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邊廂,高銘見花榮走了,便好聲對慕容彥達道:“花榮在青州時候,多虧兄長照拂,這些我都知道,心裏也不曾忘記,我這次特意帶了些孟州特產,聊表心意。”


    孟州特產是什麽?錢唄。


    這些話,花榮在時候不方便說。


    高銘以為慕容彥達是故意支開花榮,於是抓緊機會這般說道。


    慕容彥達沒有露出任何動心樣子,按照道理,他身為知府,不可能聽不懂高銘話裏隱含送禮意思,“你當真和花榮如此要好?”


    高銘心想,你剛才在馬車裏不是問了一次嗎?


    他朝慕容彥達重重點頭。


    “唉——幸好我也猜到了。”慕容彥達朝高銘招手,“隨我來。”便自顧走在前麵。


    他們沿著花榮剛才走方向,很快來到一處院子外,在門口時候,就聽裏麵傳來一個男人啜泣道:“兄弟,我從鄆城來找你,尋不見你,被他們拿在這裏受罪。”


    高銘見說話這男人,三十來歲,脖子上戴著枷鎖,麵黑身矮,對著花榮訴苦。


    他腦海裏蹦出兩個字:宋江!


    高銘意識到事情不好,就想邁步進去把他們對話攪合了,才邁開一步,身後慕容彥達就捂住他嘴巴,把他往後拖。


    慕容彥達身材高大,高銘不是他對手,被他往後拽了幾步,同時慕容彥達在他頭頂低聲道:“你不要過去打岔,現在是關鍵時刻!”


    這時就見一間屋子裏走出個男子,站在台階上凶道:“花榮,我前段日子抓他時候,他自稱來自鄆城叫張三,但是,我剛才卻聽你管他叫做宋大哥,他到底是什麽人?”


    “劉高!”花榮一見這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不管是什麽人,都是良民,又沒觸犯國家法度,你憑什麽抓他?!”


    劉高是清風寨文知寨,花榮在這裏時是武知寨,以文製武,他沒少受劉高掣肘。


    今年花榮做了清風寨知寨,宋江是小吏,從邸報上看到過這個消息,但是花榮卻不知道宋江在鄆城殺了閻婆惜。


    至於花榮調到孟州做統製,因為朝廷那邊文書慢,還沒刊登在邸報上,所以宋江也不知道,直奔清風寨來找花榮。


    劉高和花榮早就有嫌隙,新仇舊恨一起算,“花榮,不要扯別,就問你,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花榮見宋江身上有傷痕,應該沒少吃皮肉之苦,以為劉高跟他不和,故意找到此遊玩宋江麻煩,豈能不管,“認識!我讓你現在就放人!”


    “哈哈,花榮,聽說你在孟州做了統製,脾氣真是見長啊,可你忘了吧,這裏是青州!”劉高喝道:“來人,給我把花榮這個勾連強盜家夥拿下!”


    話音一落,院內所有屋門齊齊打開,湧出百十來號人,都拿著兵器,而房上也站起來數個弓箭手,對準院中央花榮。


    這些人一早就準備好了。


    花榮知道自己進入了圈套,冷笑道:“劉高,我勾連強盜?你沒睡醒?”


    往他身上潑這盆髒水,簡直是開玩笑,他做武知寨時候,主要任務就是打擊附近強盜。


    任誰勾結強盜,他也不可能。


    劉高也笑,“花榮,你狡辯也沒用!來人,給我拿下!”


    花榮鎧甲兵器弓-箭都在馬上掛著,此時此刻赤手空拳,再者,他沒做虧心事,沒必要反抗,反抗了反倒說不清:“我要見慕容知府和高知府!”


    “你會見到!拿下!”劉高大叫。


    高銘眼見劉高手下朝花榮走去,作勢要捆他,氣得使勁掙紮,但慕容彥達打定主意不鬆手,硬生生將高銘扯到了旁邊一個耳房內。


    慕容彥達將高銘推進去,把門關上,自己站在門口堵著他,“你想幹什麽?”


    高銘瞪眼,“我想幹什麽?!當然讓劉高放開花榮!”


    慕容彥達指著高銘,恨鐵不成鋼道:“我聽彥澤說你挺聰明,怎麽偏要犯糊塗,你也聽到了,花榮勾連強盜!你也想沒命嗎?”


    做強盜可是大罪,刑罰斬首起步,最高不限於淩遲。


    高銘質問道:“什麽強盜?”


