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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三十三章誌在天下


    當太巫姬望隨著公子姬昌坐進了車內,待車駕啟動之後,那公子姬昌便突然拜倒在了太巫姬望的麵前。


    太巫姬望連忙伸手相扶,說道:“公子怎麽了?是有什麽事了嗎?若有什麽疑難不決之事,就請對老朽直言無妨。”


    那公子姬昌慢慢坐回到車座之上,麵露憂傷之色,說道:“不瞞太巫,我父王自從娶了那商國貴族之女任氏之後,便開始和我疏遠了。更兼這些年來,那任氏又連生了三個男孩兒,平日裏還總會話裏有話的說我的不是,我這王儲的身分,如今是越來的越不像那麽回事兒了。我倒不是擔心自己的什麽富貴前程,我是不願意看到我們周人會再次因為王位的繼承,而就發生骨肉分離的事情。太巫您是經曆過我們周人這種事情的,您能給我出出什麽好主意嗎?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了。”


    太巫姬望聞聽公子姬昌這番話語,不禁就想起了當年周太王古公父廢長立幼,放棄名正言順的公子泰伯,而傳位給少子季曆的事來。於是就長歎了一聲,說道:“唉!天下事怎麽會這樣的反反複複啊?就好像是往事的重演一般。如今看到了你,怎不讓我想起那當年的公子泰伯啊,怎不讓我傷心難過啊!”說著便流下了兩行熱淚。


    公子姬昌也是雙眼濕潤,喉頭發緊。這個自幼便失去了母愛的孩子,此刻雖已成年,但是還尚未成家立業,就又碰上了這樣的事情。他那看似無憂無慮的外表下麵,其實已是鬱結了滿腹的愁腸啊!


    太巫姬望說道:“隻有一個唯一的好辦法,那就是你盡早的趕快離開王城,越快越好。如果公子有意,就可以到周南一帶去,去主持那裏的各種政務,經營南國,自己培植出強大的勢力來,這樣,你就可以應付任何的變故了。正好現在召平地區需要王城派人前去主持,公子可以借此機會,快速離開王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周南之地,我周人所占地域雖不甚廣大,但是那裏沃野千裏,牛羊遍地,開墾稼穡,田狩漁獵,大有可為呀!公子意下如何呀?”


    公子姬昌再一次於車中拜倒在太巫姬望的麵前,說道:“謝太巫指點迷津,昌今日好似撥雲見日一般,頓覺身心開朗,前途一片光明。”


    太巫姬望又趕忙地扶起了公子姬昌來,這一老一少便在車內熱切地交談了起來。


    再說那周部族如今的領袖季曆王。


    這周王季曆,也被周族人稱作為王季或公季,他接位以後,繼承古公父治國之道,內修政治,外接強國,積極向商王朝學習,而且還以姻親的關係來交接商國的外戚貴族任氏,以此來不斷加強商與周之間的政治聯係。


    在商王朝的支持下,季曆便對周圍戎狄部落大動幹戈,不斷用兵,使周的軍事實力迅速得到了擴張。商王文丁即位以後,就封那季曆為“牧師”,授權他統領西方諸侯,並有自主征伐之權。


    此時的季曆,正是處在春風得意的狀態之中,他一心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裏將周部族發展成為西方的大國。當他聽說在周南之地發現了銅礦的消息之後,簡直是興奮之極,不由得就舉起雙手高呼道:“天助我也!”


    本來他是急著連夜就要召見那太巫姬望,因為這個當年曾追隨自己哥哥的賢人,現在終於肯來到自己的身邊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座銅礦,這可真是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大好事啊!


