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和紅雪坐上了馬車往回走,在車上,紅雪一直默默地垂淚,什麽也不肯說,回到住處,梳洗過後,紅雪平複了心情,才把在百花苑發生的事告訴了白玉。


    白玉這才知曉原來是紅雪打了柳枝一巴掌,然後許子階又為了柳枝打了紅雪一巴掌。


    白玉聽完之後,氣登時不打一處來,本來以為許子階隻是花心多情了些,卻沒想到他會為了外邊的野花對一直跟著他身邊的女人動手。


    簡直就是個斯文敗類。


    沈墨這男人也是可恨,他竟然默許許子階的行為,還跟著他一起去逛妓院,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她離去怕是正好合他的心意。


    白玉不禁猜想,這會兒沈墨已經和青樓裏的姑娘在床榻上顛鸞倒鳳了,但認真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沈墨並非貪色-欲之人,而且他身為名門巨族,一向潔身自好,從不拈花惹草,更不會碰青樓女子。


    那麽他去青樓是為了什麽?


    白玉有些懊悔,她不應該讓一個人留在那裏,雖然沈墨可能不會主動,但不代表那些姑娘不會主動,據她所知,一般青樓裏的酒水以及熏香等都含有一定成分的催-情藥,雖不會讓人失去理智,但也會令人起興,就怕沈墨一個把持不住,就亂了性。


    這般想著,白玉哪裏還睡得著?又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體內有些燥熱感,大概是喝了那裏麵的酒的緣故,白玉翻身起床,拿起爐上溫著的茶壺,倒了杯茶水剛要喝,便聽得一陣敲門聲。


    白玉蹙了下眉,放下茶杯,走出臥室,拉開門閂,打開門看去。


    隻見沈墨當門而立,身上披著孔雀翎鶴氅,渾身像是落了冰碴子似的,透著冰涼的氣息,俊美的臉上亦是陰沉,不複以往的溫潤柔和。


    白玉擋在門前,沈墨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了眼,最終停在她豐滿的胸前,也不知道她扮做男人時,怎麽能將之勒得那麽平坦,明明一隻手都攏不住。


    沈墨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撣了撣身上的寒霜,也不和她說一句話,便如同主人似的徑自入內,帶進一陣寒風,令得白玉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掩上門。


    看著麵前除去大氅,默默無言的男人,白玉不禁撇了撇紅唇。


    這男人真把自己當做她的丈夫了?


    “這露重風寒的,你不在百花苑裏摟著你的美人兒顛鸞倒鳳,回來作甚麽?”白玉語含諷刺道,旁邊的房間住著紅雪,擔心吵醒紅雪,白玉刻意小聲了些。


    沈墨聞言修眉凝寒,回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異常深邃幽遠,他沉聲道:“顛鸞倒鳳還得與你才能得趣,她們哪及你在床上風騷?”


    言罷便收回了視線,將鶴氅搭在椅背上。


    白玉呆怔片刻,俏臉“唰”的一下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耳根都沒能夠幸免,沈墨平日裏哪會說出如此輕浮的話,他分明是在報複她,報複她今夜在百花苑揶揄了他。


    沈墨端坐在暖爐前,白玉幾步上前,冷笑道:“沈墨,你有什麽臉說我,你在床上比我還浪,比我還能叫。”


    沈墨慢悠悠地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溫茶,清香的茶湯入腹,舒緩了他體內的燥熱,他才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是麽?”


    是麽……是麽?白玉見他一臉泰然自若的模樣,頓時氣急攻心,不由得伸出纖足往他椅子上一踢,“噝”的嬌呼一聲,發現疼的是自己,就在此時沈墨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白玉身子一個半旋轉,跌坐下他的懷中,手往他身上一壓,感覺沈墨身子驀然僵了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白玉有些難為情,她此刻可不希望沈墨以為她故意撩撥他,她也沒那興致,她剛要拿開手,手背卻被沈墨驀地摁住,動彈不得。白玉嬌臉一紅,有些難為情。


    沈墨深邃莫測的目光緊攫著她嬌美的麵龐,看來看去都隻有成熟女人的韻味,隻是很奇怪,她扮上男裝又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沈墨猶豫片刻,終於問出了今夜壓在他心頭的疑慮,聲音陰沉:“你不僅喜歡男人,還喜歡女人?”一想到她今夜在百花苑與那叫金釵的女人卿卿我我的場麵,沈墨心頭便有些不暢。


    白玉怔了下,知曉他誤會了,不由有些好笑,乜斜了他一眼,語氣意有所指:“我可不像你,喜歡女人又喜歡男人。”


    沈墨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見她至始至終一臉坦然,並無心虛之色,便相信了她的話,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他臉上有了輕淺的笑意,“我什麽時候喜歡男人了?”


    白玉笑著提醒他道:“不是你親口承認有龍陽之好的嗎?”


    沈墨眼眸微眯,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他握著她的手,用力往下一按,低喘一聲,隨即唇伏在她耳畔,啞聲道:“你這麽一說,我倒突然想起來你今夜說過的那些話……真的很大麽?”


