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坐在第一排,大庭廣眾之下也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甚至連鏡頭轉到他們臉上,他們都一樣坦然。


    一時間,陳昭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陳昭的母親,是在陳昭九歲時候就去世了。後來陳昭考出村子,每次類似於中考和高考這樣重要考試都會看見同學的父母為了給他們加油打氣站在考場外麵等待。


    現在,他也算是麵臨重要考核。他的親生父親也的確到了考場外。可卻並不是為了看他,而是為了陪小情人一起欣賞他之後的狼狽模樣。


    所以,陳裕真的是他的父親嗎?


    有一瞬間,陳昭心灰意冷,隻覺得自己之前為了拚過陳嶠,像陳裕證明自己能力,試圖讓他後悔,讓他正眼看看自己的做法全都像是一場笑話。


    他真的努力了,他甚至是拚了命,算盡了心思,在這些人麵前,不過都是螻蟻。


    畢竟司煬……隻是攀上了陳裕,當了個寵物,就能輕而易舉的把他踩在腳底,恣意□□。


    他還有掙紮的意義嗎?


    至於接下來的場景對於陳昭來說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巨大打擊。


    他被整個節目組的人嫌棄了。


    且不論彈幕上說什麽,所以參加節目的,包括導演組的都對他是一種排斥狀態。


    沒有鏡頭,選人的時候被輪空,最後勉為其難的被缺人的導演接手。


    等到進一步分配劇本的時候,幾乎沒有人願意和他一組,最後分配的角色,更是眾人挑剩下的,才輪到了他。


    “雖然我並不覺得陳昭和我的隊伍匹配。可能夠來這裏參加節目的,想必都是有過來的理由。我接受節目組的分配,也希望陳昭能夠有所進步。”


    導演說的冠冕堂皇。然而拆開裏麵的每一個字都隻代表一個寒意。就是陳昭並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不得不要。


    他本人從來不想接受這麽一個人.


    陳昭一路雖然過得辛苦,可不管是念書成績,還是參加選秀都是佼佼者,從未體驗過這樣冷待。


    可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畢竟,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誰的真正喜歡。就連他的笑都是裝的。裝的正能量,裝的堅強,裝的豁達無所畏懼。


    就連司煬這個自稱為了他進娛樂圈的迷弟,昨天說了什麽?


    “你是真的不如陳裕。”


    捏緊了手裏的劇本,陳昭覺得上麵的台詞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台下,陳昭迷茫的神情被完整的借由大屏幕傳了下來。


    陳裕隨口感歎了一句,“有點可憐啊。”


    司煬沒說話,反而閉上了眼睛。這節目太無聊,司煬打算下次就讓陳昭自己過來。坐在這半個小時純屬浪費時間。


    陳裕看出他的想法,又把他往懷裏摟了摟,順便把外胎給他蓋在身上,“睡吧,等到了陳昭我喊你。”


    司煬“嗯”了一聲,就真的睡著了。


    在過去,他就算是在自己的臥室都不可能失去警惕性。陳裕的藥對他還是產生了影響,即便是在司煬強大的自控力下,依然潛移默化的侵蝕了他的身體。


    而且這種影響會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將司煬所有的精氣神奪走,把他變成傀儡。


    陳裕盯著司煬看了一會,最終把手放在司煬的胸口。


    下麵一顆健康的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的跳動,陳裕湊近司煬的耳邊,低聲問他,“總是嫌我髒,以後把這給我了怎麽辦?”


    可惜已經睡著的司煬是不可能給他回應。


    而此時,節目組那頭,後台演員已經就緒,眼看就要開始比賽。陳昭是最後一個出場,至於分到的劇目,卻是最難的一個劇目。


    是一個黑化的劇目,還是仙俠背景。


    陳昭飾演的男配是溫柔的大師兄,因為掩護男主被抓,受盡侮辱,但是始終溫柔微笑,端的是錚錚傲骨,絕不背叛宗門和師弟。


    整整三個月,過得生不如死。結果卻聽到男主逃回山門之後,就一直跟在師父身邊潛心修行,並不打算來救。而更可笑的是他的宗門。他為了宗門隱忍,可宗門裏上到師父,下到那些師弟師妹,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的失蹤,甚至這一個月裏,都沒有人詢問他一句,關心他的安危。


