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夜,月朗星稀,十來個人出現在清風寨城門下叫門:“快些開門,我是清風寨文知寨劉高!”


    城門上守兵聞聲,吼道:“舉起燈籠照照你臉。”


    劉高便提起燈籠到自己臉龐,罵道:“混賬東西,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他不敢說錯半個字,否則話,抵在他後心刀可就要紮進去了。


    城門上人聽出了劉高聲音,也認出了他本人,趕緊下城門樓來開門,關心道:“知寨,您馬呢?”


    劉高不回答,隻是催促道:“快些開門,讓我進去再說!”


    等城門打開,劉高一行十幾人衝進了城內,就在開門守兵要跟劉高說話時候,隻覺得脖子上一涼,下意識一抹,滿手溫熱鮮血,才知道自己被割喉了,看著劉高,不解問:“大……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劉高嚇得閉上了眼睛,跟他同行清風山燕順,見他如此窩囊,便將他往牆角一推,拔刀將另外幾個守兵砍翻,然後對城門外喊道:“都進來罷!”


    埋伏在四下清風山幾百個嘍囉,便帶著宋江一窩蜂湧進了城內。


    時值年關,守備薄弱,毫無防備湧進來幾百個強盜,又有劉高這個文知寨做人質,天亮前,就把清風寨衙門給占領了。


    王英等人讓宋江坐到主位,朝他拜了一拜,“哥哥,我們來晚了,讓你吃苦了。”


    宋江被劉高逮住那會,確實沒少吃苦,兩條腿被鞭打得滿是血痕,這會渾身還疼,但總算劫後餘生。


    宋江心有餘悸道:“我無事,隻是可惜了我那兄弟花榮,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花榮做武知寨時候,主要任務就是收拾王英他們,他倆是死對頭,王英見宋江又提起此人,皺眉道:“哥哥,真沒必要替花榮擔心,我看他跟那些狗官混在一起挺舒坦。”


    “王英兄弟,此言差矣,你不知道,剛才你們救我時候,我那花榮兄弟手裏本來拿著弓箭,明明可以阻攔我們,卻沒朝我射來一箭,他是有意放我走。就不知道他這樣良苦用心,會不會被知府發現,若是發現……”宋江哽咽道:“可憐花榮兄弟……”


    王英擰起了眉頭,說真,就他觀察來看,花榮當時壓根沒往別地方瞅,注意力全在保護馬車安全上,與其說他有意放走宋江,倒不如說他毫不在意宋江死活,當時都忘了這麽個人。


    他後來盤問劉高,劉高說那車上不僅有慕容彥達,還有高俅兒子高銘。


    難怪花榮那麽緊張護著,原來是太尉之子有閃失,他擔待不起。


    王英安慰宋江道:“哥哥,聽我說一句,花榮根本就不在乎……”


    還差一個“你”字沒說出口,就被宋江打斷,“我那花榮兄弟有一身百步穿楊本事,如今咱們雖然占據了清風寨衙門,但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朝廷派兵來襲,咱們寡不敵眾,越多人幫襯咱們越好……”


    王英腦子還在轉彎,但是一旁白麵郎君鄭天壽已經反應過來了,這是要拉花榮下水,壯大他們力量,“哥哥說得對,今日咱們劫了囚車,花榮兄弟放走你,回去一定會被問罪!這會怕是已經押入大牢了。”


    宋江重重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想到我來投奔花榮卻連累了他,我如何能放下他不管?”


    燕順也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附和道:“以慕容彥達那狗官德性,怕是已經將花榮下獄了,如果不去救,江湖上怎麽看咱們?!不能做那等不仁不義之徒!”


    宋江便站起來,朝王英、燕順和鄭天壽三人,帶著懇求口氣道:“請務必救我花榮兄弟。”


    “哥哥,折煞小弟!”王英等三人說罷,發號施令,“來人,叫小們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就攻打青州城,解救花榮兄弟!”


    宋江想起那劉高來,便問道:“劉高在何處?”


    “哥哥不說我都忘了,哥哥好心救劉高老婆,她忘恩負義叫劉高抓你,這對夫妻饒不得!”燕順道:“我為哥哥取這兩人腦袋。”


    王英不願意,“劉高老婆等我享用完了再殺不遲!”


