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菲沉默著,良久,抬起頭來問,“如果哪一天,我也像諸曉晨一樣,觸到了你的底線,你會怎麽樣?”


    耿雁南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一陣兒,隨之勾唇笑了,“嗬嗬,準確地說,耿雁南是一個不設底線的人!但你,最好不要象諸曉晨那樣!對於情敵,我不似大哥那般的惡趣味,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會真性情地、幹淨利落地弄、死、他!”


    一支雪茄在耿雁南的手指下成了碎末兒,耿雁南答菲所問地轉變了話題,洛菲此時,實在沒有勇氣去逼問她他對她會怎麽辦?


    連諸曉晨那樣被疼寵的女子最終的結果都是這樣的,何況於她,洛菲心下戚戚。


    耿雁南在書房處理相關事宜的時候,洛菲無聊滿樓轉悠著,她無聊地來到了那個房間,那個諸曉晨剛剛離開的房間扃。


    她站在落地窗前,遠山的積雪在明媚的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茫,枝枝叉叉間,滿目的蒼莽。


    洛菲聯想著那個那個美麗卻命運多舛的女子諸曉晨,這半個月來站在這裏,經過怎樣的心理盤涅才將滿腹的失望消磨成絕望。


    離開的時候,不知為什麽,耿雁南的臉色很不好,返程的路上,車內的空氣冷得能結成冰淩子歎。


    到別墅的時候,耿雁南沒有下車,洛菲前腳剛下車,身邊的車子便極速起步駛離。


    *


    聶睿一邊看表,一邊在雷府門口等候著,遠遠地看到一輛賓利極速駛來,象征性地揮了揮手,待那輛賓利距離他僅有十米之遙仍全速行駛時,聶睿第一反應便是有人謀殺。


    槍,在那一刻便條件反射般地被掏出,卻同時在扣動扳機時看清了車裏人的麵孔,那輛車子就在他麵前幾毫米之距的地方死死地刹車停住。


    車內的人見到那個一直被他戲稱是大哥的絞肉機的男人這一刻臉色煞白,心中直呼痛快。


    “耿雁南,你發什麽瘋?”


    “上車!”耿雁南落下了車窗,勾唇一笑,得逞般地拍了把方向盤。


    聶睿許是真生氣了,轉過頭去。


    耿雁南自個兒就樂出了聲,之後解了安全帶,泰步走向聶睿。


    “好了!上車!再晚就晚點了!”


    “你他媽欲求不滿少拿我尋開心!”


    “不拿你尋拿誰尋呀?!誰讓你把那個燙手山芋弄到我哪裏,弄得我家裏那位這陣子兔死狐悲般地在家裏麵兒跟我較勁兒呢,”


    聶睿狠狠地擂了他一拳,“哥哥!!您老人家知道否?鄙人到現在心跳還沒恢複呢!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刻我沒反應過來的話,你現在早成靶子了!”


    耿雁南笑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哥哥向你道歉!不過當時,以我的直覺判斷,你反應過來了,否則的話,你不可能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等著我撞吧!”


    “我到現在還後怕著呢!”


    “接老大回來,我給他接風給你壓驚。ok?!”


    雷宇晟此去m國,去處理弗拉索死後的地盤重新分配問題,弗拉索是怎樣的人,耿雁南和聶睿都清楚,起初聽到他死了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以為又是那小子弄得什麽苦肉計,直到大哥確切接手了弗拉索生前60%的生意時,耿雁南算是相信了,聶睿還是將信將疑。


    返程的時候,聶睿便多嘴地問了問,耿雁南便假咳地提醒了他。


    許是風塵仆仆的緣故,大哥略顯憔悴,耿雁南立刻否決了大哥去接風的提議,直接告訴聶睿回雷府。


    途中雷宇晟要求去盛世豪庭,耿雁南與聶睿相視一眼,拉馬拽按這就去了。


    大哥去樓上緬懷他逝去的愛情了,耿雁南跟聶睿無聊地在廊下等候著。


    誰知就那麽巧,聶睿的手下傳來消息,說是諸曉晨懷孕了,耿雁南在再三的確認消息屬實後一腳便向聶睿踹去。


    聶睿那是多利落的身手,加之耿雁南也不是真踹,他自然是躲了過去。


    “怎麽著?看到了沒?雷老大孩子他(她)媽,你竟然送到我那裏去?!我他媽今天就撞死你,你一點兒也不冤!你還後怕呢?!我他怕都後怕了一個月了!”


