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年夜飯吃的差不多了,薄和才小小聲開了口:“那個……”


    璩玉還在幫明琅剝著螃蟹:“你又闖禍了?”


    “也沒有,”薄和咳了一聲道:“其實吧……我現在新連載的一本,寫的是你們大家。”


    眾人停下手中的活兒,連電視都自動按了暫停。


    “你真寫小說去了?”紀灼訝異道:“寫了我嗎!”


    “都寫了,”薄和咳了一聲道:“不過主角是岑哥和肅哥。”


    他先前在英國的時候沒少聽岑安講故事,好些情節稍微打磨一下寫出來特好玩。


    岑安正嚐著杏子酒,眨眨眼道:“愛情故事?”


    “也不是,就是一些散碎的生活小片段。”


    薄和其實剛連載完《重生之主宰創世霸神》,沒事在散文欄記了些他們日常相處的一些小事,莫名其妙的就火了起來。


    幾章小故事發的沒頭沒尾,更新也不算穩定,但一直有好些讀者蹲在坑底嗷嗷等更新。


    等點擊和收藏都竄上來,編輯也小窗口開始敲他:“你這本成績不錯啊,要不要考慮入v?”


    薄和心裏有點虛。


    這怎麽著也是大夥兒的故事,他自己做不了這個主。


    萬一岑哥肅哥不喜歡,他都打算隨時把這篇故事給刪掉。


    薄和小朋友一交代完,書房裏的兩個pad同時飛了過來,在空中抖了兩下就自動分裂成七八個,落在了妖怪們的手裏。


    電視裏已經開始唱《難忘今宵》了。


    “來,薄小作家,把書名告訴我們。”紀覓笑眯眯道:“我剛好也想了解一下,你眼裏的我們幾個是什麽樣子。”


    這書名太羞恥了好像不太合適……


    薄和憋了半天,還是悶悶開了口:“舔我……舔我一口,長命百歲。”


    場中靜默了兩秒然後開始狂笑,岑安的臉唰的就紅了。


    他當初劃船的時候是這麽跟薄和講的故事……哪兒想得到這熊孩子居然還把它寫出來了。


    葉肅掃了他們兩一眼,徑直上網搜了書名,開始一章一章的看。


    “配角:明琅、璩玉、紀灼……”紀覓慢慢念道:“嗯……我沒有姓名。”


    “那那那是因為我不敢寫紀姐!”薄和狗腿道:“紀姐太完美了不適合我這種俗人來寫!”


    明琅本來對小說不是很感興趣,在這時候也動了念頭,接過平板看這本小說。


    統共隻寫了二十多章,人物才剛剛到明琅出場。


    岑安在聽見這事時有些擔心葉醫生生氣,但自己跟著讀了幾頁,感覺居然還挺好。


    故事是從他闖進葉肅辦公室開始,然後開始絮絮叨叨的講一些日常的瑣碎事情。


    其實放到凡人身上都再平淡不過,但因為都是妖怪的關係,就無端多了許多趣味。


    紀覓第一個翻完,隨口問道:“你後麵打算寫什麽?”


    “有幾段打打殺殺砍人全家的劇情我也不是完全熟悉,”薄和老實道:“所以就魔改了一下。”


    璩大鳥不肯給他降房租,就打為失憶後的苦逼小職員戲份刪刪刪。


    明哥人好又長得帥,篇幅多放一些還方便圈粉。


    但更多的故事還是放在岑哥和肅哥身上。


    他常常來這兒和醫院玩,見聞的許多事情都溫情又淺淡,當日記寫寫讀起來也很甜。


    “我要加戲——”紀灼舉手道:“給我加戲,後天我帶你去電玩廳!”


    “好嘞!”


    葉肅沒聽他們在聊什麽,低著頭讀的很慢。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安安時的樣子。


    慌慌張張冒冒失失,但認識久了又可愛的不得了。


    書裏寫了他們第一次做手術,第一次搶救病人,還寫了他們在家裏陽台上種卷心菜和芒果樹的細碎小事。


    雖然都是借薄和的手寫出來的故事,可讀起來的時候,卻好像能夠看見岑安在旁邊含著笑慢慢講故事的樣子。


    連那次家裏養小雞和兔子的鬧劇都寫了出來,評論區一片哈哈哈哈哈。


    岑安又喝了一杯杏子酒,見葉肅神情沒怎麽變,悄悄湊過去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薄和。”葉肅麵無表情道:“狐狸是可以忍住本能不吃雞的,懂嗎。”


    薄和抱著果汁:“《難忘今宵》聲音太大了——我聽不清楚——”


    男人揉了揉眉心,側頭又看向了岑安:“這些都是你告訴他的?”


