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一起來吃啊!”莫迪和鄭書宇完全興奮了起來,鄭書宇拿筷子敲碗邊毫無偶像包袱。邱示君掛了電話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說:“他不上來了,家裏有點事情要先走啦。”邱示君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招來服務員先結了帳。莫迪和鄭書宇麵麵相覷,紛紛哀嚎勸他別走。


    “真不好意思,真的有事。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得回去了。”邱示君站了起來,莫迪把琴替他拎起來,邱示君接過背到身上說了聲謝謝。莫迪和鄭書宇也不便再留他。


    “等下個月去台灣的時候,我讓他來見你們。”邱示君回頭招了招手,倆人剛才還失落的表情頓時又變得興奮起來。


    邱示君背著琴快速地下了樓,剛出店門就看見馬路邊停著的帕拉米拉。邱示君沒有直接坐上去,而是繞到駕駛座伸手拉開了車門。


    “庭深,我和你換個位置,我來開。”許庭深剛才在手機裏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悶,帶著鼻音,邱示君敏感地察覺他定是感冒了。許庭深的手還搭在方向盤上,他抬眼看向邱示君,搖頭笑了笑說不礙事。


    邱示君直接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從掌心傳來的溫度偏高,灼了邱示君一下。


    “快點下來。”邱示君的手垂落,落到許庭深的手臂,他不輕不重地捏了捏。許庭深確實有些不舒服,感覺頭重腳輕,視線都有些晃。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副駕駛座坐下,邱示君和他同時甩上了車門。


    “抱好。”邱示君把琴塞到許庭深的懷裏,許庭深低頭一看說:“新買的啊?”


    “迪妹送得。”邱示君熟練地推動著排擋,右腳輕輕地點下油門同時推動方向盤。


    “回去給你量量體溫,別發燒了。”趁著紅燈的空擋,邱示君轉頭去看許庭深,他再一次伸手去探額頭上的溫度,許庭深反手握住。


    “沒事,我多喝點水就好了。”許庭深把邱示君的手拉了下來放到嘴邊啄了一口。他的喉底其實開始灼燙,一吸一呼間都冒著熱氣。


    “要是有熱度就得上醫院。”邱示君用指腹蹭了蹭許庭深青黑的眼下,他擰眉,心髒被狠狠地擰了一把,疼得尖銳。


    “睡一會吧,到家喊你。”


    “嗯。”許庭深抱著琴,頭靠窗沿閉上了眼睛。邱示君特地放輕刹車的力度,以免驚醒許庭深。場景總是相似又重合,半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開著車送生病的許庭深回家。那時的他比現在狼狽好多,襯衣都是皺的,整個人蜷在座椅裏非常不安。


    邱示君漸漸不專心起來,他的腦海裏有太多許庭深在相互交替,每一個都讓他心疼,同時又伴有自責,他如果能早一點意識到,他疼許庭深的時間就能多一分。


    車子終於駛到了停車庫,邱示君把車子停好後,附身輕輕地把琴抽了出來。


    “.....到了?”許庭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他推開車門剛要走路,身體便被邱示君摟過了一大半。


    “靠著我吧。”邱示君的手橫在許庭深的腰上,他的五指有力地箍著,許庭深的視線有些模糊,他本能地靠了上去。他把大量的體重都交給了邱示君,邱示君抱緊他往前走。停車庫沒有人,隻能聽到兩個人鞋底的摩擦聲,一疊一合,聽上去十分親密。


    “哎呀,這是怎麽了?”阿姨一開門,看見許庭深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著一起攙扶。許媽聽見聲音也走了過來。


    “就感冒了,有點頭暈而已。”許庭深生怕他媽大驚小怪,先急急忙忙地開口。


    “媽媽,有體溫表嗎?”邱示君把許庭深扶進臥室躺下,許媽忙不迭去拿,阿姨也跑去端水找藥。


    “媽媽,你去休息吧,不早了,庭深我一個人顧得過來。”邱示君蹲下來替許庭深脫了鞋,然後撐著床沿站了起來。


    許媽擔憂地看了看許庭深,同時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接著臉色一變數落道:“死小孩,叫你天天不睡覺,發燒了吧?哼!”