    其實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事情得從晁蓋劫了生辰綱露說起,白勝被抓,供出了晁蓋等人,而宋江作為小吏提前聽到風聲,通風報信放走了晁蓋。


    晁蓋為了感謝宋江,送他一封感謝和一筆黃金,不缺錢宋江留下感謝信,讓人把黃金帶回了梁山。


    結果被宋江外室閻婆惜看到了感謝信,閻婆惜朝宋江勒索那筆黃金,否則就告他勾結梁山強盜,宋江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閻婆惜殺了,自此四處躲藏。


    來找花榮路上,結實了清風山王英,王英正巧搶了劉高老婆。


    宋江勸王英把劉高老婆放了,結果等劉高老婆回到清風寨,沒幾日認出了在街上溜達宋江。


    慕容彥達道:“前幾日,劉高妻子出門上墳,被清風山強盜劫去了,她親眼看到那個黑胖子張三跟王英稱兄道弟,還在他勸說下,王英將她放了,你說這張三是不是他們同夥?我看不止是同夥,還是他們領頭!”慕容彥達道:“這賊膽子也是大,竟然還敢主動跑到清風寨找花榮,幸好被劉高妻子識破,就地扣押!一開始審訊他,他什麽都不說,點名要見花榮!可見交情匪淺!”


    高銘反問,“然後你就相信?劉高妻子又驚又怕,萬一看錯了呢?”


    “你看那人又黑又矮,全青州也找不到幾個比他黑比他矮,如此突出,我不信劉高妻子能看錯。”


    “怎麽就不可能?!讓我來問她,你們先把花榮放了!”


    慕容彥達道:“我也怕她看錯,所以剛才特意讓那黑胖子和花榮相見。你可看到了,花榮分明和他認識!還讓劉高放人!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相信你心中自有定論。”


    高銘冷笑,“所以,你讓我們來清風寨,就是為了設局抓花榮?”


    “你是不是傻?我是為了我自己嗎?你跟花榮是朋友,他勾連強盜坐實,你也要倒黴!”慕容彥達道:“劉高將這件事告到我這裏,難道我還能坐視不理嗎?我今日讓他們相見,確認花榮是不是認識強盜,已經給他機會了。”


    花榮跟高銘還有他弟弟都是朋友,慕容彥達不敢馬虎。


    劉高把事情舉報他這裏,勾連強盜是重罪,弄不好要全家殺頭,慕容彥達作為一個官員,首先要保住自己和家族利益。


    花榮做過他手下,有可能就是他手下當清風寨知寨時候,勾結清風山強盜。


    對他來說,最好撇清幹係辦法,就是親手逮住花榮。


    高銘急道:“就算花榮認識,你怎麽不去問問花榮是什麽時間認識此人,假如那人今年做了強盜,但是在今年之前,他萬一都是良民呢,花榮要是五年八年前認識他,也算嗎?我現在要是去當強盜,你弟弟還認識我呢,是不是也要牽連?”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慕容彥達似乎被說動了些,“也有這種可能性,但不能就掉以輕心。你怎麽一副恨我樣子,我這麽做,想保可不僅僅是我。你想過沒有,要是花榮在你手下做統製,但查出他勾結強盜,你怎麽辦?不就地生擒嗎?”


    高銘肯定做不出來,“花榮都是做統製了,他還勾結強盜?圖什麽?大秤分金銀嗎?還是成套穿衣服?”


    “那誰知道。但你樣子肯定是要包庇花榮了,哼哼,我一早就猜到了。為了不讓你做出不明智選擇,這個壞人我來做,把你們引回青州,我來抓花榮!”


    “我真是謝謝你了!”高銘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慕容彥達就不明白了,高銘是不是有毛病?他這麽做,是為了慕容家,也是為了高家!


    “你早晚要感激我!”慕容彥達道:“彥澤一直說你好話,我才肯下血本幫你,若是別人,我直接向朝廷上書,讓他們來查,到時候你也跟著倒黴,你就滿意了。”


    高銘揉了揉太陽穴,無力道:“所以,現在我就不跟著倒黴了?”


    “如果花榮罪名坐實,你我向朝廷上書就說,是你察覺到了花榮異樣,特意騙他回青州,而我配合你,在青州本地由證人指認,一舉將他擒獲。這樣一來,你我都摘幹淨了。”


    “哇啊,好棒棒呢,說不定還能升職加俸!”高銘朝慕容彥達豎起拇指,“佩服,您是做官材料!”


    一旦發現對自己不利因素,毫不猶豫做切割。


    慕容彥達哪能看不出高銘在諷刺,怒極反笑,“要不是看在彥澤麵上,你以為我管你?”


