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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三十二章兒女情長


    一夜無話,第二天拂曉,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太巫姬望就醒來了。感覺自己的腳脖子上有什麽東西壓在了上麵,彎起頭來一看,見是一個小姑娘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腳脖子上了。太巫姬望輕輕坐起身來,看了看床裏麵熟睡著的兩個小姑娘,都是正當青春的好年齡,骨肉勻稱飽滿,就像是昨夜裏看到的蓮花池中的白蓮花苞一樣,隱隱約約給人一種將欲怒放的感覺。太巫姬望再看看自己的雙手,已經是皺紋累累了,再用手撩起一縷自己垂在耳畔的頭發,已經是一縷花白了萌寶來襲,我不當後媽。


    太巫姬望用手輕輕捏起那隻搭在自己腳脖子上的小姑娘的手臂,那種少女肉體特有的柔軟滑膩的感覺,不覺就讓他心內一驚。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啊,有一種久違了的情懷突然便襲上了太巫姬望的心頭。他輕輕拿開了那小姑娘的手臂,然後便抬腳下了床,穿上鞋襪,站起身,慢慢走出房門,來到了院子裏。


    誰人不曾青春年少?太巫姬望當年也是一個英俊儒雅的青年,也有過自己的愛情經曆。此刻,太巫姬望就一個人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和回憶之中,他在露水輕滴的修竹下獨自徘徊,又看到了那池中白蓮,便情不自禁地輕聲吟唱道:“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縞衣茹,聊可與娛。”


    太巫姬望正獨自一人陷入傷感的回憶中時,就聽身後有年輕女子的呼喚聲,叫道:“太巫大人。”他回頭一看,隻見彩雲彩鳳姐妹兩個雙雙站立在屋門外正看著自己。


    太巫姬望眨了一下眼睛,才感覺到自己的眼中已經流淚了。


    這位畢生追求至高天道的人,平日裏無暇反觀自己的人生,今日這特殊環境中寂靜無人的一個清晨,這些天來各種人物事件對他的影響,也使他得以有興致反觀一下自己的人生,回憶一下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感情。


    看著麵前的一對姐妹,太巫姬望不知該說什麽。躑躅了片刻,就說到:“不要叫我大人,我又不在朝堂之上為官食俸。”


    彩雲彩鳳姐妹兩個乖巧地答道:“是。那我們以後尊稱您什麽呢?”


    太巫姬望看著這姐妹兩個,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你們還當真要跟著我啊?”


    彩雲彩鳳姐妹兩個聞聽太巫這樣說話,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就快步走到太巫姬望的麵前,又雙雙跪倒,說道:“我們能夠看得出來,您是個好人??????求您帶我們走吧,我們願意跟隨您一輩子??????當牛做馬都願意。”


    太巫姬望問道:“你們的父親犯了什麽罪?”


    隻見一個回答道:“我們的父親原本是太師手下掌管糧食庫房的小官兒,都說他貪汙了官倉裏的糧食,以至於王上出征時軍中缺乏糧草。”


    另一個也說道:“我們本姓薑,在周原這裏別無親戚,我父親平日裏官俸雖微薄,但是一家人也還算豐衣足食,從沒見父親有過什麽外財,就算是他貪汙了軍糧,那麽多的糧食,他拿了來又能夠藏在哪裏?又是誰幫他拉走的軍糧?要是他給賣了,又賣給了誰?為什麽一概全不問?就隻是說他貪汙了,就草草地將它給殺了,丟失的糧食卻也再不過問了?”這女孩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另一個也跟著哭了起來。


    太巫姬望仰天長歎了一聲,接下來就問道:“你們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隻見先哭的那個回答道:“我是姐姐,名叫薑彩雲。”


    後哭的一個也說道:“我是妹妹,叫薑彩鳳。”


    太巫姬望借著已經開始大亮起來的天光,仔細看了看這姐妹兩個,姐姐妹妹的身材長相是一模一樣,隻是姐姐的目光中顯得更老練一些,妹妹的目光中顯得更活潑一些。太巫姬望說道:“好吧,我答應帶你們離開太師府,你們起來吧。”