    白玉臉驀然一紅,嗔道:“你這死色鬼,假正經。”白玉感覺掌心在發燙,傳遞到心內,連心頭也熱辣辣的。


    沈墨垂著眸看她,唇裏忍不住溢出一聲低低的笑,“怎麽,不喜歡它?它可是把你弄得要死要活的。”


    白玉本來還覺得有些害臊,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心念一動,柔媚地笑道,“是啊,沈墨,你真的好厲害。”她忽然捧起沈墨的臉頰,在沈墨微微詫異的目光中,主動送上了自己的柔軟香唇。


    沈墨一怔,隨即驀然摟住懷中的女人,修長的手深入她的發間,按著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


    聽聞他略顯急促的呼吸,白玉唇角微後,雙臂勾著他的脖子,秀美的指尖撩過他凸起的喉結,她知曉他此處最是敏感,果不其然,她一摸上去,沈墨的吻更加狂熱起來,溫熱濕滑的舌頭伸進她的口中,激情地與她糾纏著。


    白玉的手漸漸下滑,驀然抓住他,惹得沈墨身子驀地顫栗了下,這女人,沈墨離開她的唇,目光深處染了火光,他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床榻上走去。


    白玉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美眸流動著令人神魂顛倒的媚色。


    沈墨將白玉放到到床邊坐下,沈墨也隨之坐在她身旁,正要幫她解去衣帶。


    白玉卻當著他的麵,低垂著眉眼,緩緩解去衣帶,半褪衣裳,露出嫩白如玉的香肩。


    白玉抬眸,對上沈墨深沉的目光,朝著他嫣然一笑,手臂一垂,衣裳滑下,單留抹胸,抹胸內的春光,若隱若現,十分誘惑。


    沈墨喉結滾動了下,驀然將人往繡褥上一推,心猿意馬地俯身而上。


    正當他伸手碰到腰帶時,白玉忽然伸手抵著他緊實的胸膛,輕咬著朱唇,小聲道:“我突然想起來,紅雪就在我們的隔壁,我們在這做那種事,不大好。”


    沈墨動作一滯,看著她嬌媚動人的神情,隱忍片刻,沉聲道:“那就去我房間。”


    白玉略一沉思,忽然推他起身,自己也坐了起來,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想了想,覺得我們還是別做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沈墨修眉微皺,有些不滿地看著她,他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突然說不做,這讓他如何忍受得了體內那股躁動。


    白玉一臉愁容地解釋道:“紅雪是我的好姐妹,她被你的那位好幕僚欺負了,還被他打了一巴掌,如今正傷心呢,如今我卻跟沒事人一樣,和你在這快活尋樂,我心裏過意不去。”說著拿起衣衫穿上,她沒係衣帶,衣衫時不時的滑落肩頭,她下意識地又伸手去扯,如此反複,比她直接脫了更為勾人。


    沈墨覺得她這動作莫名地有些刻意,又從她的話語中隱隱嗅到一絲深意,眼眸眯了下,語含試探道:“要是她一直傷心下去,你就一直不和我做?”他聲音低沉,隱約透著危險。


    白玉聞言竟攤手聳肩,一臉無辜地笑道:“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說的。”


    沈墨這下徹底明白過來了,這女人就故意撩撥他,讓他欲求不滿,以此作為要挾,讓他為紅雪做主,沈墨氣樂了,壓下-體內的騷動,他起身下榻,係好腰帶,整了整衣衫,才回眸睨視著坐在床上的笑盈盈的人,冷哼一聲,道:“你真能耐。”


    被他識破了小伎倆,白玉也不在意,柔媚無骨地斜倚著床架上,微笑望他,大言不慚地說道:“你要是讓許子階跪在紅雪麵前道歉,我就考慮讓你快活一夜。”


    白玉其實也沒指望沈墨真的把許子階拽到紅雪跟前道歉,隻是許子階讓紅雪不好,她也不想讓沈墨好過而已,誰叫這兩人是他撮合的呢,再者,她對他也有氣,恨他隨意送女人的行為,而且這男人在外麵做什麽都瞞著她。


    “他們的事你別管。”沈墨語氣含著斥責之色,想到她方才的話,又嗤笑出聲,輕諷道:“你真以為我很渴望要你?”


    這小女人真以為自己爬上他的頭上胡作非為,隨意指揮他辦事?沈墨不悅地暗忖。


    白玉斂去了笑容,淡淡瞥了他一眼,“哦”了句,隨即語氣平靜道:“那你就別碰我了。”她最近忙於練功夫,他不來打攪她自然最好,他一出現,就胡亂吃飛醋,動不動就是拉拉扯扯,煩人得很。


    白玉翻了個身躺下,蓋好被子,柔軟溫暖的被窩令她不禁舒服的喟歎一聲,又回身朝著正定定看著她,不知在沉思什麽的沈墨,懶洋洋道:“你離去時麻煩幫我滅一下燈,暗一點好睡。”


    沈墨回過神來,想了下她方才說了什麽話,心裏又氣笑了,他冷沉著臉,走到桌前,拿起椅上的鶴氅,本想不理會她的話,然油燈就在桌上,索性順手替她滅了,隨即拂然而去。


    次日清晨,許子階剛回到縣衙,就被沈墨喚去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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