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你們今天不覺得奇怪麽?不隻是五條老師,還有琉璃醬呢?琉璃醬去哪裏了?說了去五條家結果兩個人都沒來……”


    早上在上課的時候就沒看到自家同班同學的影子,對此分外不滿的太宰治坐在教室裏,搖晃著凳子語氣裏帶上了些許哀怨:“不會是真的私奔了吧?”


    “哈?私奔??”


    “對啊,你看,不能被人知曉的禁忌戀情,相差快要15歲的年齡差,老師與學生,私奔!”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太宰治的眼睛閃閃發亮,整個人仿佛都有了動力瞬間帶上手套掏出了一本筆記本:“我絕對要贏過柚羅醬一次!她的式神多能產糧又怎麽樣,哼,我的cp才是真的。”


    看著坐在旁邊湊過來看他想幹什麽的中原中也,黑發少年笑得愈發燦爛,認認真真開始決定要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打標題:“我可是回頭要讓琉璃醬幫我出氣的。”


    “出氣?你確定到時候不是男女混雙?”


    “禮司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把臉轉到一邊懶得理他的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看著全副武裝拿起筆似乎真的準備寫什麽的太宰治微微皺眉:“你準備要寫什麽?”


    “有很多東西都想寫的哦。”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太宰治看著自己手上的本子,鳶色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流光:“說起來禮司,中也,你們有聽說過一句話麽。”


    “什麽話?”


    “遺憾,是能夠在不斷的創作中被一點點補足的。”


    想要寫小說、也終於能夠寫小說的殺手;想要不那麽寂寞,終於也走上了另外一條路的自殺者;什麽都不想要,卻又在內心還未燃盡希望被愛的孤獨者來到新的世界,遇到了她愛的、也愛著她的人。


    “故事,也是可以不斷地被書寫的。”


    筆尖似乎綻放著光芒,少年注視著自己寫下的一行字,格外滿意地再度合上後看著筆記本上出現的翅膀:“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啦。”


    “等等,太宰你手裏的是琉璃的庫洛牌?”


    “嗯?中也這次認得很快嘛。沒錯哦,是庫洛牌。”


    看著“創牌”在空中一閃而過後消失的模樣太宰治笑眯眯地摘掉了手套,撐著下巴看向了在一邊愕然的橘發少年:“是心老師給了琉璃,琉璃又交給我的‘創’,create。”


    “什麽時候給你的?”


    “差不多是在放假之後回學校,琉璃有找到我,然後把創牌給我了。”


    放假之後……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後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宗像禮司斟酌著開口:“那麽,太宰你寫了什麽?”


    “我寫我的cp是真的,柚羅醬的cp是假的。”


    “……”


    “……”


    “等等,別拔刀啊禮司!”


    看到宗像禮司無聲的威脅,太宰治立刻抬手抱頭動作格外流暢,然後發現他隻是嚇唬自己才慢吞吞放下手笑得有點諂媚:“我能寫的不多,準確來說隻能寫一句話。”


    “所以這一句話是什麽?”


    “嗯……但也要看琉璃醬怎麽去想這句話了,再多我也是真的做不到。”


    太宰治苦笑了一聲,他雖然努力拜托了夏目心幫忙,但是他終究不是創牌的主人,用盡全力也隻能在“書”上寫下一句語焉不詳的話。


    他甚至於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能夠影響到小杉琉璃,是否能夠獲得自己和她想要的結局。


    “願你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縹緲而又帶著些許期盼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從床鋪上醒過來時琉璃睜開眼睛,聽著鬧鍾的聲響站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地走向了衛生間。


    洗漱,刷牙,束起頭發後化妝。隔離,氣墊,遮瑕蓋住紅眼圈。鋪上一層散粉,畫好眉毛後簡單上一些眼影,勾上眼線,擰開口紅的蓋子畫上口紅,再用紙巾卸去浮色。


    在日本化妝都成了一種禮節的時候,這樣的工作妝容也成為了流水線一樣,5分鍾就能迅速打理完畢的存在。


    眼鏡被架好遮去那雙會給人印象過深的眼眸,梳理好不長的中發,琉璃最後回頭確認了一遍自己的公寓,帶上手包後前往早高峰電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是這樣地活著、拿到錢、吃中飯晚飯。聽著上司額外的要求與打入賬戶的匯款,將所有的希望都徹底磨滅掉。