    還是公子姬昌勸阻了他,說是一則太巫年事已高,二則多年不見,彼此生疏,還是由他代為先去看望一下的好,這才有了公子姬昌和太巫姬望昨夜的一場暢談。


    昨夜,那公子姬昌回來稟報時,又對太巫姬望的學識和見解大加稱讚,這季曆王便更加的想要快快地見到那太巫姬望了。


    這季曆王半生戎馬,不追求享樂,隻追求事功,故此他平日裏很少住在寢宮,一年四季幾乎都在軍寨中度過,出兵征戰之時,枕戈待旦更是家常便飯的事一塵驚天。


    好在他的兒子姬昌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青年,自小就參與農牧生產,這幾年更是幾次隨軍出征,文武兼備,已經開始能夠為他分擔很多的政事了,這令他感到好不欣慰。


    隻是有一件事頗令那季曆王心中躊躇,就是那任氏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就會露出要立自己的兒子做世子的念頭來。季曆王不禁想到自己也是少子即位,再想到自己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不禁就會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來究竟是個什麽滋味。


    還有一件事,也如一團茅草一般的越來越使得季曆王心中發堵,那就是自己的那位親娘舅太師巫豐。耳聞目睹了巫豐的諸多劣跡,季曆王深知這種壞事的危害性,但是他一直礙於麵皮,也還因為那太師巫豐在朝野上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勢力,故此也就不好輕易對其作出什麽裁處。但是關於那太師巫豐的事,也已經是越來的越成為整個周部族團結上進的一個障礙了,季曆也知道應當速決此事,但是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此次聞聽召平發現了銅礦,季曆便決定要委派太師巫豐前去督采,一是將巫豐與王城內的一些官吏貴族分開,再就是借此也讓巫豐貪得一些錢財,然後就將他削去官職,分一處田地給他養老也就是了。


    大凡人類中的政治領袖,都是這樣處心積慮地在考慮著方方麵麵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具有雄才大略的舊時君主,更是這樣的下棋看五步,老謀深算。說好聽些,這叫工於心計,是在搞陽謀;說不好聽的,這其實也就是在耍陰謀詭計。世人也大可不必因此而對他們橫加指責,因為那也是時勢所逼,他們也是不得不如此。


    太巫姬望隨著公子姬昌走進季曆王軍寨轅門的時候,就見夾道甲士執戟林立,威武嚴整,一派肅穆景象,顯然這是事先擺好的一種迎接貴賓的列隊。隨著一個傳令兵飛跑入中軍帳後,立馬就見一個一身戎裝,年齡四十二三歲的大漢從裏麵快步走了出來,遠遠看去,那身形和頭腦還真是有些像那太師巫豐。都說外甥似舅,看來這也真是千古名訓。


    隻見那大漢笑著張開雙臂,邁開大步就迎了過來。公子姬昌對太巫姬望說道:“這就是我父王。”待那大漢來至近前,太巫姬望便快步迎上,躬身施禮道:“山野村夫周人姬望拜見吾王。”


    季曆王趕緊上前攙扶,笑道:“太巫說的哪裏話來?你是我父王在位時的太巫,就永遠是我們周人的太巫,我對你向來景仰有加,昨夜又聽昌兒回來說你的好,我真是一夜未曾安眠啊,就盼著快一點見到你啊!”


    太巫姬望說道:“慚愧,慚愧,讓吾王費心了。”


    後麵走過來的太師巫豐這時也說道:“怎麽樣?我說王上一直掛念著你吧,你早就該回來了,哎,是不是以前沒有見麵禮,怕羞不敢回來呀?”說完就隻顧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眾人也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進入中軍大帳,太師巫豐、太巫姬望和公子姬昌坐在兩廂的案幾之後,季曆王坐在中間帥案的後麵。


    沒等太巫姬望開口,季曆王便問道:“太巫,我有一事多年來已經掛在心間放不下,就是關於我那兩個兄長的事,不知太巫和我那兩位兄長這麽些年來可有音訊互通?”


    太巫姬望說道:“沒有,我當年離開王城時,已經是泰伯和仲雍殿下出走的半年之後了。我隻知道目前他們已經在江南立國,定國號曰‘勾吳’。”


    季曆王頗為感歎地“哦”了一聲,說道:“真的是很想念他們啊,我們畢竟是同根同源啊。”


    太巫姬望說道:“王上若有顧念之情,也可遣使者前往聯絡。千裏萬裏也是割不斷兄弟之間的骨肉親情的呀!”


    季曆王說道:“嗯,等我徹底平定收複西方的戎狄各部之後,就會派遣使者前去聯絡,一則敘一敘兄弟之情,二則也可以互通有無,以補不足神武破天機最新章節。”


    大家都沉吟了片刻,太巫姬望便問道:“王上可是知道了召平的情況嗎?”


