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一起,鄔顏歪了歪頭,模樣嫵媚可愛:“夫君,不是這件事情嗎?”


    哼,施傅興眸光深沉地盯著麵前的女人,當然不是這件事情!


    “那還有什麽呢?”鄔顏偷偷嘟囔。


    女人有一個很漂亮的唇形,每次說話時,飽滿的嘴唇便像被擠壓似的壓著風情,外表水光暈染,色彩鮮豔。


    見狀,施傅興眼神一暗,忽而伸手抓住了鄔顏的胳膊。


    鄔顏:“?”


    下一秒,眼前便放大了一張臉。


    鄔顏瞪大眼睛,她的嘴唇被另一個柔軟輕輕觸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不仔細追究甚至都無法察覺,隻不過因為親吻的那人呼吸太重,暴露了行蹤。


    然後一下,又一下,學著小雞啄米的步伐不停止,仿佛在釋放一下午的壓抑。


    鄔顏眼底流露出笑意。


    離得近,她能清楚看到施傅興顫抖的睫毛,濃密卷翹的小刷子輕輕蹭著眼瞼下的皮膚。


    能清楚感受到,對方微微發涼的單薄嘴唇,像冰凍般有彈性,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會這種,親了半天,也隻是單純的嘴碰嘴。


    鄔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於是在下一次對方親過來的時候,鄔顏突然張開嘴……


    對麵閉著眼睛的施傅興渾身一僵,倏爾睜開雙眼,對上了鄔顏的彎如月牙兒的眼睛。


    “難道夫君不會親吻嗎?”


    耳邊響起調笑聲,施傅興仿佛被打開了新天地,那個天地間,有可以讓人.欲.罷不能的新知識,他如同遊於其中的學子,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從未獲得過的學問。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注1]


    沒有什麽東西,比教給一個學子新知識更為有吸引力。


    鄔顏把握住這一點,用手圈住施傅興的肩膀,加深這個更.加深.入的吻。


    他們唇.舌.糾.纏,口水交換,像旅行中的倆個旅人,時而重碾壓,時而輕輕.撫.慰。


    施傅興的手往下,握在了女人纖細的腰肢上,如同一汪月牙泉的腰窩窩,可以撐起滿目的嫵媚。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長到甚至冗餘的吻。


    好半晌,兩人才慢慢分開。


    一道藕斷絲連的羈絆,讓彼此都紅了臉。


    施傅興低著頭,胸膛輕輕起伏,他垂著眼眸看鄔顏,那眼神像狼一樣,這讓鄔顏意識到,哪怕對方被當做狗崽子養大,每天隻會耍乖討鬧,也掩飾不了骨子裏留著狼的血脈。


    一旦覺醒,那便是狼族的霸道和冷漠,天涯海角地盯著獵物,直到將其捕獲。


    至於捕獲後會做些什麽,唔,這個剛才她已經感受到了。


    正想著,那邊施傅興已經休息完,再次親過來。


    他的吻不再局限於彈丸之地,逐漸往下,唇角、耳後、脖頸、鎖骨,再往下......


    肩頭的衣裙褪下,鄔顏忍不住咬住嘴唇,齒間發出一聲輕哼。


    這一聲帶著絲絲魅.惑的輕哼,無異於平地添雷,徹底炸醒了施傅興的血脈,他攔腰將鄔顏抱起來,總之,因為體格的原因,抱的有些吃力。


    從桌邊到床.上,成親當夜的記憶隱隱喚起來,施傅興蹙著眉,回憶著施父送的防火圖,像個狼狗般糊了鄔顏滿身的口水。


    然後,就在鄔顏的興趣也被調動起來的時候,他往旁白一趟,不動了。


    鄔顏:“???”


    女人喘著氣息,半遮半擋的衣裳下,胸.脯不停起伏,她的眼睛往下看去,那處分明精神地要命,然而施傅興卻白白晾著,這是做什麽,她又沒有拒絕?


    “夫君,不繼續了嗎?”


    忍了又忍,女人終是忍不住了,紅著臉嬌聲問道。


    施傅興看過防火圖,以他過目不忘的能力,自然知道鄔顏所說的繼續是什麽,他搖搖頭:“不用繼續,我不喜歡。”


    他還記得唯一的那次有多難受,而鄔顏仿佛也不好受,甚至把自己踹下了床。他並非傻子,那種難受的事情不會嚐試第二遍。


    然而聽到這個答案,鄔顏卻瞬間黑了臉。


    仿佛是自己扒著他做這些事情似的。


    滿腔.欲.望.被怒火取代,她沒有控製住脾氣,又一腳把人踹了下去。


    隻聽“砰”的一聲,正在平息身體燥熱的施傅興便四叉八仰地摔到了地上。


    好吧,這下不用平息了,就連火都滅了,滅了個徹底。


    第二天,施家人去縣裏賣田螺,施母突然發現了問題。


    她瞅著一前一後,恨不得離著十萬八千裏的倆人,奇怪道:“你倆怎麽了,吵架啦?”


    鄔顏扯了扯嘴角:“娘多想了,顏兒怎麽會和夫君打架,他那麽厲害的人,就是連施賴子都被製服,哪裏會輕易被一個女人打到。”


    句句都在嘲諷施三郎的羸弱,聽的豎著耳朵的施傅興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


    偏而施母還真以為是誇讚,樂嗬嗬道,“哈哈哈,三寶哪都好,你嫁進來就等著享福吧!”