    許庭深哭笑不得,剛要反駁又屈於他媽的眼神下閉了嘴。


    “乖寶,你能行嗎?我來看著他就好了。”許媽拉著邱示君的手,邱示君篤定地點點頭,然後攬著許媽的肩把她送出房間。


    “媽媽你睡吧,沒事啊。”


    “嗯,要不行你喊我啊,或者我打電話叫小張來家裏給他看。”


    “好。”邱示君又和許媽說了兩句才關了門,他折回床邊坐下,彎**和許庭深額頭相抵。


    許庭深眨眨眼睛,呼吸的熱氣都灑在邱示君的麵門。


    “我先幫你換衣服吧,穿睡衣舒服。”邱示君動手去解許庭深的襯衣紐扣,許庭深的胸口因此起伏,他的胸口漸漸敞/露,邱示君扶著他的肩,將衣服褪了下來。


    邱示君低垂著頭扣扣子的眼神很專注,以至於許庭深看得出了神。


    “...我自己來吧。”許庭深的皮帶被抽開了,邱示君的手已經解開了他的褲扣,許庭深突然害羞起來,他伸手按住邱示君的手,邱示君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迫使許庭深不得不鬆手。


    邱示君拿了酒精棉球將體溫計反複擦拭後才讓許庭深含住。許庭深的臉因此鼓了起來,邱示君忍不住去摸他的眉眼,許庭深的眼皮顫了顫。


    “三十八度五,很高啊。”邱示君把體溫表放到燈光下仔細地看了看,眉頭頓時蹩得更緊了。


    “先吃藥,如果半夜退不下去,我們再去掛水。”


    “我先給你擦身吧,吃了藥你好睡覺。”邱示君剛要轉身就被許庭深抓住了手。許庭**嚨像著了火一樣燙,他困難地眨了眨眼睛,聲音已經啞透了。


    “.....君君,我感覺我燒出幻覺了......”邱示君回頭,他摩挲了一下許庭深的手背故意凶巴巴地說:“什麽幻覺?我是誰?是你前女友還是前男友啊?”


    “.........”許庭深立刻求饒,他本就臉色慘白,眉頭一瞥的時候更顯得可憐。邱示君看他眼底微潮,眼圈都熬紅了,心又疼得死去活來。


    “等我啊,打盆熱水就回來。”邱示君搖了搖許庭深的手指,才輕輕地放開。沒一會他就端著臉盆回來了,他把毛巾在臉盆裏浸濕了,又用力絞幹了些才伸進許庭深的後背。


    “舒服點嗎?”


    “嗯。”許庭深盯著邱示君的臉,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他頭暈得厲害,視線有點模糊不清,他看邱示君就像鏡中花水中月,虛虛幻幻地,很不真實。


    “.....”許庭深人一歪就靠在了邱示君的胸口,他的側臉感知到邱示君強烈的心跳聲,心口那些虛幻感才稍許被安慰。


    邱示君伸手抱住許庭深,這樣帶點脆弱的許庭深激起了邱示君的保護欲。邱示君用下巴蹭了蹭許庭深的發頂,細碎的吻不停地落下,落到額頭,落到鼻尖,落到嘴唇,像無垠數不清的星。


    “可憐了可憐了,哥哥抱抱。”邱示君抱著許庭深晃了晃,許庭深剛想說他怎麽趁機占便宜呢?轉念又被這奢望多年終於而來的溫柔所落淚。


    他太沒用了,邱示君如果是個騙子,那他許庭深簡直輸到傾家蕩產,滿盤皆輸。


    “嘶.......”邱示君呻吟了一聲,他整個人被許庭深當成了人肉靠墊,枕著他睡了一晚上。邱示君的手臂都麻了,他勉強去摸許庭深的額頭,掌心裏的溫度終於不再那麽灼熱,邱示君呼了口氣。