    燕順卻很生氣,“都什麽時候,你還有這閑心!”


    宋江擺擺手,“劉高這人是個文知寨,殺了他不值當,這樣吧,將他放回去,告訴慕容彥達,我們明日要攻打青州城,叫他洗淨脖子等我們!”


    王英根本不知道宋江在想什麽,“劉高這廝害哥哥這麽慘,為什麽放了他?!”


    燕順和鄭天壽立刻會意,“哥哥說得極是!這就放了劉高那廝叫他回去通風報信,否則話,咱們打下青州城,人家也要罵咱們偷襲,勝之不武。”


    王英覺得他們簡直瘋了,他們是強盜啊,什麽勝之武不武。另外,青州城可不是清風寨,城牆不是一個級別,憑他們幾百個人,打下青州城,癡人說夢。


    但是宋江說了,也隻能聽,畢竟還得指望宋江,將他們引見介紹到梁山去。


    -


    劉高被鎖在馬廄裏,又饑又寒,瑟瑟發抖,這時有小嘍囉和一個頭領提著燈籠過來,一把揪住他就往馬廄外拽。


    劉高以為宋江要結果他,嚇得哇哇大叫,“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休得屁話!”燕順根本不管他,將他拽出馬廄,一路推搡著到了城門口,一腳踹了出去,“回去告訴慕容彥達,我們明日要攻打青州城,叫他洗好脖子等我們!”


    劉高跟做夢似,“我、我可以走了?”


    “不走幹什麽?!我們已有內應,要你有什麽屁用,趕緊滾!”燕順說罷,叫嘍囉將城門關上,將劉高關在了門外。


    內應?劉高晃了晃神,撒腿就跑,一定要告訴慕容知府那花榮就是內應,若是做得好,還能將功折罪。


    -


    高銘昨夜睡得極差,天蒙蒙亮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便起身出門去找花榮。


    花榮住在他隔壁,他敲門之後進去,見花榮穿戴整齊,應該是一晚上就這麽和衣睡,或許根本沒睡。


    昨天太累了,有些話都沒來得及說,高銘先氣道:“冤枉人不能就這麽算了,今天非得要慕容彥達給你道歉不可。”


    花榮則後悔道:“……如果聽你,前天晚上就動身離開清風寨往青州城來,或許就能躲過劫囚了,結果歇息了一晚上,消息走漏,讓他們把宋江劫走了。”


    在以往劇情裏,花榮在清風寨不得重用,還受劉高這種沒什麽能力人壓製,宋江被擒成了□□,他花榮還沒死呢,劉高就在他眼皮底下抓他朋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大鬧了一場,跑到重視他梁山上去了。


    可現在不一樣,花榮前途大好,劉高在他眼裏就是個塵埃,他都懶得理他。


    之前花榮不知道宋江勾結強盜時候,出於妹妹救命恩人情麵替宋江出頭,現在知道宋江真勾結強盜後,壓根不過問了,一副交給國法樣子。


    “劫走了就劫走了,他們人多,咱們也沒辦法。”


    花榮道:“一會咱們吃點東西,就離開這裏吧,青州事情交給青州處理,這裏不宜久留。昨天實在太危險了,早知道這樣,無論如何都不來青州。”https:m.biqugetvhttps:.biqugetv


    “所以說咱們被慕容彥達給騙了!”高銘哼道:“你說得對,咱們吃完飯,收拾行裝就走!”


    簡單吃過早飯,高銘和花榮去見慕容彥達,做辭行告別,順便讓慕容彥達道歉。


    結果慕容彥達昨天受到了驚嚇,據說發了大半夜燒,天亮才睡下,這會還沒醒,又等了半個時辰,他才姍姍來遲,到大廳見他們。


    慕容彥達一臉疲倦,“你們要走了?為什麽不多待幾日?”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高銘道:“貴寶地待不起,冤枉人眼睛都不帶眨。”


    “誒——”慕容彥達解釋道:“我隻是比較謹慎,何錯之有呢?”


    高銘不買賬,直直看他,分明是想討個說法。


    慕容彥達沒辦法,醞釀著如何道歉又不**份。


    就在這時,聽外麵有人急慌慌來報:“大人,劉知寨回來了,說了一句話就暈過去了,他說,清風山強盜已經占了清風寨,今天要來打青州城,還說咱們有內應,就、就是……”


    來報信這人,看向了花榮,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但最終心一橫,閉著眼睛道:“就是花榮!”


