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鶴隱他們養的羊偏肥,羊肉有種特殊的香味,隨著油脂滴到炭火裏發出滋滋響聲,這股香味越發明顯,傳得也越來越遠。


    許多人看著手裏的肉幹或肉串,聞著這股濃鬱的香味,忽然就覺得嘴裏的肉沒了滋味。


    任鶴隱也沒想到羊肉的味道會那麽香,那種被調料烘托出來的香味一個勁往人鼻子裏鑽。


    他咽咽口水,用刷子再刷了一層香料。


    旁邊的小孩們也不去看別人的燒烤了,就眼巴巴蹲在烤全羊附近,哪怕肚子咕咕叫,也不肯吃其他東西,他們得把肚子留出來吃烤全羊。


    “隱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吃啊?”


    任鶴隱用刀劍片下一塊羊肉來,表皮之下,這羊肉還帶著發紅的血絲。


    “還要好久。”任鶴隱遺憾地將挑起來的肉給他們看。


    小孩們發出一陣失望的叫聲。


    雲鳴將醃製得差不多了的鱔魚段和大蝦拿過來給任鶴隱烤,“你烤這個,我來翻麵。”


    烤全羊是個細致活,得不時翻麵並注意火候,才能烤得外焦裏嫩,香氣四溢。


    任鶴隱烤了這麽久,手都酸了,正好將羊肉給雲鳴,自己接手鱔魚段。


    他們捉到的這條鱔魚十分大,肉質很肥厚,穿在簽子上,一段段看起來有點像帶魚。


    任鶴隱將鱔魚跟蝦架在火上烤,時不時刷點醬料上去。


    烤著烤著,他嫌手累,招招手讓旁邊的小孩們過來拿著烤。


    小孩們被委以重任,眉開眼笑跑過來,一個個接手任鶴隱手中的簽子。


    他們不僅烤,還向任鶴隱多要活計。


    “隱哥哥,我能烤四串。”


    “我能烤六串。”


    “我也能烤六串。”


    任鶴隱敲了這些小孩們一人一下腦門,“逞什麽能?一人兩串,多了沒有。小心點烤,不許把我的鱔魚跟蝦烤壞了。”


    “聽到了——”


    任鶴隱將烤串交給他們烤,順便指導一下烤肉技巧。


    部落的小孩都不嬌氣,對食物也很珍惜,隻要跟他們說一便,他們就會很注意。


    蝦最快熟,基本上一放到炭火上,蝦立即變紅。


    任鶴隱往上麵刷上一層蒜蓉辣椒醬,給其中幾個出力比較多的小孩發了一串,剩下的放在碗裏留給他跟雲鳴吃。


    小孩們也不抗議,乖乖繼續烤鱔魚。


    鱔魚味道非常棒,尤其任鶴隱往上麵刷了一層層帶著香料辣椒粉的油,金黃的鱔魚段烤出來,上麵有一層辣椒粉,聞著非常誘人。


    任鶴隱將烤好的鱔魚收回來,在上麵撒上一層蔥花,改刀將鱔魚段切成好幾段,每個孩子分一小塊。


    等他們分好後,任鶴隱揮揮手,“你們先去玩,烤好了羊肉再叫你們。”


    小孩們見任鶴隱這邊真沒什麽東西吃之後,一窩蜂散去了。


    任鶴隱跟雲鳴坐在火堆前,拿著大蝦跟鱔魚段開始吃。


    鱔魚段肉質很柔韌,嚐起來非常有嚼勁,不過越嚼越香。


    任鶴隱橫著用牙齒撕咬下上麵的鱔魚肉,一條條往嘴裏嚼。


    他臉頰占了香料油,此時也顧不上,隻一邊哈氣一邊吃,吃得額頭上都冒汗了。


    雲鳴見他這樣,隻吃了兩串,剩下的都留給他。


    “夠了,老大,你吃吧,我也吃不了那麽多,我還得留著點肚子吃烤全羊呢。”任鶴隱握著簽子,繼續剔上麵的肉吃,“這味道真帶勁,要是能有一罐啤酒,配著啤酒喝酒好了。”


    “上麵有米酒。”雲鳴道:“你要是想喝就去拿點米酒”


    “行吧,沒有啤酒米酒湊合。”任鶴隱站起來,“老大,你繼續烤,我去上麵倒兩碗米酒下來。”


    他們的米酒釀了很久,可能溫度合適,他們的米酒意外地釀得不錯,酒味挺足,喝起來有點甜,又略帶酸味,還有酒那種特有的苦香味。


    任鶴隱端著兩個陶碗下來。


    米酒很難得,現在就剩小半罐,他不舍得倒多,就各倒了小半碗,他們也不指望能過癮,嚐個味道就好。


    “來,米酒配鱔魚,幹杯!”