    兩個小姑娘馬上高興地站起身來,妹妹彩鳳興高采烈地拍打著自己和姐姐膝蓋上的土,姐姐彩雲對太巫姬望說道:“太巫大人,我去給您打洗漱用的熱水去。”


    妹妹彩鳳也說道:“太巫大人,我去為您取洗臉用的麵巾軍婚,染上惹火甜妻。”


    說著,不等太巫姬望再說什麽,姐妹兩個就歡天喜地的跑著做自己的事去了。


    太巫姬望平素裏是一個人清靜慣了,突然間身邊多出來兩個如此活潑伶俐的小丫頭,雖然覺得有些吵鬧,但是感覺還是滿開心的。這可比家中那十二三歲的男孩子燕生要乖巧得多了。


    太巫姬望洗漱完畢,便在院中閑看花竹,隻見一個仆人引著姬榮走進了院落。姬榮一見太巫姬望,就趕忙快步小跑到近前,躬身施禮道:“姬榮給夫子請安了。”


    太巫姬望笑道:“這麽早啊?”


    姬榮笑道:“公子姬昌比我還早呢?”


    太巫姬望問道:“公子也來了麽?”


    姬榮回答道:“公子姬昌在太師府的大門外麵等候著呢,昨晚他都沒讓我回家,帶著我一起去拜見了王上,然後就又帶著我到了他的住處,一直在詢問夫子您當年的經曆,我們一直聊了很久,才和衣同榻而眠,這不,天還沒亮,公子就催促著我早早地又來到了太師府了。”


    太巫姬望聞聽此言,心中十分激動,感歎道:“昨日我見到巫豐之後,是越來越失望,簡直是有心灰意冷的感覺了。現在有了公子姬昌,我感覺這天空仿佛是撥雲見日一般的光明無限了。”


    姬榮說道:“是的,王上和公子與太師的確是不同,當今王上的確是有當年周太王的遺風,做事雷厲風行,氣吞山河,是一位有著雄才大略的英主。”


    太巫姬望說道:“那我們趕快就叫起太師來,一同隨著公子前去拜見季曆王吧。”


    姬榮回答道:“好,我這就去報告太師,就說公子已經來到了門前,請太師和太巫一同去覲見王上,早飯就在王上那裏用了。”說著便告辭去了。


    這裏太巫姬望一個人在院子裏踱來踱去,壓抑不住自己內心裏的興奮之情,他已經打算好了,今天就敦促季曆王發兵前往召平。


    兩個聰明的姐妹花,聽到了也看到了太巫姬望和姬榮的談話,他們感覺到眼前的太巫,此一去可能就會像是他的到來一樣,突然間就出現了,也同樣會突然間就消失了。姐姐彩雲對妹妹彩鳳說道:“妹妹,你覺得太巫此一去,還會不會回來了?”


    妹妹彩鳳說道:“要不我們去問問他?不行的話,我們現在就跟著他走。”


    姐姐彩雲說道:“好吧,我們不管怎樣也要借著這次機會逃離太師府。”


    妹妹彩鳳也說道:“對,逃離這個虎狼窩。”


    姐妹兩個來到院子裏太巫姬望的身邊,看著太巫姬望就問道:“太巫大人,您要出去呀?”


    太巫姬望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就說道:“嗯!我馬上就要去覲見季曆王了,召平的事不能延誤,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能夠隨大軍一起回召平去了。”


    彩雲彩鳳姐妹兩個聽了,頓時急的就哭了起來,又是跪倒在太巫姬望的麵前哭訴道:“太巫可憐??????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這一輩子都不離開您??????我們伺候您一輩子??????”說著就都哭成了淚人。


    這不禁又勾起了太巫姬望的回憶,女兒淚,分別情,一段相思兩處牽掛,回想自己當年曾辜負了一位好姑娘的真情,至今仍後悔莫及,現在麵對這一雙落難的姐妹,自己又怎能忍心再行丟棄呢?