    享福?


    “嗬嗬。”鄔顏心裏翻了個白眼,享一輩子的姑子福氣嗎?


    走在前麵的施傅興莫名聽懂了這句“嗬嗬”的真實含義,腳一顫,差點兒平地跌跤。


    又是一陣緊趕慢趕,到了縣城,施傅興告別家人去縣學,臨走的時候,往鄔顏那兒看了一眼,以往女人都會用不舍的眼睛目送自己,這次居然朝他翻了個赤.裸.裸.白眼!


    施傅興心裏的火哦,他還沒責怪她昨晚突然發瘋踹人的事情呢,如果被施母知道,鄔顏絕對吃不到好果子。


    哼!不識好人心!


    施三郎憤而離去,自始至終沒有和自己的小妻子說一句話。


    而鄔顏,自然也懶得說話,因為她還在生氣呢。


    施家人依舊兵分三路,去老地方擺攤。


    不過施母他們今天來的晚了,這地方已經有了商販,而且是個和他們一樣賣田螺的攤子!


    施家三人一驚,鄔顏的炒田螺之所以不容易被仿製,最重要的就是裏麵有一位調料,甜麵醬,是鄔顏自己炒出來,她和胖子打聽過,這個時候還沒有甜麵醬的存在。


    施父施母急的不行,鄔顏想了想對二老說:“爹娘先找個地方擺攤子,我去探一探情況。”


    “這行嗎?”


    “放心,娘,他們不會認出的。”


    “而且媳婦看他們買的人並不多,說不定隻模仿了個形,並沒有學模仿到精髓,沒有甜麵醬,醬炒田螺的味道根本比不過我們。”


    “哎,你說的對!”聽到女人這樣說,施母有了些信心,不知道何時開始,她開始下意識尋求鄔顏的意見。


    施父施母去其他地方擺攤,交了租金,然後開始吆喝。


    “炒田螺,炒田螺,一碗隻要六文錢,醬炒田螺,麻辣田螺,好吃不貴,新鮮美味!”


    看到兩人鎮定下來,按照自己的說法有條不紊活動,鄔顏放下心來,戴上麵紗,去打探“敵情”。


    “賣炒田螺咯~紅燈籠炒田螺~五文錢一碗,哎!這位娘子,要來一碗炒田螺嗎?”


    鄔顏暗自打量這個攤主,莫名感覺有些熟悉,她點點頭:“麻煩店家給我一碗。”


    “好勒!”


    攤主是個個頭不高的男人,年齡大約三十好幾,和施老大施老二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先入為主的想法,仔細看,嘴巴間竟然長的有些相像。


    這下鄔顏不再是隨便想想了,她是真的好奇,施家人的嘴隨了施母,長的很漂亮,好比施傅興,唇珠明顯,人中較淺,唇瓣薄而滿,顏色偏淡,用齒輕咬住的時候,會在上麵印下一道明顯的粉紅痕跡。


    咳,跑偏了。鄔顏將自己的思緒拉回,趁著店家在那兒忙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問:“店家是哪兒人,前些日子有一老夫婦常來這裏擺攤,今兒換了人,”


    “哈哈哈,小娘子這些日子都沒有過來吧,”那人舀了一碗田螺,手一抖,又抖下去半碗,“小人已經在這擺攤三天了,小人叫施牛牛,是荷花村人,您說的那兩位,是小人的老爹老娘,這些日子下雨,路不好走,小人擔心老人出事,這才讓他們在家歇著,自己過來賣。”


    “是嗎?”聽到攤主的話,鄔顏神色古怪。


    剛才攤主說什麽?他是施三郎的......哥哥?


    攤主沒有察覺到鄔顏的表情,依舊笑嗬嗬地大談特談自己的家世,把打包好的田螺遞過來,“來,小娘子拿好了。”


    鄔顏接過去,放到鼻尖嗅了嗅,隔著包裝,隻聞到辣味,醬香的味道完全沒有,她付過錢離開。


    走出去沒多久,有個攤子的攤主把她叫住。


    “喂,這位小娘子,你被騙了!”


    鄔顏腳步一頓,頗為感興趣地停下:“大娘為何這樣說,這家店妾身已經買過多次,家裏人都很喜歡吃。”


    “嗨!口味根本不一樣,說是麻辣田螺,但不知為何,和以前的味道不像了,反正我買過一次,根本不好吃,運氣不好,還能吃出一嘴的沙子。”


    老婦人氣的牙癢癢。


    鄔顏忍俊不禁,怪不得生意不好,她邀請道:“我家也是賣炒田螺的,攤子就在前麵不遠處,除了麻辣田螺,還有醬炒田螺,如果大娘不嫌棄,就過來嚐嚐,我給您打五折。”


    “打五折?啥叫打五折啊?”


    “就是一碗六文錢,如果您過去買,隻收您三文錢,而且保證味道和之前的老夫婦買的一樣。”


    哎喲,還有這種好事?


    老婦人不相信,鄔顏也不強求,本就是還對方好心提醒自己的恩情。


    她拿著那包不知道放了多少辣椒的炒田螺,去找施父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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