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裕豐低頭一看,他的腳正好踢到了一堆書,隻見這堆書慢吞吞地拱了拱,一個腦袋冒了出來,還帶著淡淡的酒味。


    “誰啊?大清早打擾我睡覺?”


    薛裕豐麵無表情地俯視地上坐著打哈欠的老頭,問道:“你就是騰其木吧,我們想來查閱關於蠱毒的資料。”


    “嗯,好像是有這麽回事。”被喚作騰其木的老頭撓著頭指了一個方向,“那邊的書就是記載蠱毒的,你們要找東西就去那邊找,別打擾我睡覺。”


    說著,隨意撿了一本身邊厚實的書枕在頭下,又睡過去了。


    “……走,去那邊看看。”


    薛裕豐望著一大堆的書很是無奈,老頭指的方向根本不是書架,而是一堆用書堆起來的小山,或大或小,或厚或薄的書堆在一起,散發著陣陣黴味,地上似乎也並不幹淨,都沒有地方能坐。


    十二見主子臉色不好,四周望了望,一把將窗簾扯了下來平鋪在地,又將窗戶打開,讓清風吹散黴味。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s,he進來,暖洋洋的,正好適合看書。


    “十二,過來一起找。”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薛裕豐抽了兩本書示意十二和他並排坐在一起。


    根據葉筠檢驗的結果,樊齊的死因是內髒被啃噬殆盡,蠱蟲破肚而出致死。據推斷,從蠱毒發作到蠱蟲鑽出屍體外,前後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短短一個時辰之中就能取人性命,這樣的蠱毒太恐怖了。


    當然,薛裕豐還想查找另一種蠱蟲,那就是葉筠告訴他的‘香火’。


    “十二,除了查找樊齊中的蠱毒之外,另一種名為‘香火’的蠱毒也要注意一下。”


    “是,主子。”


    十二從來不問主子為什麽要找‘香火’,他隻要埋頭尋找就可以了。


    兩個人找得投入,從太陽初升到開始西斜,兩人都沒有停下,一時間藏書樓裏隻有沙沙的翻書聲。直到一連串的‘咕嚕嚕’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翻閱。薛裕豐抬起頭,望著低著頭捂著肚子的十二,笑了。


    “不急,我們明日再找。”


    十二暗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居然叫得這麽響,都打擾到主子看書了。但也很慶幸自己的肚子響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勸主子先吃飯。


    “往後,肚子餓了就直說。”


    “是。”


    被主子這麽一提醒,十二有些尷尬,不過看見主子笑得開懷,覺得自己如果出糗能讓主子開心也是值得的。至少,主子這段時間笑得比以往多多了。


    吃晚膳的時候,允兒笑嗬嗬地對兩人說:“兩位公子還不知道吧,我們農忙的季節剛過去,現在入夏之後還能休息上一個月,後日正好是我們的篝火晚會。屆時,全村的姑娘小夥都會前來,一起唱歌跳舞,會很熱鬧的。兩位公子記得要參加哦。”


    篝火晚會嗎,似乎還挺有特色的。


    以前聽聞草原上馬背民族有篝火節,沒想到,來了這苗疆也能遇到類似的活動,倒是想要帶著十二去瞧上一眼。


    “多謝允兒姑娘提醒。”


    薛裕豐對這個頂著大肚子的姑娘很有好感,也很羨慕女孩臉上時不時流露的幸福神情。他果然,還是希望能夠有自己的家庭的。


    第二日清晨,薛裕豐一想到又要跑到那個偏僻的藏書樓裏去查找蠱毒,就煩躁地賴在床上不願起。這次出門他沒有帶妙凝來。沒了妙凝那張嘰嘰喳喳的嘴,薛裕豐現在每日清晨總是摟著十二在床上打滾,就是不想起,好幾次因為早晨那些個尷尬事差點擦槍走火。


    “主子,該起了。”


    眼看著日上三竿,十二也看不過去了,起身輕輕推攘著薛裕豐。自從上一次江家薛裕豐被夢魘著以後,兩人到了苗疆以後就一直同床共枕。雖然一直睡在一起,但主子再也沒有對他做過什麽,即使有幾日早晨,十二都看見主子下身的興奮,主子自己還像是沒事人一樣,穿衣服,上茅廁。看著主子一如既往的模樣,十二覺得心裏空空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十二跟著主子的步伐,亦步亦趨地來到藏書樓,又在老地方看見了老頭。不過今日,騰其木這個老頭是醒著的。大約是今日他們來晚了,老頭正抱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哪有昨日醉漢的模樣。


    “又來看書啊?”


