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國子監曆史源遠流長,內有國子學、太學、武學、辟雍、四門學、廣文館、律學等。


    其中國子學最難進,因為學好的人,可以直接授官,是給權貴子弟刷文憑鍍金的用的,所以隻有八品以上官員家子弟可以入學,不像太學,平民子弟經過推薦也可以進去念。


    簡單來說,國子學的學生不用科舉考試就能做官,而太學生還得科考擠獨木橋才能進入仕途。


    武學和太學待遇差不多,學生必須經過武舉考試獲得名次才能授官。


    高銘身為太尉之子,要入的自然是國子學。


    高銘歡歡喜喜的入了學,到國子監的第一天,一個主薄兩個博士迎接了他。


    主薄是管理人員,博士類似於後世的大學講師。


    看這三人一副吃壞肚子的表情,高銘率先表態,“大家放心,我真是來讀書的。”


    這才可怕,高衙內都開始讀書了,這世界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他明顯看到頭發有些花白的主薄無力的吐了一口氣,“……我們國子學的幾位博士定會盡心盡力的輔佐衙內功課……”


    高銘無語,顯然對方根本不信他的話,他補充道:“就算惹事也不會在國子學內。”


    主薄和兩個博士覺得這話還算靠譜,都笑開了,其中一人直言不諱的道:“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高銘擠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主薄簡單說了幾句歡迎的話就借故離開了,畢竟高衙內和他那個護犢子的爹,惹不起惹不起,減少接觸時間,也就減少了危險性。


    接待高衙內的重任落到了兩個博士身上。


    國子監有博士若幹,負責授課,這兩博士今日沒課,被抓來接待高衙內。


    之前都聽過高衙內的事跡,比如垂涎林娘子美貌陷害林衝啦,縱容府上門客毆打花家的奴仆,並反咬一口,把將門之後花榮下獄啦。


    將門之後都鬥不過高家,何況他倆,就怕招待不好高衙內。


    高銘微笑的問道:“敢問,我需要住宿嗎?我看後院有一排排屋舍,還有曬晾的衣物,想必是學生的住處吧?”


    其中一個博士咽了下口水,口幹舌燥的道:“不、您不需要。”


    另一個拚命的點頭附和,“判監事說了,有特殊情況的可以不住在國子監。”


    高衙內這尊魔神要是住到國子監還了得?!還不得上房揭瓦?!


    現在大家隻盼他早日厭學。


    高銘看出他們的心思,偏要表現的好學,“那敢情好,我若是走讀,晚上回家也能用功,對了,兩位先生,國子學的院落在哪處?可否帶我前去?”


    “這邊請,離早課還有些時間,判監事吩咐,要先帶你在各住轉轉熟悉一下,再去課堂。”


    高銘就跟著他們先熟悉了一番國子監的環境,四處大略轉了一遍後,最後到了國子學所在地點,一排屋舍當中,一個博士指著其中一間道:“這就是衙內您的課堂了。”


    另一個博士則先進了屋,高衙內隨後進去,然後就見已經有一張空桌子擺在了第一排,筆墨紙硯也都備齊了。


    “這是我的位置?”高銘看到博士點頭,馬上搖頭,“不好不好。”


    不是他的風格。


    當機立斷,拖住起桌子毅然拽到了課堂走後一排。


    這個位置才舒坦,最後一排是他大學時的最愛。


    愛坐哪兒坐哪兒吧,兩個博士見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就此告辭。


    高銘則大大方方的落座,扇子一打,自個扇起風來。


    他坐在最後一排,縱覽全局,前麵位置的人誰偷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會課堂內,稀稀落落已經有十來個人,都“賊眉鼠眼”的偷瞄他。


    看得他很不舒服,高銘仗著衙內人設,灑脫的直言道:“瞅什麽瞅啊,想跟我做朋友就直接過來跟我說話,不想跟我做朋友就別看我。”


    話音一落,偷摸瞄的他,聞風喪膽般的移開了目光。


    他來國子學讀書的事可能早就走漏了風聲,根據課堂的氣氛判斷,其他人顯然知道他是誰。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避之不及的恐懼味道。