    任鶴隱將其中一碗米酒遞給雲鳴,自己先吃了一口鱔魚肉,接著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米酒下肚,熱意立即湧上來。


    先前鱔魚的鮮香熱辣被這股酒意掩蓋過去,隻有一股無盡的舒爽從胃裏湧上來。


    “得勁!”任鶴隱感慨一聲。


    雲鳴含著笑意,邊烤肉邊陪他啜飲著酒液。


    任鶴隱抬頭看天,“晚來天欲雪啊。”


    雲鳴跟他輕輕碰了一下,“能飲一杯無?”


    他們烤著肉,天慢慢又陰了下來,小朵小朵雪花飄落,像柳絮。


    這些雪花實在太小朵,他們這裏烤肉又太熱,雪花還沒飄落,就融化成水,悄無聲息地消匿蹤影了。


    北他們準備收拾東西上去了,見他們還在這邊,扯著嗓子問了一句,“雪越下越大了,隱,你們的烤全羊好了沒有?”


    “還要一段時間呢,你們先上去吧,我們多烤會不打緊。”


    大家問歸問,還是過來湊熱鬧。


    烤羊表麵早已經變得金黃,尤其羊皮這一麵,羊皮上麵起了小泡,那是油脂冒泡留下來的小孔洞。


    “這羊肉真香啊。”沉吸吸鼻子,“我活了二百多年,沒有聞到過這麽香的羊肉。”


    “我不僅沒聞到過羊肉,別的肉我也沒聞到過,這肉聞起來可好聞。”


    任鶴隱讓雲鳴翻了個麵,將腹部那麵翻過來,拿著小刀割表層已經烤好了的羊肉,“大家嚐嚐。”


    他用盤子裝,大家自覺一人拿一塊,嚐個味。


    “小孩們呢?”


    “在這在這!”小孩們忙從人群中鑽出來,“隱哥哥,我們來啦!”


    “自己拿肉吃,一人一塊,不許多拿。”任鶴隱一個盤子裝滿,又拿了另一個盤子,繼續割。


    羊腹部烤熟的肉割下來後,接著是一層紅紅的瘦肉。


    任鶴隱從旁邊拿過裝著調料的大盆跟刷子,利落往上麵刷上一層攪拌好的調料油。


    雲鳴默契十足地翻了個麵,將這麵往下,對著火烤。


    任鶴隱開始割背部的肉。


    羊背部這層是皮,烤出來的肉皮非常柔韌堅硬。


    他割下一大塊肉給雲鳴,“雲鳴,你嚐嚐夠不夠味。”


    雲鳴拿碗接過,嚐了一口,道:“夠味,很香。”


    任鶴隱才拿過大碗,又給大家片肉吃。


    一隻羊是很大,不過要是整個部落來吃,就有點不夠分了。


    大家都很自覺,每人隻拿一小塊,多了不拿,拿到手之後,一點點啃,非得慢慢嚐夠味道才肯咽下去。


    頭頂上正在下雪,每個人都辣得嘴唇發紅,尤其大部分小家夥們,一邊啃烤羊肉片,一邊張嘴嘶嘶吸四周的冷氣,黑亮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也絕不肯放下哪怕半點肉絲。


    一時間,任鶴隱耳邊隻聽見大家的吸氣聲。


    他忍不住笑,將表層的羊肉片下來後,他端著碗遞向四周,“再吃點吧?”


    “不了不了,再吃你們就不夠吃了。”泉啜著手指頭,期待問:“隱,你們這辣椒種子,明年能分部落一點嗎?”


    “當然,我那裏種子多得是,到時候我們一起種就行。”任鶴隱笑,“愛上吃辣了?”