    “正是。”薛裕豐拱手行了禮,便帶著十二回到昨日翻查的地方,想繼續昨日的查找工作。


    接下來兩日都是如此。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兩人找了兩天,還是一無所獲。


    “小夥子,凡是不要急躁,有時候你想找的時候偏偏找不到,不想的時候它就會跑出來了。”說著,老頭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走出藏書樓,“走咯,問隔壁阿弟討酒喝咯。”


    薛裕豐怎麽可能不燥呢,查了這麽多年,終於有個突破口擺在自己麵前,他怎麽冷靜得下來。再說了,他這次來苗疆是瞞著幾位叔伯的,萬一有人得知了這件事,傳到幾人耳朵裏,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夢境中的那場殺戮呢。


    薛裕豐強行壓下愈發暴躁的心情,放下手中發黴的書籍,深吸一口氣,差點被滿屋子的黴味嗆個半死。


    “咳咳咳——”


    他忙扶著邊上的書架想要緩一口氣,一旁十二也不停地為他拍背。


    可他手上一個用力,居然把書架推得失了平衡。眼看著就要倒下,薛裕豐趕緊用手抓住,避免了整個書架翻地的局麵。隻是這書架上的書還是全部都掉在了地上。這藏書樓裏本來就遍地是書,這多了一層書也沒多大感覺。


    就好比有一個洞的牆上多打一個洞,差別不大。


    薛裕豐拾起一本破爛不堪的書籍,隨意翻閱著,腦子裏卻是放空的狀態。


    “主子!”


    邊上的十二突然出聲,伸出手夾住了其中一頁,翻給薛裕豐看。


    薛裕豐定睛一看,好家夥,找了這麽久,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一頁書上赫然寫著‘香火’兩字。


    這書上記載到,香火是一種蠱蟲,極難煉製。這種蠱蟲通過啃噬宿主的r_ou_,在男子體內形成一個囊體,功能勝似子宮,能夠使男子懷孕。囊體形成時較小,能夠隨著宿主的成長而發育,最終在宿主成年時發育完成。也可通過不斷的性刺激促使其在短期內快速發育成熟。囊體發育成熟以後,宿主若是受j-i,ng,則有可能懷孕生子。


    但是,往後關於若沒有生子的那部分解釋已經發黴,字跡都化開了,看不真切。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數字‘五’。


    五什麽?五年?五胎?


    薛裕豐橫看豎看也瞧不出來化開的幾個字,隻得作罷。至少,這書上並沒有寫對於宿主有副作用,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讓十二生五個這麽多了。薛裕豐用餘光瞟向低頭認真研究化開的字的十二。


    再往下看,下麵記載的是一種名為‘來生’的蠱蟲,經由香火提煉而成,含有劇毒。進入人體後便立刻會在體內產生無數小蠱蟲,人會受其啃噬之苦,長達一年之久,然後死亡。死後屍體無異樣,仿若睡著一般。十日後,死者皮r_ou_全部消散,無數蠱蟲傾巢而散,原來死者體內已經被蠱蟲吃空,十日時間,死者的皮r_ou_也被啃噬殆盡,隻餘下森森白骨。


    這對於名為‘來生’蠱蟲的描述,倒是和樊齊的死狀有些類似,但又有些不同。薛裕豐可以很肯定,葉筠去檢查樊齊屍體的時候,樊齊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日,然而除了樊齊五髒六腑被吃空,腹部一個大洞,其他都還完好無損。


    也許是和來生極像的蠱蟲,薛裕豐推測到。


    眼看天色已晚,今日收獲已算豐厚,兩人便早早打道回府,晚上還有篝火晚會。早點過去,興許還能找個好位置。


    等兩人來到的時候,族人們已經將篝火搭建好,就等著族長點火了。放眼望去,幾乎整個族或年輕或年長的,都已經占好了位置,坐在那裏閑聊呢。


    正當他搜尋空位的時候,一個久違的熟悉聲音傳到了耳朵裏。


    “阿豐,這裏這裏!”


    薛裕豐抬眼望去,正是一進騰其村就撇下兄弟不管,隻顧美人的江衡之。


    “臭小子,這幾天上哪兒去了?人影都找不到?”


    擠過層層人群,薛裕豐才勉強將自己縮進不大的空地裏席地而坐。隻不過這位子實在不夠兩個成年男子坐,無奈之下,薛裕豐‘勉為其難’地貢獻了自己的大腿給十二坐。


    他這一行為看得邊上的江衡之一臉鄙視:“你們倆整天待在一起,也不嫌膩?”


    “怎麽,你還沒攻下那小子?江大少,你的功力不夠啊。”薛裕豐有些驚訝,他以為這麽多天,江衡之定然是跟騰其若裕在一起。不過聽對方語氣酸溜溜的,想來也是還沒有得手。


    “瞎說,本少爺怎麽會對一個男人動心。”江衡之撇開頭,說的理直氣壯。


    但薛裕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早就瞧見了站在篝火邊一席盛裝的騰其若裕。


    “主子,江少爺為何……”


    薛裕豐捏了捏十二的手,示意他別說出口,心裏卻感覺好笑。這連十二都看出不對勁了,江衡之還打算否認到什麽時候去。


    隨著一名壯年朗聲一句吆喝,全場安靜了下來,篝火晚會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o(n_n)o哈哈哈~這個係列的關鍵詞終於出來啦~~撒花撒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兩世忠犬(堡主有條忠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似相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似相識並收藏兩世忠犬(堡主有條忠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