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學生跟國子學、太學的最不一樣的一點是,人家可是真刀真槍真馬的在訓練。


    當然文化課也不能落下,畢竟最終的殿試考的是策論,不是舞槍弄棒。


    所以武學講究文體全麵發展。


    高銘和慕容彥澤跟隨著看熱鬧的大部隊到了校場,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在圍觀。


    高銘和慕容彥澤一出現,認識他們的人立刻躲瘟疫似的讓開。


    不認識他們的,見其他人都躲也都躲開了。


    兩人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最前排。


    就見有兩人站到比試台前,手裏都拿著弓箭。


    其中一人生得“齒白唇紅雙眼俊,兩眉入鬢常清”,煞是紮眼。


    高銘心想,這肯定就是花榮了,在水滸世界裏這家夥的顏值也是數一數二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慕容彥澤見高銘盯著花榮愣神,微微一笑,大聲喊道:“花榮,高衙內也看你比試了。”說著還一邊招手一邊指了指高銘。


    就見花榮猛地回眸,眼神既厭惡又憎恨地瞄了高銘一眼。


    高銘看向慕容彥澤,“謝謝你啊!”


    謝你全家!


    本想低調的來瞧一眼,現在全暴露了。


    花榮瞅了高銘一眼後,沒有更進一步動作,繼續調整弓弦。


    和花榮並列站著的另一個男子,也是個細腰寬膀的身形,一看就是練武的好苗子。


    “這是要比什麽啊?”高銘見他們兩個前麵光禿禿的,並沒有靶子。


    慕容彥澤問旁邊的人,“這兩人要比什麽?射箭不見靶子,難道是比射飛鳥?”


    圍觀“群眾”之一,道:“花榮和黃誠要比射絨絛。”


    高銘咂嘴,難怪看到靶子,原來要比劃射絨絛,也就是射絨線繩。


    他揉了揉眼睛,眯起眼睛往前看,還是看不到所謂的繩子。


    離得太遠了,看來神箭手最基本的素質是要有個好眼神。


    慕容彥澤咧嘴,“黃誠我知道,武將家族出身,據說射得一手好弓箭。花榮嘛,據說也很厲害,但今年早些時候才入學,不太清楚。”


    高銘伸出一根手指,篤定的道:“我敢打賭,還是花榮更厲害。”


    慕容彥澤嗬嗬一笑,“你不是剛整治過花榮麽,怎麽這次又站到他這一邊了?”


    “我跟你講,你消息該更新了,我和花榮的所謂仇怨是誤會。”高銘發現慕容彥澤挺愛跟他抬杠,“再者,我這人,曆來隻站在真理這邊,幫理不幫親。”


    慕容彥澤聽罷,看著高銘怔怔的道:“你說這些話不臉紅嗎?”


    “我說的實話,我紅個屁!就是花榮更厲害!”


    這一嚷嚷,聲音有點大,花榮又回頭看向高銘,這次眉頭緊鎖,一副迷惑不得其解的模樣。


    慕容彥澤正好閑得慌,笑道:“我說比賽是黃誠贏。這樣吧,咱們打賭,我賭一百貫。”


    “那好,我買一百倍,不,二百倍花榮贏。”


    一百倍不足以表達他對花榮的信任,二百倍勉強。


    慕容彥澤不由得一怔,一百貫隻是小打小鬧,但二百倍賠率就變成了兩萬貫,“你來真的?”


    高銘斜眼笑道:“你不敢?還是你認為我不會算數?兩萬貫,沒錯吧。”


    晁蓋他們劫的生辰綱是十萬貫,對他們來說是一筆潑天的財富。


    他和慕容彥澤打賭的數額,也就是生辰綱的五分之一。


    但,要是花榮不給力輸了,他零花錢都得賠光。


    他折扇一打,淡定的看著慕容彥澤,心想,哼,你敢接受嗎?


    慕容彥澤上下打量高銘,“我要是贏了,你付不出錢怎麽辦?”


    “你不擔心你自己?別嘴硬了,你到底敢不敢?”


    慕容彥澤眼睛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扇動,展顏一笑,“好啊,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高銘“淡定”的微笑,“那好。”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句話放在高銘和慕容彥澤身上也合適。


    又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倆話音剛落,立刻傳播開去,周圍人便竊竊私語,很快,圍觀群眾都知道高衙內和慕容貴妃的弟弟賭兩萬貫,各押花榮和黃誠。


    圍觀群眾表示學不來,真是紈絝子弟們的做派。


    最驚奇的是,高衙內押的居然是花榮勝。


    大家都看不懂高衙內這是什麽操作。


    就在高銘和慕容彥澤打賭的時候,花榮跟黃誠已經準備就緒,各自就位。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高銘氣定神閑的搖著扇子,他堵花榮贏,自然目光都在他身上,這會恨不得化身拉拉隊替他搖旗呐喊。