    高衙內已經很可怕了,關鍵他還有個超級護崽的爹,高衙內但凡有個閃失,不小心磕了碰了,誰負得起責任,不接觸為妙。


    國子學還都是官家子弟在讀,尚且如此,幸好高衙內沒去太學那邊玩。


    高銘是來混文憑的,又不是來真學習的,既然交不了朋友,就獨善其身好了。


    很快,隨著課堂內其他學生的陸續到齊,負責講課的博士也到了。


    不過這個講課的博士不是剛才帶路那兩個,國子監有大量負責講學的博士。


    高銘翻開書本,先跟著大家朗讀了一段課文,然後聽著博士講解難度為後世專家級別的經文,畢竟這裏是國子監。


    高銘聽得枯燥乏味,很清楚一點,他來就是混個出身,他不擅長此道,得琢磨點別的路子。


    人在困難時刻,就自然而然的尋找同類。


    他眼睛瞟來瞟去,終於發現了一個時而發呆,時而無聊的亂塗亂畫的家夥。


    這人年紀跟高銘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是漂亮,皮膚雪白,輪廓精致,低頭塗鴉的時候,發呆的側臉,十足的美少年。


    他也發現有人在盯自己,順著視線看到了高銘。


    高銘朝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也很禮貌的回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自己的塗鴉大業了。


    高銘單手撐著下巴,盼下課。


    時不時的他覺得有視線投來,抬頭一看,是美少年同學。


    兩人瞬間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都是被課堂折磨的人。


    一下課,高銘就見這人走了過來,劈頭蓋臉就問:“你是高銘吧?”


    高銘點頭。


    這人笑道:“我就知道,昨天就聽人說高太尉的兒子要來國子學讀書,今天就你一個陌生人,還不愛讀書,想來就是你。”


    對方這麽爽快,高銘也快人快語,“我瞧著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你又是哪個?”


    “我叫慕容彥澤。”他笑著說道,顯然高銘說他倆半斤八兩,他並不生氣。


    高銘腦子快速轉動,水滸裏他記得確實有個得寵的慕容貴妃,她哥是青州知府慕容彥達,也不是個好東西,宋江在青州鬧事,很大程度是因為他治理無方。


    “啊——你是慕容貴妃的……弟弟?”


    “很好猜吧,這不是明擺的麽。”


    原來姓慕容,難怪顏值這麽高。


    不過,難道反派之間也相互吸引?慕容彥達的弟弟竟然找上了自己。


    慕容彥澤推開高銘前座的人,很自然坐下,一邊低頭看高銘的“畫作”一邊道:“剛才先生講課的時候,你看我幹什麽?”


    這小子說話夠直接的,高銘喜歡這個風格,“我下堂課不上了,想找個人一起逃課。我看你也怪煎熬的,有沒有打算跟我一起走?”


    別忘了,他可是高衙內。


    身為高衙內,豈能不逃課,認真聽講才是別人眼中的咄咄怪事。


    從各種角度講,他必須逃課!


    慕容彥澤打了個哈欠,“外麵也沒意思,我就是覺得沒意思才來上課的。”


    對你土著來說,東京可能沒意思,但對高銘這個新穿越者來說,外麵可太有意思了。


    高銘也不含糊,搶過課本一合,“那麽告辭,我先走一步。”說完,就跟去解手那麽自然的,走出了課堂的門。


    走了一段路,他覺得身後有人影,一看是慕容彥澤跟了出來。


    他停下腳步,“幹嘛?”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雖然外麵沒意思,但我覺得你這個人似乎有點意思。”慕容彥澤一步三蹦的跟了過來,“你想去哪兒玩?”


    高銘摸著下巴,“我也沒主意呢。”


    “我猜,是不是在街上走,隨便遇到哪個良家女子就調-戲哪個?”


    高銘鄙視的道:“老掉牙的把戲,我是那種玩老梗的人麽,我有新點子……”


    慕容彥澤眼睛一下子亮了,“是什麽?”


    可沒等他回答,就聽有人喊了一嗓子,“快來看啊,武學的花榮要跟人比試呢。”


    一聽花榮,高銘作為迫害過他的一員,來了興致,就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結果慕容彥澤也追了上來,道:“那咱們先去看花榮比試,然後你再跟我說你的新點子。”


    你小子真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行吧,那先去看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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