    “求你別管我了,趕緊把花榮放了,他現在是我統製官!我要帶他回孟州!”高銘說著,就要出門。


    慕容彥達豈能善罷甘休,人抓都抓了,哪能放了,而且看高銘這個樣子,根本是要私放強盜,罪名可大了,“就算他是你統製官,但在青州本地犯案,我作為青州知府,就有資格抓他!”


    高銘眯起眼睛,“這麽說,你打算跟我作對?”


    高銘是太尉之子,本人也很有能力,慕容彥達替他抓花榮原本是想討好他,可不想把關係鬧僵,於是態度緩和,“那好,各退一步,先審花榮!”


    “這叫正常程序,怎麽能叫各退一步,再說了,花榮根本不是嫌犯,不能叫審!正確說法叫做詢問。”


    高銘繞過慕容彥達,將門打開,大步朝前廳走去。


    氣哼哼走到前廳,就見花榮雙手被反綁到身後,旁邊有倆個人看著他,而劉高一臉諂媚朝他笑。


    高銘惱道:“誰讓你們綁他,趕緊鬆開!”


    劉高賠笑道:“高大人,這可不行,花知寨功夫,您也是知道,要是鬆開了,再抓可就難了。”


    “我不難抓吧?”高銘瞪眼,“他要是跑了,就把我抓起來行不行?!趕緊,我不想發火!”


    劉高看了眼高銘身後慕容彥達,見知府大人微微點頭,這才命人將花榮身上繩索解開。


    花榮活動了下被捆疼腕子,惡狠狠看劉高一眼。


    高銘沒看到宋江,便問道:“那個黑胖子呢?”


    “已經押回大牢了。”


    高銘對花榮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跟他們說清楚吧。慕容知府在這裏,相信大家不是傻子,都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


    花榮好端端被捆了一回,一肚子氣:“剛才那人叫宋江,是鄆城縣小吏,幾年前,他機緣巧合救過我妹妹命,我因此得以認識他,並承諾若是遇事,可以來找我,隻要我能幫得上忙,一定會幫。但他本就在縣衙做事,在當地也算個人物,哪裏需要我幫忙,這麽多年一直沒聯係,今日猛地見到他,我也吃了一驚。隻是這樣而已,我剛才聽你們說他勾連強盜,我不知情。”


    慕容知府帶著懷疑目光,“真?”


    “你們可以去查!而且我懷疑他勾連強盜是不是也有什麽誤會,他雖然沒考上功名,但家在鄆城縣也是大戶,他本身也是個刀筆吏,為縣老爺做事,怎麽會想不開當強盜!”花榮道:“至於我和他多年沒見這點是不是真,也可以派人去查。”


    劉高見慕容知府似乎被花榮說動了,忙挑花榮漏洞,“既然多年未見,你怎麽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跟花榮本來就不對付,既然開始踩花榮,最好能一踩到底,直接踩死,否則叫花榮翻身了,他就難做了。


    這題高銘會,他道:“既然你老婆能認出隻見過一麵人,花榮如何不能認出一個特征明顯還救過妹妹命人?”


    慕容彥達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他真不是本地強盜?真不是你打著剿匪名義私下勾結?”


    正因為花榮身份特殊,在青州剿匪,卻監守自盜,勾結強盜,罪名不是鬧著玩。


    花榮強壓怒氣,“當然不是!”


    “他瘋了才會勾結強盜,圖什麽?!”高銘幹脆將話挑明,“將門之後,太尉之子好友,鄆王也賞識他,瘋了才會看上清風山強盜那三瓜兩棗。”


    慕容彥達仍舊十分謹慎,“既然如此,就把那宋江提審出來,跟花榮對一下口供吧。”


    高銘現在一顆心隻想幫花榮洗清嫌疑,“那就別愣著了,趕緊提審宋江吧。”


    慕容彥達道:“那好,將宋江提出來,押送青州城。”


    清風寨抓到強盜,一向押到青州城由知府衙門審理,清風寨隻是個暫時關押地點,要正式過堂,需要師爺和小吏記錄證詞,必須押回青州城。


    高銘心急道:“那好,現在就動身吧。”


    劉高獻媚站出來,“兩位大人蒞臨清風寨,劉高略備薄酒,用了再走不遲。”


    “你說不遲就不遲嗎?趕緊走!”最好回去連夜突審宋江,將一切都說明白,然後叫慕容彥達道歉。


    再說,他在現在氣都氣飽了,什麽酒水幹飯一蓋吃不下。


    慕容彥達不像高銘被氣飽了,他腹中還是有饑餓感,“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動身罷。”對劉高道:“你帶路吧。”


    劉高趕緊做了一個請動作,“大人這邊請。”


    慕容彥達則對高銘道:“花榮是不是清白,也不差這一晚上時間,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起早動身。”反正他餓了,不想動彈。


    天色確實已晚,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要天黑,趕回青州時間吃緊,而且花榮也不想高銘餓著,勸道:“明天再說吧,你別把身體餓壞了。”


    既然花榮這麽說了,青州又是慕容彥達地盤,高銘隻能妥協,“那就明天!”