    聶睿自知理虧,憨笑了一聲便追上樓去,果然,兩分鍾之後,樓梯口出現了雷老大瘋步如飛的身影。


    耿雁南從沒見過那樣的大哥,手腳無措地不知該往哪兒放著,不停地問他雷府的哪間房做嬰兒房好,那興奮的神情,令耿雁南有些懷疑當爹真的有那麽令人癲狂麽?


    耿雁南在停車場處理停車費問題後,匆匆便上了樓,好容易找到婦產科時,現場早已經亂了。


    那個剛剛還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此時絕望而悲涼地吼著“為什麽?!”。


    耿雁南抬頭看到了就診室門口大大的幾個字,“計劃生育室”,遂明白了一切。


    “他(她)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我沒辦法告訴他(她),他爸爸是誰?因為,我不清楚他爸爸,是那十個禽獸中的哪一個?!”


    耿雁南聽到那姑奶奶冷笑著對大哥說這話時,差點兒腿一軟沒跪下,心想嫂子啊,那十個人可是連您的頭發絲都沒碰過呀?!


    大哥大致是痛苦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致,那狀態,像來自地獄的撒旦,耿雁南與聶睿相視一眼,心下了然地上前,他們都擔心,眼前這位如此癲狂會不會把人家這醫院給拆了。


    大哥最後奪了他的車開走了,他和聶睿正急著呢,tiger竟打來了電/話,說獲取了個重要的資訊,關於洛菲的,耿雁南這會兒心全在這裏,吩咐了句待他回來再說,便掛了電/話。


    幾乎是剛掛了tiger的電/話,高管支隊隊長的電/話便來了,耿雁南好一陣的解釋和承諾。


    為了盡快結束大哥這種自殺式的危險行為,耿雁南親自驅車阻止,可就在他入高速口時,看到了對麵車道上自己那輛車急速地駛過etc通道。


    晚上,雷宇晟將自己關在射擊房裏發泄,蔣子堯興師問罪地趕來,他從蔣子堯那裏,首度聽說了大哥為了諸曉晨能生孩子陪專家去南極差點兒搭上性命的事兒。


    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震憾了,這種性情用事,大哥那樣的人,竟然都做過了,若不是情到深處難自禁,又怎會柔腸百轉恁執著。


    情,這個不是罌粟卻勝似罌粟的東西,於他,又何嚐不是呢?!


    當晚,耿雁南沒有回別墅,一是大哥雷宇晟目前的狀態令人擔憂,他怕聶睿一個人處理不了,二是他隱隱的回避著tiger即將要給他匯報的那個消息。


    第二天,那個從來都健壯如擎天柱、威震天的大哥竟然破天荒地莫名其妙地發起了高燒,40度以上,走路都摔跤,其他哥幾個聞訊第一時間都到了。


    聶睿情緒最為激動,狠狠地批了那禍水一頓,耿雁南自己也沒忍住,補充道,“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得不到任何回應的付出是很累人的!照我說散了!散了好!這諸曉晨弄得大哥一天的心情像跳蹦蹦床一樣,一會兒高空,一會兒低穀的……跟股市的k線圖一般。”


    說完後,他自己是愣神了的,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似乎有點兒燙,怎麽都覺得好像剛才那幾句是自己在說自己,於是噤了言。


    耿雁南那天離開的時候,還聽秦川說,大哥燒成那樣了,還中了魔一般地喊著“小豬、小豬”,他啟動車子後,獨自望著方向盤發了會兒愣,突然覺得,這是一種提醒和警示。


    他驅車便直接去了阿房宮,帝苑裏,他十指交疊,將自己和洛菲之間的情事對比著大哥跟諸曉晨之間的過往,越想越覺得後者對他來說是一種前車之鑒。


    tiger被他召來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東西呢?”


    tiger將一個u盤置在桌上。


    “哪來的?”


    “我們的人,從宋子越底下人那裏買來的。”tiger豎起了三個指頭。


    “三千?”


    tiger搖了搖頭。


    “三萬?這消息值那個價位麽?”


    “是三十萬。如果這消息是真的,我認為值。”


    耿雁南滿臉的狐疑,單指在大班桌上敲了敲,tiger便拾起桌上的遙控,輕輕一按,大班桌對麵的牆壁快速移動,展露出一整麵放映牆。


    tiger置備好一切程序時,將遙控放進耿雁南麵前,“哥,我就在外麵。”


    耿雁南點頭播放程序,第一幀畫麵出來時,tiger剛好退出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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