    花榮當即暴怒,“胡說!”


    慕容彥達驚得差點蹦起來,“你聽清楚了?”


    “小人聽得十分清楚,劉知寨說,花榮就是內應,還說清風山頭領說了,會來打青州城。”


    高銘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把劉高潑醒,我來問他!慕容知府,你不會相信這麽拙劣反間計吧?劉高把宋江抓住,抽得他滿身是傷,宋江居然沒一怒之下殺了他,反而讓他回來通風報信?!一看就是為了讓他誣陷花榮。”


    慕容彥達急著咬唇,原地踱步,“誣陷花榮有什麽好處?”


    有什麽好處,當然是好兄弟一個不放過,都賺到梁山上去擴充自己山頭實力啊,“叫咱們窩裏鬥!叫你把花榮關起來,好方便他們攻城,或者幹脆能陷害一個是一個。”


    花榮也氣得三屍神暴跳,“大人,你不要聽劉高胡言,既然他們要來攻青州,叫讓我站在城牆上,我不信一箭射不死那幾個頭領!”


    “你不要說話,讓我想一想!”慕容彥達原地踱步。


    他對花榮並不了解,雖然當初花榮在他手下做武知寨,但很少接觸,知人知麵不知心。而且高銘是太尉之子,就是個紈絝子弟,雖然最近一年句說長進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裏東西很難改,花榮能跟他成為朋友,會是什麽好人嗎?


    再者,花榮親口承認,宋江救過他妹妹命,如此恩情,會不會讓花榮忘記國家法度呢?


    武人多講義氣,有時候義氣來了,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高銘見慕容彥達思考了這麽久,還沒個反應,忍不住道:“我用我自己擔保花榮!我名譽、官位、還是性命,隨你!”


    慕容彥達漸漸冷靜下來,他現在誰都不信,盲聽盲信要不得,誰擔保都不好使,一旦出問題,誰也幫不了自己,都得他自己扛,“我覺得,還是暫時讓花榮休息一下比較好。來人,請花榮下去休息!”


    高銘咬牙,“你是不相信花榮,先把他關起來?”


    慕容彥達不甘示弱叫嚷道:“我是青州知府,若是出了事情,都得我擔著,你隻是孟州來做客,當然一身輕鬆!我叫花榮下去在房間裏受管束,已經是網開一麵,要不然,我就將他下獄了!”


    “如果我說不許關呢!”高銘絲不退讓,“花榮是我統製官,我要帶他回孟州!”


    慕容彥達怒道:“現在城門關閉,不許任何人進出!你再這樣,我連你也要懷疑了!”


    怕你嗎?高銘哼道:“那你盡管懷疑吧,往朝廷上書,去吧,現在就去,我和花榮就是要走!看誰敢攔。”


    慕容彥達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做油鹽不進,話是說不通了,但要是真打起來,他們也攔不住花榮。


    花榮原本一肚子氣,想替自己討個公道,不能叫其他人誤會自己,但見高銘替自己據理力爭,恍然間,居然有種感覺,就算全天下都誤會他,隻要高銘相信他,他就無所謂。


    管別人怎麽想,高銘希望他倆一起走,他就帶著他走。


    “大人!”這時打外麵進來一個戎裝將軍,模樣威猛,三十四五歲,見了慕容彥達先拜禮,“大人,偵察到十裏外來了一群強盜,末將懇請出戰。”


    霹靂火秦明是他手下統製官,比他那個隻會吹牛徒弟黃信有本事多了,慕容彥達手裏就剩他一張牌,豈能隨意打出去,“不要出戰,守城即可!”