    高銘強撐著噎了幾口飯後,就在清風寨衙門住下。


    花榮在他隔壁,門口,院外,重兵把守,高銘探頭瞅了眼,沒有一百人,也得有八十人。


    慕容彥達還是把他當做嫌疑人看看待,高銘早早睡下,一心盼著明天到來。


    第二天,高銘和花榮來到前廳,看到慕容彥達和一個武將侯在那裏。


    慕容彥達介紹道:“此人是我州兵馬都監黃信,今日由他押送宋江回青州城!”說著意味深長看了眼花榮一眼,那意思很明顯,這人押送宋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克製花榮。


    花榮豈能看不出來,冷聲道:“真是有勞黃都監了。”


    黃信皮笑肉不笑道:“我弟弟在東京時候多受你照顧,我一定將嫌犯毫毛不少押回青州城。”


    高銘蹙眉,黃信弟弟在東京受花榮照顧?他在腦海裏搜索了一會,有了答案,難道那個跟花榮比試射絨絛黃誠,是黃信他弟弟?


    難怪彼此一副結梁子樣子。


    黃信口中“嫌犯”沒指名道姓,能指宋江也能指花榮,兩人之間橫眉冷對,劍拔弩張,高銘覺得分分鍾能打起來。


    高銘催促道:“別廢話了,趕緊走罷。”說著,跨步往外走,直接在衙門口上了車。


    花榮一出門就看到自己馱在馬背上鎧甲、銀槍和弓-箭都不見了。


    高銘也發現了,撩起窗簾,看到時遷在一旁,問他:“花榮武器呢?”


    時遷苦著臉道:“昨晚上來了一隊人,說花統製有勾結清風山強盜嫌疑,將他鎧甲和弓箭們都收去了,我也敲不準怎麽回事,不敢輕舉妄動,等著今日讓您拿主意。”


    高銘道:“既然是青州人收起來了,那就暫時放在他們那裏吧。”


    高銘大概瞅了下這個隊伍,足有百十來人,中前部是他和慕容彥達馬車,後部宋江坐著囚車,旁邊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


    宋江本就矮小,站在車內,比外麵人高不了多少,看守他人將他遮了個嚴嚴實實,就露個他發髻頂。


    人都到齊,車隊起程,黃信一身戎裝,手裏拿著喪門劍,嚴陣以待。


    高銘在車內和慕容彥達四目相對,“不信回去審,那宋江一定是最近一年才漂泊在江湖上,而且他到清風山也好,清風寨也罷,反正他來青州時候,花榮已經調到我身旁,壓根沒見過他。他們上一次分別時候,宋江還在替官府做事。”


    慕容彥達經過昨天一夜冷靜思考,反複回憶花榮和高銘話,已經動搖了許多,這會態度緩和,“我昨夜也在想,肯定真誤會花榮了。”說罷,話鋒一轉,罵道:“都是劉高那廝誤我!能將白說成黑,將假說成真。”


    高銘也報以微笑,“都說小人誤事,就是這個道理。”


    眼看局勢大為緩解,照這個樣子到青州城,不愁洗不清花榮嫌疑。


    高銘正高興,突然就聽鑼鼓喧天,嚇得人一個激靈,同時馬車停了下來,他探頭出去,就見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大群人。


    沒錯,就是一大群,人數足有五百來個,各個拿刀拿槍,戴著紅頭巾,為首一個,身材五短,他拿著一口刀,指著黃信道:“這條路是我們兄弟開,想要從此過,留下三千兩黃金買路錢。”


    慕容彥達在車內聽到這樣話,氣得罵道:“以前劫附近百姓商戶也就罷了,連官府車也敢劫!好賊膽!”恨恨探出頭,但就見漫山遍野紅頭巾,足有五百人,頓感實力懸殊,馬上將腦袋縮回來,大氣不敢出。


    花榮一看這些強盜就不是想搶錢,恐怕是劫囚,不由得皺眉,難道宋江真跟強盜有來往?


    他之前在江湖上確能說上話,但跟真正做強盜還是有很大區別。


    對方人多,花榮擔心高銘,便要往他坐馬車旁邊走。


    黃信見了,大喝一聲:“花榮你不要動,否則本將不客氣了!”