    “君君,你一晚上沒睡好吧?”邱示君搖頭說睡過了,他轉頭把床頭櫃上的粥拿到手裏。


    “你啊就是太累了,沒有好好休息才生病的。下個月別工作了,好好在家休息。”邱示君低頭吹了吹勺子裏的粥,等熱氣散去些,他才喂到許庭深的嘴邊。


    許庭深張嘴吃下去,剛想說些什麽,邱示君接著說:“我有一首歌入圍金曲獎了,要是獲獎了,你下半輩子都能被我包了。”


    “真的啊?!”許庭深的眼睛驀地一亮,邱示君湊近點了點他的鼻尖輕笑說:“是啊,邱總包養你,許總可以退休了。”


    許庭深的眼睫抖了抖,繼而笑了出來。他的臉色好了些,但依舊難看。邱示君擰眉摸他下巴上的胡渣,嫌棄地說:“等下幫你刮胡子,省得紮我。”


    “.....哎呀,許庭深!”許庭深一個反手把邱示君壓在身/下,他低頭用胡渣去刺邱示君的脖子,邱示君怕癢,邊笑邊罵他。


    “我愛你。”許庭深撐著身體看著邱示君的眼睛,邱示君眼皮一抖,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他愛了十多年的人,頹廢過,被刺痛過,最後還是戰勝黑暗,抗了過來,他穿越了荊棘,雖然手上、身上殘留傷痕,但是他還是翻山越嶺,摘到了玫瑰。


    許庭深附身擁緊了邱示君。邱示君回抱他,其實這才是他的瑰寶。是千金名利都換不來的。


    “我也愛你,許庭深。”


    “死小孩,以後不許熬夜啊,身體最要緊啊。”許媽拎著許庭深的耳朵教育他,許庭深慘叫一聲,臉都扭曲了。邱示君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絲毫沒有解圍的意思。


    “你那破公司也掙不了幾個錢,歇個一個月餓不死啊。”邱示君這回開始幫腔,許庭深現在在許家的家庭地位已經直線下降,左右兩邊一個都得罪不得。


    “媽,我那公司.....”


    “君君說下個月要去台灣,你不陪他去,讓他一個人去啊?許庭深你做得出的哦。”許媽說著說著又上手了,許庭深哀嚎道:“我沒說讓他一個人去啊.......”


    “那你就少廢話,明天把你的工作給交接了,在家裏閉關,敢出去亂跑我打你。”許媽又點了點許庭深的額頭下了最後的通牒。明明心裏眼裏都在擔憂許庭深的身體,嘴上卻不饒人。


    “媽,那我就沒錢啦。”許庭深嘟了嘟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媽,他媽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說:“沒錢就沒錢,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君君啊,你每天給他兩百塊就行了啊。”


    “好的媽媽。”


    “.........”許庭深驚詫著去看邱示君,後者無辜的朝他攤了攤手。


    “不是,你不是剛說要包養我,轉頭隻給我兩百塊啊。”許庭深和邱示君回了房間,剛一關門,許庭深就從背後抱住邱示君,委委屈屈地撒嬌。


    “喏,拿去。”邱示君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許庭深,許庭深一驚猶豫地說:“給我的?”


    “對啊,一個月10萬的額度夠你花了吧?”


    許庭深偷偷地打量了邱示君兩眼,然後幹笑著把卡推了回去。


    “不要了不要了......我覺得兩百塊挺好的。”


    “???”邱示君轉身摸了摸許庭深的額頭疑惑著說:“沒燒壞呀。”


    許庭深抱緊邱示君,他把臉埋在邱示君的肩頸輕輕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隻想要老板,不想要卡。”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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