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奕停頓許久,而被他約束,或者準確來說,是被他壓製了許久的“新世界”,艱難的從壓製之中探出頭,履行江奕奕的意誌。


    有李一河在的地方,很難保持安靜,因為他的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在常人眼裏的漫長思考,在他腦海裏,隻需一刹那,思維過快帶來的後遺症,就是他的高度活躍。


    所以,在江奕奕陷入停頓之後,李一河就準備重新開啟對話——畢竟他還有很多想討論的話題。


    但這一次,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準確來說,李一河“頓”在了原地。


    他被迫安靜了下來——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


    李一河體會過江奕奕的能力——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深刻領會到了對方之所以能讓空越澤一步步讓步的原因。


    江奕奕的能力,跟所有已知的能力者不同,更強大,也更徹底。


    就如同方才江奕奕轉述的話那般——他擁有的是來自於這個遊戲主角的能力,是星盟所有能力者的起源。


    而他本身的特殊性,讓這一點被無限放大,以至於在難度max的求生遊戲裏打出了碾壓的操作。


    就好比此刻,江奕奕甚至沒有刻意動作,某種外力依舊如約而至,將一切凝固,讓此處陷入寂靜。


    李一河喪失了對他身體的掌控。


    他不可避免的興奮了起來——這種超乎想象的難題,本就是他的最愛。


    他是怎麽做到的?


    李一河無比確定,他沒跟江奕奕發生視線接觸——畢竟前車之鑒,尤在眼前——但他依舊喪失了對身體的掌控。


    那起碼可以得出一點,江奕奕的能力或許並不是依靠視線接觸發動的。


    李一河無法開口說話,但這沒妨礙他的大腦繼續運轉,也有可能是部分能力需要視線接觸才能產生作用。


    但他又是怎麽做到,讓大腦的指令和肉體脫節的呢?


    李一河深入感受著這種無法控製身體的感覺——就好似這具身體隻是一個容器,而此刻,鏈接著大腦和身體的鏈接點全都被切斷了,他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但又無比確定自己被困在這具容器之中。


    植物人?


    下一秒,李一河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在被切斷了控製身體的鏈接點之後,他的思維仍在運轉,呼吸和血流依舊在按照生存所需運行,身體的所有器官也依舊在履行著它們的職責。


    與其說是植物人,倒不如說是,暫時喪失了身體控製權。


    問題是,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李一河的思緒浮光掠影般飄過無數個點,最終在某一個點上停頓——能力者們具有的能力,大多體現在精神和思維狀態上,沒有一例是常規意義上的“超能力”。


    而他此刻的狀態,讓他得出了結論,這依舊是思維控製的一部分。


    這又回到了李一河熟悉的領域——畢竟他也是能力者,對能力者有著足夠的了解。


    或許他不是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而是對方讓他“認為”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他的大腦跟身體的聯係被某種存在客觀屏蔽了。


    李一河沒有去嚐試恢複認知,他很清楚,單憑武力值而言,或許他跟江奕奕不相上下,但如果是綜合能力的話——那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能贏過江奕奕。


    李一河在極短的時間內分析完了這一切之後,順手將方才對話裏的幾個疑點一並分析了一遍,再重新捋了一遍思路,最後無聊到開始假設高維度世界的情況——因為有關這一點的信息十分稀少,所以這更接近於假設,而不是分析。


    在他這一番自娛自樂的大腦風暴之後,江奕奕結束了漫長的沉默。


    凝固的氣氛隨著江奕奕的回神而稍稍鬆弛。


    江奕奕看向李一河:“不對,你剛才說的話有問題。”


    李一河眨著眼睛看他。


    “如果你的目的僅僅是改變能力者的現狀,開啟人類進化的開端,那你壓根不需要提出二周目的這個計劃。”


    江奕奕身體前傾,收斂了許久的鋒芒緩緩彌漫,帶來沉重的壓力——尤其是李一河目前的這種狀態,足以讓他清楚認知到一點,江奕奕遠能帶來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比如說,比一刹那的消亡更可怕的是,永遠禁錮在無法控製的軀殼中。


    “就如同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不管是哪個結局,它都會這樣發展,新世界必然會取代舊世界。”江奕奕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李一河,試圖從對方毫無變化的表情裏捕捉到某些反應:“但最初提出放棄無法擊潰這個世界的一周目,開始二周目的人是你。”


    江奕奕擲地有聲的話落地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李一河沉默的注視著他。


    江奕奕眨了眨眼,幾乎是在他意識到李一河的情況有點不對勁的那一刹那。


    切實存在的外力忽而消散,一切感知重新回歸,每一處身體的器官都給予了足夠的反饋,讓李一河確認自己重新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


    李一河一恢複正常,立刻開口道:“考慮到這對你而言,隻是個遊戲。那麽,顯然你作為玩家的權益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完全規避了江奕奕可能受到“技能”影響的可能。


    江奕奕忽視了李一河的話,繼續發問:“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你做了一個正確選擇。”李一河興致勃勃道:“跟著我的思路走,對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朝江奕奕笑了笑:“但不跟著我的思路走,本身就已經喪失了跟我對話的必要性。”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們之所以選擇跟我對話,難道不就是因為你們需要從我這裏得到答案嗎?”