    季曆王說道:“召平發現了銅礦,是嗎?”


    太巫姬望回答道:“正是。”


    季曆王又說道:“西戎人就在銅礦的附近,而且也已經知道了銅礦的事情,是嗎?”


    太巫姬望回答道:“是的。”


    季曆王說道:“你要我派兵前去守衛銅礦,是嗎?”


    太巫姬望說道:“不是。”


    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季曆王、太師巫豐和公子姬昌未免都有些詫異。


    隻見太巫姬望端坐在案幾之後,說道:“發現銅礦的山地,在我周部族與西戎人的勢力交叉範圍之內,兩虎爭鹿,則強者勝。召平雖是彈丸之地,但是召平的人都是周人,召平的糧食產出量與人口之間的比例,在整個周部族中是最高的。以前西戎弱小,從不敢與我周人有大規模的正麵衝突,但是現在情勢已然大變。單不說西戎人內部正在分化,馬上就會變得無法控製,就這一座銅礦的出現,也足以促使西戎人會有所作為。我們召平周人也是王上您治下的子民,如果王上不派兵守衛召平,召平周人就會因為這座銅礦,而與異族引起紛爭,以至於最終玉石俱焚,這樣,王上不僅是失掉了一座銅礦,而且還失掉了周人的依附之心,這怎麽會是我要求王上您派兵呢?我隻是來通報此事,調兵遣將那是王上您自己的事啊。”


    季曆王點頭無語,看了看太師巫豐,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姬昌。


    隻見公子姬昌挺身便站了起來,說道:“父王,孩兒願率領一支軍隊前去駐守召平、把守銅礦,保證萬無一失。”


    這時,太師巫豐也說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事啊!我們應該立即派兵前去鎮守召平,莫說是西戎人,就算是商人來了,我們地盤上的東西,也當然是要由我們自己來做主了。”


    季曆王聽太師巫豐說完,就又看著自己的兒子姬昌。


    姬昌便說道:“我想父王應該是早有定奪了。依我看,西戎人完全可以收複,我們也不必要派去太多的人馬,想西戎人不過一兩萬之眾,且族眾多有定居農耕之誌,每到一處,也是開荒種糧,待到收獲後才正式拔營起寨,如果擒其首領,收複其族中貴族,不愁那西戎人不為我所用,再教以精耕細作之法,不愁那西戎人不變成為我周人。”


    季曆王聽到兒子竟會有這樣的見解,真是喜出望外。一旁的太巫姬望也對公子姬昌開始刮目相看了。隻有太師巫豐反對,說道:“自己家中的財寶,哪裏有交給外人看管的道理呀?我們應該派自己最親近的人去才對。”


    季曆王又把眼光移到了太巫姬望的臉上,問道:“太巫看需要多少人馬?幾時出發?”


    太巫姬望說道:“守衛召平及銅礦,以防西戎人的掠奪,最少需要虎賁甲士三千人,若有危機,還可以派人飛馬來王城報信。我召平丁壯也有五六百人,合到一起,可以共同負責銅礦的開采和冶煉,三千甲士可分三班,守衛、冶和運輸都需要人手,軍糧可以暫時從召平應向王城交納的貢糧中扣除,這樣也可免去一部分運送之勞。至於發兵之日,我想是宜早不宜遲,兵早到一日,便可早一日打消西戎人的覬覦之心。兵事如火事,扼於未盟要遠遠勝過於火起施救啊。”


    季曆王說道:“太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那就今日早飯後起兵,就由我兒姬昌做統帥,大將姬喜做副將,太師巫豐也隨軍前往,主持銅礦的開采、冶煉及運輸等事,需要人手處,就由昌兒為你調遣??????好了,現在開飯,飯後點齊人馬便可出發。”