    慕容彥達又對高銘和花榮道:“你們也聽到了,他們來攻打青州城了,為了安全,還是暫時待在城內吧。”


    花榮擔心高銘,朝他搖搖頭,“等到強盜退了再說吧。”


    高銘雖然想和花榮離開這鬼地方,但目前情況不允許,他也不能魯莽行事,微微頷首。


    慕容彥達便道:“秦將軍,帶花榮和高知府去休息!尤其是花榮,一定要安排好。”


    秦明已經聽說劉高傳遞回來話,跟慕容知府交換了個眼神,“末將知道。”對高銘和花榮道:“請跟我來。”


    高銘哪能順著秦明安排,直接道:“我和花榮待在一起,你們不是不相信他嗎?我幫你們監視他!”說罷,和花榮前後腳進了一間房。


    秦明隻是慕容彥達手下一個軍官,連慕容彥達都不敢跟高銘硬碰硬,何況是他,“您請自便。”


    房間外是高銘從孟州帶來衙役和仆人,而他們外麵又圍了一圈青州本地衙役和軍漢,將院子守得密不透風。


    高銘拽過椅子,坐到桌前,氣道:“劉高這王八蛋,叫他等著!”


    花榮反而安慰高銘,“何必為了這個小人動氣,我想也不是他瞎編,應該是真聽到了。”他倒不是替劉高開脫,隻是擔心他也跟著罵劉高,火越燒越旺,氣壞了高銘。


    “所以,你想必也看清楚了,宋江想賺你上山。”


    花榮眸子垂下,表情陰沉,“宋江倒是好打算,就不怕我上了山,一箭射死他。”


    “他來投奔你,不僅沒找到你,反倒被你仇家劉高逮住一頓猛揍,這口氣他能咽下去才怪,再者,他看中了你能耐,你要是能上山落草,他們聲勢壯大,會引得更多人來投奔。”高銘道:“你在官府這邊被通緝,走投無路,隻有他們能收留你,你不落草也得落草。”


    宋江報仇,闔家滅門,比如舉報他寫了反詩黃文炳,全家被殺。


    但是宋江報恩,也別想好,當年放走宋江鄆城捕快朱仝,被宋江指揮李逵殺了他看護小衙內,逼得朱仝也隻能上梁山。


    現在,他構陷花榮落草,高銘是一點不意外,這就是宋江能做出來事。


    花榮冷笑,“做他美夢吧,我寧可被官府砍腦袋,也不會落草為寇。”


    高銘道:“放心,有我在,任由他怎麽構陷你,我都能幫你洗脫嫌疑。”說完,就見花榮怔怔看著他,有溫柔有欣喜,還有一種他品不出來情緒,很怪。


    花榮意識到自己正盯著高銘看,忙將眼神移開。


    兩人在房間內待著聊天,忽然,花榮抬頭看房梁上,示意高銘不要說話,兩人便都盯著房梁,過了片刻,就見時遷露出個腦袋來,小聲道:“是我。”然後輕盈攀附到柱子上,幾下就落到了地上。


    時遷愁眉苦臉道:“不好了,清風山那群強盜來打青州,已經到了城下,叫嚷著說……說,讓慕容狗官放了他們兄弟花榮。”


    宋江,我¥!高銘心中萬馬奔騰,強壓火氣,“還有嗎?”


    時遷見了眼花榮臉色,不忍道:“還說他們哥哥救過花榮妹妹,花榮也救了他們哥哥,如今又輪到他們來救兄弟花榮了。”


    花榮怒道:“我去見慕容彥達,讓他給我配發弓箭,我非射死這幫強盜不可!”


    時遷攔住他道:“不行不行,慕容知府聽了那些強盜話,氣得不行,知道劉高騙開清風寨城門,已經叫人把劉高兩條腿打斷,塞進了大牢,現在讓秦明來抓你,也想讓你下獄呢。”時遷也急,連連罵清風山強盜是畜生,構陷好人,叫別人和他們一起當強盜。


    高銘是肯定不會讓秦明將花榮下獄,腦子裏頃刻間做了一堆假設,設想該如何阻止這件事。


    這時就聽外麵吵嚷,秦明甕聲甕氣嗓音傳來,“花榮還在裏麵嗎?”


    時遷聽了,立即攀上柱子,在門開瞬間,鑽出了屋頂。


    秦明手裏拿著他兵器狼牙棒,虎虎生風走了進來,對花榮道:“花榮,對不住了,你得跟我走一趟。”


    “走?往哪兒走?!”高銘站到花榮麵前,“你要帶走他,就從我身上踏過去吧。”


    花榮哪能讓高銘受苦,道:“沒關係。”反而將高銘護到了身後。


    秦明不敢動高銘,對花榮就不用手軟了,“知府大人說另給你找個一處地方,跟我走吧。”


    高銘還是不許,衝到兩人中間攔著,“我說不行就不行!”