    太巫姬望此刻也是眼中含淚,說道:“不要哭,都不要哭,你們一會兒就隨我離開這太師府,我既已答應了帶你們走,就一定不會食言,我會給你們自由人的生活。起來吧。”


    姐妹兩個漸漸止住了悲聲王爺掀桌,毒妃太猖狂。太巫姬望說道:“都去洗一把臉吧,要出門去了,不高興嗎?”妹妹彩鳳破涕為笑道:“是啊,要飛出牢籠了,還哭什麽?姐姐你陪著太巫大人,我再去打些熱水來。”


    姐姐彩雲也笑著逗弄彩鳳道:“妹妹,還打什麽熱水,這荷花池中不都是水嗎?當心你打熱水去的時候,就會來人把太巫大人給接走了。”


    妹妹彩鳳一聽姐姐這話,也就被嚇住了,站在那裏竟動不得身了。太巫姬望麵帶悲憫的說道:“怕什麽,我在這裏等著你,若是我不等你先去了,你就在背後罵死我好了。”


    妹妹彩鳳聽太巫這樣說,就又笑道:“就是嘛,太巫大人還能言而無信?姐姐你等著,我這就回來。”說著便拎了一隻小木桶跑出院子打水去了。


    姬榮來到太師巫豐的後院,告訴門子說:“快去稟報,王上有要事急招太師,公子姬昌現在正在門外候駕呢。快去!”


    門子趕忙跑到二門,又如是這般地轉告給了守門的仆婦,那仆婦便慌慌張張地跑向太師巫豐的臥房,一聽,裏麵寂靜無聲,也不敢高聲呼喊,就趴在門縫上向裏張望,隻見一張擴大的床榻上,赤條條躺著幾個男女,胳膊大腿腰身屁股的一堆,也分不清誰是誰。沒有辦法,那仆婦隻得站在屋門外大聲說道:“太師爺,王上有要事召見??????太師爺,王上有要事召見!??????”連喊數聲,屋內才開始有了動靜。


    隻聽太師巫豐罵道:“哪個烏鴉,一清早就在門外嚎叫。看我不擰下她的舌頭。”


    那名仆婦趕忙又回稟道:“爺,前麵傳過話來了,王上有要事召見您,公子姬昌現在已經等候在府門前了。”


    幾個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慵懶地走出房門,去為太師巫豐準備洗漱用具,屋內,兩個幾乎是裸體的年輕女子,長發垂過臀部,正在麻利地為太師巫豐梳頭、梳胡子,隻見那巫豐依舊是赤條條一絲不掛地坐在凳子上,兩隻手尚且不閑著,不停地在那兩名女子的身上摸來捏去。


    那仆婦見狀,就說了句請安的話,連忙告退了。


    姬榮正等的心焦,隻見院門一開,太師巫豐儀容威嚴地走了出來。姬榮趕忙上前請安,口中說道:“回稟太師大人,公子姬昌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王上急著要見您和太巫。早飯就安排在軍寨之中了。”


    太師巫豐麵無表情地問道:“太巫可曾起身?”


    姬榮回稟道:“太巫已經起來了,這會兒應該是已經收拾停當了,專等您一駕到就出發了。”


    太師巫豐說道:“好,我們去看看太巫。”


    姬榮在前,兩人一路向太巫姬望昨夜住宿的院落走去。


    進得院門,隻見太巫端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彩雲彩鳳兩個丫頭閑散地活動在左右。太師巫豐隨即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壞笑,問道:“大哥起得早啊,昨晚休息的好嗎?”


    太巫姬望站起身來說道:“兄弟你照顧我照顧的這麽好,我當然是休息的好了。”


    太師巫豐又看彩雲彩鳳兩個丫頭,兩個人都低眉順眼的站立在太巫姬望的身後,也看不出和平日裏有什麽不同。


    太巫姬望說道:“我們趕快去吧,免得公子等得著急。”


    太師巫豐答應著,一行人就要起身。隻見太巫姬望語音長長的“嗯”了一聲,太師巫豐和姬榮就都回過頭來看著太巫姬望。隻聽太巫姬望說道:“我這一去就不打算再回到太師府裏來了,我想將這兩個小姑娘現在就帶走,你看??????”


    太師巫豐看著太巫姬望,不由得“嘿嘿嘿”的就笑了起來,繼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萌婚,少將猛如虎。笑吧說道:“姬榮,你去吩咐姬大套一輛帶棚的馬車來??????”