    李一河的語氣十分輕鬆,從未出現過恐懼。


    江奕奕撩起眼看向他,他十分清楚這一點,更清楚李一河之所以能成為1-004的原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智慧才是最強大的武器。


    足夠強大的存在,不會試圖殺死李一河——因為他們清楚對方所擁有的大腦的價值。


    而不在乎李一河大腦價值的存在,無法殺死李一河——除非他們能無視李一河說出口的話,但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當然,星獄與外界不同,能力者可不會想那麽多,在殺人前,還耐心聆聽死者的遺言。


    但這一點小小的不同,在星獄嚴格的看守製度下,以及星獄提供給李一河的特殊安保待遇的前提下,並沒有能成為現實的機會。


    當然,江奕奕是例外中的例外。


    所以,此刻,他在和李一河的對話中,掌控對話節奏,用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對他發出切身威脅。


    “在我把你標注為敵人之前,做些什麽。”江奕奕的語氣甚至聽不出威脅的含義,他平靜的通知對方:“你應該足夠了解這一點。”


    “我沒有活著的敵人。”


    一個因為篤定自己擁有怎樣的力量而發出的平靜威脅。


    李一河的思緒飛快躍動,他清楚這個威脅的力度,哪怕他並不畏懼死亡,也依舊會為對方能做到的程度而停下不合適的念頭。


    對一個試圖摧毀整個世界的“不該存在的玩家”來說,這個世界最寶貴的大腦並不能擁有免疫威脅的特權。


    在一小會的沉默後,李一河重新開口:“雖然我沒有一周目的記憶,但你之前轉述的一切已經足夠我得出結論。”


    “基於我對我的了解,”李一河看向江奕奕:“之所以會提出二周目的計劃,隻有一個解釋。”


    “不是為了做些什麽。”李一河攤手道:“別忘了,我也是能力者。”


    他懶洋洋道:“雖然我的理智可能會讓你們產生某種我很正常的錯覺,但……”李一河露出燦爛笑容:“我也是能力者,那群失敗品中的一員。”


    “他們追逐危險和刺激,而我追逐未解開的謎題,並願意為之付出一切。”李一河:“還有什麽謎題比這個世界的真相更有意思?”


    江奕奕注視著他的表情,平靜且毫無波瀾道:“繼續。”


    “我說的真相不是指所謂的真結局——那種虛假的玩意……”李一河露出不屑的笑容,沒發表過激言論,話鋒一轉道:“我指的真相是,你所擁有的,進入遊戲的能力。”


    他身體稍稍前傾,拉近了距離:“它是怎麽出現,又怎麽起效?為什麽選擇了你?它的目的是什麽?”


    “將高維度的存在容納在低維度之中,將虛假和真實相融合,最終變成了我們存在的這個世界。”李一河臉上洋溢著興致勃勃:“難道你們不會好奇嗎?”


    “世界盡頭的真相。”


    一周目無法得出他想要的答案,所以李一河選擇了二周目,不是因為結束這個輪回,也不是為了能力者,隻是為了得到,一個真相。


    世界盡頭的真相?或許隻有李一河會為此狂熱。


    比起這種虛無縹緲且沒有任何意義的存在,其他人更在意那些切身相關的東西——比如說結束遊戲,再比如說能力者的現狀。


    “所以,我們的目的確實殊途同歸。”


    江奕奕忽略李一河不斷跳躍的話題——李一河可能不是故意扯開話題的,他隻是……思維太過活躍,腦海裏一瞬間閃過的東西過多,以至於總能將話題拓展到出乎意料的地方。


    “我需要擊潰它……”


    李一河糾正江奕奕的話:“是關閉這個遊戲。”


    江奕奕看了眼人物麵板上標注的敵人標誌,否定他的話:“我沒有活著的敵人,哪怕它根本不算是活著。”


    李一河對江奕奕的固執感到不解:“我跟你解釋過了,這個世界無法被擊潰……除非你打算毀滅它。”


    “但不可能,”李一河十分確定這一點:“你不會這麽做。”