    就見花榮屏氣凝神,拉滿弓弦,雙目炯然直視前方。


    而黃誠也是同樣動作,表情嚴肅。


    幾乎同時,兩人齊齊放手。


    就見花榮弓開秋月分明,雕翎箭發迸寒星,一箭直衝前方。


    圍觀群眾,立刻都伸長了脖子去望,但百步之外看一條絨線,對視力極大挑戰,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高銘確實看到花榮放箭了,卻沒看到絨線射中了什麽。


    心懸到了嗓子眼。


    這時候,有個裁判似的學生跑到了百步外掛絨線的地方,大聲喊道:“花榮的箭頭有絨線,他射中了,黃誠的絨線還擱這兒繃著,射偏了。”


    眾人聽罷結果,都稱讚,“還是花榮厲害,將門世家不是說假的。”


    高銘一聽,頓時“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我說什麽了,不愧是小李廣花榮!”


    就屬他嗓門大,壓過了其他人的聲音,加之他站在最前麵,聲音廣播的範圍很遠。


    聽到的人,瞬間隻有一個想法:這個綽號正配花榮。


    輸了比試的黃誠,雖然表麵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但被人壓一頭,其實哪那麽容易平複的。


    心裏正煎熬難受,猛地聽了高衙內這麽一句話,當即笑著對花榮“打趣”道:“高衙內給你起的這個綽號不錯,小李廣花榮,嗬嗬,嗬嗬。”


    最後兩個嗬嗬,笑得陰陽怪氣。


    本來小李廣這個綽號是很好的,但從高衙內嘴裏說出來,就沒那麽好美好了。


    花榮的表情頓時沒了贏箭的喜悅,拿著弓箭轉身就走。


    他的幾個朋友立刻迎上來,恭賀道:“射得漂亮,射絨絛這樣的手段,這天下怕是隻有你能做到了。”


    其中一個笑道:“小李廣花榮,這名頭好,明天怕是就要一傳十十傳百叫開了,且看京中誰人不認得你這個神箭手。”


    花榮麵無表情的道:“我不喜歡,別再這樣叫我。”


    他朝這個綽號的贈送人高銘處看了眼,見他正一臉高興的搖著扇子朝這邊望。


    兩人不巧來了個四目相對。


    花榮立刻蹙眉,剛要將目光移開,卻見高衙內竟然朝他這邊走來。


    花榮這邊的人,瞬間都繃緊了心弦,畢竟不知道高衙內葫蘆裏賣什麽藥。


    高銘幾步竄到跟前,不慌不忙的打了個招呼,“幸會幸會,我姓高,叫高銘。”


    不等花榮一行人說什麽,慕容彥澤溜過來,道:“我覺得你不用介紹,他們應該都認識你。”


    高銘不客氣的朝慕容彥澤擺了擺手,“一邊去,別打岔。”


    慕容彥澤才不會走,但起碼嘴閉上了,饒有興致看高銘“表演”。


    高銘走近了再打量花榮,見比遠處看時更精致,心裏不由得想,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好好一個我大宋將門功臣之後,怎麽就落草為寇做了賊呢。


    正惋惜著,就聽花榮冷冷的道:“不知衙內又有何賜教?”


    “又”字用得很好,間接控訴了上次的賜教。


    高銘都聽出來了,真誠的道:“我來找你,正是為了解釋上次的誤會。上次真的是誤會,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要不這樣,就當給你慶賀,去酒樓小聚一下,咱們把話說開,你看如何?”


    高銘之所以這麽真誠,完全是因為按照原著,他老爹高俅有朝一日要被抓上梁上。


    萬一到時候沒防住,花榮還是上了梁山,因為被抓進大牢的事記恨高俅,不給高俅好果子吃就糟了。


    高銘原本以為他舍下臉來,花榮作為一個在武將口混的人,怎麽也得他這個太尉之子一點麵子,畢竟高俅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沒想到花榮油鹽不進,語氣沒半點緩和,“衙內不必如此,我早已忘記此事,衙內就不必破費了。還有功課要做,就此告辭。”


    一點不給麵子,說完,當真轉頭就走,留給高衙內一個背影。


    高銘無奈的挑眉,請客都沒人吃。


    也好,省錢了。


    這時候花榮身邊有一個人,看準時機,悄悄回到高銘跟前,先拱手作揖,才解釋道:“希望衙內不要跟花榮計較,他最近家中有事,可能心情不太好,才會這般。”


    怎麽說呢,雖然外界都傳高衙內如何雲雲,但剛才一接觸,似乎並不如傳聞中那般壞,或許是個能講通情理的人。


    高銘好奇的道:“他家中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他之前被抓捕下獄……原本有門親事……女方父親覺得他得罪了太尉府,已經將婚約撤回,所以……”花榮這位朋友露出苦笑。


    高銘語塞,這事鬧的,把花榮媳婦折騰沒了。


    可高銘也沒辦法,難不成賠花榮個媳婦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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