    小杉琉璃,女,25歲,警視廳文職人員,會計,單身。


    是社畜。


    有愛著的人麽?如果你是說旋轉突進的藍色槍兵,如果你是說運動場上揮灑汗水的梟穀二傳手,如果你是說化身為蛇的銀發眯眯眼與橘發大胸可愛禦姐,那麽是有的。


    有被愛著麽?


    有,被愛著麽。


    路過一扇不知道為什麽放在牆邊的全身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時小杉琉璃微微有些恍惚。普普通通的容貌,好看、但是被遮擋的眼睛,到肩膀的頭發,比普通女性略高,169,但是沒有到170的高度——太普通了。


    日劇裏那些沒人愛的人、那些被拋棄的人、那些找不到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人自然是各有各的缺陷。然而扮演他們的終究還是帥哥美女,又怎麽可能是“平凡的你我在對方眼睛裏閃閃發光”呢?


    平凡?看臉就知道,不是平凡的人了啊。


    她繼續往前,交掉材料又拿回東西後坐在工位上做著自己的工作。午飯是自己做的便當,晚飯的話在居酒屋,一個人喝著自己存在居酒屋裏的獺祭,聽著店老板偶爾的搭話過完這一天。


    遊戲,不想玩了。


    電視劇,不想看了。


    綜藝節目的笑聲,好吵。


    手裏拿著一聽從冰箱裏冰鎮好的可樂,拉開拉環時聽著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響與氣泡泛起的浪潮,整個房間就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有聲音麽?


    有誰聽得到我麽?


    有人,會記得我麽?


    曆史總是在人類的推進下循環往複、不斷螺旋上升。但是在推進曆史的人潮中,她的存在真的是有必要的麽?


    一直到五歲才有了名字,才有了“琉璃”這個名字,才成為“人”。之後卻又不斷地逃跑,不斷地掙紮,不斷地掙脫一雙雙帶著挑選含義的手,拚死一般地往上攀爬著或許可以從地獄到達人間的階梯。


    然後呢?然後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樣?


    繼續往上爬麽?繼續往上,一個人這樣繞著無窮的螺旋。手指翻過曾經閱讀過無數遍的書籍,看著菌言菌語中書寫的文字突然笑了起來。


    “——即使沒有殺意,人依然能夠輕易殺人。”1


    殺人啊,殺人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也是很方便的吧?


    不斷地循環,不斷地往複,玩著各種各樣的遊戲,罵著波蘭蠢驢跳票不說bug還堪比育碧又開口真香,笑著看到電視劇裏嗑的cp走到一起後擁抱——


    “我覺得。”


    在公寓中幾乎不會出現的聲音突然響起,琉璃注視著電視機,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著她想說的話。


    “我覺得,我應該在這個時候,也有一個擁抱的。”


    【是麽】


    “那麽我能夠回去麽?”


    【已經用‘回去’這個詞了啊,你就一點也不留戀麽?】


    “如果你能幫我把我賬號給直接轉移,再把我存在居酒屋的那瓶獺祭帶上,我就更不留戀了。酒好貴,我覺得還是要爭取下。”


    【那不行。】


    “那還用說麽?”


    書籍都已經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聲音也一直有被自己記得,所愛著的、愛著我的、隻要再聽一遍台詞就好。


    “我有的時候的確會在想,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就好了。”


    但是就算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也依舊會是這樣的模樣。所以隻要能夠再在異高的樹下看著小說曬曬太陽,就很好了。


    【不過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


    “這麽狠的麽?”