    確實,江奕奕不會這麽做,毀滅一個世界來為敵人陪葬,是最糟糕的選擇——哪怕這隻是一個遊戲。


    李一河從江奕奕的表情裏得到肯定的答案,遂再度道:“既然你不打算毀滅世界,那你打算怎麽做到在擊潰這個遊戲的同時,還不毀滅這個世界?”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可以想的簡單一點。”江奕奕手指輕點桌麵,不急不緩道:“比如說先試一試。”


    李一河不讚同他的觀點——對一個能簡單得出世界上大部分問題答案的存在來說,思考是與生俱來的本能,而放棄思考等於反抗自己的本能。


    “除非你想開啟三周目。”


    李一河:“我覺得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想法,你應該清楚,時間重置並不是一個有趣的體驗,而每一次重置,都意味著變數的增加,在我們已經贏了一半的情況下,因為個人情緒而多此一舉,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你說的很對。”江奕奕讚同的點頭,他同意李一河說的每一個字,但這不妨礙他堅定這個想法:“但我說了算。”


    “人類總是在重複已知的錯誤。”


    李一河說完之後,沒有產生任何因為江奕奕的固執而泛起的情緒波動,他朝江奕奕做了個“你請”的動作:“那你想怎麽試一試?”


    江奕奕抬眼看向窗外,視線落在遙遠的天邊。


    外麵的天氣很好,藍天白雲,陽光明媚,與他記憶裏的毫無差別。


    他使用,或者準確來說,意念開啟了“新世界”,一如往常那般,遊戲技能本身沒有給予他任何反饋。


    在他眼裏,世界毫無變化。


    但在距離江奕奕最近的李一河眼裏,某種能量波動,從江奕奕身上轟然而起,迅速彌漫,將一切碾壓。


    是一種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能量。


    李一河最先被它包裹,他沒有輕舉妄動——最主要的是,這種絕對碾壓的存在,完全無法讓人生出反抗的念頭。


    他沉默的感知著能量的波動,隱約察覺到某個無比遼闊的存在——隔著一層薄弱但無法突破的障礙,阻礙了他進一步的感知,將那個存在隱藏在無法觸及之處。


    這是什麽?


    遊戲係統?高維度存在?還是說,那個特殊物質?


    李一河瞬息給出了三個備選答案,但在進一步接觸前,他無法確認這到底是什麽。


    能量從江奕奕身上彌漫,卻沒有止步於李一河,它朝著遠方不住延伸,似乎沒有極限般,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一切覆蓋。


    星獄內,能力者們感受到了什麽,正在發生摩擦的、因為江奕奕的約束而無聊得留在一幢的、還有更多江奕奕未曾見過的能力者,他們停下動作,與李一河一般,安靜的感受著這股熟悉又陌生的滂湃存在。


    在特殊押送車內的簡思,幾乎是在能量剛開始蔓延的那一刹那,就瞬間進入了昏迷狀態。


    而在這個世界悄無聲息的為之所動時,江奕奕仍在注視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等待著“試一試”後的答案。


    他不了解“新世界”這個能力,但他清楚如何使用這個能力,作為一個技能,點擊然後發動,就是它唯一的使用方式。


    而此刻,江奕奕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上周目的他,做過這樣的嚐試嗎?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不可能,因為上周目的他沒有這個技能。


    那可真讓人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


    江奕奕眼前跳出了曾經驚鴻一瞥的世界地圖,虛籠罩著世界的黑色陰影愈發濃鬱,幾乎與下方的世界融為一體——但“幾乎”這個詞的意思是,它們之間依舊尚未完全融合。


    世界地圖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隨著世界地圖一並跳出來的提示。


    “網絡鏈接失敗,請稍後再試。”


    江奕奕盯著這一行提示看了幾秒,伴隨著忽而蔓延的荒謬情緒,關閉了這個提示。


    緊接著跳出了下一個提示。


    “檢測玩家尚未通關,是否依舊要退出遊戲?”


    下方是平平無奇的兩個選項,亮著的是“否”,灰著的是“是”。


    江奕奕沒有選擇任何一個選項,他毫不猶豫的關閉了這個提示。


    然後跳出了第三個提示。


    “卸載失敗,請先退出遊戲。”


    江奕奕毫無波動的點掉了這個提示,甚至開始懷疑他們折騰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個遊戲係統給予的反饋,完全是很輕鬆就能卸載遊戲的模樣。


    “看上去,你得到了一個超乎想象的結論。”


    在那股激蕩的能量緩緩褪去,消失在感知之中後,李一河迅速回神,並注意到了江奕奕的異常。


    江奕奕梳理了一遍思緒,那個尚未融合的世界和陰影在他腦海裏飄過,李一河的那些結論,緊隨其後。


    “我能輕易退出遊戲,甚至卸載遊戲。”江奕奕:“前提是通關這個遊戲。”