    從來,就沒有人在乎他。而他為宗門,為男主,做的一切犧牲都像是一場笑話。


    心魔爆發,男配黑化墮落成魔,以地牢內所有人的鮮血為祭。最後擦幹淨雙手,他依然帶著溫柔的微笑回到山門,仿佛還是那個溫柔雅正的大師兄。


    仙俠劇是很難表現成舞台劇的,最關鍵的,還是這個黑化的過程,中途沒有任何黑化妝麵的加持,全都看眼神戲。


    而更關鍵的是,陳昭的戲目在所有人之後。


    今天來的人,都是真會演戲的,陳昭注定要成為他們的跳板。


    “真是太倒黴了,怎麽就和你一組?”旁邊陳昭隊友忍不住抱怨。


    陳昭勉強回給他一個歉意的笑容,剩下的就隻有疲憊不堪。


    可就算如此,當陳昭看到編劇給出的劇本的時候,卻一下子就陷進去了。


    他突然發現,這個男配大師兄的經曆,和他竟然驚人的相似。他甚至能夠體會到他黑化的時候的心情,那種痛苦,那種絕望,還有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孤獨感。


    陳昭拿著劇本,突然覺得,或許他真的可以演戲。


    台下,一直關注他情況的陳裕皺眉,他對陳昭飾演的角色稍微有點印象。那部仙俠劇的投資人就是他。


    劇本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陳昭不知道,可司煬卻是早就知道陳昭會拿到什麽角色。


    陳裕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讓秘書給家裏的管家打電話,“問問司煬和陳昭平時是怎麽相處的。”


    “是。”旁邊的秘書立刻拿出手機,可號碼還沒播出去,就被陳裕按住了。


    “算了,不用。”陳裕搖搖頭。


    已經到了這一步,其實不需要什麽求證。隻看司煬現在放鬆的狀態他就應該明白懷裏這人已經勝券在握。


    他斷定陳裕一定能夠成功。


    可他到底為什麽?陳裕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司煬的心明明不在陳昭身上,可偏偏他一口一句,我愛他。甚至敢拚命為陳昭找一條生路。


    司煬是在陳昭上台時候清醒的。


    陳裕沒說話,隻是放開了他。


    司煬坐正,認真的看著台上的陳昭。


    隻能說,這個角色太適合他了。或許他還不懂什麽演戲的技巧,可他卻能共鳴這個人物的內心。在入戲的瞬間,他就已經舍掉了他作為陳昭的一切,變成了戲裏的那個失望透頂的大師兄。


    分明沒有畫麵,分明沒有回憶殺的插入,可透過陳昭的特寫,那些壓抑在溫柔裏的瘋狂絕望還有不甘和崩潰全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全程都是沉默,隻有眼神和細微的表情變化,那麽溫柔的笑容,卻在一秒之內變得森然而殘酷,仿佛是最濃鬱的黑,隻占上一星半點,就足以讓人沉入寒潭,永世冰封。


    瘋了!這個陳昭瘋了!和他對戲的是個年輕的演員,一下子就被陳昭鎮住了。


    當脖子被掐住的時候,他幾乎快要嚇尿了,雙頭抖得和糖篩一樣。


    這是全場最令人驚豔卻又毛骨悚然的一幕。司煬難得看得津津有味,陳裕卻陡然站起來,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離了現場。


    後台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裏,陳裕打開最裏麵隔間的門,突然把司煬推了進去。


    “你的情趣?”司煬抬頭看他。然而這一次,陳裕明顯沒有調笑的心思,他盯著司煬的眼神格外深沉。


    “你到底為什麽幫陳昭?”


    “因為我愛他。”這三個字司煬順口就來。


    陳裕皺眉,“你說謊。”


    “司煬,你在某種程度上和我是一樣的人。”陳裕輕輕抓住司煬的右手手腕,按在牆上,然後自己也壓了上去。


    “你根本沒有心。”他輕吻司煬的臉。


    “隻要能伺候你舒服了,你根本不在意取悅你的到底是誰。”陳裕的吻漸漸下落,經過耳垂,停留在頸側。


    “所以你總說你愛他,可你的眼裏,心裏從來就沒有過陳昭,不是嗎?”


    “甚至你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


    “你知道陳昭喜歡什麽嗎?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嗎?你考慮過你現在做的一切是他未來能夠接受的嗎?”


    “不,你不知道,你也不在意。因為這是你想給他的。他就必須接受。”


    “你看,就像現在,如果你真的喜歡陳昭,你會因為我的靠近而興奮嗎?”氣氛分明曖昧到了極點,身體裏的血液因此沸騰。


    可不論是司煬還是陳裕,他們都冷靜得可以。


    “放過我,求求你。”司煬手裏的手機上,裏麵依然功放著陳昭的舞台轉播。


    這是司煬被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調整好的。可現在,這個背景音,卻成了打破兩人沉默最好的調劑品。也讓曖昧終於到了最頂點。


    “咱們玩點更有意思的吧!”陳裕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捏住司煬的下頜,逼迫他張開嘴,狠狠地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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