    【你自己知道無色最後一擊有多可怕,就算擋下來了……】


    “行了,我都懂。”


    實在是沒忍住撇了撇嘴,琉璃看著小屏幕上的顏文字與字符歎了口氣:“說吧,接下來我應該怎麽做?”


    【這不是你應該接下來做的事情了,琉璃。】


    “啊?”


    【應該說是,他們會怎麽做。】


    承載這個世界的基石原本是一整塊,但是隨著世界的誕生,基石碎裂成為了三份,落在世界的隱蔽角落之中。這三份石板分別代表著時間、空間、與永恒,被不同的人掌握,也被不同的人爭奪。他們在世界之中用於選中各種不同的人,與他們所誕生的最初的詛咒進行著戰鬥,同時也在不斷地進行選擇。


    拿著石板的人有走過錯路,有改變世界,有推進曆史,也有人想要將三塊石板全部聚於掌心統治世界。然而最後他們無一例外,麵對的也僅有滅亡一條路。


    “所以。”


    “……咳,那個,五條先生。”


    看著趴在銀發男人睡著了的小姑娘,五條悟略微抬了抬下巴表情十分難看,聲音裏也多了一點不可置信:“她居然把夢牌用在我身上,自己和你跑了??”


    “……”


    所以天下無敵的五條悟,也是會被女友坑到的麽?不過也是,畢竟毫無防備再加上夢牌的特殊效果,被琉璃強行按著睡著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道夫k威茲曼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看著眼前這位咒術師的天花板突然覺得有點心虛:“這個嘛,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少來!琉璃呢!”


    “這就是我想說的。”


    “哈?”


    看著對方突然伸出手的樣子五條悟紋絲不動,挑著眉毛根本就動都不想動:“小孩子?不要,我討厭小……”


    六眼在看向阿道夫懷中的小女孩時又讓他停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阿道夫一瞬間就看到五條悟殺到了自己麵前,表情近乎是凶狠地想要把小姑娘奪走:“怎麽回事?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大概是,她需要再長大一次,在這個世界。”


    “什麽?”


    什麽叫在這個世界再長大一次?


    懷裏的小姑娘看上去隻有五六歲,趴在他的懷裏靜靜地沉睡著,或許是“安靜的幼崽”總會給人帶來好感,因此看上去格外軟糯可愛。她黑色的發垂在耳邊,雖然看上去有點淩亂,但是這張臉以及平穩的呼吸節奏,都彰顯了一個事實。


    就算隻有五六歲,她也是琉璃。


    小杉琉璃。


    “至於為什麽,大概是因為她五歲的時候才成為‘小杉琉璃’。”


    “……”


    “具體更多我也不知道,或許她和你說了?畢竟你們倆關係在那裏嘛。另外因為無色的最後一擊,現在時間和空間都在她身上造成了些許混亂,總之……”


    阿道夫威茲曼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變小的琉璃醬就拜托你了。不過五條先生你放心,這種形態持續時間不會太久的,過段時間她應該就會恢複到原來的身體年齡。”


    “過段時間,是多久?”


    “我個人感覺不會太久,但是具體時間長度我也確實不知道。”


    看著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阿道夫,五條悟難得磨著牙低頭接過人後轉身重新回到了房間。然而沒走兩步,他低下頭時發現懷裏的小姑娘似乎已經醒了過來。


    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很熟悉,或許也因為是變小了的關係,原本就瑰麗的眼睛在這一刻顯得更加璀璨,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像是一塊珍貴的寶石。


    寶石安靜地注視著他,視線輕輕地掃過周圍後再度定格,仿佛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開口。


    “我知道了,你是把我買走的那個人對麽?”


    “……”


    “哈????”


    買走?什麽買走???


    “難道不是?”


    她似乎略微一點頭,眼神裏多了些許曾經沒有的興味:“可是你很喜歡我,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譏笑從她的臉上浮現,五條悟近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五歲的戀人啪得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同時中氣十足而又帶著篤定尖叫順帶又瞬間後仰,在他害怕她摔下去的時候一腳踹向了他的胸口。


    “你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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