    還沒等他說完,太巫姬望就說道:“不必了,我有自己的馬車,就在南門館驛內存放,叫姬康姬庚兩個去趕了來就是了。”


    姬榮說道:“剛才姬康姬庚兩個已經將馬車趕過來了,就在華表前街的路口處停放著呢。”


    太巫姬望說道:“那好,兄弟你就不用再麻煩了,我還是坐自己的車方便,隻是這兩個丫頭,我現在就要帶走。”


    太師巫豐突然板起臉來,說道:“不準帶!”


    眾人聽了,心下都是一驚,不知這太師巫豐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太巫姬望忙說道:“兄弟,這兩個丫頭可是你許給愚兄的呀,也都已經被愚兄所染指,再留在兄弟你的身邊,已是甚為不妥啊??????”


    太師巫豐斜著眼睛看了看彩雲彩鳳,又看了看太巫姬望,就說道:“大長一夜的,豈止是染指這麽簡單的事嗎?”


    太巫姬望真是好不尷尬,索性一甩袖子,背過臉去說道:“你是讓帶,還是不讓帶吧?”


    太師巫豐被逗得是哈哈大笑不止,笑著說道:“哥,嚐到甜頭了吧?”說罷就又是一陣的哈哈大笑。


    笑罷說道:“大哥你說這話就是多餘的了,我還怕你不要呢。走,走,現在就走。”說吧就一揮手,兀自向著大門口走去了。那太師巫豐背著個手,走出幾步後,便又是發出了一陣隻有勝利者才會有的歡樂大笑來。


    這邊太巫姬望看了看太師巫豐的背影,又看了看麵前的姬榮,再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彩雲彩鳳,鬱悶地出了一口粗氣,也不說話,跟著太師巫豐的背影就走了過去。彩雲彩鳳姐妹兩個見太巫動身了,就追魂兒也似趕緊跑到了太巫的身後,緊一腳慢一腳地緊跟在太巫的身邊寸步不離,好像是她們自己的身邊都是懸崖絕壁一樣,也隻有是跟隨著太巫姬望,她們才是安全的。


    姬榮直看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太師巫豐是施展了什麽巫術,讓一生清修的太巫姬望便就此而晚節不保了,也不知太巫姬望又是靠了什麽樣法力,便讓兩個鮮花兒一樣的少女,就這樣死死地跟定了自己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兒,簡直就是步步相隨了嘛,真是太神奇了!目瞪口呆的姬榮眼看著一行人走遠了,這才回過神兒來,趕緊的就追了過去。


    大家出得太師府,隻見公子姬昌早已恭立在大門外了,見到太師巫豐和太巫姬望,公子姬昌就趕緊上前行禮問安。這邊,姬榮也早派人去召來了姬康姬庚兩個,隻見姬康和姬庚一邊一個坐在車轅上,趕著那輛由兩匹馬拉著的太平車,呼呼啦啦響著就過來了。


    太師巫豐見了就對太巫姬望說道:“這車子不行了嘛,我說換一輛,你偏不聽。”


    太巫姬望安慰他道:“車子雖舊了些,跑起來還是滿利索的,走吧,我們快走吧,我是一刻也不想再耽擱了。”


    太巫姬望走向自己的馬車,看到姬康和姬庚兩個人不住點兒地在往自己的身後看,就知道是彩雲彩鳳姐妹兩個也緊跟著自己過來了,來到馬車前,太巫姬望就站住腳,回過身,對彩雲彩鳳和姬康姬庚四個人說道:“你們可以互相認識一下,到了召平,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說著就要上車,姬康和姬庚便過來要攙扶他,彩雲彩鳳也過來要攙扶他,太巫姬望就都拒絕著,正在忙亂間,隻見公子姬昌跑到太巫姬望的麵前,施禮說道:“太巫還是坐我的車子吧,一路上也好向您請教。”說著就伸出右手來拉了太巫姬望的衣袖,並又用左手托住太巫姬望的手肘。太巫姬望隻得隨著公子姬昌去了。這裏彩雲彩鳳在身後叫了一聲:“太巫大人。”太巫姬望邊走邊回頭說道:“姬康,帶上這兩個小姑娘,跟著車隊走。”說罷就和公子姬昌一同登上了一輛馬車。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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