    太巫姬望、公子姬昌、太師巫豐雖都個懷個的意願,但是聽了這樣的安排後,也都個個喜出望外重生之邪道天嬌全文閱讀。


    太巫姬望喜的是,自己終於不辱使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搬兵的計劃。


    公子姬昌喜的是,自己不僅是可以擺脫人生的困境有正經事情可做了,而且還可以跟隨學識淵博的太巫姬望在一起,此行,自己必將會如展翅的鵬鳥一樣,麵前將再無阻擋。


    太師巫豐喜的是,不僅可以在采銅冶煉的過程中大大地中飽私囊,而且還可以出去打打“野味”,那傳說中周南之地的美女,早已經是讓他魂牽夢繞許久了。曾經有一首“關雎詩”,是從周南之地傳到王城的,那太師巫豐聽到後,就命令姬榮按照自己的意思給改了一下,還經常的會讓姬榮安排人進行演唱。如今能夠到周南地方去督采銅礦,這可真是一件如意的美差呀。


    在等待上早飯的時候,太師巫豐就快步走出軍寨轅門,召來了那姬大吩咐了一番,就打發姬大去了,自己則又慢慢踱入中軍大帳,坐下來開始吃飯。


    吃飯間,季曆王看到兒子姬昌和太巫姬望相談甚歡,不由的就問道:“太巫您看這當今天下大勢所趨,究竟會是一個什麽結果呢?”


    太巫姬望說道:“積於柔弱則剛強,天下凡是弱小的,隻要是善於積累,就會變得強大。疾雷破山,烈火焚林則必不能久,越是強大的,如果施展自己力量的時候絲毫不留有餘地的話,便越是不會長久。欹器儲水,謙則保全,滿則傾覆。當年身為夏後氏部落長的大禹王謙虛為懷,容納天下,天下人也就爭相歸附於他,大禹王的勢力也便空前強大了起來,以至於促成了其子姒啟的立國,是為大夏,這就是積於柔弱則剛強。而到了夏桀姒履癸的時候,他為政殘暴,生活荒淫,任意虐殺百姓,破壞農業生產,對外還濫施征伐,以至於鳴條一戰兵敗國亡,身死南巢。這就是以烈火焚林的方式來治天下的緣故。反觀當今天下之商王朝,近六百年間,幾乎是和大夏朝走過了同樣的一條道路。烈火焚林之術,凶猛則實在是凶猛,但是也不會太長久了。王上如今是打算追隨那焚林之火再添一把柴呢?還是要退而虛懷若穀,以仁德懷遠人,積善累德以蓄養實力呢?”


    季曆王聽了沒有說話,想了一想,知道太巫姬望是在規勸自己不要再對戎狄人用兵,但他心內並不讚同太巫姬望的這種看法,然而一時之間也還找不出什麽駁斥太巫姬望的道理來,也就看了看左右,又繼續低頭吃起了飯來。


    太師巫豐聽著太巫姬望的一番話,就好似清風過耳,隻有呼呼之聲,卻並未注意那刮得是什麽風。


    隻有公子姬昌聽得很仔細,不僅僅是記住了,而且還不斷地在思考著這一番話的內涵。


    在早飯之後,太巫姬望和公子姬昌還有副將姬喜,率領著三千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就開出了王城,出南門向著召平方向行進而去。


    太師巫豐也隨軍前行,他命姬大從府上帶來了兩輛裝飾華麗的涼車,裏麵坐了四名他府上的仕女,一個個花容月貌風情無限的樣子。還有那跟隨著太師巫豐而來的姬榮和家臣姬大所率領的一班子五六十個家丁,也是前呼後擁,好不熱鬧。


    太巫姬望堅持坐自己的車子,彩雲彩鳳姐妹兩個也在車內,兩個女孩子和姬康姬庚都已經熟識了,此刻就坐在靠近車轅的敞篷邊,和姬康姬庚兩個後生說著話,太巫姬望坐在後麵閉目養神。如此自由的旅行,對於已經一兩年沒有出過太師府的姐妹兩個來說,簡直就如同是籠中的鳥兒飛出了牢籠一般,心情真是好不歡暢。


    公子姬昌則騎在馬上,頭戴一頂絲製涼帽,一身夏日戎裝,顯得是英姿颯爽,好生俊俏。


    那太師巫豐起初也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但是他經不起那夏天的太陽曬,不一會兒就跳下馬來,拱進自己那雕花垂幔掛滿香囊的篷車裏麵去了,那裏麵軟玉溫香的,才正適合他。