    花榮不把他放在眼裏,“你還是先對這群劫道不客氣罷!我輪不到你來管!”幹脆下了馬,往高銘馬車邊走。


    情況緊急,黃信顧不得花榮,對前麵打劫吼道:“我是鎮三山,識趣趕緊讓開!”


    青州境內有三座山頭,分別是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黃信便自吹是鎮三山。


    但自吹頭銜,強盜們不買賬,“你就是鎮萬山也不行,不掏錢別想過去!”


    黃信臉上掛不住,對劉高道:“你看押好囚犯!”說罷,輪著劍衝了上去。


    強盜們也叫嚷:“小們,今日就是趙官家也不放過,宰了他們!”


    劉高見到這陣勢嚇得魂不附體,跳下馬,丟了宋江,縮到了一旁壕溝裏。


    慕容彥達聽到馬車外喊殺聲,渾身也篩糠似抖起來,高銘比他淡定,但也緊張,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花榮掀開車簾對高銘道:“別怕,我在這裏。”


    高銘吃了定心丸,想起了什麽,揪住慕容彥達衣襟問:“花榮兵器和弓箭在哪裏?”


    花榮道:“現取來不及了!”


    這時時遷在一旁遞上一把弓箭,“地上撿。”


    不知時遷打哪兒弄,就當他撿吧,花榮拿過弓和箭,背靠著車門,麵朝外敵,但凡有靠近強盜,都被他一箭射了個血窟窿。


    後麵來強盜,便知道不管這馬車裏有什麽都搶不到,再敢上前隻有丟命下場。


    這時他們也聽頭領喊道:“不要顧著搶東西!趕緊救人——”


    這些強盜本來就不敢靠近花榮這邊,聽到這命令,都一窩蜂朝後麵囚車殺去,一陣廝殺聲過後,就見他們砍碎了囚車,把矮黑宋江拽了出來。


    “哥哥快走——”矮腳虎王英一邊掩護,一邊讓人背起宋江。


    宋江顫巍巍回頭,不舍道:“救花榮兄弟——”


    王英看得明白,“花榮那廝拿箭射咱們兄弟,他心不在這邊,用不著咱們救!快走!”


    宋江被背著跑,還是念叨:“不能放著花榮兄弟不管啊。”


    躲在壕溝裏劉高,一眼被宋江看到:“此人害我!”


    王英使了手勢,就有小嘍囉薅住劉高,把他擄走了。


    強盜如潮水一般退去了,閃進了林中,很快不見了,留下一地傷殘官軍。


    慕容彥達確定強盜們都散去了,才敢探出半截身子來,看到一地傷員,嚇得又縮了回來,問花榮,“黃信呢?”


    花榮如實道:“打馬往青州城去了,可能是去叫救兵了。”


    慕容彥達罵道:“分明是不戰而逃!而他回來,我都死了!另外劉高呢?死到哪裏去了?”


    時遷道:“是不是你們那個文知寨?我剛才看到他躲到壕溝裏,被幾個強盜嘍囉抓住,捆了起來。”


    慕容彥達看向花榮,“你怎麽不幫他?”


    花榮冷聲道:“我隻顧著保護你們,哪有餘力管別人。”


    慕容彥達自己縮在馬車裏沒出來,根本沒資格指責花榮,被嗆也隻能忍了。


    花榮雖然知道高銘沒事,但還是關心問:“你沒嚇著吧?”


    “我沒事。”高銘驚魂甫定,對慕容彥達哼道:“這回知道關鍵時刻誰靠得住了吧,趕緊將花榮披掛兵器還給他!”


    慕容彥啞口無言,半晌探頭出去,吼道:“花榮披掛都放在哪裏了?趕緊還給他!”


    很快,兩個人拿著花榮裝鎧甲箱子,還有兵器弓箭走了過來,悉數給他掛到了馬上。


    眾人收拾了一番,怕那群強盜殺回來,趕緊往青州城趕。


    回來路上正好碰到帶著救兵黃信,慕容彥達臉色極難看,大罵道:“若等你搬來救兵,我都死了!你回家過年去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黃信見自己要被除職,忙單膝跪到慕容彥達車前,“他們人多勢眾,所以我……”


    “都說了讓你回家,等我向朝廷請命調給你十萬天兵天將再打!”慕容彥達怒道:“還不回家去等天兵天將,難道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


    黃信不敢再糾纏,退讓到一旁,讓車隊過去,花榮冷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本來回青州是為了審宋江,現在人被劫走了,也不用審訊了。


    關鍵證人宋江缺失,加上白天花榮表現,慕容彥達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再提花榮勾連強盜事情,仿佛失憶了,絕口不提此事。


    當夜,城門緊閉,府衙內眾人枕戈待旦。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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