    李一河了然:“它讓你更像一個玩家?”他注視著江奕奕,語氣輕鬆:“那隻能說明,它清楚你所擁有的力量,並在你的力量麵前,選擇了讓步。”


    “這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李一河注視著江奕奕的表情,語速飛快:“按照敵人的指引結束這一切?那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敵人所作的一切都不具有可信度,那是致死的毒藥外包裹的甜蜜外殼。”


    李一河攤手:“比起遊戲給予你的建議,我覺得我更值得信賴。”


    “至少我確認了一點。”江奕奕從未考慮過直接選擇退出遊戲——畢竟他毫不猶豫的點掉了那條通知。


    “它比我強大。”江奕奕:“我的試一試,無法對它造成影響。”


    “不,事實上,這個影響已經存在了。”李一河接過話茬:“在方才,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個特殊物質的存在。”


    江奕奕看向他。


    “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受到過這個能力的影響,那或許,真正被這個‘試一試’影響的人,不在這裏。”


    江奕奕反應迅速:“簡思?”


    “關於他的感受,可以等他來了之後再說,”李一河:“目前更重要的是,它都你“試一試”所作出的反應,足以讓我們確認,它並不比你強大。”


    “它選擇了在你麵前退讓,給你提供退出遊戲的選擇,這本身就意味著,它確認了你的強大,並願意為了避免某些它不想看到的事情的發生,而選擇安撫,或者說欺騙你。”


    李一河情緒高漲:“看來,你確實足以摧毀它。”


    江奕奕旁聽著對方推出結論的過程,再度打消了弄死李一河的念頭——雖然他的性格極其糟糕,且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極為危險,但……


    這個遊戲,有李一河跟沒有李一河完全是兩個難度。


    前者是簡單難度,後者是地獄難度。


    李一河或許知曉江奕奕在想什麽,又或許不知曉,總之,他沒有提及這一點,而是繼續接著自己的話道:“它透露了一個信息,他希望你打出結局。”


    “而我們最初的計劃,也是打出真結局。”


    李一河看向江奕奕:“不管如何才能摧毀它,有一點毫無疑問,真結局很重要。”


    “對遊戲來說,真結局意味著玩家獲知了這個遊戲真正想表達的內容。”


    “當然,我並不期待真結局能給我們看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但真結局本身就意味著遊戲結束,如果說,哪裏是你唯一有可能擊潰它的機會,那就隻有它。”


    在某些時候,李一河也可以變得無比通情達理——比如說,在他需要得到對方的信任時,當然這不常出現,但人生總有意外。


    “而你無需擔憂我的立場,因為我站在你這一邊。”


    “畢竟,唯有‘不存在這個世界的玩家’才能真正觸及那些真相。”


    江奕奕眉梢微皺,想起了方才的另一個重點:“既然如此,你之前撒謊了?”


    “撒謊?”李一河思考了兩秒,才回想起江奕奕所說的撒謊是指什麽:“你是說,我說的那句——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改變能力者的現狀,開啟人類進化的開端?”


    “這可不是撒謊。”李一河笑了起來:“我沒有撒謊的必要。”


    “對‘我們’來說——這裏的我們,前半句話是指能力者,後半句話是指星盟,如果落實到更具體的存在的話,就是星獄。”


    “他們是真結局的一部分。”李一河漫不經心道:“不然你以為,這個所謂的真結局應該是什麽?”


    “真結局剩下那部分是?”


    “你還沒打出來的那幾個隱藏結局。”


    李一河輕描淡寫道:“你的做法是正確的,一個獨立的空間,一群深受副作用困擾的能力者。”


    “改變能力者的現狀,從探究人類進化的新方向開始,一直到開啟人類進化的開端為止。”


    “這對其他人來說很困難,但如果是你的話,沒有任何難度,因為你本身就擁有作為人類進化完全體——也就是簡思的能力。”


    李一河瞥見江奕奕思考的表情,貼心道:“所以,我們達成一致了?”


    “如果你是說打出真結局的話,”江奕奕揉了揉眉心,從記憶裏翻出了簡思最初說過的話:“那一切仍繞回了最初。”


    他看向李一河:“在上周目,你的計劃裏,二周目,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打出真結局,然後找到唯一的機會,擊潰它。”


    李一河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這值得驚訝嗎?”


    在試探和邁步之後,重新得出與上周目無異的結論——與其說是發現依舊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倒不如說,唯一的答案早已被對方標出。


    江奕奕眉梢微挑:“希望這一次,我們是真的達成一致了。”


    江奕奕輕描淡寫的將威脅遞到李一河麵前:“你所擁有的第二次機會,是你所擁有的大腦為你爭取來的,沒有第三次。”


    “沒有人不可或缺,哪怕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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