    “葉醫生不喜歡的話……我拜托他刪掉吧。”


    “你喜歡嗎?”葉肅看著他,冰藍色的眼眸泛著溫柔。


    岑安笑著親了下他的臉:“喜歡的。”


    薄和默默把頭扭了過去。


    今天也是狗糧吃到撐的一天呢嗝。


    等年夜飯吃完,大夥兒鬧騰了好一會兒各自散了,家裏又安靜了下來。


    葉肅把洗淨的碗碟放回了櫥櫃裏,忽然聽見客廳沒聲音了。


    再走出去看,他的愛人已經在長桌上趴著睡著了。


    杏子酒嚐著又甜又香,但後勁特別足。


    岑安吃飯時不知不覺喝完了一大瓶,這時候趴在桌上臉頰都有些紅。


    “安安?”葉肅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身邊,手一抬就有條熱毛巾飛了過來。


    岑安已經開始做夢了。


    夢裏一群花裏胡哨的實習生在圍著葉肅轉圈圈,抬著轎子撒著花就把他給抬走了。


    他聽見呼喚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一瞧見男人的臉立刻直直道:“葉醫生吃屁!”


    葉肅:“……?”


    “……你先坐起來。”他伸手扶著他的肩,慢悠悠道:“等會酒醒了我們再來算賬。”


    “不給你碰!”岑安往後一縮,又快又脆道:“你這個變了心的男人!”


    “大騙子!”


    葉肅又好氣又好笑:“我什麽時候就變心了?”


    “早就變心了!!”岑安喝醉以後跟小孩兒一樣,搖搖晃晃站起來道:“你跟他們跑了!坐餃子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誰會坐在餃子上麵啊。”


    葉肅也起身去握他的手,隱約找到了當年哄岑三歲的心態:“乖,先把身上擦一下,我給你端醒酒湯。”


    岑安身上都是暖烘烘的杏子酒香,臉頰也泛著酡紅。


    他唰的往後一跳,眼神很警惕:“你不跟那幫實習生跑了?”


    原來是在吃實習生的醋?


    “我隻是教他們上課而已。”葉肅哄道:“多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還收他們的盆栽!”


    “我解釋過了。”葉肅往前走了一步,有種捕捉獵物的對峙感:“安安過來,跟我去浴室。”


    岑安站的不太穩,往旁邊一步又碰到了凳子,直接滾到了地毯上。


    “嗚嗚嗚嗚——”


    他一打滾,客廳裏竹子梨樹柚子樹憑空抽枝發芽開花散葉,跟吃了速效超強化肥一樣瘋狂生長,把茶幾都頂歪到了一邊。


    “嚶嚶嚶嗷——”


    梅花桃花月季花也開始一叢叢的憑空出現,長得沙發上餐桌上到處都是。


    葉肅索性蹲坐在他旁邊,一手按住了他的胸:“聽話。”


    平時真是要多乖有多乖……一進入放飛自我的狀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岑安左右扭了兩下發現動不了,委委屈屈道:“你還衝不衝著那些實習生笑。”


    “不笑了。”葉肅伸手輕撫著他的臉:“我沒注意到你在意這些事情,是我不好。”


    “那你還和不和他們單獨吃飯!”


    “不吃,以後都隻等著你。”


    岑安試圖在羊毛毯子上再滾一圈,客廳裏的花樹已經越長越高頂到了天花板,連花瓣都開始從高空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那,那你覺得我幼稚還不講道理嗎。”


    葉肅坐在他的身邊,抬頭看了一眼變成大型植物園兼果園的家裏。


    再過一會兒那柚子就能熟到砸下來了。


    “安安,”男人簡短道:“吃醋沒什麽不好的。”


    “你不用憋著。”


    玉簪花的長瓣打著轉落在了岑安的鼻尖上。


    葉肅俯身隔著那花瓣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把他的長發捋在了耳後。


    那一雙紅眸剔透又明亮,望著他還帶著些迷糊的笑意。


    “那葉醫生吃過我的醋麽?”


    “……吃過。”


    小人參本來都折騰的挺困,忽然又精神了。


    “吃過幾次?”


    “很多次。”葉肅索性也躺在了軟毯上,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裏,兩人一起仰著頭看天花板上的竹枝和花串。


    “看見你親手給病人換藥,認真回答他們問題的時候。”


    “聽見你給小護士解釋事情,給她們重複醫囑的時候。”


    “有時候想一想你照顧那些流浪貓狗的樣子,也會吃醋很久。”


    好像在真正喜歡上誰之後,很多道理都沒法講,理性也會持續失去作用。


    寧可把牆弄成透明的也要看見他,每一天的早餐午餐晚餐都隻想和他一起共度。


    會因為毫不起眼的小事耿耿於懷,又因為太在意對方的想法而選擇沉默。


    葉肅四年前還篤定著此生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現在卻在認真考慮求婚的時間和地點。


    想要獨占你。


    想隻和你永遠在一起。


    想讓你……隻凝視著我的眼睛。


    岑安窩在他的懷裏蹭了下彼此的脖頸,聲音昏沉如夢囈:“你還不是憋著不告訴我……幼稚鬼。”


    “嗯,”男人淡淡道:“我是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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