    “這辣椒確實好吃,辣得越厲害越有味道。”泉吸吸通紅的鼻子,“這辣椒真是好東西啊。”


    “是啊。”


    大家不好意思圍觀他們吃肉,吃完打過招呼就散了。


    任鶴隱叫住人群中的青,“青,你多拿碗肉上去當零嘴吃。”


    “不用,我吃飽了。”


    “沒事,我們還有那麽多,你有孩子,多吃一點。”


    青推拒不過,笑著接過。


    寒在旁邊護著伴侶,對任鶴隱道:“春天時候,我幫你們抓羊。”


    任鶴隱笑:“好啊,到時候你們想養也養幾隻。”


    大家很快上去,山腳下就剩他們夫夫。


    雲鳴對辣味接受良好,吃這種辣度的羊肉完全不在話下。


    兩人也不往碗裏裝,直接邊烤便將上麵的肉削下來吃。


    “這羊肉真肥嫩,還是我們自己養的比較好吃,比野外抓的羊好吃多了。”


    “膻味沒那麽大。”


    任鶴隱點頭,“對,肉也比較嫩,沒有那麽柴,渾身上下還有股特殊的香味。”


    任鶴隱食量不大,吃了一會兒就飽了。


    羊架子上剩下的肉比較薄,烤起來比較好烤,基本上用火一烤就好了。


    兩人吃得滿頭大汗,很快就剩一副羊骨架。


    任鶴隱打了個飽嗝,一邊給羊肉刷調料,一邊給雲鳴片肉吃。


    眼看肉就要吃完了,任鶴隱看了看剩下的羊骨架,道:“這骨架我們就不烤了,留下來下午煮湯吧。我上去上麵把那三隻螃蟹拿下來,我們烤螃蟹吃。”


    螃蟹不能放,要是放到明天,說不定就死了,還是得趁著新鮮吃完。


    雲鳴:“快去。”


    任鶴隱便去山上小平台將那幾隻五花大綁的螃蟹刷幹淨拿下來。


    烤螃蟹很簡單,隻要將螃蟹整個丟下去烤,烤到表殼變色,扒拉出來,蘸著醬料吃就行。


    他們抓的螃蟹很大一個,少說都有半斤重。


    螃蟹扒拉出來後,掰開殼,裏麵是滿滿的黃,這是肝胰腺,看起來非常肥美,也不知道是不是儲存了營養物質過冬用。


    雲鳴將掰好的螃蟹給任鶴隱。


    任鶴隱用勺子舀著裏麵的肝胰腺跟肉吃。


    這種大螃蟹,肉質非常甜嫩,跟羊肉完全是兩種味道。


    雲鳴自己也拿了一個,拆開慢慢吃。


    兩人烤著火,也不冷。


    任鶴隱用刀將螃蟹腳剁開,用小棍子一捅,吃蟹腿肉。


    螃蟹肉空口吃就很好吃,往蒜蓉醬裏一蘸,又是另一種風味。


    任鶴隱慢慢吃了一個,分外滿足。


    部落其他人都回山洞去了,觸目所及,就他們兩個人在。


    兩人慢慢吃完肉,將垃圾收拾好,又將那副羊骨頭剁開,放到炊罐裏。


    任鶴隱跟雲鳴端著東西往山上小平台走,“我們先回去山洞睡一覺,等下午去地裏看看蘿卜有沒有長成的,我們拔點蘿卜回來燉羊骨湯喝。”


    他們還儲存了其他肉,羊骨燉湯的時候可以放點其他肉下去調劑,並不會單調。


    “行。”


    兩人在溪流裏洗幹淨手,回去山洞裏睡覺。


    任鶴隱今年終於可以靠著毛茸茸的大貓睡,他身子底下是雲鳴溫暖的軀體,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星空獸獸皮被子,整個人暖得冒汗。


    天氣太冷,到處都很安靜。


    哪怕以他們敏銳的聽力,也隻能聽見雪壓斷枯枝的聲音,除此之外,天地一片寂靜。


    這種時候最適合睡覺,如果不用做什麽,感覺簡直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這一覺睡得很飽足,睡醒了之後整個身體都暖洋洋,帶著一種難言的倦意。


    任鶴隱在雲鳴身上擼了幾把,帶著鼻音,“老大,我們起床去拔蘿卜。”


    “起。”雲鳴接他的話,見他並不從自己身上下來,也不催促。


    任鶴隱窩在被窩裏,十分慵懶,“幾點了。”


    “看看搜索框。”


    “四點零七分,還早。”任鶴隱打個哈欠,往雲鳴脖子處爬了爬,“要不我們看一部電影再去?”


    “都行,我背著你去也行。”


    任鶴隱在他長毛裏打滾,“要麽我們先去泡溫泉,回來的時候順便去拔點蘿卜?”