    午飯時,三千多人的隊伍,沿著大路一字排開來,都紛紛躲進了路邊的樹林,飯後稍事休息,大隊人馬便又頂著烈日出發了。公子姬昌一是熱衷於向太巫姬望請教問題,再者也是想了解一下召平方麵的情況,所以也沒有刻意地急行軍,時不時就催馬來到太巫姬望的車前,來和太巫說話庶手遮天之鬼妃鬥江山。


    那太師巫豐更是將這次行軍看做是一種外出遊玩,剛才午飯時喝了些酒,車一上路,他就禁不住又獸性大發,就在那顛簸的車內又幹起了雲雨之事,直聽得那駕轅的老車夫不得不跳下車來,跑到馬匹的前麵去拉了韁繩快步地走了起來。


    隻有太巫姬望心內焦急如同著火,此刻烈日當頭,太巫姬望在自己車內是如坐針氈。不停地向車外張望,好能夠馬上再看到公子姬昌,他準備催促公子姬昌加快行軍速度。


    遠遠地,太巫姬望便看到了公子姬昌正立馬站在路邊,旁邊還圍著幾名軍士。太巫姬望催促姬康快快驅趕馬車過去,他要找公子姬昌有話說。


    來到公子姬昌的馬前,隻見副將姬喜也在,大家見到太巫姬望後就麵麵相覷,好像是有了什麽事。


    太巫姬望順著幾名軍士的目光望去,隻見大路邊的一顆槐樹下歪斜著身子躺著一個人,那衣服式樣一看就不是周人。太巫姬望問道:“那個人怎麽了?”


    一名軍士回答道:“是個死人,看樣子像是個戎狄部落的流浪漢,身邊沒有任何包裹和財物。”


    太巫姬望走下車來,公子姬昌也下馬陪同他一起來到了那名死者的近前。太巫姬望看到這名異族的流浪漢衣服破舊肮髒,腳下無履,腳底還有凝結著汙垢的血跡,麵如死灰,一動不動。


    太巫姬望走過去彎腰試探那人的鼻息,又伸手捏住那人腕部的脈搏處,毫無脈搏的跡象,隻是感覺那人的肢體僵硬微涼,顯然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時太師巫豐的車輛也趕了過來,隻見太師巫豐站在車上,手扶高高的車廂前軾,看著這一群站在道邊的人問道:“出什麽事了?怎麽不走了?”


    公子姬昌回答道:“這裏發現了一個死人,我準備派人把他給埋了。”


    太師巫豐說道:“管他做什麽?一具無主的死屍,用不了兩天,鳥獸就會將它給吃光了。”


    副將姬喜也說道:“公子,剛才已經檢查過了,這應該就是一個異族的流浪漢,沒有什麽特殊的身份,死屍汙穢,這又是荒野,我們大隊人馬一走,就會有野獸過來吞噬他的,公子就不用費心了。”軍士們也都隨聲附和著勸公子姬昌快快離開。


    公子姬昌聽眾人這麽說,也有些猶豫了起來,便把目光轉向了太巫姬望,隻見太巫姬望正神情沉靜地看著自己,目光中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麽。


    公子姬昌就問太巫姬望道:“太巫您的意見是什麽?”


    太巫姬望說道:“我聽說擁有天下的人,就是全天下人的家長;擁有一國的人,就是一國人的家長;擁有一家的人,就是一家人的家長。我隻是不知道公子你的誌向在於哪裏?”


    公子姬昌是何等聰明的人啊,一聽就明白了太巫姬望的意思。隻見公子姬昌叉手向太巫姬望深深地施了一個大禮,然後直起身便說道:“感謝太巫的教誨,姬昌明白了。”


    姬昌說罷,便轉身對旁邊的軍士們說道:“我姬昌誌在天下,現在我就是這個人的家長,快去取木鏟來,我要親自帶領你們埋葬這個人。”


    大家都不再說什麽了,人人都無聲地開始忙碌了起來。拿木鏟的拿木鏟,找地方挖坑的挖坑,抬屍體的抬屍體,一群軍士,還有副將姬喜,在公子姬昌的帶領下,很快便將路邊的那具屍體給掩埋了。


    太師巫豐卻有些怏怏不樂,他沒等眾人忙完,就登上車,隨著行軍的隊伍去了。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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