬不吃。


    聞言,鄔顏忍不住皺眉,而施傅興則是直接氣得甩袖子,冷哼道:“爾等簡直仗勢欺人!如此作為,和強盜有何差距!”


    “嘖嘖,強盜不光搶東西,還搶人,你要是覺得我們是強盜,怎麽,想把這麽漂亮的妻子推給我們嗎?”


    說著,那手下伸手想要摘掉鄔顏的麵紗。


    鄔顏立刻側頭避開。


    氣得標榜隻動口的施傅興都抬起手:“你!你們…卑鄙無恥!”


    “喲,咋了,你這書呆子還想打架?”


    那侍衛往前走了走,一手抓住施傅興的胳膊,也是如此他才發現,書生不像之前見過的那些軟腳蝦一樣,居然有些力氣。


    當然,這點兒力氣對常年習武的他來說不值一提,輕輕鬆鬆便可製服。


    “壯士。”


    眼看情況不對,這時,鄔顏走到殷焱麵前,男人坐的隨意,叉著腿,能看出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鄔顏在心中猜測著對方的身份:“不是我們夫妻二人不願意搬走,隻是如今,整條船上就剩下這一間房。”


    殷焱抬眸看她。


    女人回視,麵上不慌不忙,實際被盯得有點兒頭皮發毛,對方的眼神充滿煞氣,像一把被血浸染的刀,“壯士是臨時上船吧?”


    “唰-----”所有手下臉色一變,手中的劍完全.拔.了出來。


    “顏娘!”


    施傅興瞳孔一縮,猛地掙脫侍衛的鉗製,跑到鄔顏身前替她擋住:“有本事衝我來!”


    殷焱盯著麵前的小白臉,抬手。


    “公子?”


    “放下。”


    幾人不甘地收起劍,殷焱將目光轉向鄔顏,那雙眼睛下,仿佛一切都無處遁形:“說,你怎麽知道?”


    鄔顏拍了拍施傅興,讓其放心,轉而對殷焱道,“那是因為壯士住的房間本是我們夫妻二人定下的。”


    殷焱一愣,其他人也一愣,船家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兢兢戰戰道:“貴人啊,這位小娘子說的都是真話。”


    如此,倒是他們的問題。


    殷焱棱角分明的臉龐越來越黑,似是要吃人般,就在鄔顏和施傅興警惕著對方惱羞成怒時,忽然站起來,朝著二人略一拱手:“誤會。”


    然後大步流星踏出房間。


    其他手下相見,對視一眼,也紛紛道歉離開。


    房間終於清靜。


    鄔顏肩膀一跨,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


    船家同情地寬慰了兩人幾句,臨走的時候,不放心囑托:“千萬不要和貴人衝突,你們也看到了,他們都拿著劍 ,一不小心命都丟了。”


    鄔顏謝過對方的好意,送走人後,將房門關上,掛了插.銷。


    轉回頭,看見施傅興已經坐下來,麵色蒼白無色,仿佛回到了當初營養不良的時候。


    女人嚇了一跳:“夫君沒事吧?”


    “沒事。”劍雖然指著他,但其實並沒有接觸,隻是頭暈的厲害,想吐:“顏娘,那些是什麽人?”


    於是鄔顏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期間掠過自己差點兒摔倒,從樓梯上滾下去的經曆,末了疑惑道,“對了,方才可是夫君的聲音?”


    施傅興頓了頓,點頭。


    “可是發什麽了什麽事情?”


    聽著妻子的疑問,施傅興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我在房間裏聽到了奇怪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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