    “也行。”


    任鶴隱從石床邊收拾出他們洗澡用的小籃子,冬天不怎麽換衣服,隻要帶著各自的內褲就行。


    任鶴隱裹上鬥篷,穿上靴子,又往雲鳴背上爬,“老大,我們走吧。”


    “嗯,坐穩。”


    “穩了。”


    雲鳴帶著任鶴隱跑出去。


    這個時候,天地之間隻能見到他們一人一獸。


    天地一片白茫茫,隻有任鶴隱身上的灰黑色鬥篷跟靴子格外顯眼。


    雪後空氣又冷又清新,任鶴隱沒一會就徹底清醒了。


    跑出部落範圍後,雲鳴加快速度,直接在半空中奔跑起來,兩人沒一會就到了溫泉邊上。


    “呼,真冷。”任鶴隱將提籃放下,脫掉鬥篷,又一件件將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整個人跳進溫泉水中。


    洗洗果表皮揉爛了,放到打濕的頭發上揉搓幾把,很快就揉搓出了一片泡沫。


    雲鳴過來,任鶴隱盯著滿頭泡沫給雲鳴也揉搓。


    搓了一會,任鶴隱問:“老大,你要不要變成獸形洗?”


    “用不著。”


    任鶴隱挑眉,“是用不著還是不想洗?”


    “用不著也不想洗。”雲鳴懶洋洋坐在溪水裏,等任鶴隱將自己頭發搓幹淨。


    兩人就處在溪流之中,頭發搓洗幹淨後,直接將腦袋往溪流裏麵一埋,再隨便搓洗幾下,就幹淨了,高效得不行。


    任鶴隱盯著一頭清爽的頭發,長呼一口氣,“總算搓幹淨了,要不然我老覺得我滿腦袋都是燒烤味。”


    雲鳴伸手捋了他頭發一下。


    任鶴隱很久沒有割過頭發,頭發已經到他肩上,黑色的頭發跟雪白的皮膚對比很明顯。


    任鶴隱被他摸得發癢,禁不住往後一躲。


    雲鳴湊過來,輕輕親了親他的肩膀。


    任鶴隱整個人立刻酥養得渾身發軟,拿手抵住他肩膀,含糊道:“別,我們昨天才來過。”


    “來一次。”


    任鶴隱還想抗議,雲鳴將他的聲音堵在嘴裏。


    兩人在溪流裏來了十分漫長的一次,這種漫長主要是雲鳴。


    溪水將所有罪證都衝走了,雲鳴將任鶴隱抱過去旁邊的溫泉池子繼續泡。


    任鶴隱累得手指都不想抬。


    雲鳴過去籃子裏拿竹筒裏的水給他喝,又去旁邊摘了把草莓。


    任鶴隱讓他伺候,整個人都不想動彈。


    今天草莓熟了不少,吃進嘴裏酸酸甜甜,有點吃草莓冰沙的感覺,味道非常棒。


    任鶴隱原本想生起,被他這麽安撫,氣又消了,半躺在池壁上,“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喂飽伴侶不是正常事?”


    “不讓伴侶吃撐也是獸人的義務啊。”任鶴隱戳戳他胸口,羨慕地瞟了他結實的肌肉一眼,哼道:“年紀都不小了,要養養腰子。”


    “今天不是吃了羊肉養?”雲鳴低頭親了他一下。


    任鶴隱顧不上跟他抬杠,趕忙道:“不來了不來了,讓我安心泡會澡。”


    雲鳴伸手幫他按捏肩背。


    現在雪又停了,溫泉附近沒有雪,出了溫泉範圍卻是到處都有積雪。


    積雪很亮,看起來跟陰天的傍晚沒什麽兩樣。


    任鶴隱看著遠處的雪,道:“都說積雪紅梅,要是這裏有梅花就好了,雪下那麽大,我們可以去賞梅。”


    雲鳴在一旁道:“有。”


    “這裏附近有梅花?”


    “不算遠,在山上。”


    任鶴隱一驚,“我都不知道附近有梅花,春天會結梅子嗎?”


    “應該會,不過很酸,不好吃。”


    “梅子很少空口吃啊,我們一般都用來做果脯,什麽糖漬梅子,鹽津梅子,有時候也專門用來做菜,酸梅鴨,酸梅肘子,酸梅肉等都很好吃,去腥解膩提香。”任鶴隱報出一段,說得自己有些饞,“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吃梅子了,等春天到了,我們去摘梅子吃吧。”


    “你不是說想去賞梅?現在去也行。”


    “現在?!”任鶴隱轉頭看他,“等等,你今天怎麽那麽有興致?”