    “要是本府說行呢!”慕容彥達大步走了進來,指著花榮道:“高銘,你知道嗎?剛才城下強盜都嚷著要救他們兄弟花榮!這滿城將士都聽到了,要是不將花榮拿下,你叫他們如何看待本府?”


    高銘可不慣著慕容彥達,一針見血道:“如此粗糙低級反間計,你就往裏鑽,或許你心裏根本就清楚是怎麽回事,隻是為了你官帽,不想承擔一點壓力和責任,逮捕花榮,對你來說,是最輕鬆簡單處理方法方法。”又對秦明道:“你也小心點,哪日你被誣陷,他也不會保你。”


    秦明哪能不了解自己上司,但當麵什麽都不能說,沉默不語。


    慕容彥達被戳中要害,凶道:“把花榮給我抓起來!”他知道花榮肯定會反抗,就是秦明也未必能將拿下他,便道:“花榮,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反抗,刀劍無眼,說不定會傷到高知府。”


    這個軟肋擊得正準,花榮聽了,果然沒了反抗意思。


    慕容彥達朝秦明使眼色,秦明隻好去做這個壞人,對花榮道:“對不住了。”取出繩索朝他走來。


    就在這時,高銘又衝了上來,攔著秦明,“你給我讓開!”


    現場能對高銘動手隻有慕容彥達,他這會也在氣頭上,沒好氣跨步上前,將高銘一推,“你不要意氣用事!”


    這一推不要緊,高銘就像紙片一樣飄出了幾步,後身撞到桌子上,眾目睽睽之下,仰翻在地。


    慕容彥達目瞪口呆,他隻是稍稍用了一點力氣,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撞翻高銘意思。


    花榮一見,立刻撲過去,把人抱起來,驚慌失措連聲喚高銘名字。


    慕容彥達和秦明見事情不好,都圍過來,連帶著屋門口站著孟州衙役都跑了進來。


    慕容彥達肝顫道:“我、我不是故意,高銘,你沒事吧?”


    高銘緊皺眉頭,“疼、疼疼……”


    “哪兒疼?”花榮就要抱著他去找大夫,卻在這時,他感到高銘在他手心裏撓了撓,別有深意,他不由得遲疑,猜想高銘可能是故意。


    而高銘也悠悠睜開眼睛,看著周圍人道:“你們是誰?”


    周遭瞬間安靜,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花榮要不是剛才接到了高銘暗號,這會非得嚇死,但還是吃不準他表現,擔心道:“我是花榮!為什麽這麽問?”


    高銘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怒道:“林衝那廝呢?!昨日在富安家,我剛見到林娘子,他就在樓下叫嚷,嚇死我了!”


    慕容彥達雖然在青州做知府,但東京城內事情,他多少也知道,知道高衙內曾看上了有夫之婦,和一個叫林衝教頭有過節。


    而這件事,要追溯到一年多以前了。


    秦明不知情,老實回答:“這裏沒有叫林衝人。”


    高銘嚷道:“有沒有林衝我還不知道?!你又是哪個?我爹呢?”


    “這裏是青州,不是東京,太尉沒在這裏。”又是老實人秦明。


    高銘就罵道:“你們一個個都是什麽東西?我怎麽到青州來了!”


    這時時遷在門外大叫道:“高知府撞到腦袋失憶了!”他從屋頂鑽出去,饒了一圈,若無其事進了院子,正瞧見慕容彥達去推高衙內。


    高衙內一看就是故意裝作摔倒。


    孟州來衙役一聽,這還了得,都看向慕容彥達,雖然沒直接說出口,但眼神分明是:我們都是證人,就是你推。


    把高俅寶貝兒子給推失憶了,這還了得?!慕容彥達雖然有他妹妹貴妃做靠山,但高衙內這種傷病也不是鬧著玩。


    總之他攤上大事了。


    但哪有這麽巧?光聽說有武將墜馬摔壞了腦子,但哪有平地磕碰一下就失憶?


    高銘十有九成是在裝病!


    慕容彥達痛苦想對策,就見高銘這時不經意朝他挑眼邪惡一笑。


    他一怔,這哪裏是九成,他就是在裝病訛他!


    慕容彥達將後牙槽咬緊,高銘,你這小兔崽子,真有你!,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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