    “多出去逛會,怕你晚上睡不著。”雲鳴揉了把他還濕漉漉的頭發,問:“去嗎?沒多遠。”


    任鶴隱還真有些心動,左右閑著也沒事,頭頂天上月,腳下人間雪,天地一片亮堂,當去約會也好。


    他點頭,“去!”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再泡會才去。”


    天寒地凍,沒什麽比泡溫泉更舒服了。


    任鶴隱搜索電影來看,他們最近偶爾才用搜索框查點東西,也沒拍什麽視頻,現在搜索框主要還是用來娛樂。


    雲鳴的字還是任鶴隱教他認,兩人看的書差不多,審美也相近,看個電影完全沒有審美代溝,基本一個人覺得不錯,另一個人也覺得挺好,相處得異常愉快。


    一部電影看完,任鶴隱泡得額頭都是汗。


    雲鳴收拾好東西,把他的衣服拿過來讓他穿上,而後變成獸形,載著他上山。


    雲鳴速度非常快,任鶴隱感覺沒一會,他們就到了目的地山頭。


    雲鳴說的梅花並不是一株梅花,而是一片梅花,梅花都是紅色,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香味。


    從空中往下,老遠就看到了這一片梅林。


    梅枝光禿禿,隻有花沒有葉,五片紅色的花瓣看起來不起眼,然而一整片梅林坐落在這,效果還是非常震撼。


    任鶴隱瞪大眼睛,“好漂亮,真沒想到附近還有這麽一個地方!”


    “你要是喜歡,我們常來。”


    “太喜歡了。”任鶴隱拉下一根梅花的枝條,使勁嗅了嗅,“太好聞了。”


    兩人在梅花樹下看了好一會梅花。


    任鶴隱專門采了幾支梅花回去插瓶。


    他們有破陶罐,沒有很破,現在配上梅花正合適,就放在小平台的餐桌上,為餐食添一道香氣。


    任鶴隱抱著梅花,幹脆跟雲鳴一起在梅林裏散步。


    白天的梅林跟夜晚的梅林氛圍很不一樣,兩人並肩走在梅林裏,腳下是四行腳印,頭頂上是星空與月光,中間還有無數梅花散發著香氣。


    在這樣的景色下,兩人哪怕什麽都不說,氣氛也很美好。


    走了一段,走出了梅林,雲鳴問:“回去嗎?”


    “再走一段吧,這裏好舒服。”


    難得這片林子那麽疏闊,所有的樹木間距恰到好處,所有雜草跟灌木以及腐朽枯敗的落葉都掩蓋在一層厚厚的白雪下,天地一片清朗。


    這種環境跟氛圍,要是不用來散步,實在可惜了。


    雲鳴陪著他走,這樣的氛圍並不恐怖,反而有種別樣的安心。


    下山的路很長,下到半山腰,任鶴隱被樹上掉下來一顆東西砸到肩頭。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去摸。


    雲鳴道:“沒事,是果子。”


    任鶴隱彎腰去撿,這顆果子並不大,上麵還有許多有些軟的刺,感覺起來像一個個海膽。


    “這東西怎麽那麽眼熟?”任鶴隱將毛球放到手中看。


    雲鳴摳出裏麵的堅果,說道:“能吃。”


    “栗子?”任鶴隱握著雲鳴的手看了看,覺得不像,看了好半天,他突然道:“我想起來了,是毛栗子!我小時候經常吃這種堅果。這裏怎麽有?”


    雲鳴眼裏帶著點笑意,“附近就一棵。”


    任鶴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特地帶我過來摘毛栗子?”


    雲鳴:“你要是喜歡,我們就摘點回去。”


    “喜歡,我太喜歡了!”任鶴隱眼裏滿是驚喜,“天,老大,你太神奇了,我前幾天還想吃栗子燉雞來著。”


    “栗子沒有,毛栗子有一棵。”


    “你是不是特地在附近找過?”


    “沒怎麽找。”


    沒怎麽找也是找過。


    任鶴隱伸手抱住雲鳴,他完全沒想到雲鳴會給自己這樣一個驚喜,別人送禮物是某樣東西,他送則是一種新食物,太出人意料了。


    雲鳴將人裹在懷裏,眼裏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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